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扬的钢琴曲从广播中倾泻而出，学生们瞬间爆发出 “哦耶！” 的欢呼便开始收拾书包，白芹看着这群学生摇了摇头，无奈地自言自语道“一听下课铃声都不困了。”随即也开始整理教案。


    一片嘈杂声中，一个戴眼镜的男生靠在门边，一手抛着篮球，一边看向靠窗最后一排的少年大喊“司聿，打球？”


    “走啊，必须打！”司聿把头发从前往后撩了一把，校服外套脱下随意搭在椅背，拉开椅子大步走向门口。


    夏天四点的太阳依旧很毒，操场上热浪翻滚，阳光烈得仿佛能将地面烤化。但一群人一点不受影响，你推我搡奔向操场。


    “曹天，这次你去我对面，上次跟你一队我新鞋被你踩成做旧款了都。”司聿把球扔给戴眼镜的男生。


    “可以，输了叫我爸爸啊。”曹天接过球龇着大牙乐，仿佛已经听到那声尊称了。


    “去你的吧。”司聿也笑了，舔了舔虎牙，站到场中，眼神瞬间变得认真起来。


    几人你来我往打的热火朝天，“司聿，接球！” 一个皮肤黝黑的男生高高跃起，给司聿传球。司聿灵活地绕过对面的防守队员，稳稳地接过球，毫不犹豫地抬手投篮，一个三分球稳稳落入篮框。


    “好球！”，刚才传球的男生吹了声口哨。司聿挑了挑眉接下了来自队友的认可，他抹了把汗道“我这么多天三分不是白练的。”


    “聿哥你电话。”刚去一边喝水的男生喊到，司聿应了一声跑去拿手机。


    “司聿！你到底在干什么？我等了你半个小时了你怎么还没出来？” 电话刚接通，一声怒吼便劈头盖脸地传了过来。司聿暗道遭了，嘴上赶紧应和道“妈，妈，我那个什么，收拾作业呢，马上就来，马上！”，对面女声丝毫不减弱“什么作业要收拾这么久？我看你又去打篮球了是不是？”司聿心虚地咬了下嘴唇，脚下立即行动起来。


    “这就走啦兄弟？还没打完呢”曹天看着司聿脚下生风要往出走，赶紧喊人。


    司聿一边给他打手势一边敷衍他妈“没有没有，我马上就来了，您稍微一等啊。”说完不顾对面还在骂就挂了电话。三步并作两步，一路狂奔回教室，一手抓起校服，一手将书包甩在背上，紧接着又马不停蹄地跑下楼梯。


    校门对面马路边，张倩紧皱着眉头看向刚被挂断的手机，正要回拨过去，就看到司聿拉开后车门。司聿一屁股坐进车里，一边关门一边笑着说“这不是来了吗，走吧走吧。”张倩的眉头依旧紧蹙，她看了眼后视镜里偷偷擦汗的司聿，心里的火气又噌噌往上冒。


    “你哄鬼呢？还没打球，我看你这样就是又打篮球去了”，张倩紧蹙眉头。


    “周末放松一下嘛，打一会儿球怎么了。”司聿小声嘟哝，他摸出手机点开曹天的聊天框，曹天一连串消息轰炸过来谴责他的临时离场。司聿摸摸鼻子回复道“再不走我妈估计就进学校来揍我了”，随后摸出耳机戴上，开始刷视频。


    “还看手机？月考考成那样，要是我早没脸见人了。”张倩停好车看到他儿子目不转睛盯着手机就冒火，司聿悻悻摘下耳机，锁了手机扔回裤兜讨好道“我不看了还不行吗，刚那不是路上也没啥事儿干。”张倩翻了个白眼大步往回走。


    司聿进门换上拖鞋，看了看四周。“你叔叔没下班呢，别看了”张倩看到他那探头探脑的样子，淡淡开口，司聿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张倩和司建业在司聿五岁时就离婚了，一年前和陈立文结了婚。陈立文的房子正赶上拆迁，于是理所当然住进了家里，从此司聿开始不得不适应一个陌生男人和他共处一室。每次回家司聿最期待听到的话就是“你叔叔今晚加班不回来了”，说实话，他不是很喜欢这个男人，也不希望他住进来，但没办法，张倩和陈志文感情还不错，这事儿按张倩的话来讲就是，容不得他一个小孩儿来发表意见。


    司聿甩了甩头走进房间关上门，去冲了个澡。


    吃过晚饭后，他摊在椅子上听曹天给他发的语音，曹天欠揍的声音回荡在房间“今天没让你加入我们族谱，算你跑得快啊”，司聿笑了笑，打字回过去“周日高低让你跟我姓，放心吧孩子。”


    司聿的生物钟非常规律，每晚十一点就犯困，今晚依旧在十一点的钟声敲响时准时瘫在床上，无视那边曹天邀请他一起峡谷征战的轰炸，安然入睡。


    周六，司聿睡了个懒觉。起床后，他本想出去打篮球，却在张倩那仿佛能 “吃人” 的眼神威慑下，默默地缩回了房间。他坐在椅子上晃来晃去，嘴里叼着根笔，和桌上空白的作业 “大眼瞪小眼”，无声地对峙着。


    半晌，他放弃了，把椅子滑到床边，捞起手机点开“第十考场一家人（7）”群聊，打字道“亲朋好友们，谁有这周末作业答案？发我一份呗。”，群聊名字是他们班月考成绩出来后改的，军训就一起玩的七个人，不负众望占据了年级倒数后七名。


    幸运儿：巧了，刚和夹心要的作业，拿去吧众爱卿。


    CT：谢主隆恩


    南师第一帅：谢主隆恩


    ……


    司聿塞上耳机，迅速抄完了作业。然后迅速上线峡谷，和曹天开始激情游戏。其实他游戏水平一般，但只要不写作业，就算被虐得 “体无完肤”，他也心甘情愿。


    “对了哥们儿，下学期文理分科，你选什么啊。”曹天问。


    司聿懒洋洋答道“应该是文科吧，物理化学我学不明白”。


    “我还在纠结，我表哥说文科就业前景不好”


    “说得好像你学理科就能学明白似的”司聿乐了


    “你别说，有点道理…”曹天沉思半天认可了这句话。


    全年级倒一和倒二，一时之间双双陷入了沉默。


    “不过”，曹天又笑了“聿哥你这脸，就算不走学习这条路也没问题啊。”


    曹天回忆起军训的时候，每天都有女生三三两两、手挽着手在他们队伍旁边晃来晃去，就为了看司聿一眼。没办法，同样的草绿色军训服，穿在司聿身上，硬是像走在时装周秀场上一样，别具一格。


    现在他们学校校园墙还有军训时别的班女生偷拍司聿的照片，照片里，司聿倚着篮球架，拿军训帽子扇风，少年微垂着头，纤长的睫毛落出浅浅的弧度，夕阳斜照在操场，司聿偏棕的头发被镀了一层金色的光。


    “不走学习这条路我妈估计要把我头拧下来。”司聿抬起头往后靠了靠“还好有你陪我倒数哈哈哈哈哈哈”


    “……”曹天后悔跟他扯那么多了。


    和曹天插科打诨了一下午，周六就这样溜走了。上了高中后，司聿在学校每天都玩得很开心，所以周末结束对他来说一点也不难受，他甚至很期待返校。


    洗完澡躺在床上，司聿闭着眼，心里盘算着明天回学校后要做的事：先把作业交了，然后和曹天把周五的篮球“尊严赛”打完，三节自习课就看跟洛雨欣借的小说，他还差半本就看完了。这样想着，司聿很快就睡着了。


    “司聿，起床。”早上十点，张倩皱着眉头敲响了司聿的门。


    司聿眯着眼摸出手机，带着点起床气喊道“妈我不是说了十二点起吗？”


    “快点起，你爸刚打电话说十点半带你去北麓一中报道。”张倩语气里带着不耐烦。


    司聿那一点起床气瞬间烟消云散


    啥？北麓一中？


    第一次写文，写的好累QAQ


    下章攻出现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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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