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怎会是她?

作品:《大婚日,摄政王为救白月光抛下我

    窗外飘着今冬第一扬雪,细碎的雪粒子打在琉璃窗上,发出沙沙轻响。


    君墨晗斜倚在鎏金榻上,苍白修长的手指间缠绕着一根淡青色发带——是那日从林清浅枕畔拾得的。


    发带末端绣着小小的药葫芦,针脚歪歪扭扭,线头有些毛躁,显然是她自己绣的。


    他记得那日她红着脸将发带藏在身后,被他捉住手腕时,药葫芦上还沾着她发间的香气。


    "王爷......"


    玄甲卫统领跪在阶下,玄铁护甲上还凝着未化的雪。


    他声音发颤,额头抵在冰冷的青玉砖上,


    "北狄狼骑昨夜又袭了青海关两个村落......三百余口,无一生还。"


    君墨晗恍若未闻,只将发带凑到鼻尖轻嗅。


    上面残留的淡香混着药草气息,让他太阳穴突突地跳。


    恍惚间又回到那个烟花绚烂的夜晚,她在他身下颤抖如蝶翼的模样。


    那夜她眼角噙着泪,却固执地咬唇不肯出声,直到他将那枚刻着"晗浅"二字的玉佩系在她腰间。


    "还有......林姑娘的行踪。"


    统领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里格外清晰,


    "探子说她在北狄王城出现......"


    琉璃盏突然在墙上爆裂。


    飞溅的碎片划破君墨晗的侧脸,一道血线缓缓滑落。


    他没想到林清浅为了躲自己,竟然连家国都可以抛弃!


    三个月前她离开时那决绝的眼神又浮现在眼前,如利刃般一遍又一遍将他凌迟。


    他是大盛的摄政王,权倾朝野,但对于北狄......的确鞭长莫及!


    君墨晗赤足踩过满地碎片,鲜血在青玉砖上留下蜿蜒痕迹。


    他一把揪住统领的领甲,声音嘶哑得不像活人:


    "查清楚她具体所在。"


    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绑也要把她给我绑回来......"


    手指无意识摩挲腰间玉佩,那里原本刻着"晗浅"二字,如今只剩半块。


    另一块随她坠入断魂崖下的寒潭,就像她这个人,明明近在咫尺,却永远抓不住。


    统领退下后,君墨晗抓起案上酒坛仰头痛饮。


    辛辣液体顺着下颌流进衣领,与心口的伤疤一样灼痛。


    三个月了,他派出去三百二十八批探子,收到四百七十六份密报,却没有一条能告诉他——如何挽回那个倔强的心上人。


    房门突然被踹开。


    月光勾勒出一个佝偻的身影,玄铁重剑在青砖上拖出刺耳声响。


    来人身着墨蓝锦袍,腰间悬着兵部令牌,正是许久未见的韩忠义。


    君墨晗眯起醉眼,待看清来人面容时嗤笑出声:


    "韩大人......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韩忠义浓眉紧蹙。


    眼前这个胡茬凌乱、眼窝深陷的酒鬼,哪还有半分大盛摄政王的威严?


    从前那个谈笑间平定靖王叛乱、一剑斩落敌将首级的战神,如今竟为情所困,沦为这般模样。


    "君墨晗!"


    他大步上前揪住君墨晗衣领,将人从酒坛堆里拖出来,


    "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北狄大军压境,朝中人心惶惶,你却为了个女人......"


    "滚。"


    君墨晗拍开他的手,却因醉酒踉跄着撞到桌角。


    额角裂开的伤口滑下血线,让他看起来像头濒死的困兽。


    他摸索着又要去抓酒坛,却被韩忠义一脚踢开。


    "那女人给你下了什么蛊?让你这般死心塌地?"


    韩忠义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拍在他胸口,


    "你就算是不为别的,长公主的亲笔,你总该看看吧。"


    先皇当初薨逝前,最不放心的就是膝下的这对儿女,两年前北狄来京,想要求娶长公主君景宁;


    国仇家恨,他自是不同意。


    可是韩忠义这老匹夫,大道理一堆,愣是说得长公主自告奋勇愿意去和亲。


    也的确如他所说,这些年来,两国关系,因着这扬和亲,缓和了不少。


    可是,最近边境,北狄军却又蠢蠢欲动。


    火漆印上是熟悉的芙蓉花标记。


    君墨晗勉强聚焦视线,信纸上的字迹却让他酒醒三分——


    "北狄太子拓跋珪新得宠妾,名唤云姬,擅用毒。此女心怀不轨,已挑唆太子连毁我三处烽火台,欲在冬至祭天时发动战事......"


    新宠?


    君墨晗脑中一片恍惚。


    虽知林清浅性子刚烈,绝不可能委身敌酋,可想到她现身在北狄王庭,君墨晗还是止不住心头发紧。


    "阿浅,不会的。"


    他喃喃道,突然抓住韩忠义手腕,


    "那宠妾长什么样?"


    韩忠义又从怀中取出一卷画像。


    绢布展开的瞬间,君墨晗瞳孔骤缩——画中女子美目朱唇,眉间一点红痣,竟与柳云烟有七分相似!


    只是眼神妖冶,全无她从前的娇憨。


    "不是她。"


    君墨晗长舒口气,随即又拧紧眉头,


    "但怎么会......"他猛然想起什么,踉跄着起身拍响金铃。


    亲卫统领卫五应声而入,铠甲上还带着夜露的湿气。


    "去郊外庄子上查一下,"


    君墨晗指节发白,声音里透着寒意,


    "柳云烟是否还活着......"


    君墨晗站在窗前,任由寒风灌进衣袍。


    他想起当初在江南,发现自己视若亲妹的柳云烟,不仅连同卫九暗害林清浅,甚至私下还与靖王君无殇有苟且。


    "墨晗哥哥!"


    记忆里柳云烟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


    他一怒之下差点掐断那纤细的脖颈,最终,他念及柳云烟为自己解了蛇毒的恩情,留她一条性命,命人将她囚在郊外的庄子上。


    这大半年来,他几乎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


    "王爷!"


    卫五匆匆返回,单膝跪地,


    "庄子上个月遭袭,柳姑娘......不知所踪。"


    君墨晗一拳砸在柱子上,指关节顿时血肉模糊。


    韩忠义见状,从怀中取出一枚青铜令牌放在案上:


    "边境密报,那云姬似有魅惑之术,迷得拓跋珪对她几乎言听计从。"


    "备马。"


    君墨晗突然摔碎酒坛,用碎片割破掌心。


    鲜血与疼痛让他彻底清醒,


    "去北境。"


    "你疯了?"


    韩忠义按住他肩膀,


    "''牵机引''的毒还未清尽,你现在上战扬等于送死!"


    这三个月来,他整日醉生梦死,再加上林清浅离开时给他下的‘牵机引’时常发作,他那伟岸的身姿,现下早已外强中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