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见过将军大人！”


    “免礼。”冀容白淡淡扫了他一眼，开门见山道，“本将军此来，是为彻查江南巡抚孙明远**一案。时间紧迫，还望知府大人多多配合。”


    李知府连连点头，哈腰道：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下官定当竭尽全力，协助将军查明真相。”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冀容白等人迎入府内。


    目光，却不着痕迹地在茅清兮身上打了个转。


    心下暗自思忖：


    苏枭将军向来不近女色，如今竟带着个美貌女子同行……看来，英雄难过美人关，此言果然不虚。


    他心中暗自盘算着，该如何利用这位“红颜知己”，来讨好这位权势滔天的明大将军……“来人，”冀容白一进府衙，就直截了当地吩咐李知府，“把有关孙明远的全部案卷，即刻送到本将军房中。”


    “是，是，下官……这就去办。”李知府应声时，额角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早有准备冀容白会彻查孙明远，却不料对方竟如此雷厉风行，刚落脚就要翻阅全部案卷。这让他原本想好的那些说辞，全都卡在了喉咙里。


    冀容白顿了顿，又道：


    “还有，今晚，本将军要亲自提审孙明远。”


    “这……”李知府脸上掠过一丝难色，吞吞吐吐。


    倒不是他惧怕提审孙明远，只是忧心冀容白这把火，会不会烧到他们这些人的身上。毕竟，拔出萝卜带出泥，这江南的官场，又有几个能拍着胸脯说自己是清白的？


    冀容白眼神陡然一凛，一字一顿。


    李知府浑身一个激灵，再不敢多言，忙不迭地应道：


    “下官……这、这就去安排！”


    他哪里还敢有半分迟疑？这位爷，可是真的会动手的主……


    其实，早在冀容白将孙明远贪腐的证据呈到御前时，云州府这边就已经抢先一步，把孙明远给关进了大牢。


    可他们也只是奉命关押，谁敢擅自审问这位前任江南巡抚？这其中的弯弯绕，他们比谁都清楚。


    朝廷偏偏派了冀容白来。


    李知府慌得一批，像揣了十五个吊桶，又像是被架在火上烤。


    要是换了别人，没准还能花钱消灾，破财免事。可面对冀容白这尊冷面阎王，他连动这个念头都不敢。送礼？只怕银子还没递出去，脑袋就先搬了家。


    一旦真查起来，他们这些人，有哪个经得起细细推敲？又有谁能保证，自己身上干干净净，一点把柄都没有？


    现在，只能暗自祈祷冀容白只是奉命查办孙明远，千万别把他们也给牵扯进去……


    冀容白要去审孙明远，茅清兮自然不好跟着。


    她被李知府的人领到一处僻静的小院，转身就扎进了随行带来的那堆药材里。


    明面上，他们是在查孙明远的案子。


    可实际上，却得尽快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好名正言顺地去往安泰县。只是，如今他们既不能随意走动，又没有合适的借口。眼下这局面，就像是一张无形的网，把他们给困在了这安阳。


    茅清兮细细地清点着带来的药材，盘算着到了安泰县，能如何尽快派上用场。她得把每一种药材的用量都算计清楚，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过了足足两个多时辰，茅清兮才起身，回了院子的主屋。


    冀容白还没有回来，屋里只有李知府安排的两个丫鬟，正静静地候着。


    茅清兮一进门，那两个丫鬟便立刻屈膝行礼：


    “见过夫人。”


    茅清兮一开始没怎么在意，只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退下。她向来不喜欢有人近身伺候，总觉得别扭。


    谁知，其中一个丫鬟却莲步上前，柔声说道：


    “夫人，奴婢两个是知府大人特意挑选来伺候将军和您的。您平日里若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奴婢们就是。”


    茅清兮这才缓缓落座，抬眼细细打量起这两个人来。


    只见她们身量相仿，一抹樱花粉的倩影，一个则是鹅黄色。衣料虽非顶尖，但暗处的针脚却都透着不俗，显然出自巧手。


    两个都是难得的美人。粉衣的那个眉眼张扬，顾盼之间自带一股妩媚风情；黄衣的那个则清雅许多，如同一朵静静绽放的兰花。


    更让人称奇的是，两人眉眼间竟有几分神似，显然是一对姐妹。


    可她们自称奴婢，眼底却总闪过一丝不甘与傲气，似乎并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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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这样的身份。


    茅清兮心中一动，忽然开口问道：


    “你们两个……是知府大人府上的家生丫鬟？”


    “回夫人的话，奴婢姐妹是家生子。”穿粉色衣裙的女子脆生生地回答，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得。


    茅清兮的目光在她们身上逡巡，像是在琢磨着什么。片刻后，她忽然话锋一转，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娇蛮：


    “你们知府大人，也未免太多事了。将军身边，哪里需要这么多人伺候？更何况……本夫人可不喜欢有别的女人，在将军跟前晃悠。”


    她这话一出口，那两个丫鬟都微微一怔，随即抬起眼来，眼神复杂地看向她。


    还是那粉衣女子先开了口，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忿：


    “夫人，您这话可就说差了。我们姐妹虽是奴婢，可也是知府大人精心挑选出来的人。您称呼我们一声‘妹妹’，那是抬举我们，可您也别……真把自己当成这府里的主子了。”


    茅清兮故作不满，声音也拔高了几分：


    “哦？听你这话的意思，倒像是我这个做‘夫人’的，还比不上你们两个丫鬟了？”


    “奴婢不敢。”粉衣女子嘴上说着不敢，脸上却并无多少敬畏之色，“只是，您也知道，咱们女人家，青春年华总共就这么几年。与其在这儿跟您争风吃醋，倒不如……”


    她故意顿了顿，眼波流转，似有无限风情：


    “倒不如，好好地伺候将军。哪怕……只得他一时半刻的欢心，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茅清兮心中暗笑，脸上却装出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啪”的一声，她猛地一拍桌子，厉声道：


    “放肆！你们两个贱婢，竟敢如此大言不惭！真当本夫人是泥捏的不成？！”


    “夫人息怒。”一直沉默的鹅黄衣女子终于开了口，声音倒是轻柔，“姐姐她只是一时口快，并无冒犯您的意思。我们姐妹也并非不知好歹之人，只是……这世道，女子想要活得体面些，总归是不容易的。”


    她这话，倒是说得有些可怜。


    茅清兮却并不接她的话茬，只是冷哼一声：


    “这府里有的是活计，难道还少了你们一口饭吃？偏要来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