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麓一中，以治学严谨，军事化管理而出名，当然在这样的校风下，北麓一中的高考成绩也是出了名的优秀。每年稳定能出七八个考上清北的学生—— 但这一切，和学渣司聿有半毛钱关系？


    司聿一头栽在枕头上，说不出的恍惚。为什么要去北麓一中报道？他在南师附中不是待得好好的吗？司聿带着满脑袋疑惑起床洗漱，今天温度下降，他随便穿了件黑色套头卫衣，下面一条牛仔裤就跟着张倩出门了。


    “爸，为什么要去北麓报道？我不是考上南师附中了吗？”司聿坐上车半死不活地靠在椅背问到。


    “你说为什么？你自己想想你上高中一个月干了点什么？”司建业语气严肃，“天天就知道打篮球，课也不听，月考还给我考了个倒一回来”


    司聿抿了抿唇，低头没说话。


    “哎呀北麓一中你应该也听说过，特别好的学校呢。以你现在在南师的状态，这样混三年你还要不要上大学了？”张倩扭过头来说到。


    司聿语气也冷了下来，说道“我不想去，我在南师挺好的”


    “你知道我托了多少关系才能把你送过去借读吗？司建业拔高了音量，“有多少学生想进都进不去，你能去已经很幸运了！”


    “你们有提前问过我吗？我说我想去了吗？为什么不和我商量就把我送去别的学校？”司聿也大声回到。司聿感觉自己像颗被装进膛的子弹，还没搞清楚弹道轨迹，就被亲爹亲妈联手扣下了扳机。


    “爸爸妈妈也是为了你好”张倩出来打圆场，“你自己想想，南师附中管的松，你又不自律，这样三年下来你能有什么好结果？北麓一中虽然严了点，但你在这种环境多少也能学点”


    司聿内心烦闷到极致，他甚至想直接开门下车“我不去，你们爱怎么搞怎么搞。”


    “这由不得你”司建业冷笑一声“学费已经交了，班级也给你分好了，宿舍也收拾好了，你今天说什么也得给我过去上课”


    司聿瞪大了眼睛“你们为什么不跟我商量！我现在毫无心理准备，我不去。”


    “这要什么准备？你人过去上课就行了”张倩瞥了司聿一眼“才一个月，你和你们班同学感情也不深，这不刚刚好”


    司聿被气笑了，他拿出耳机戴上，隔绝父母的 "为你好" 碎碎念。他无法想象和一群抱着五三的卷王一起上课，晚上说不定还有人会打着手电偷偷学习。太突然了，他昨天还在计划今天回学校要干什么，现在居然在去别的学校的路上。


    张倩看到司聿冷漠的侧脸，小声跟司建业说“孩子说的也对，确实太突然了。你怎么今天才说…”


    司建业眼睛紧盯着前面的路，开口道“开始我也没想到能把他送过去，这不是就想着消息确定了再跟他说。人家学校那边今天通知我带孩子去报道，我能怎么办，都说好了的”


    张倩叹了口气“唉，先带他去看看吧，说不定去了就好了”


    一路无言。


    身边车门突然被打开，司聿抬起头摘了耳机。


    “到了，下车吧”张倩柔声道。突然给孩子换个环境，其实她心里也过意不去，但一想到司聿的未来，她不得不坚持让司聿来借读的想法。


    司聿依旧面无表情，沉默着下了车。


    他跟着爸妈进了北麓一中，尽管没什么心情，但好奇心还是驱使他打量了一下这个学校，不过唯一感想就是这学校确实大，起码是比南师大。


    北麓一中校门和教学楼之间有一公里的距离，主教学楼巍峨耸立，左右是呈圆弧形的副教学楼。正中间有三排高两米的台阶，上去就是二楼大厅。


    司建业走进二楼大厅按下电梯。没错，由于主教学楼有十三层楼高，所以学校装了电梯，只不过学生没有特殊情况不能用，当然这都是司聿后面了解到的了。


    “叮”，电梯来到9楼，司建业一边和人打电话一边往前走，司聿双手插兜跟在后面，他心情非常不好。


    司建业和张倩走进一间办公室，趁此机会司聿溜到一个角落，靠着墙拿出手机给曹天发语音“我靠兄弟你知道吗，我今天早上十点被我妈叫起来来北麓一中报道，这都什么事儿…”。曹天那边几乎秒回一个“？”


    “卧槽？兄弟细说，什么情况？北麓一中？是我想的那个吗？那跟监狱有什么区别？？”曹天震惊的声音传进司聿耳朵。


    “我爸妈觉得我这一个月在南师太混了，估计早就商量好要给我转到这边借读了，没告诉我”司聿轻嗤一声接着说“说什么为了我好，怕我考不上大学，给我扔这儿来改造了。”


    “我姑姑朋友的孩子就在那儿借读了三年，去年毕业的，你别说，去的时候垫底，最后三年改造完考了个211。”曹天说到。


    “我又不上211”司聿翻了个白眼回复到，“我现在非常不爽，就算要来这儿上学我也得回南师收拾我的东西，到时候我就赖着不走，他们还能拖我来不成？”


    “哥们儿你是这个”曹天发了个大拇哥小表情。


    “司聿，过来！”张倩急匆匆走来拉起司聿就走“找你半天，怎么跑这儿了。校长要问你几个问题，你进去给我好好说，别犯浑！”


    司聿撇了撇嘴，被张倩扯到一间办公室门口，张倩给他使了个眼色，司聿不情不愿地贴过去，敲了敲门，有气无力地喊了声“报告”，得到回应就进去了。


    校长问了问他的中考成绩，又问了问他上次月考的成绩。当然司聿没有错过听到他分数时校长那一刹那的惊愕。


    “问你什么了”司聿前脚关上门张倩后脚就跟了上来。


    “没啥，问了成绩什么的。他听到我的分惊呆了”司聿没忍住笑了，面带一丝笑容地问张倩“妈，我成绩这么差北麓是不是不收？”


    张倩一下就听出了他的意思，说到“你别想了，你爸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你就是全市倒数也不影响来这儿借读，收了你回去的心啊”。


    司聿嘴角又耷拉下来，坐在大厅椅子上看他爸妈忙前忙后。


    下午两点，司建业抓着一摞收据回来了，他看了眼正在飞速打字聊天的司聿，眉头又皱了起来“起来，回去收拾东西，晚上来上自习”，司聿收起手机站了起来，心道：去你的，谁爱来谁来，只要他进了南师附中的校门，就甭想让他出去。


    但现实还是给司聿上了一课，他妈给他带回家后把门反锁了……


    “我和你爸去给你收拾东西，你给我在家好好呆着，上午不是说没给你心理准备时间吗？这几个小时你就在家好好给自己做心理准备吧。饭在冰箱饿了自己热。”司聿瘫在沙发上，收到了张倩算得上体贴的短信。


    厉害…这都想到了。司聿郁闷地躺平了，他想这大概就是心有灵犀吧，他想到的损招他爸妈显然是已经预判到了。


    “哥们儿，我到宿舍了，怎么你妈来了你没来啊”司聿坐在餐桌上一手撑脑袋，一手用筷子祸祸碗里的饭时，收到了来自“故乡”的兄弟的消息。


    “我怎么去，被锁家里了。”司聿保持着一手撑头的姿势，用食指在键盘上敲着回复。


    “我靠，姜还是老的辣…我给跪了，我还说和你道别呢。唉”曹天在宿舍阳台靠着，一边看着张倩把司聿的铺盖卷走，一边伤感地回复他远方的兄弟。


    司聿看了消息没回复，他没什么胃口，把饭放回冰箱，躺回沙发上。事已至此，他感觉像做梦一样。


    司聿就这样一直躺着，无聊地看着天花板发呆，被手机振动声拉回了思绪。


    幸运儿：什么情况聿哥？我看见你爸来教室了，你人呢？


    CT：你聿哥即将离我们远去了。


    幸运儿：什么情况？你上次要看的小说我都给你带来了，你爸在收拾你桌子，你要退学了？？


    南师第一帅：啥情况@衣鱼聿


    司聿拿起手机发了条语音：我要被发配到监狱了，我爸妈怕我不配合给我锁家里了……


    群里立刻炸开了锅：


    CT：他要去北麓一中了


    幸运儿：？


    南师第一帅：？？


    和合合：卧槽？为什么？


    夹心：是我想的那个北麓吗？据说那儿是军事化管理，特别恐怖…


    我要考清华：你要走了？？


    司聿扯了扯嘴角，懒得打字了，继续发语音“谁知道呢，今早我妈把我拽起来就走，我都懵了。我爸一直很在意我倒数的成绩，说我在这儿混三年考不上大学。”


    CT：你求求情呢，保证自己下次一定进步。


    夹心：估计不太行，他爸妈应该是怕他不愿意所以先斩后奏了。


    幸运儿：omgs，那你三年都在那儿了吗，太突然了…


    司聿抬起另一只手打字：**不离十吧。


    他放下手机，抬起一只胳膊挡在眼上。不行，他不能去那里。司聿从小到大的学校无一不是很宽松的管理，突然让他去那种学校不是要他命吗……而且一个月说长不长，但他和他的朋友们都有感情了，突然要他走，他真的很难割舍。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喂，妈。”司聿声音不带一丝情绪。


    “小聿，把你书包背上下楼吧，东西都给你收拾好了”张倩说完就挂了电话。


    司聿依旧没动，过了一分钟他慢慢起身，走进卧室，把充电宝和充电器一起装进书包。附中不管带手机，只要不在上课时间拿出来就没事儿，他知道北麓一定会管，但他不打算遵守校规了。带手机是他去哪儿上学的最后底线。更何况他还打算再和爸妈求求情，能不去他真的不想去。


    司聿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浑浑噩噩上了车。


    “校服去了换吧。你吃饭没？”张倩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回头问到。


    “吃了。”司聿深呼吸一口气，说到“爸，妈，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会再只想着玩，我好好听课认真学习，能不能别把我送去北麓。”少年难得低下头认错，张倩也愣了一瞬。


    “小聿，不是保证不保证的问题。首先爸爸妈妈是为你好，你真的不适合在南师附中上学，那儿管的太松了，你在那儿什么状态你自己也清楚”张倩叹了口气说到。


    “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没有退路。不去就没有学籍了，你的学籍已经挂在那儿了”司建业开口道，其实借读说不好听就是花钱去那儿旁听，学籍什么的不会变动，但司建业笃定司聿不了解这些，拿学籍唬一唬他。


    果然，司聿显然对这些问题不甚了解，他没想到学籍都已经过去了。于是他靠回座位，又陷入沉默。


    晋市到北市不过半小时车程，车很快就停在了北麓一中校门口。


    司聿低着头下了车，风吹的他有些冷，心更冷。他就这样毫无办法的回到了这里。


    “你们班主任说教材有几本不一样，学校给你准备了一套新的，旧的我们就给你带回去了，宿舍也给你安排好了，等见完班主任我带你去放东西，你在南师的行李箱也给你带来了，等下收拾好去上晚自习。”张倩一边把行李箱递给司聿，一边絮絮叨叨给他讲着新学校的事宜，但司聿没心情听，拉过行李箱自己走了。


    张倩和司建业对视一眼，叹出了今天的不知道第几口气“他还有情绪呢，都怪你也不提前说。”，司建业道“没事，男孩子，去哪儿都适应得快，别担心了，走吧，薛老师在等我们了”说罢两人急匆匆往前走，跟上了司聿的步伐。


    下章高冷学霸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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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初来乍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