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赔罪

作品:《纨绔世子总想攻略我

    御花园内,凉亭之下端坐二人,一人愁眉苦脸,一人幸灾乐祸,细细看去,竟是在对弈。


    “爱卿快些认输吧,你的黑子要被朕吃光了。”


    说话之人正是晟帝季明煌,与他对弈的则是宋渊。


    宋渊将黑子放回棋盒,道:“臣认输。”


    晟帝心满意足,将棋案上的棋子一一捡回:“爱卿今日似有心事,朕观你下棋之时一直心不在焉。”


    宋渊叹道:“一些家事罢了,不劳陛下费心。”


    晟帝将手中的黑子倾倒进棋盒,饶有兴致道:“与你那位失而复得的女儿有关?”


    见宋渊沉默不语,他继续道:“看来朕猜对了。如此朕可要提点定北侯几句,清宴费尽周折才将妹妹寻回,你不能太过严苛,对待子女不能像带兵打仗一般,尤其是女儿家。”


    宋渊反将道:“陛下倒是有心得,五公主被您惯得当真是无法无天,整日缠着清序那小子,您就不怕我儿将她拐走?”


    提到五公主季元昭,晟帝满脸宠溺:“五丫头一向是这个性子,不知随了谁,朕的女儿骄纵些又如何,你看不惯就去看自家女儿。”


    他指着宋渊,佯装嗔怒:“告诉阿序那小子,若是欺负了昭儿,朕绝不轻饶。”


    宋渊付之一笑,不由得想到宋锦棠:“我那女儿的性子也不知是随了谁,她母亲温婉娴静,蕙质兰心,她却是个倔强不肯服软的性子。”


    一向高冷少言的定北侯似是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且性子顽劣,目无尊长,见了我连声父亲也不称,您知道他喊我什么?侯爷,她唤我侯爷。”


    “前月刚回侯府就跟着他二哥胡闹,女扮男装去了青楼,被我逮个正着,本来没想罚她,谁知道这小丫头挺讲义气,竟敢顶撞我为她二哥求情,我一气之下打了她三手板……”


    晟帝静静听着定北侯这一番义愤填膺的控诉,观人神色,并未见几分怒意,反而从这番话中咂摸出那么几分“骄傲。”


    他登时心下了然,忍不住揶揄:“依我看,锦棠的性子再像你不过,你不就是这般又倔又傲,认死理不服输的性子?”


    宋渊摸摸鼻子,嗤道:“陛下莫要打趣臣。”


    “哼,你什么性子朕再清楚不过,当年咱们二人一道打天下时,不就是靠你这副驴脾气才攻克一个个难关。”晟帝招招手,身后随侍的太监躬身退出。


    “明渊,对孩子多些耐心,做错事你要教导,不能一味地打骂。”


    宋渊本名宋明渊,因避晟帝名讳,改名宋渊。君臣私下把臂深谈时,晟帝常常如此唤他。


    宋渊道:“谢陛下提点,臣尽量。”尽量不发火。


    说话间,那太监引着两人前来,收拾走棋盘后,将食盘中的两碗饮品奉上。


    是春日里达官贵人惯爱饮用的桃花酪。


    晟帝无奈道:“你这脾气……不过也好,一物降一物,总算是遇到能治你的人。有了这个‘麻烦’,也省得你整日吵着回绥州大营。”


    “陛下,臣早晚要回去,绥州位于边境,不可不防……”


    “行了,莫要再提。”晟帝出言打断,“如今既无战事,又无柔然滋扰,你非要回那苦寒之地作甚?朕知道你闲不住,不是已经将京畿营交于你管理。”


    “要朕看来,你还是尽早将兵权交于清宴和清序兄弟二人,你我君臣下棋品茗,岂不快哉?”


    宋渊剑眉微蹙,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


    凉亭的气氛陡然变得闷重,加了冰块的桃花酪晕出丝丝雾气,洁白如玉的牛乳上点缀着片片桃花,如少女染了红晕的脸颊。


    君臣二人谁也未曾品尝。


    “父皇!”清脆甜美的少女声撕裂了凝重的空气,乍如袭来一阵清风。


    是五公主季元昭。


    “儿臣参见父皇。”季元昭向来不拘泥虚礼,往常定是要直接扑到父皇身上,今日见定北侯在此,难得规矩一次。


    她福身向晟帝行礼后,又转向宋渊,乖巧道:“昭儿向宋伯伯问好。”


    “今日倒是乖巧,往日像个皮猴子,一不留神就挂父皇身上了。”晟帝捋着胡须发笑,招手让女儿坐在自己身旁。


    季元昭眼巴巴望着宋渊,道:“宋伯伯,阿序哥哥怎得这么久都未进宫,他不来都没人陪我玩了。”


    宋渊道:“清序被我拘进军营历练,今日方回。”


    不待季元昭开口,晟帝颇有些意外道:“哦?去了军营?这小子终于肯做点正经事,明渊,你费了不少力气罢?”


    “他又不肯听我的,打也打不服,八成是拗不过清宴,这才答应前去。”


    季元昭听了一脸不乐意,气鼓鼓道:“宋伯伯,您怎么又罚阿序哥哥?”


    宋渊一愣,呵呵大笑:“五公主这是要为他打抱不平?”


    晟帝无奈摇头,自家女儿的心思他比谁都清楚,如今元昭已至及笄之岁,婚嫁之事也该提上日程。


    “宋伯伯用这碗桃花酪给公主赔罪可好?”宋渊哄孩子似的,将那碗分毫未沾的甜品推至季元昭面前。


    季元昭双眼放光,像从未吃过糖的孩子般惊喜:“谢谢宋伯伯!”说罢捏起翡翠汤勺,连着舀起几大勺乳酪送进口中。


    晟帝来不及阻拦:“小祖宗,这是牛乳,你吃不得!”


    身后的太监也上前帮忙,和晟帝一道哄劝,总算将桃花酪从这小祖宗手里抢走。


    不过为时已晚,护食的小犊子已经半碗下肚。


    宋渊稍稍变了神色:“陛下,这是何故?”


    捧着碗的太监慌忙道:“定北侯有所不知,五公主食牛乳会有过敏之症,严重可危及性命。”


    宋渊起身告罪:“臣一时疏忽,请陛下恕罪。”


    季元昭撒娇道:“父皇,这都是许久之前的事了,您和母妃总拘着我,您看我现在不是没事吗?”


    她说着起身转圈,向晟帝证明自己并无不适,不料,突听那太监急道:“公主,您耳后起了红疹……”


    晟帝一把拉过季元昭,眼看着耳后的红疹蔓上脖颈,大手一挥:“快传太医啊,还愣着作甚!”


    小太监连滚带爬遁去。


    太医很快赶来,为季元昭诊脉施针:“陛下勿忧,五公主所食不多,臣施针疏导,再配以汤药,当可无碍。”


    晟帝松了一口气,屈指在小丫头的额头轻叩,嗔怪道:“看你下次还敢不听话,此事若传到你母妃耳中,少不得罚你禁足。”


    季元昭搂过晟帝胳膊,脑袋来回乱蹭:“不要嘛父皇,求您别告诉母妃,昭儿不想受罚。”


    转头又气势汹汹道:“您要是告诉母妃,我就跑到宋伯伯家里避风头,哼!”


    晟帝摇头苦笑,宋渊也笑道:“定北侯府随时恭候公主。”


    转念想到什么,他拦住欲告退开药方的太医:“太医请留步,本侯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太医。”


    太医道:“定北侯请讲。”


    宋渊:“敢问太医,过敏之症是否会因年岁增长而消逝?”


    太医凝神道:“依下官拙见,难以消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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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敏之症与个人体质有关,大多伴随一生。”


    “不过,”太医给自己留了几分余地,“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人的体质会因年岁渐长而有所改变,若是身强体状,兴许不会再生病症。”


    宋渊沉默半晌,道:“多谢太医相告。”


    远处的一名小宫女隐在花丛后,目睹凉亭的一切后悄然离去。


    凤仪宫内。


    “皇后娘娘,一切妥当。”说话之人是方才御花园的小宫女。


    端坐凤座之人鬓间簪有两支凤钗,威仪万千,她抬手接过宫女奉上的茶盏,皓腕间玉镯环佩叮当,眼角微勾:“告诉宋夫人,本宫帮了她这个忙,莫要让本宫失望。”


    宫女领命:“是。”


    *


    自那日绮春坊不欢而散,宋锦棠已有两三日未出府门。


    宋清宴忙于春闱之事,让宋清序也跟着历练,无人带她出去解闷。定北侯不知怎得,这几日也不去军营,宋锦棠说到底有些怵他,没敢再偷溜出府。


    一人正在窗台前支着脑袋发呆,忽而额头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


    “唔……”她还未找到“凶器”,额头又中了一击,偏生这样巧,两次所砸部位分毫不差。


    这次她看清了“凶器”,案前摊开的书本上滚落一朵海棠花,花瓣在暗黄纸页间四散开来。


    她抬起头,望向西墙那棵巨大的海棠树,一夜春风,暗香浮晓。


    粉白色花枝后的墙头赫然出现一名少年,玄衣玉带,一如往昔。他手中捏着一束开得灿烂的花枝,双腿自然垂下,似孩童般轻轻摇晃。


    少年道:“宋锦棠,你在做什么?”


    宋锦棠目光偏移,不想回答。


    那人又道:“宋锦棠,你看起来很不高兴?”


    宋锦棠合上书页,语气不轻不重:“谢世子惯爱爬别人家墙头?”


    谢云起一反常态地没有答话。


    宋锦棠音量大了几分:“你还不下来?小心被人瞧见。”若是被定北侯瞧见,不知道会不会投杆长枪将他叉下来。


    墙头上的人终于舍得开口:“宋锦棠,你唤我什么?”


    “我……”宋锦棠刚想开口,忽地想到那日的承诺,不觉恍然大悟。原来他在意的是这件事。


    “谢、云、起。”她冲着墙边一字一句道,“这下满意了吗?”


    少年弯起唇角,单手撑墙,借力一跃,瞬息间踏过海棠树,轻盈落在窗外。


    他道:“不是很满意。我在墙头上喊你,你怎么不理我?”


    宋锦棠轻哼:“没听见。你来这里是向我展示轻功的吗?还是在挑衅我定北侯府的墙头不够高?”


    谢云起苦涩道:“宋锦棠,宋三小姐,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了?你非得呛我两句才开心吗?”


    宋锦棠也回:“不是很开心。”


    “好,那你多骂几句,骂舒坦了再罢。”谢云起不气不恼,脾气好得没话说。


    这下宋锦棠更是满脑子问号,她实在想不通,这谢云起图什么?整日来她这里刷存在感,偏生脾气好到不行,怎么挖苦揶揄也不生气。


    跟个开屏的孔雀似的。


    宋锦棠无奈叹气:“所以你到底来做什么?”


    “来赔罪。”谢云起从身后小心翼翼捧出那束海棠花枝,“前几日在绮春坊,是我口不择言,一时糊涂不过脑子,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宋锦棠几乎快要忘却,经他一提,记忆涌上心头,她根本未将那句话放在心上,她气的,是谢云起的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