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十八章
作品:《月照江川》 梅咏宫不算大,但是穿行各类建筑所组成的庞大皇宫中,找到确切位置也是极其不易,秦怀月跑着问了各宫好几个仆人,才找到位置。
正如宫名一般,院内种了许多梅树,现在未到季节,大多是被秋日晒的发黄的叶子,在风里微微摆动。
“秦检讨来了?娘娘正在里屋等着呢。”门口的青蕊见秦怀月过来,连忙放下手里的活,将她带了进去。
苏妃正坐在靠窗的软垫上教黎白看千字文,见秦怀月进来,面上大喜,忙招呼她过来:“快坐,快坐。”
说罢又朝向身旁伺候笔墨的丫鬟:“玉蝶,去给怀月上茶,要之前皇上赐的江南碧螺春。”
秦怀月为身旁出去的玉蝶让开一道,走去苏妃对面坐下:“娘娘似乎很喜欢梅花,我看梅咏宫里多是名贵品种,连您两位宫女的名字都是化用梅花品种而来。”
苏妃听她这般讲,面上笑容更盛:“怪不得焕嫔常夸你才识深远,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实不相瞒,家父欣赏梅花的品德,自我小时,他就教我要如梅花一般不畏苦寒,凌霜而开,故而梅花也是苏家家花。”
秦怀月点了点头赞叹:“苏校尉果然如外人所传一般,家风醇厚敦正。”
“秦检讨不知,正因如此,圣上才赏了这些名贵的梅花种在这里,又改名为梅咏宫,表彰苏家品性呢。”一旁的青蕊见两人谈起梅花,也接嘴笑道。
苏妃微微颔首,让小皇子冲着秦怀月打招呼:“黎白,你要多跟姐姐学些功课,日后也跟姐姐一般入朝为官,为父皇分忧可好?”
“好。”小皇子很有礼貌,两只眼睛看着秦怀月,恭恭敬敬与她打招呼。
虽说黎白不过七岁,面上倒是随了苏妃的面容,生的粉雕玉琢,看得出未来是位俊俏公子的面庞。
秦怀月敬重这样礼貌的小孩,既然是苏妃所托,她愿意为她尽一份力。
鸾回殿内,琉璃宫灯长明,映着顶头的飞梁画栋,隐隐折射出彩光,一派华丽光鲜。
尚衣局的嬷嬷紧赶慢赶走了几步,转身招呼身后托着呈盘的宫女走快些,免得待会步伐慢了,惹得娘娘不满。
“娘娘,您的贵妃服制尚衣局已经赶制出来,请过目。”宫女毕恭毕敬呈上托盘。
层叠柔软的天蓝纱织帘后,缓缓伸出来一只柔美的手,戴着一对翠玉镯子,指甲上涂着鲜艳的正红色蔻丹,正摸了那料子而去。
待到摸完质感,她才满意说道:“云织,替我更衣。”
榻上的贵妇懒懒起身,身上如霞的布料随她的动作在地面逶迤,随后堆积折叠成小塔。
“娘娘穿上这衣裳,更显得国色天香,当真是好看。”云织为她整理好最后一处衣角,适时的夸奖道。
林贵妃对着衣冠镜,微微勾起涂了口脂的朱唇,对云织的夸奖格外受用,正伸了指腹轻轻扫过衣物上的针脚。
“这金线倒是绣的不错,看样子,嬷嬷没少费心吧?”
“回贵妃娘娘,这些都是尚衣局分内之举,让那针线活最好的姑娘绣了一月才绣成这一件。”
林贵妃听完,得意的笑起来:“云织,赏。”
待宫女将银子赏了嬷嬷,林贵妃倒是想起来一事:“云织,那个常去焕嫔那处的女官,可是来了后宫?”
“回娘娘的话,苏妃为她求了道诰命折,现在已经是后宫各位娘娘的侍讲学士。”
林贵妃听了这话,扯起讥讽的笑容,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倒是好学,教出来一个空有容貌的公主就算了,现在是怕荣宠不在,又折腾她那个儿子来争?”
话未说完,身旁上好的青釉茶盏被她扫飞了出去,水花与碎片四溅周围,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娘娘息怒!”
“整日在那里装什么自命清高的梅香夫人也就算了,她苏家当年抢了我父亲的功劳,被皇上奖赏才有如今的地位,如今还在那里耀武扬威,我怎能不生气?”
林贵妃用指尖揉着太阳穴,眼神中带了狠毒,仿佛要生吞活剥那人。
“她倒是真叫我好受,知道我被皇帝说道一通,让我多学点诗书再来教我的孩子,这就开始蹬鼻子上脸,请了那女官来,还说这是要为皇帝分忧,我看分明就是在分我的荣宠!嘶。”
见林贵妃当真气到头痛,云织连忙劝慰道:“娘娘若是生气,得空叫那女官也来教咱们公主不就好了吗?”
林贵妃听云织这话,倒是微微松开按揉的手指:“你说的这倒也是,她请的了,我怎么不能请得?”
说罢,招了云织过来:“既然那女官来了,得空去趟梅咏宫,请她过来一趟,就说我体谅她辛苦,赏她些东西,让她过来领赏。”
“是。”
秦怀月正在为黎白讲些易入门的经书,身旁的苏妃见这两人也学了有些时辰,便适时的开口:“怀月姑娘可累了?需不需要再添点茶水?”
“谢娘娘美意,这都已经填六回了。”秦怀月刚谢过苏妃,就见门口的玉蝶神色慌张急匆匆跑了进来:“娘娘!”
“何事如此慌张?”苏妃见玉蝶急得冒出不少汗,连忙询问缘由。
只是玉蝶还未说出口,青蕊就随着一位穿着高级的宫女进来,脸上神色也如出一辙的难看。
“苏妃娘娘,我家主子记挂着秦检讨,难得来后宫一趟,让她得空来鸾回殿,亲自赏赐。”
说话的人正是云织,正恭恭敬敬的朝着苏妃行了一礼,又朝着秦怀月施礼:“还请秦检讨来一趟。”
秦怀月先前常来给焕嫔与其他妃嫔送一些诗抄,也听过林贵妃的名号。
林贵妃是车骑大将军林必先的长女,哥哥林千峰又在朝中为皇帝要臣,由此二者荫庇着,她在后宫中纵横跋扈多年,脾气古怪,时常有宫女受她责罚,轻则仗责,重则驱逐出宫。
只是彼时她与其并未有过任何交流,不知今日是为何,突然说要赏赐她。
待到秦怀月随着云织的带领,到了鸾回殿,林贵妃已经在美人榻上等待多时。
见女官在帘外作礼,她这才缓缓掀了那道遮蔽的碎玉珠帘见她:“来了?”
林贵妃懒懒道来,起身细细打量秦怀月两眼,见眼前的女官倒是生的个子挺直,气质出众,虽说不施妆容,只涂了些淡淡口脂,但言语神态里,都带着些清冷恬淡味道,确实有饱读诗书的文人样子。
尤其是那双生的极好的杏眼,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倒是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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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净净,如照了一张明镜般透彻。
“你......倒是长得不俗。”
秦怀月和林贵妃都有点惊讶于这句话,这一说出口,两人一时之间都沉默了一会。
“谢过娘娘的夸赞,臣今日第一次见娘娘,也觉得您人如其名,芳华自盛。”秦怀月点点头,也对她露出真诚的笑容。
这倒不是她恭维,眼前的贵妇虽说已经有了岁月留下的痕迹,但华贵的穿着与丹凤眉眼之中,的确是透露出不少孤傲美艳的气质来。
林贵妃听她这话,受用得很,面上表情也舒展了不少:“只可惜我年近四十,人老珠黄,比不得你这将将二十的女官肉嫩皮白。”
“哪怕臣再年轻,也比不得娘娘您在后宫日日夜夜,为皇帝排忧解愁二十多载来的功高劳苦啊。”秦怀月颔首,面不改色答复过去。
林贵妃听完,面色古怪的看着秦怀月:“我倒是奇怪,怎么后宫那些妃子都喜欢你,原来是因为你这般油嘴滑舌。”
“娘娘谬赞,臣只是多读了些诗书,会点嘴皮上的些许功夫罢了。”
林贵妃不语,招呼她坐下,又指了云织看茶:“既然苏妃有意抬举你,那你可要亲力亲为,多在后宫为各宫娘娘们分担些才是。”
秦怀月看着呈到面前热气正盛的新茶,只思考今天都已经进了六七盏茶,怕是要失眠到天明。
“既如此,赏你些家父刚送来的珍贵墨宝,你且拿去用,得空倒也常来教教其他皇子公主们才是。”
云织知自家主子的意图,连忙把她面前放乱的戏本收到一边,将那些赏的物件取出来拿到秦怀月面前。
秦怀月眼尖,见那些戏本标题,尽是些近日京中时兴的新书,大多都编排出来在那戏院里唱,风评都还不错,便斗胆问道:“敢问娘娘平日里可是爱看些戏曲?”
“哦?你倒是看的挺深,这都能看得出来?”林贵妃听她这般说,也来了丝兴趣:“既如此,你可知道些什么新曲子能听?”
“臣自然知道。”秦怀月朝着林贵妃拱手笑道。
“臣近日到那芳梅园来听,其中有一位名为兰娘的曲姬弹唱极为好听,听她们新排的曲子,多是《玉簪记》和《红梅记》之类的剧本,想来娘娘应该还未听过,若是娘娘喜欢,臣自愿听了来再请她们来宫中,供各位娘娘们一观,也好消磨闲暇时间。”
她这般恭维,刚好说到林贵妃心坎上,引得她忍不住勾起嘴角:“那好,也请女官你辛苦一番,找来给我,也刚好与各宫姐妹们一同观赏。”
“是。”秦怀月忙恭维接下。
“既如此,云织,再赏些银子给女官,我乏了,送客吧。”
待到云织将那秦怀月送出去,才急急的跑来了林贵妃榻边:“娘娘,方才奴婢一直想说,又不敢跟你讲,现在才敢跟你说。”
“说。”榻边小憩的贵妇见不得云织这般磨叽。
“您忘了给您请秦检讨来是做什么的吗?”云织跪在旁边,急得声音发颤。
林贵妃这才想起,她请那女官明明是来教自家孩子多学点东西的,怎的方才被她一打岔,全都被她给带着走了。
“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林贵妃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