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冷苑竹哨(五)
作品:《快穿路人甲的我成了白月光》 秋猎当日的晨曦像掺了金粉的纱,祝瑾瑜在浣衣局后院晾晒猎装时,摸到每件箭袖内侧都缝了片竹膜——薄得几乎透明,却足以让箭矢偏离心口三分。
“阿瑜姐姐,”小宫女跑来,怀里捧着香盒,“四殿下让你将这个送去西崖。”
香盒下层藏着一张地形图。朱砂勾勒出的路线如血,尽头画着一叶小舟。祝瑾瑜指尖轻触那舟的轮廓,心头一沉。
他还记得那年她随口一句——“竹亦可刳舟。”
——
枫林如火,猎场西崖的溪水潺潺。容徽立在浅滩,玄色猎装映出他苍白的脸,像是一道执拗的墨痕。
他脚边是倒下的侍卫,衣袖有解毒香的痕迹。
“你来了。”他没有回头,只轻声开口,如常。
祝瑾瑜走近几步。他低头把玩那只竹哨,像是这段静默中唯一可以依靠的物什。
“你很会躲。”他说,仍不看她,“你从不留下名字,也从不解释。”
她不语,只将香盒放下。他终于转身看她,眉间隐忍得几乎不显悲喜。
“你总是刚好出现。”他看着她,“总是知道药在哪、毒从哪来。”
风吹起他袖口,露出一块旧伤。那是三年前他落雪受伤时,她用草药敷过的位置。他没再提那次,她也没再问。
“你是不是——从未属于这世上?”他问得极轻,几乎像自语。
祝瑾瑜望着他的眼睛,平静开口:“奴婢出身南疆药乡,自幼习方。”
“我查过南疆近二十年的族谱。”他低笑一声,声音如锋,“没有祝瑾瑜这个人。”
山风穿过他们之间的空隙,哨子发出凄厉的呜咽。
“殿下慎言。”祝瑾瑜退后一步,袖中玉牌滑落在地,“奴婢只是……”
“只是什么?”他踩住玉牌,“只是恰好在我被下毒时出现?恰好懂解毒?恰好留下竹哨……”声音突然哽住,“恰好现在要走了是吗?”
枫叶沙沙作响。祝瑾瑜弯腰去捡玉牌,却被他一把攥住手腕。少年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脉搏抵着她腕间疤痕疯狂跳动。
“三年。”他声音低得像叹息,“够竹子长成一片林子了。”
远处传来号角声。按剧情,三皇子派的刺客马上就要找到这里。
一支羽箭突然破空而来,擦过他耳际钉在枫树上。容徽却笑了,沾血的手指抚上她袖口的竹叶纹:
“你若从未撒谎,就别再避开我。”
祝瑾瑜沉默。他握着她的手,一滴血顺着竹哨滑落。
风将一片枫叶卷入水中,那舟图也随水晃动。容徽低声道:
“我只是问你一句,你可愿带我走。”
号角声越来越近。祝瑾瑜望着他决绝的眼神,突然明白那艘竹舟的真正用途——不是为他准备的退路,而是给她的选择题。
祝瑾瑜垂眸,轻轻点头。
他并没有笑,只道:“那便走。”
——
竹舟果然如画中模样,细小得只能勉强容下两人——不知不觉间,那个雪地里发抖的孩子已经比她高了。溪流转急时,他因失血而苍白的唇几乎贴在她耳畔:
“我一直知道你要走,只是一直……没问你为何。”
“今日,便当做是问过了。”
【任务完成。主线评价:S级】
【目标状态:存活】
【系统提示:可申请脱离。是否执行?】
她默念:“是。”
河水突然湍急,将他们冲进暗河。在坠入黑暗的前一刻,祝瑾瑜按系统要求捏碎了传送符。最后的触感是他突然塞进她手里的物件——是那支被摩挲得发亮的竹哨,以及耳边那句轻不可闻的——“你还是骗了我。”
——
史载:永和十六年秋,四皇子猎场坠崖失踪,三年后再现朝堂,以铁腕肃清内乱。新帝登基,下旨重修藏书阁。宫人说,陛下常独自在西阁停留,对着一支旧竹哨出神。哨尾似刻着二字:“阿瑜”,但从未有人敢问来历。登基后创“竹政”盛世,年年秋祭皆设舟于溪畔。
【世界结算完成】
【记忆情感抽离中……】
【传送下个世界】
白光淹没视野前,祝瑾瑜最后看了一眼虚拟屏上容徽的晚年影像。苍老的帝王站在竹林中,手中竹哨在夕阳下泛着温润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