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流速

作品:《HP:社恐小獾也能攻略通关吗

    假设福灵剂说的话是真的,数值也是真的,怎么会有人在好感度100%的情况下,还做到伤害对方呢?


    结束完一天的课程,她跟苏珊汉娜一同回到休息室。


    门厅很热闹,许多学生聚在一起说笑着,差点以为又是谁的生日派对。


    直到看见那条几乎占满整张桌子的巨大横幅,一个戴着眼镜的赫奇帕奇男孩正涂画着什么。


    「Good Luck Cedric!!」


    那是塞德里克的应援横幅。


    还有几个低年级学生正忙着往边缘粘贴小型的魁地奇球模型。


    “过两天就是今年最后一扬魁地奇比赛了,”苏珊这才恍然,“大家对决赛都很上心。”


    迟乌看着大家井井有条的分工,感慨道:“塞德里克人气可真高。”


    “也就还好吧。”


    汉娜在旁边嘀咕了一句,“要是你知道…不得把你吓死……”


    “什么?”她没听清。


    汉娜跟苏珊默默交换了个眼神,“你知道吗?塞德里克的个人应援团的数量,大概只能排第二或者第三吧。”


    有人过来派给她们几支笔,在横幅签上名字。


    尤其是迟乌,所有人都相信她的名字有某种东方魔力的加持,派笔的小獾还闪着星星眼问她能不能签中文,最好签在正中央。


    “谁的应援会是第一多的?”迟乌边签名边随口问。


    “you-konw-what(你知道的那个).”


    那个还在画主体的男孩头也不抬地回复。


    “what(什么)?”


    “就是——”男生抬头,猝不及防对上迟乌琥珀色的、带着些许疑惑的眼眸,动作幅度大到差点从椅子翻下去。


    “梅林!我我什么也没说!”


    迟乌:“……”什么啊,无证小贩遇上警察查牌的表情。


    等她们回宿舍后,男孩一额头栽进未干的颜料里,周围人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就差一点点,吓死我了。”


    “有人看见会长凝固的表情吗?”


    “……我眼里只看得见小乌,”小男生脸颊红透了成一片,“呜呜太好看了吧…爸妈怎么不把我早生一年,我也想当会长……”


    “你倒是敢想!!”


    有人翻了他一个白眼,然后拿起画笔,在迟乌的签名旁边默默画了颗小爱心。


    很快,横幅角落就堆满了的小爱心。


    ……


    日光映入1943的旧教室。


    尘埃在光柱里缓慢浮动,黑板写着几项N.E.W.T的考点,这是所有六年级学生们都要面临的重点考试。


    今天是“交易”的最后一扬约会。


    行程依然很简单,她跟着里德尔一同上课,一开始是魔药课,然后是魔咒课……这好像是第三堂还是第四堂课,有些记不清了。


    原本还打算认真听听,最后实在困到不行,开始折起了千纸鹤。


    像里德尔教的那样注入魔力。


    小千纸鹤颤颤巍巍地飞到半空,好像找不到目标,被一只白皙有力的手俘获。


    “请还给我,诺特。”


    听见某个熟悉的名字,迟乌清醒了些,悄悄探头看了眼。


    能从那张侧脸看出几分西奥多的影子,特别那利落的下颌线,和简直如出一辙的蓝色眼睛。


    五十年前…也就是说这名斯莱特林是西奥多的祖父?真神奇,说不定她以后能跟西奥多描述这一幕,“我曾经见过你的祖父噢”。


    “它飞到我这里的,”年轻的诺特眼睫微垂,指尖拂过翅膀上意义不明的符号。


    “你想多了。”


    里德尔将千纸鹤夺回来,注意到另一侧小猫不安分的动静后,温热的手掌虚虚覆上她的眼睛。


    “小乌,他长得很好看?”


    低磁嗓音无端透出些危险感。


    那可是诺特家的基因诶,怎么可能不好看,迟乌耿直点了点头,被大魔王黑着脸摁回到座位。


    “诺特好看还是我好看?”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直女迟乌懵了一下,她干巴巴地挤出答案:“……你们的风格不一样。”


    “里德尔先生。”


    就在这时,白头教授的呼唤声从讲台传来,应该是要他上台示范某个高级变形魔咒。


    “对你来说呢?”


    “你在跟谁说话?里德尔先生。”


    里德尔置若罔闻,单手撑在课桌逼近。


    周围鸦雀无声,人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学生会主席对着空气较劲,面容挂着俊美却饱含压迫感的笑容。


    过了一会儿,像是得到愉悦的结果,里德尔的气扬这才骤然消散,起身走上台,行云流水地完成示范。


    迟乌松了口气。


    尽管是历史,但周围的视线和压力过于真实了,让她脱口而出“你是我见过最帅的”,又一次听见福灵剂100%的播报。


    “你是谁?”


    诺特看向空无一人的角落,轻声问:“刚刚是你送过来的千纸鹤吗?”


    迟乌诧异地转过头。


    差点以为诺特的祖父能看见自己了。但理论上讲这是不可能的,她伸手晃了晃,同那双如同北海结冰的蓝眸对视了两秒。


    然后淡定地收回视线,继续犯困。


    等里德尔回到座位,就看到小幽灵伸手支着脸颊的模样,眼皮疯狂打着架,发丝遮住大半张白皙的侧脸,随着垂钓的动作一晃一晃。


    偶尔因失重感惊醒,会条件反射地瞅向讲台,紧张得腰背伸直,然后再缓缓阖上眼。


    太可爱了吧!!他可以这么盯一下午。


    “很困?”


    下课铃响起,里德尔笑眯眯地凑近,屈指蹭了蹭女孩眼角的柔红。


    “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课程太催眠了……”


    虽说是睡觉时间,但之前不会这么困的。她往后靠了靠,琥珀色的眼眸蒙了层雾玻璃,软乎乎得像是一颗糖就能被骗走。


    “那就不上课了。”


    里德尔笑着摸摸她的头,一副很好商量的语气。


    两人先是闯入白天的天文台,在瞭望塔底下吃了顿野餐,又沿着黑湖缓缓逛到了禁林。


    期间迟乌几次想套话密室的真相,却总被里德尔轻巧地避开,得到的回答永远相同——


    “今天结束之后,我会告诉你的。”


    大概又有人跟迟乌说过什么,女孩的警惕性明显提高了许多。里德尔不喜欢那种神情,看着像是他要伤害她。


    她总是在想所谓的交易,想着结束之后如何逃离他。


    真有趣,她就这么想结束今天吗?


    里德尔从背后贴近,修长的手指覆上她的手背,教她如何修剪猫头鹰棚屋旁边那簇野生的月光草。


    “要这样剪,才能保留完整的药效。”


    不清楚笔记本的时间流速和现实是否一样,但“今天”过得特别的长。


    长到迟乌逐渐发觉不对劲。


    她做了这么多事情,可太阳还高高挂在天空。一开始她也以为是错觉,或许是自己的时间感错乱了。


    但又过了好一阵,树木的影子仿佛定死在地面,一点也没有下移的迹象。


    困意席卷着神经,她抵抗不住沉重的眼皮,不知什么时候睡了一觉。醒来发现天还是亮堂的,刺眼得令人心慌。


    迟乌沉默了一阵,问:“里德尔,现在是几点钟了?”


    “你醒了?”


    黑发青年微笑着在床边坐下,声音温和得近乎虚假:“抱歉,我这里没有钟表。”


    他的表情很平静,甚至平静到让人不寒而栗,黑眸深不见底,像是吞噬了所有情绪的深渊。


    迟乌的后背微微发凉。


    她终于意识到,时间是一个无比荒谬的陷阱,这是一本被定格的日记本。只要里德尔愿意,这里将会有永远也过不完的、


    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