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墨香17
作品:《她与邪祟同行》 “池娘子来了,请过来叙话。”贺三娘往庭院中的一处凉亭走去。
池岁安思索一瞬后也走了过去。
亭子四周挂上了防风的竹帘,中间的石桌上摆着煮水的炉子,热气袅袅。
池岁安入乡随俗地行了个万福礼。
“客气什么,池娘子快坐。”贺三娘将池岁安让到她身旁的石凳上,抬手倒了两杯水后递给她一杯,“三郎他们刚回来那穰县县令就来了,也不知道要耽误到什么时候。”
池岁安闹不清楚她想做什么,一时不好搭腔,接过水杯后轻声道谢。
贺三娘见她十分谨慎,笑道:“我听说你曾与三郎同在谭公门下读书,以往倒没听他说起过。娘子是哪里人士?”
池岁安心里松了口气,晓得这大梁跟周边其他国家不通往来后,她也不会再白目到说自己是西边小国来的。关于出身,来的时候她就打过腹稿。
“我乃安州人士,与谭公已故的夫人有些亲戚关系,少时得谭公教导了两年,也算不得正式在他门下读书。后来我家中生了些变故,便来投奔贾夫人,谁知……”她适时低头装作痛心,然后又抬头勉强一笑,“谭家遭此大难,谭公又忙于赶赴东都,不忍我舟车劳顿,便托付荀郎君送我去东都。倒是给娘子添麻烦了。”
这么说应该能圆过去,就算她要去查证也需要时间。
“贾夫人之事,池娘子节哀。你放心跟着三郎去东都,他回来我再嘱咐他万不可怠慢娘子。”
“荀郎君一路多有照拂,未曾怠慢了我。”
贺三娘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带笑,“池娘子年岁几何?可曾婚配?”
嘿,你说巧不巧,这问题她也打好腹稿了,说不清楚的都往死人身上推准没错。
“我今年已经二十有四。前些年为家中亲人守孝,并未婚配。长辈临终前交待我来投奔贾夫人,婚事交由贾夫人做主。”
没婚配,年纪也不小了,婚姻大事往后由谭敏修做主。谭敏修将她托付给三郎,莫不是有撮合的意思?贺三娘在心里暗忖,得给大舅母去封信了。
“不妨事,等你到了东都,让我母亲好好给你物色一番。”
池岁安闻言装作害羞地低头,什么东都西都鬼都,谁爱去谁去,反正她不去。
两人东拉西扯了半天之后,贺三娘才问道:“我听下人说起池娘子对气味很是敏锐,昨日三郎身上可是染了什么不好的熏香?那我可得好好说说他。”
东拉西扯半天原来是想问这个,池岁安确实没料想到。
可贺三娘子问这话的意图是什么呢?
池岁安想起昨日接风宴之后,在回客院途中,她闻到了荀慎身上的墨香味儿,当时她问徐六娘,徐六娘说没闻见。袁府的管事娘子就跟在她们身后,估计就是那时候被听去了。
这句话在其他人听来该是多么不值一提,居然被报到了贺三娘子这里……难道她们一直在留心与气味相关之事?
不过她更加确定一件事,除了她之外的人都闻不到那股墨香味。这味道可不止荀慎一人身上有,袁彦卿有,薛延有,那个舞姬身上有,甚至贺三娘子自己身上也有!
猜不出贺三娘子的目的,池岁安不敢贸然挑明,“倒也不是什么熏香,许是我不常闻到酒味,一时大惊小怪,倒叫娘子挂心了。”
说完她便看见贺三娘子脸色一松又仿佛有些失望,久久没有说话。
池岁安饿得前胸贴后背,正想问她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六娘贴心,必然给她留有饭菜。
“谁准你跑到这里来的!”
院门口传来呵斥声,还有婴儿的哭闹声。接着又是一阵争执,池岁安好奇地转头望去,可惜影壁隔绝了视线。
贺三娘子像是回过神,不悦道:“怎么回事?”
凉亭外侍立的奴婢正想去看看,就听到外面有女人高喊:“大娘子,大娘子若是想要孩子,只管将这孩子抱去,求大娘子留我家娘子一具全尸吧!求大娘子留我家娘子一具全尸吧!”
贺三娘子一听这话腾地起身,厉声道:“都干什么吃的!还不快把她的狗嘴堵住!”
池岁安没料到她会突然发难,被她的动作惊了一跳。
院门口争吵声低了下去,可婴儿的哭声越发响亮。池岁安见状赶紧告辞,“眼看着就要到午正,不便再打扰娘子,我就先回客院去了。”
贺三娘子只低声回了个好。
池岁安也不在意,赶紧快步朝院外走去。可惜,刚走到院门口就遇到了荀慎和袁彦卿,同行的还有两人,一人着绿袍,一人着青袍。
那青袍的样式,池岁安见过,她去给二郎召魂的时候,那个县尉就穿的同样的袍子,这么说那个穿绿袍的就是穰县县令了。
他们来做什么?
“大呼小叫的做什么?我在中堂都听见了,还有没有规矩?”袁彦卿脸上满是怒意。
“求郎君给我家娘子做主啊!求郎君给我家娘子做主!”婴儿的啼哭声又恰如其分地响起。
袁彦卿怒道:“还不快放开她,天杀的狗才,小郎要是有事我饶不了你们!”
那群扭打在一起的人散开,中间的人露了出来。
池岁安好奇地看过去,那个女子应该是袁彦卿姬妾的婢女,抱着那个婴儿是他的又一个儿子。
邓弃说她身上也缠着邪气。
这些人看着也没什么不对劲的,更像是妻妾不睦之类的阴私戏码,她实在没兴趣,只想赶紧溜回去吃午饭。脚下刚一动,荀慎就开口了:“留下来听听吧。”
池岁安在心里亲切地问候了他双亲后站到他旁边,隐约的墨香传入鼻间。她心底纳闷,荀慎这上上下下的衣服都换过了,这酒还能把人腌入味不成?
“郎君,大娘子要将我家娘子的尸身烧了,求郎君做主啊,求郎君给我家娘子做主。”那婢女抱着孩子三两步便跪到了袁彦卿脚下。
“你家娘子什么时候去的?”
“就在昨夜。”
袁彦卿神色莫辨,对着那群仆妇骂道:“狗杀才,敢对小郎动手,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尴尬,真是尴尬,这哪里是骂仆妇?池岁安往荀慎脸上瞟去,却见他脸上一如既往的平静,暗叹一声心里素质真好。
这时有人清清嗓子,“你说的大娘子可是贺三娘子?”
池岁安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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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望去,是那个县令。
“你方才称贺三娘子要烧了你家娘子尸身是怎么回事?”
池岁安有些诧异,就连她这种只有一点社会经验的人都知道要避开这种家庭的纠纷,这个县令居然迎难而上,有后台?后台比长公主还硬?
“婢子,婢子一时情急失言了,明府恕罪。”
池岁安:嚎了这么多次才说失言……
场面一时尴尬。
还是贺三娘子走到院门口打破了局面,“什么下作玩意儿青天白日地在我门口大吵大闹!”
池岁安心陡地一跳,这是把那袁彦卿、县令和婢女都骂了啊。当然,她觉得贺三娘子主要就是想骂袁彦卿。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郎君回来了。”贺三娘子声音云淡风轻,眼神微压便看到了袁彦卿脚下的人,语带讽刺:“哟,什么事情还惊动了明府和少府到这后宅来了?”
县令和县尉闻言赶紧揖礼,“某见过大娘子。”
贺三娘子这才敷衍地回了个万福,“明府、少府有礼了。”
那个跪在袁彦卿脚下的婢女见势,当着众人的面赶紧藏到了袁彦卿身后。贺三娘子见此又是一句:“下作东西。”
池岁安左手狠狠掐住自己左腿,确保自己没有笑出声。贺三娘子句句都在骂婢女,句句都在骂袁彦卿。
“来人,把这个满嘴嚼蛆的东西给我拖下去。”
贺三娘子如此张狂,叫县令和县尉有几分尴尬。这说起来是袁府家事,若那婢女斩钉截铁要告主焚尸,他必定得管,可那婢女又模棱两可,他们也没有必要得罪贺三娘子。说来说去就怪那人,好好的非要让他今日到袁府来。
管事娘子指挥几个仆妇去捉住那婢女,“都给我仔细点,莫伤着小郎。”
“大娘子饶命,大娘子饶命。郎君救命,郎君救命。”
婢女和那婴儿又开始干嚎起来,吵得池岁安脑仁疼。
袁彦卿许是实在看不下去,“都住手!让她自己回院里去。”
他这一吼,那些仆妇也不敢再把人往下拖。
贺三娘子闻言一摆手,管事娘子见状令人放开那婢女,“把小郎抱走。”
“郎君!”婢女祈求地望着袁彦卿。
见他不肯表态,贺三娘子冷笑,“郎君若想将他交给这个贱婢抚养,我亦乐得轻松。”
袁彦卿沉声道:“养育子嗣本就是一府主母的责任,把小郎抱走。”
那婢女听了这话如丧考妣,身旁的仆妇把孩子抱走,另有人催她赶紧离开。最终她还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被半推着离开此地。
“此间事了,明府、少府可自便。”贺三娘子没心思跟他们周旋,说完就准备回院里去。
“大娘子且慢。”
池岁安闻言转头,是那个县尉。
“少府还有何事?”
“我等是奉上峰的命名,来查几桩女子失踪案的。”
“女子失踪?”贺三娘眼神微闪。
“没错。有人曾看到多位女子在失踪前上过大娘子的马车。”
“少府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
袁彦卿声音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