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血誓为证,真心难辨
作品:《世子爷别惹!宋姑娘专治脸盲纨绔》 夜风卷着落叶扫过庭院,簌簌声响像是无数细小的叹息。宋昭的刀尖抵在裴砚心口,锋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再进一寸就能要他的命。
【杀了他,为父亲报仇。】这个念头在脑海中叫嚣,可握刀的手却不受控制地颤抖。
裴砚纹丝不动,任由刀刃割破掌心。鲜血顺着刀身蜿蜒而下,在青石板上绽开暗红的花。他眉峰都没皱一下,仿佛这具身体不是自己的。
"宋昭。"他声音低沉,眼底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你父亲死的那天,我也在雁门关。"
"所以呢?"她冷笑,却感到喉头发紧,"你是来欣赏宋家军怎么被屠尽的吗?"夜风突然变得刺骨,刮得眼眶生疼。
裴砚忽然向前一步。
"噗嗤——"
利刃刺破衣料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宋昭瞳孔骤缩,眼睁睁看着刀尖没入他心口半寸,鲜血瞬间染红玄色衣襟。
【为什么不躲?】她下意识要抽手,却被他握住腕子往前一带。温热的血溅上手背,烫得她一个激灵。
"这一刀,算我还你的。"裴砚脸色苍白如纸,唇角却勾起弧度,"现在,能听我说完吗?"
宋昭猛地松开刀柄,后退两步。刀"咣当"落地,那声响像是砸在她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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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摇曳的厢房里,药香混着血腥气弥漫。宋昭机械地给裴砚包扎伤口,目光却不敢落在那道狰狞的刀伤上。
"二十年前,靖安侯确实从北狄王庭带回一个婴儿。"裴砚声音平静,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但那不是我。"
宋昭系绷带的手一顿:【他在撒谎吗?】指尖碰到他滚烫的皮肤,又触电般缩回。"证据呢?"
裴砚从颈间扯下一枚玉牌。月光下可见"永和七年"四个小字,正是先帝在位时的年号。"这是陛下亲赐的出生符,上面有我的生辰八字。"他顿了顿,"北狄王世子,比我大两岁。"
玉牌触手生温,宋昭无意识地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如果是伪造的......】可玉质通透,包浆自然,绝非新物。
"那萧云琅为何——"
"因为他需要借口除掉我。"裴砚冷笑,牵动伤口闷哼一声,"我查到的军械案证据,就藏在三皇子府的密室里。"
宋昭盯着他心口渗血的绷带,忽然问:"为什么要替我挡那一箭?"问完就后悔了,这问题太过直白,像是掀开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裴砚抬眼看她,灰蓝色的眸子在烛光下像两簇幽火:"你说呢?"
【我不知道!】宋昭在心里呐喊。两人视线相接,空气仿佛凝固。窗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她猛地站起身:"我要去验证你的话。"
"宋昭。"裴砚扣住她手腕,拇指无意识地摩挲她腕间跳动的脉搏,"如果证明我所言非虚......"他声音突然低下去,"你当如何?"
这触碰太烫,宋昭仓皇抽手,却被他掌心的薄茧刮得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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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府的密室阴冷潮湿,宋昭贴着墙壁潜行,每一步都踩在心跳上。
【找到了。】她翻开账册的瞬间,机关"咔嗒"轻响。
"嗖——"
弩箭破空而来。宋昭旋身躲避,仍被一支箭擦过腰侧。火辣辣的疼让她倒吸冷气,却死死护住怀中的账册。
"果然来了。"萧云琅从阴影处走出,月白锦袍纤尘不染,"宋姑娘,我等你多时了。"
十余名黑衣死士持刀逼近。宋昭背靠书架,短刀在掌心转了个圈:"殿下好算计。"汗水顺着脊背滑下,打湿了夜行衣。
"不及裴砚。"萧云琅轻笑,"他就算脸盲了,却认得北狄文字,......"突然扬手,"杀了她!"
刀光剑影中,宋昭渐渐力竭。一支羽箭擦过脸颊,带出血线。她踉跄后退,后背撞上冰冷的石壁。
【要死在这里了吗?】
就在长刀即将劈下的刹那,密室屋顶轰然破开——
裴砚如鹰隼般掠下,软剑横扫间,三名死士喉间绽出血花。玄色大氅在风中猎猎作响,他右肩赫然插着一支羽箭。
"走!"他揽住宋昭的腰纵身跃起,萧云琅的箭却追魂般射中他右肩。两人跌落在院墙外,裴砚的血染红了她半边衣袖。
"账册......"宋昭颤抖着去摸怀中,却发现那本军械记录早已被血浸透。
裴砚咳出一口血,染红了苍白的唇:"足够了......"他染血的手指指向账册边角,"看这里......"
模糊的血迹间,赫然是萧云琅的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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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庙里漏进的晨光将裴砚后背的伤痕照得无所遁形。宋昭蘸着清水擦拭伤口,指尖不自觉抚上一道横贯肩胛的疤痕。
"这道......"她声音发涩,"是雁门关留下的?"
裴砚肌肉骤然紧绷,闷哼一声:"你父亲推开的我。"见她愣住,补充道,"箭雨来时。"
晨光透过破败的窗棂,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细碎金斑。宋昭忽然想起父亲临终时破碎的话语:"昭儿......要相信......"
原来父亲早就知道。
"裴砚。"她系好绷带,声音轻得像是叹息,"我们合作。"
"合作什么?"他转身,灰蓝眼眸直视她。
"报仇。"宋昭拔出短刀划破掌心,鲜血顺着掌纹滴落,"血誓为证。"
裴砚盯着她流血的手,眼神突然变得危险。他低头,舌尖舔过那道伤口,温热的触感让宋昭浑身一颤。
"这样......更有效。"他声音沙哑,唇上沾着她的血,妖冶如鬼魅。
还未等她抽回手,裴砚突然扣住她后脑按在胸前:"听见了吗?"
怦。怦。
他的心跳震耳欲聋,与她紊乱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宋昭突然意识到,自己再也分不清什么是恨,什么是......
【不可以。】她猛地推开他,却对上裴砚了然的目光,顿时狼狈不堪。
晨光中,两只染血的手紧紧交握,像纠缠的命运,再也无法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