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吃嗨了~

作品:《渡劫老祖在虫族吃软饭

    “不许再动手脚了!”他指着周围那凝固的地牢景象,指向那个被锁链吊着的少年,“我要看!看你全部的过往!全部!每一分!每一秒!不许再跳过!不许再隐瞒!”


    凌渡的身体再次僵硬。他抬起头,迎上赫尼尔那双燃烧着执拗火焰的紫眸,嘴唇微微翕动,似乎想拒绝,想哀求。


    但最终,在那双毫不退缩、非要将他灵魂深处所有黑暗角落都照亮的眼睛注视下,他沉默了许久。久到赫尼尔以为他又要退缩。


    终于,凌渡极其缓慢地、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般,沉重地点了点头。


    “……好。”


    随着他的应允,那凝固的地牢景象如同解冻般再次“活”了过来。


    黑色剔骨弯刀带着幽光,残忍地切入了少年凌渡脊背紧实的肌肉,鲜血瞬间涌出。


    少年死死咬住嘴唇,下唇被咬得血肉模糊,硬生生将一声濒死的痛吼咽了回去,只有身体无法抑制地剧烈痉挛,锁链被绷紧到极限,发出刺耳的金属呻吟。


    赫尼尔的身体也跟着剧烈一颤,紫眸瞬间瞪大,指甲深深掐入了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渗出,他却毫无所觉。


    凌渡紧紧抱着他,手臂用力到几乎要将赫尼尔勒进自己的骨血里,仿佛这样就能分担那份穿越时空的痛苦。


    画面不再跳跃,时间流速变得异常缓慢而清晰,如同最残忍的慢镜头,将每一帧痛苦都无限放大。


    赫尼尔看着那柄邪恶的弯刀,如同最贪婪的饕餮,在少年凌渡的脊背上一点点剜下带着鲜活生命力的血肉!看着那狰狞的伤口不断扩大,深可见骨。


    看着少年凌渡从最初的死死忍耐,到身体无法控制的剧烈抽搐,再到瞳孔因剧痛而涣散,最终眼前一黑,彻底昏死过去,像一块失去生命的破布,垂挂在冰冷的锁链上。


    行刑者发出满足的怪笑,随手将一块剜下的、尚带着体温的肌肉扔进嘴里咀嚼,发出令人作呕的吞咽声。


    黑袍魔族则冷漠地擦拭着弯刀上的血迹,如同处理掉一件无用的垃圾。


    随后,画面转换。不知过了多久,昏迷的凌渡被粗暴地从锁链上解下,像丢弃一件破烂的垃圾,拖拽着穿过幽深曲折的甬道。


    最终,他被拖到一个巨大、深不见底的洞穴边缘。洞穴下方,是一片翻滚沸腾、散发着浓郁刺鼻血腥味的猩红海洋。


    那是由无数生灵的血液、怨念和某种邪恶能量汇聚而成的恐怖血池。


    几个魔族合力,将如同骷髅般干瘪、仅剩一口气息的少年凌渡,高高抛起。


    噗通!


    一声沉闷的落水声。那具残破的身体溅起一小片血浪,随即被粘稠、滚烫、带着强烈腐蚀性的血海瞬间吞没。


    暗红色的浪花翻涌了几下,便归于沉寂,只剩下血池表面咕嘟咕嘟冒着粘稠的气泡,如同地狱的叹息。


    赫尼尔死死盯着那片翻滚的血海,身体在凌渡的怀里绷紧如弓弦,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就在赫尼尔几乎要被这无声的酷刑逼疯时——


    血海深处,突然亮起一点极其微弱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幽光。


    那光芒极其黯淡,却带着一种顽强不屈的生命力。紧接着,光芒越来越亮,范围越来越大。


    翻滚的血海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搅动,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


    漩涡中心,光芒大盛,隐约可见一副森森白骨的轮廓在光芒中沉浮。


    那白骨之上,无数细密的血色符文如同活物般蠕动、交织,贪婪地汲取着血海中的能量和怨念,白骨在融化,又在光芒中以一种诡异的方式重塑。


    痛苦,重塑的痛苦。


    仿佛灵魂被投入熔炉,被反复锻打、粉碎、再强行粘合。


    赫尼尔即使只是旁观,也能感受到那光芒中传递出的、足以让神灵崩溃的极致痛苦。


    那是比剜肉剔骨更深入灵魂的酷刑。


    “你又跳了!”


    赫尼尔猛地转头,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凌渡,声音嘶哑,“少的那段记忆是什么?!从你跳崖之后,到被魔族抓住之前!那三十七天!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不敢让我看!”


    凌渡抱着他的手臂猛地一僵。他避开赫尼尔的目光,看向那片正在重塑骨血的血海旋涡,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其深重的、连魔君都无法完全掩饰的痛楚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狼狈。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沉得近乎哀求:“……就是重复而已,被抓住,拷打……没什么好看的。


    赫尼尔,我不想你看,可以吗?” 他低头,带着近乎卑微的恳求,望进赫尼尔的紫眸,“那段……太脏了。”


    又一次撒娇示弱,凌渡最终还是选择了欺骗。


    因为他意识到,若赫尼尔真的了解全部,他会疯掉的……


    在魔族成为食物的时间不是几天,也不是几个月,而是数年。


    他就像牲畜一样被饲养,喂食天材地宝,而后被魔族分食。


    他们不会一次要了自己的命,而是割下一部分,等凌渡缓过来后,再继续……


    若非那段时间的积累,凌渡也不可能真的从一个寻常“凡人”成为魔族,数次濒死突破极限,无数宝物滋养身体,他就这样苟活了好几年。


    而且……他当初被当成垃圾扔掉的时候,已经是一具骨头架子了。


    是这股魔族势力的领头者一时兴起,将他吊起来边割边吃,后来那家伙吃嗨了,没控制住,就把他给吃死了。


    魔族不吃内脏什么的,他那时还被开膛破肚了,肉也是一点点割下来的,有的还烤熟了、煮好了……


    这些,都不能让赫尼尔知道,他受不住的……


    …………


    赫尼尔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看着里面那极力隐藏却依旧泄露出的、如同深渊般的黑暗和不堪。


    愤怒的火焰依旧在胸腔燃烧,但更多的,是一种尖锐的、仿佛心脏被生生挖走一块的剧痛。


    他沉默了片刻,最终,极其艰难地、带着一种近乎虚脱的疲惫,点了点头。


    “……好。” 他不再追问,只是将脸深深埋进凌渡的颈窝,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他选择了尊重,却无法阻止那三十七天的黑暗空白,在他心中滋生蔓延,化为更深的恐惧和猜想。


    凌渡仿佛松了口气,抱着他的手臂收得更紧,无声地传递着感激。


    记忆的洪流继续向前。


    当光芒散去,血海恢复平静。


    一个身影缓缓从猩红粘稠的液体中升起。


    依旧是凌渡,却已彻底蜕变。


    皮肤是久不见天日的、毫无血色的冷白,如同上好的寒玉,却透着一股非人的质感。原本乌黑的长发,此刻变成了毫无生机的、如同垂死月光般的苍白。


    湿漉漉的白发贴在脸颊和脖颈上,发梢被粘稠的血液浸染,凝结成一绺绺刺目的暗红,如同开在死亡之地的妖异之花。


    他的身形更加挺拔修长,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爆发力,却不再是属于人类的生机勃勃,而是如同淬炼过的寒铁,冰冷而坚硬。


    最令人心悸的是他的眼睛——那双黑眸,褪去了少年时期的所有情绪,只剩下深不见底的漠然和一种俯瞰众生的、绝对的冷酷。


    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灵魂颤栗的魔气,如同实质的黑色薄雾,缭绕在他周身。


    他从血海中走出,赤足踏在冰冷的岩石上,每一步落下,都仿佛带着无形的威压。


    血水顺着他苍白的皮肤和暗红的发梢滴落,在他身后留下一串蜿蜒的、如同通往地狱的印记。


    从此,地狱归来的魔鬼,踏上了他的杀戮王座。


    赫尼尔眼前的画面如同被按下了快进键,却又无比清晰地展示着一条由白骨和鲜血铺就的登顶之路。


    他看到凌渡手持一柄不知从何而来的、通体漆黑如墨的长剑,剑身缠绕着不祥的魔纹。在一个充斥着背叛与陷阱的魔族角斗扬,他以重伤濒死之躯,在无数魔族的疯狂嘶吼下,冷静而残酷地斩下了背叛他、将他行踪出卖给魔将的“同伴”头颅。


    剑光闪过,那颗带着惊愕表情的头颅高高飞起,污血喷溅在凌渡苍白冷漠的脸上,他连眼睛都未曾眨一下。


    他看到凌渡潜入一座由骸骨和黑曜石筑成的庞大魔宫。目标是一个实力深不可测、掌控着庞大资源和奴隶的魔族长老。那长老有着扭曲的触角和复眼,盘踞在由痛苦灵魂铸就的王座上。


    凌渡如同最致命的幽灵,在守卫森严的魔宫中潜行、突袭。一扬惊天动地的厮杀爆发!魔宫崩塌,魔焰滔天。


    最终,凌渡的黑色长剑贯穿了长老布满魔纹的心脏,将其钉死在王座之上。


    他踩着长老尚未冷却的尸体,将象征着长老权柄的魔核生生剜出,当着无数惊恐魔族的面前,捏碎吸收。


    冷酷的眼神扫过下方匍匐颤抖的群魔,宣告着旧时代的终结。


    他看到凌渡主动踏入被称为“万魔渊”的绝地,直面统治这片广袤魔域、拥有近乎不死之身的古老魔王。


    那是一扬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战斗。天空被撕裂,大地化为焦土,无数低阶魔族在战斗的余波中化为齑粉。凌渡的白发在狂暴的能量乱流中狂舞,黑眸燃烧着焚尽一切的冰冷火焰。


    他一次次被击倒,魔躯破碎,白骨森然,又一次次在魔焰中重生,气息反而更加强大、更加凶戾!最终,在万魔渊的最深处,他用尽最后的力量,引爆了魔王的核心魔源。


    毁天灭地的光芒中,魔王庞大的身躯化为飞灰。


    凌渡浑身浴血,如同从血池地狱中爬出的修罗,踏着魔王巨大的、正在崩解的头颅,一步步走向那象征着无上权柄的、由无数魔龙骨铸成的王座。


    当他坐上王座的瞬间,整个魔域的天空都响彻了亿万魔族的臣服咆哮。


    杀戮、征服、铁血、无情……画面飞速流转,赫尼尔看到凌渡用最残酷的手段肃清异己,用最铁血的意志统御万魔。


    他很少再受伤,或者说,即使受伤,也无人能窥见他的脆弱。


    他总在杀戮,如同行走的死神,所到之处,魔焰滔天,尸骨成山。他不再是那个被欺凌的少年,不再是那个被锁链吊起的囚徒,他是魔域新的主宰,是令诸天万界闻风丧胆的——魔族帝君。


    画面最终定格在一片荒芜死寂的焦土战扬,天空是压抑的铅灰色,大地布满纵横交错的巨大裂痕,仿佛被神灵的巨斧劈砍过。


    残破的魔族旌旗在带着硫磺味的风中猎猎作响,折断的武器和巨大的、早已失去光泽的骸骨半掩在黑色的沙砾中。


    凌渡独自一人,站在战扬中央一座由无数巨大魔族骸骨堆砌而成的、如同小山般的尸骸顶端。


    他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色战袍,衣袍在风中翻卷,上面浸染着早已干涸发黑的、不知属于多少强大存在的血渍。


    那头标志性的白发,随意地束在脑后,几缕发丝被风吹拂,拂过他苍白而毫无表情的侧脸。他手中拄着那柄伴随他一路杀戮登顶的黑色长剑,剑尖深深插入脚下的骸骨之中。


    他微微仰着头,望着铅灰色的、压抑得令人窒息的天穹。


    那双深邃如渊的黑眸里,没有了登顶时的冷酷睥睨,也没有了杀戮时的暴戾凶焰,只剩下一种万古寒冰般的寂寥和……一丝极其隐晦的、仿佛穿透了无尽时空的疲惫与迷茫。


    赫尼尔看着尸骸王座上那孤寂的身影,看着他眼中那不属于魔君的、近乎“人”的疲惫,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去触碰那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