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深宮梅(一)

作品:《快穿路人甲的我成了白月光

    承平二十五年·帝星晦暗


    萧景珩,元后沈氏嫡子,因构陷谋逆被废储位,幽禁蘅芜苑。


    承平二十八年秋,遭二皇子暗害,毒发身亡,新帝登基后致使边疆沦陷,民不聊生。


    【主线任务】:


    助目标人物「萧景珩」(元后沈氏嫡子)重登帝位,诞育皇嗣稳固国本。


    【当前世界启动倒计时:00:10】


    【请调整情绪模拟器,准备进入角色。】


    ——【曾见锦瑟裂冰弦,不信人间有白头。却幸梅雪落双肩,共君一步一春秋。】


    暮秋的雨丝裹着残叶,将冷宫的青砖洗得发亮。祝瑾瑜睁开眼时,一支鎏金步摇正斜斜坠在鬓边,冰凉的珠串贴着她发烫的侧脸。


    "娘娘醒了?"跪在床前的绿衣婢女声音发颤,"太医说您是急火攻心......"


    记忆如潮水涌来。她此刻是祝尚书嫡女,三个月前十里红妆嫁入东宫,昨日却随太子萧景珩被废黜,谪居这荒草丛生的蘅芜苑。


    窗外传来棋子落枰的脆响。祝瑾瑜拢了拢素白中衣走向回廊,只见满庭枯荷畔,玄衣男子正独自对弈。雨幕模糊了他的轮廓,唯有指间黑玉棋子在昏光里泛着幽芒。


    "殿下。"她鬼使神差地轻唤。


    萧景珩执棋的手悬在半空。祝瑾瑜这才看清他的面容——萧景珩生得极好。剑眉下那双本该灼灼的凤眼,此刻凝着化不开的墨色,左眼尾一粒朱砂痣艳得惊心。薄唇抿成直线,下颌处还有未愈的鞭痕。


    "太子妃何必来受这个罪。"他声音比秋雨更冷,"明日我便写放妻书。"


    祝瑾瑜瞥见石案上那封展开的密信,赫然是她"父亲"笔迹:"小女愿效仿西汉陈阿娇故事,请赐离异......"


    她突然伸手拂乱棋局。在萧景珩骤变的脸色中,拾起一枚白子点在"天元"位:"既知是死局,何不重开一局?"袖中飘落的帕子恰好覆住他手背伤痕,湘妃竹纹样上绣着两句诗:"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


    "为何?"他声音沙哑。


    祝瑾瑜靜靜望向那一線雨景,檐角滴落的雨水串成珠帘。她指尖轻抚,声音混着雨气:"听闻殿下擅笛......"


    话尾忽然轻了,像被雨打散的烟。


    萧景珩执棋的手微微一顿。


    "每逢细雨,"她望着院中那株被雨水洗得发亮的梅树,"总觉得那笛声又在耳边回旋。"一滴水珠从叶尖坠落,在她眼底碎开,"可如今这蘅芜苑......"


    半截话咽在喉间,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笛声是在三更响起的。祝瑾瑜支起窗屉,看见月下吹笛人如玉树临风。曲调起初清冷如霜,渐渐竟透出几分《折柳》的缠绵。她取来陪嫁的古琴,隔着庭院相和。


    东院窗下,一丛嫩绿的忍冬芽悄悄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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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腊月的第一场雪来得又急又猛,不过半夜功夫,整个皇城便覆上了一层素白。


    积雪压垮了西厢房的窗棂。祝瑾瑜抱着新缝的狐裘推开书房门时,血腥味混着墨香扑面而来。


    萧景珩蜷在案前咳得肩头发颤,袖口染着暗红。地上散落的奏折批注却字迹工整,最上方那本写着"幽州饥荒"的折子,朱批密密麻麻挤满页边。


    "殿下连奏章都批不得了,还操心这些?"她伸手夺过他手中的狼毫笔。


    "你以为被废就能置身事外?"萧景珩突然握住她手腕,"老二在幽州强征军粮,若激起民变......"


    话未说完又剧烈咳嗽。祝瑾瑜趁机将温热的药盏抵在他唇边:"所以殿下更该保重。"她指向窗外,"您看那株老梅——"


    被积雪压弯的枝条上,一点红苞正破冰而出。萧景珩怔忡间,颈间忽然一暖,带着女子体温的狐裘已裹住他单薄身躯。祝瑾瑜系带子的手指擦过他喉结:"臣妾听父亲说,当年陛下废了元后,却在冷宫墙外种了十五年梅花。"


    她迎上他探究的目光,声音轻得像一片雪落在梅枝上,"……梅开之日,雪融之时。"


    年前那场变故如走马灯般在眼前闪过——他在朝堂上直言幽州赋税过重,触怒龙颜;二皇子萧景琰趁机进谗,说他结党营私、收买民心;一道圣旨下来,东宫易主,他被囚在这方寸之地,等候发落。


    "母后最爱梅花。"他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当年她被废时正值隆冬,父皇命人在冷宫墙外种下一圈梅树,说是......"顿了顿,"说是遮丑。"


    祝瑾瑜静静听着,握住他冰凉的手指。


    萧景珩冷笑,"十五年来,每逢母后忌日,父皇必独自去冷宫赏梅,这也是遮丑?"他猛地站起,又因眩晕踉跄了一下,祝瑾瑜连忙扶住。


    她没有接话,宫闱秘事,知道的越少越好。她只是拿起药盏,递到萧景珩唇边:"殿下,药快凉了。"


    萧景珩顺从地喝下苦涩的药汁,眉头都没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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