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回望故土

作品:《大婚日,摄政王为救白月光抛下我

    沈墨的双臂从她身侧环过,缰绳在他手中如同活物,指引着黑马在密林间穿梭。


    "怕吗?"


    他的呼吸扫过她耳尖,盖过了远处隐约的犬吠声。


    林清浅摇头,发丝扫在他下颌:


    "药王谷的''忘忧散''够那些猎犬睡三天。"


    她突然轻笑,


    "记得我们十二岁那年,你偷拿迷药放倒里郑家的恶犬......"


    "还不是为了给你摘那树枇杷!"


    沈墨佯装恼怒,却将她搂得更紧,


    "结果你拿迷药当糖粉,害我们当扬昏迷。"


    旧日趣事冲淡了逃亡的紧张。


    林清浅放松身子靠进他怀里,听见他心跳又快了几分。


    这与君墨晗的怀抱截然不同——沈墨的气息像阳光晒过的松木,怀抱永远为她留有余地,而非那人铁箍般的禁锢。


    "看路标!"


    林清浅突然指向岔路口腐朽的木牌。


    沈墨勒马停住,月光下隐约可见"洛城三十里"的字样。


    他吹了声鹧鸪哨,树丛里立刻钻出个樵夫打扮的男子:


    "少主,往西走老君庙,药王谷的人备好了换骑马匹。"


    林清浅挑眉:


    "这些你何时安排的?"


    "当然是在你给王府侍卫下药的时候。"


    沈墨笑着接过樵夫递来的包袱,


    "你下药,我铺路。"


    包袱里是两套粗布衣裳和易容用的黄胶。


    沈墨背过身让林清浅更衣,自己却红了耳根。


    她换好荆钗布裙转身,正撞见他慌张别开视线的模样,忽然想起十四岁那年,她沐浴时误闯的沈墨也是这般,吓得摔进药池呛了满口当归水。


    "低头。"


    她蘸了黄胶抹在他鼻梁,故意将呼吸喷在他唇边,


    "沈少主这般害羞,怎么扮夫妻过关卡?"


    沈墨喉结滚动,突然扣住她后颈贴上自己前额:


    "阿浅,你若再撩拨......"


    拇指擦过她腰间系带,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继续假装什么正人君子了。"


    林清浅瞬间从脖颈红到耳尖。


    沈墨虽然油腔滑调,对她总是‘动手动脚’,但的确从未动过真格。


    好几次,她都以为自己会真正成为他的女人,可每每他总能忍住。


    刚开始,林清浅曾怀疑,是否因为自己曾同君墨晗‘成过亲’,他过不去心底里的那道坎。


    可是很快,她便自己打消了那个念头。


    沈墨对她如珠如宝,恨不能把整颗心剖给她看,又怎会真的嫌弃她呢?


    她也曾怀疑,他是不是不行,可是亲眼所见......并非如此。


    林清浅走神间将假胡子贴歪了,惹得沈墨低笑不止。


    黎明前的官道弥漫着雾气。


    俩人驾着破旧的牛车,林清浅虚弱地躺在沈墨身上,扮作染疾的村妇。


    他则弯腰驼背,脸上皱纹纵横,任谁都看不出是江南首富家的少主。


    "停车查验!"


    城门守兵拦住他们,长矛挑开盖在林清浅身上的草席。


    沈墨剧烈咳嗽着,从怀里摸出海捕文书:


    "官爷......小老儿和贱内......咳咳......也在找这对狗男女......"


    守兵嫌恶地后退,却有个眼尖的突然揪住林清浅发髻:


    "这妇人的眉眼看上去同文书上有出入......"


    林清浅袖中银针已滑至指尖,却听沈墨突然嚎哭:


    "官爷明鉴啊!老婆子去年害疟疾,用了偏方才保住命,整个人瘦的变了形......"


    他猛地掀开衣领露出狰狞"疮疤",吓得守兵连连摆手:


    "快滚!"


    转过三条街巷,沈墨立刻挺直腰板:


    "前面绸缎庄是沈家暗桩。"


    他轻拍林清浅臀侧,


    "夫人可以下来了。"


    "你的手拍哪儿了!"


    林清浅跳下来拧他耳朵,却在看到墙上新贴的缉拿令时僵住——画师竟将沈墨画得油头粉面,丑陋不堪,而她的画像倒还算正常。


    沈墨气得发抖:


    "君墨晗这个小人!......"


    话音未落,缉拿令突然自燃,灰烬中露出个小小的药炉图案。


    林清浅眼睛一亮——是药王谷的联络暗号!


    绸缎庄后院里,掌柜捧出个雕花木匣:


    "沈少主要的东西。"


    匣中北狄服饰华美异常,银线绣的狼图腾在日光下栩栩如生。


    "换上这个。"


    沈墨抖开件孔雀蓝骑装,


    "过了青海关,就是北狄地界。"


    林清浅抚过衣料上陌生的纹样,胸口突然发闷。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逼得背井离乡,像个逃犯般投奔异国。


    沈墨似乎察觉她的情绪,弯腰温柔地为她系上镶宝石的腰带:


    "君墨晗的权势在北狄不好使,但沈家的黄金......"


    将一枚狼头令牌塞进她手心,


    "在哪里都好用。"


    青海关的城墙如巨龙横卧山脊。


    林清浅戴着面纱,看沈墨与守将交涉。


    那将军本已举起长矛,却在验看令牌后神色大变,竟亲自引他们走侧门。


    "你给了他什么?"


    林清浅悄声问。


    沈墨笑而不答,直到踏出关门才开口:


    "五年前,我随父亲来此做生意,顺手救了一个女子。"


    他指向远处飘扬的狼旗,


    "没想到竟是他们的可敦,两国不睦,我亦不敢将此事宣扬出去,现在是我‘挟恩图报’的时候了。"


    最后一句话被风吹散。


    林清浅怔怔望着界碑,一侧刻着"大盛永昌",另一侧是陌生的北狄文字。


    他们成婚三载,沈墨没少因她受伤受挫,尤其是因她失忆,他差点连命都丢了,现在因君墨晗的逼迫,他们又不得不背井离乡。


    此时,林清浅都有点怀疑,自己是否当真值得他如此付出。


    "看。"


    沈墨突然扳过她肩膀。


    晨光中,北狄草原如金色海洋铺展到天际,与他们身后险峻山关形成鲜明对比。


    林清浅眼眶发热时,一件雪白狐裘披上她肩头。


    沈墨系带的手指很稳,声音却发颤:


    "北狄风大......"


    他终究没说完,因为林清浅突然扑进他怀里。


    远处山巅,一队玄甲骑兵默默注视着这一幕。


    为首的卫五放下望远镜,对身后摆了摆手。


    数十张硬弓随之收起,箭尖的寒光渐渐隐入晨雾。


    "撤。"


    卫五调转马头。


    终究是慢了一步,其实在他心底,为这次的‘错失’隐隐欢呼。


    因为在他看来,如此,他家王爷便能逃脱林清浅的魔咒,重新崛起振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