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可以吗?
作品:《大婚日,摄政王为救白月光抛下我》 林清浅仰头望着那些在风雪中若隐若现的金顶,下意识裹紧了狐裘。
沈墨不动声色地靠近半步,温热的手指悄悄握住她藏在袖中微凉的指尖。
"别怕。"
他借着整理药箱的动作,在她耳边低语,
"记住我们现在是云游医师沈氏夫妇。"
林清浅点点头,指尖抚过脸上精巧的人皮面具。
这是沈墨花重金从西域商人那里购得的,此刻她的容貌已变成个清秀平凡的少妇,连眼角的泪痣都被遮掩。
只是当宫门缓缓开启时,她仍不自觉地摸了摸腰间暗藏的银针。
"可敦娘娘宣二位医师觐见!"
宦官尖细的嗓音在长廊里回荡。
林清浅跟着引路侍女穿过七重朱门,每过一道门,鼻端萦绕的檀香就浓一分。
直到最内殿的珍珠帘被掀起,她终于见到了那位传说中从草原嫁到王庭的可敦。
"民妇拜见娘娘。"
林清浅与沈墨齐齐跪拜。
余光里,她看到铺满雪狐皮的凤座上端坐着个约莫四十出头的妇人,眉间一点朱砂,腕上缠着九转金铃,看上去很是和善。
"快请起。"
可敦的声音比那日温和许多,金铃随着她抬手发出清脆声响,
"若非沈公子相救,本宫早已命丧狼腹。"
沈墨躬身道:
"娘娘洪福齐天,我等不过略尽绵力。"
可敦笑了笑,示意侍女捧上一个鎏金托盘:
"这是赏你们的。"
盘中除了金银,还有块刻着狼首的玉牌,
"持此物可自由出入外城医馆,日后若有难处,也可来寻本宫。"
一番寒暄过后,二人携手离开。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林清浅的后背瞬间绷紧,不知发生了何事。
沈墨的指尖在林清浅腕上轻轻一按,示意她镇定。
可当林清浅借着转身行礼的机会抬眼时,还是险些惊呼出声。
竟然看到了柳云烟,可是眼前之人又与从前的柳云烟判若两人。
曾经素雅的白裙换成了北狄式样的绛紫纱衣,腰间金链缀满铃铛,眉间红痣被描成妖冶的花钿。
林清浅连忙匍匐在地,直至众人离开。
一出宫门,沈墨就压低声音,似不确定:
"她可是柳云烟?"
林清浅被他拉着穿梭在巷道中,心脏跳得发疼。
方才云妃靠近时,她分明闻到独属柳云烟的气息——毕竟这个气息的主人曾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小心!"
沈墨突然将她拽进一条暗巷。
林清浅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按在墙上用大氅严实裹住。
透过布料缝隙,她看到一队北狄士兵押着几个大盛商人模样的男子走过,那些人脸上都带着触目惊心的鞭伤。
"最近,北狄在肃清境内的大盛人。"
沈墨的呼吸喷在她耳畔,
"我们得尽快......"
尽快回大盛吗?
可若是回去,君墨晗岂会放过他们?
当初来北狄时,单纯就是想着君墨晗的手伸得再长,也伸不到这里。
可最近北狄貌似要有大动作......
话音未落,一个蒙着面纱的侍女突然闪进巷子,往林清浅袖中塞了封信就消失不见。
羊皮纸上寥寥数语,却让两人同时变了脸色:
「知君乃大盛子民,今家国危矣。若愿相助,午时三刻城南陶朱巷见。——旧识」
沈墨指尖燃起一簇火苗将信焚毁,灰烬飘散在风雪中。
林清浅望着他紧绷的侧脸,轻声道:
"事关家国......"
"我知道。"
沈墨苦笑一声,将她冻红的手捧到唇边呵气,
"先回去换装,我让阿隼去探路。"
午时三刻,城南陶朱巷。
林清浅扮作卖炭翁的女儿,背着竹篓在巷口徘徊。
当看到沈墨用暗号示意安全后,她迅速闪进一间挂着蓝布帘的茶肆。
二楼最里的雅间门一开,林清浅险些打翻药篓——檀木案后端坐的,竟是本该在大盛皇宫的长公主君景宁!
"很意外?"
君景宁苦笑着摘下面纱。
昔日倾国倾城的容颜如今憔悴不堪,唯有那双与君墨晗极为相似的眼睛依然锐利,
"本宫现在该称你林姑娘,还是......皇婶?"
林清浅耳根一热,沈墨已挡在她身前:
"长公主有何指教?"
"和亲是个笑话。"
君景宁从怀中取出一卷羊皮地图,
"拓跋珪从没打算遵守协议,他娶我不过是为麻痹大盛。"
她手指点在一处关隘,"三日前,北狄十万铁骑已秘密集结在落鹰峡。"
林清浅倒吸一口冷气。
落鹰峡距青海关仅三十里,
若是奇袭......
"本宫被软禁在别院,若不是韩大人派的暗龙卫......"
君景宁突然咳嗽起来,帕子上沾了血丝,
"现在需要你们送封信给皇叔。"
沈墨接过密信,蜡封上是长公主的芙蓉印。
他沉吟片刻:
"为何选我们?"
"你们有可敦的令牌,可以出城;我已被拓跋珪监视,身旁可信任之人不多,更要防止让人抓住把柄。"
君景宁直视林清浅,突然压低声音,
“云妃那贱人身为我大盛子民,竟然委身北狄叛国......”
林清浅突然意识到,君景宁并不知晓她口中的云妃,就曾是她皇叔——君墨晗放在心尖尖上的柳云烟。
也是,她俩从未见过面。
而自己能与君景宁相识 ,也是得益于幼时随母亲入宫,俩人曾做过一段时间的玩伴。
可是自母亲离世后,她便没了机会入宫,自然同君景宁未再相见过。
离开茶肆时,风雪更急了。
林清浅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沈墨,满脑子都是君景宁最后那句话:
"告诉皇叔,冬至祭天日,就是北狄发兵时。"
"阿隼今晚就出发。"
沈墨拴好院门,将密信塞进信筒绑在雪隼腿上。
猛禽振翅的声音惊起檐下积雪,转眼消失在暮色中。
林清浅正在煎药,氤氲热气模糊了她的面容。
沈墨从背后环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抱歉......"
"嗯?"
"本想带你来北狄过安稳日子。"
他的声音闷在她肩窝,
"结果......"
林清浅转身将药匙塞进他嘴里,苦得沈墨整张脸都皱起来。
她笑着用指尖抚平他眉间褶皱:
"沈少主也有算漏的时候?"
沈墨捉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当初我说要带你浪迹天涯时,可没说还要捎带上家国天下。"
"此一时彼一时。"
林清浅忽然踮脚亲在他下巴上,
"夫唱妇随,夫君想做的事,我必全力支持。"
烛火噼啪一响。
沈墨眸色转深,突然将她打横抱起。
林清浅惊呼着抓住他衣襟,却听见他在耳边哑声道:
"夫人,该歇息了。"
锦帐落下时,窗外风雪正急。
沈墨的吻沿着她雪白的颈侧一路向下,炙热又疯狂。
林清浅在他身下化作春水,恍惚间听见他哑瑟着嗓子问:
"阿浅,可以吗......"
"嗯......"
她咬唇咽下呻吟,指尖在他背上抓出红痕。
远处传来巡夜的梆子声。
林清浅蜷在沈墨怀里,听着他平稳的心跳。
暴风雪前的宁静总是格外珍贵,她知道,从明天开始,等待他们的将是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