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做媒

作品:《纨绔世子总想攻略我

    “呵。”吴娘子没有言语,只是别过头,自嘲般地冷哼一声。似是不信,也似是释然。


    但当陈老二自顾自地说出接下来的话时,她还是难以抑制地抬起了头。


    “当年你带着芙丫头初来盛京,虽是孤儿寡母,但你性子强,既能干又肯吃苦,我佩服你一个女娘拉扯着孩子,还能将日子过得有滋有味,总想着能帮你一分算一分。”


    陈老二给自己倒了碗酒,语气添了几分愁苦:“但哪知那老刘家的婆子眼红你开粥铺,总是背地里传咱俩的闲话,你也知道,这小巷子人多口杂的,光是唾沫星子就能把人淹死,到时你一个外乡人,如何在这锦绣坊立足。”


    吴娘子嘴唇轻阖,面上现出几分惊措,却没能说出一句话。


    陈老二继续道:“那日老刘家的来我家,话里话外打探咱俩的关系,还装起好人,劝我不要与你太过亲近,当心被你克成短命鬼,还说你一个女人家开粥铺,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我怕她找你麻烦,就故意顺着她的话头贬低你,我想着,若是你日后铺子开得红火,她就是再妒忌也不好再使绊子。”


    吴娘子端着酒碗的手不住颤抖,险些将碗滑落在地,脑海中又浮现那日的场景。


    她怀中抱着一竹篮的菜窝头,满心欢喜地来到陈老二家门口,刚欲抬手敲门,只听院子里传来尖锐的妇人嗓音。


    “我说陈二哥,你作甚这么照顾那个寡妇,你看她那狐媚子模样,还妄想开什么粥铺,指不定做什么不正经生意!你莫不是喜欢她,我可提醒你啊,小心招惹一身骚。”


    她在门外气得牙痒痒,正想一脚踹开门进去撕碎刘寡妇的嘴,骤然听到陈老二嘲讽的笑声:“呵呵,我哪是在帮她,我这是在看她出丑呢!你想想,若是她忙前忙后开了铺子,最后赔得底儿朝天,那不是更有热闹看。”


    “她一个寡妇能翻多大风浪,要开粥铺就让她开,等她连棺材本儿都赔进去,就再也扑腾不起来了……”


    吴娘子不记得自己当时是什么心情,她只觉得心口堵得慌,像被人塞了一堆滚烫的石头,又重又烫,疼得她说不出话,疼得手上没了力气,疼得她眼泪止不住流……


    满筐的窝头骨碌碌滚落在地,沾染上灰扑扑的泥尘。她抹了抹眼泪,弯腰将窝头一个个捡回篮子里,默不作声地转身回了家。


    自此,她再也未踏进去过那个小院。


    “你,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不向我解释……”思绪拉回,许多年未红过眼的吴娘子觉得眼睛生疼,几乎是颤抖着声音问出这句话。


    “唉,没什么可解释的,也是我考虑不周,其实那日,我隐约觉得门外有人,后来也便忘记了……”


    陈老二摇晃着身子站起来:“吴娘子,孩子们长大了,你也不用那么辛苦,总是一个人咬牙撑着。我看两个孩子是真心中意对方,为了孩子们,你再考虑考虑吧。”


    说罢他迈步拉开门,宋锦棠几人一股脑摔进屋子里。


    祝芙早就泪流满面,方才哽着喉咙不敢出声,如今见了娘亲,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娘,是我不好,不知道你拉扯我如此艰辛,我还总惹您生气,这么多年,您受了好多委屈,呜呜……”


    小丫头抱着吴娘子不肯撒手,哭得泣不成声,后面连话也说不出,只搂着吴娘子的脖子,哭得越发委屈。


    陈阿满心疼祝芙,想上前劝慰,被宋锦棠拦了下来:“陈公子,我们先出去吧,让祝芙和吴婶单独待一会。”


    陈老二也道:“阿满,我们先回去吧。”


    陈阿满虽不舍,还是跟着众人退出了房间。


    宋锦棠走在最后,刚要踏出门槛将门带上,被吴娘子轻声唤住了脚步,“棠儿,你留下来陪会吴婶,好吗?”


    “哎。”宋锦棠看了一眼谢云起,示意他在外等自己,有些狐疑地走回了屋内。


    她想着或许是吴婶让她留下安慰祝芙。


    房门被轻轻关上,屋里安静地只剩下祝芙渐弱的哭声。宋锦棠坐在二人对侧,静静等吴婶开口。


    “芙儿,莫要难过,娘没有怪过你,你一直是娘的好女儿。”待祝芙情绪安定许多,吴娘子拉起女儿,将人带到自己面前坐下。


    她轻抚着女儿红肿的眼眶,咽声道:“是娘不好,一直管着你,不让你和陈阿满亲近。娘,娘不是故意拆散你们,娘就是怕你嫁过去受委屈。”


    “芙儿,我们是外地来的,在这盛京无依无靠,只能靠自己。娘不想让你做个只知依赖他人的姑娘,你记住,这世上除了娘,你能靠的只有自己,只有你自己有了安身立命的本事,就算再苦再难,也能活下去。”


    “呜哇……娘……”祝芙小嘴一撇,再次抱着吴娘子大哭,“我晓得,女儿都晓得,你放心,我已经长大了,以后不会再有人敢欺负我们……”


    “好了好了,别哭了,让你锦棠姐姐看笑话。”吴娘子一下一下顺着女儿的背,像安慰不懂事的幼童,极尽温柔和耐心。


    宋锦棠不自觉红了眼眶,从小到大,她的记忆中好似找不到这样温暖的场景。那个家,永远只有无休止的争吵和责骂,似乎从一开始,她的出生就是错误和多余。


    她扭过脸,悄悄抹了把湿润的眼角,笑道:“祝芙妹妹这么可爱,我怎么会笑话她呢,不过要是再哭,可真成大花猫了哦。”


    “哈哈……”祝芙擦着眼泪,一边哭一边笑。


    吴娘子这才抹开身,看向宋锦棠这边:“宋姑娘,我有一事请你帮忙。”


    “吴婶,你这是说什么话,我是祝芙的朋友,有什么我能帮上的,您尽管提。”宋锦棠见吴娘子换了称呼,神色也认真起来。


    吴娘子拉过祝芙的手,神情温和:“我曾听芙儿说起,你帮林姑娘和那陆公子牵了红线,让他们有情人终得相守,这次,能不能请你也帮我们芙丫头和陈家小子做个媒,为他们二人做个见证。”


    祝芙猛地睁大眼睛,错愕道:“娘,您……您答应我和阿满哥的亲事了?”


    吴娘子轻笑,宠溺中带着几分无奈,点头道:“答应了。”


    祝芙蹦起来抱住宋锦棠:“锦棠姐姐,你听到了吗?我娘答应我和阿满哥的亲事了!她答应了!”


    “听到了,恭喜你们。”宋锦棠被祝芙撞得倒退两步,搂住她的腰任人欢欣雀跃。对上吴娘子的眼神,她为难道:“吴婶,我做媒不太好吧,我年纪小,不懂这些。”


    “穷人家没有那么多讲究,你就替我去陈家送份礼,他看了自会明白。我们两家都只有一个孩子,这铺子早晚会是他们俩的,入赘只是我说的气话,阿满是个好孩子,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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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对芙儿的好我都看在眼里,将芙儿交给他,我放心。”


    从前反对这桩亲事,全因吴娘子对陈父的误解,如今误会解开,自是没了顾虑。


    宋锦棠想了想,郑重点头:“吴婶,我一定替您将话带到。”


    吴娘子欣慰笑笑,起身向厨房方向走去。片刻后,她返回堂屋,臂弯挎着一个竹篮,其上用洗得发白的麻布罩着。


    她将竹篮递向宋锦棠:“棠儿,吴婶拜托你了。”


    “好。”


    宋锦棠捧着竹篮走出房间,谢云起立即从斜倚着的杏树上直起身,大步行至她面前。


    “你哭了?”他看着少女发红的眼眶,眉头不经意蹙起,“发生了何事?”


    “没有,就是祝芙哭得太伤心,把我也传染了。”宋锦棠别过脸,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她怎么能承认自己哭了呢?还是在谢云起面前。


    不知谢云起信没信,沉默片刻,她听那人道:“原来眼泪也会传染。”似是信了。


    “这竹篮里是何物?”谢云起没再多问,反倒对她手中的竹篮更感兴趣。


    见人竟主动岔开话题,宋锦棠慌忙将手中的竹篮抬高了些:“我现在是吴婶请的媒人,要去陈阿满家送礼物,这竹篮,可是他们俩的红线。”


    谢云起拿扇尖戳了戳上层盖着的麻布:“这里面,不会是聘礼吧?吴婶莫不是真打算让陈阿满入赘?”


    “别乱碰!”宋锦棠打落少年的手,白他一眼,“入赘又如何?女子嫁人是寻常,换做男子,便是羞辱了吗?又不是要陈阿满的命,他若是连这些都不肯为心爱的人做,何谈与祝芙相守一生。”


    谢云起低下头,难得没了言语,看那神情,似是很认真在思量她的话。


    宋锦棠本无意与他在这件事上多做争执,作为封建时代里的人,谢云起的思想已经超出常人许多,她倒没指望他能理解自己的这番话。


    “我要去陈叔家了。”宋锦棠看着男子道。


    谢云起忽而抬首:“我同你一起。”


    陈阿满家,宋锦棠将手中的竹篮放在桌上,陈父神色沉沉,盯着那竹篮一言不发。陈阿满欲言又止,半晌,他看看自家阿爹,又看向宋锦棠,迟疑道:“宋姑娘,这是,吴婶送来的聘礼吗?”


    宋锦棠和陈父齐齐看向他。


    谢云起则掩面憋笑,被宋锦棠狠狠瞪了一眼,又装起正经模样。


    “是——”


    宋锦棠话还未说完,只见陈阿满骤然握紧拳,扑通一声跪在陈父面前,英勇就义般慷慨激昂:“爹,我愿意入赘吴婶家,您老放心,就算儿子入赘了,也一样孝敬您,您就成全我和芙妹罢!”


    “……”宋锦棠被这傻小子吓得倒退半步,一不留神撞到了身后的谢云起。


    那人趁机在她耳边低语:“并非所有男子都视入赘为羞辱。”


    宋锦棠若有所思:“的确如此,看来陈阿满当真对祝芙一片真心。”


    身后的人没再接话。宋锦棠略微回头,见谢云起唇角半弯,却不似在笑。


    奇奇怪怪,她忍不住在心中腹诽。


    陈父轻叹一声,瞪了自家儿子一眼,恨铁不成钢道:“看你那不值银钱的样子。”


    他掀开竹篮上层的盖布,里面赫然露出几个菜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