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阿珠阿瑞

作品:《君子渡我

    第51章


    次日一大早,雁宁就拜别了山彦。


    马车晃晃悠悠地行了半个时辰,也快到了城东郡守府。


    瞧着萧无隐昨夜那副阴沉着脸的模样,雁宁本以为他不会再与自己说半句话,就在她想着如何应对疫病时,这时帘子外面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王上给了你多久的日子?”


    雁宁很快回道:“仅有半月之久。”


    “半月?”萧无隐的声音有些发紧:“倘若你并未在半月之内治好疫病,应当如何?”


    雁宁只能赌一把了,日子是王上定下的,她也改变不了什么,只好尽自己最大努力医好这磨人的疫病。


    雁宁垂下睫羽,若有所思道:“只能试一试了,假若不成那也是我自己无用。”


    随着她的话音刚落,马车便缓缓停了下来,看来是到了郡守府。


    雁宁提着裙裾走下马车,顺势接过侍卫手里递来的药匣子。


    郡守庭院里站满了人,在最前方的有两人,看起来都不过是二十几岁的模样,一个看似面善,实则眼神暗藏汹涌,另一个看似面相冷漠,可眼神里满是慈悲。


    她竟一时分不清人了,只能先由萧无隐行礼,雁宁再来辨认。


    萧无隐对着面善之人唤覃郡尉,面相冷漠之人便是苏郡守。


    雁宁及时回过神,也随之施礼。


    苏郡守眼角微微扬起,平和道:“这位小娘子便是从洛阳来的医师吧?”


    “医师?”


    萧无隐蓦地向雁宁转过头来,了然轻笑,得意而放肆。


    她虽不是真正名义上的医师,但为了稳住苏郡守,只好谎称自己是。


    雁宁神色从容,恭敬道:“我姓程,名雁宁。”


    苏郡守朝雁宁做出一个请的动作,目中流露赞叹之色:“程医师,请吧。”


    雁宁微微颔首,却是等苏郡守先动身,她方才迈开步伐。


    来到正堂,苏郡守先是唤来下人斟茶,过程中不忘与雁宁说着这几月平阳城狂发疫病的情况。


    “从洛阳来了好些医师,要么死的死,跑的跑,都是些贪生怕死之徒。”苏郡守深深叹息一声,眼圈微微泛红,略有失望的神色:“都说医者仁心,我的百姓啊……”


    雁宁从进来时便觉得郡守府装潢朴素,好歹也是一城郡守,再加上对百姓极为关心,苏郡守称得上是一名好官。


    雁宁眉头轻蹙,挽了挽嘴角:“苏郡守放心,我定会尽自己最大力量来医治好疫病。”


    苏郡守温然:“这些日子,程医师与萧卫尉便安心住在南院吧,我这虽比不上洛阳,但也好在五脏俱全,若是需要什么,尽管与下人开口。”


    萧无隐嘴角上扬,唇边噙有若有若无的笑意:“苏郡守且宽心,我想这疫病,没多久便会消失。”


    雁宁微微愣住,她竟头一次见他这样对待一个人,不过好在对方是苏郡守,她也就能理解了。


    苏郡守笑道:“那下官便也放心了。”


    他轻扬的唇边,泛起一个沧桑的笑意,笑意里隐含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悲凉,正与一旁的覃郡尉形成对比。


    覃郡尉突然开口道:“不如让下官送二位去南院罢?”


    他脸上虽挂着笑意,但雁宁看见的却是他那眼眸中透露的阴狠气息让人生畏。


    苏郡守略一沉吟,点头道:“也好。”


    雁宁与萧无隐跟在覃郡尉身后,奇怪的是,引路途中他并未与雁宁两人搭话,而是等到达南院时,覃郡尉却单独唤走了萧无隐。


    他究竟想干什么,雁宁也就不得而知了。


    雁宁为了赶时间,一进南院厢房便开始琢磨药方。


    她扫了一眼以往医师为疫病开的药方,基本上大差不差,不过他们好似都忽略了一味药,莫非是平阳城正好缺少这味药材,才换成了另一种。


    雁宁很快便写下了改良过的药方,这曾是阿娘教过的,也是她在曾祖父留下的医书里见过。


    她正准备起身去寻萧无隐,好让他快马加鞭将药方交到隔离之处,还没等她站起身来,萧无隐便来了。


    萧无隐进来第一句话便是问:“如何了?”


    雁宁起身朝着他的方向走来,想要将药方递给他:“送过去吧,这其中有一味药想必是平阳城缺少的,我正好带来了,也请萧郎君一并带去。”


    “这般快?”萧无隐接过药方仔细收好。


    自从覃郡尉躲过苏郡守的视线,刻意叫走了萧无隐,雁宁便对他有了防备之心。


    “萧郎君还是早些送去吧,百姓们喝了药还得再观察个四五日,莫要耽误了时辰。”


    雁宁语气平淡,话里话外有避嫌之意,连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萧无隐竟也没瞧出来她有哪里不对劲,只是以为雁宁救人心切。


    雁宁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底闪过复杂之色。


    *


    在这五日里,雁宁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从未踏出过一步,有的也只是想同苏郡守聊几句话。


    在最后的时刻,雁宁想要去瞧瞧,便也乔装改扮瞒过了萧无隐留下侍卫的视线。


    染病的百姓均被隔离在破败的寺庙里,有苏郡守照料着,想必他们的日子过得不会太差。


    雁宁到寺庙的时候,已经是午时,倒也闷得慌。


    “想必这位小娘子便是程医师吧?”


    雁宁闻言转过身,这句话是出自一名黄衣的小女郎,年纪想必与自己相仿。


    “是。”雁宁顾盼间微笑道:“不知这位小娘子如何称呼?”


    女子手里拎着一壶热水,回笑道:“唤我阿珠便可。”


    阿珠带着雁宁往里面走去,还不忘搭话:“我早就听说过平阳城要来一位新的女医师,竟也没想到还是个美人儿。”


    “阿珠说笑了。”


    雁宁瞥了眼她手里拎着的水壶,想必里面是刚熬好的药。


    “百姓们的病有起色了吗?”雁宁忧心问道。


    可阿珠脸色有些不好看,却是摇头:“并未。”


    果然,问题到底出在哪了。


    阿珠叹了口气,安慰道:“再等几日吧,说不定往后几日便会好呢?”


    雁宁神情落寞,却突然想起什么事,忙道:“医书里曾说过,保命之法,灼艾第一,若时常进行艾灸,不仅能防疫病,更是能增强体质,可谓是一举两得。”


    阿珠眼里流露出喜色:“想必程医师人手定是不够,我曾经与阿耶学过施针,也可帮助程医师。”


    “可。”雁宁点头道。


    她刚走进去,一碗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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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冒着热气的汤药便毫无预兆朝雁宁的方向砸来,她来不及躲闪,那碗药竟硬生生撒在她身上。


    一股灼热的疼痛感迅速蔓延开来,如同烈火般灼烧着她的肌肤。


    “好烫!”雁宁下意识叫出声。


    雁宁低垂着脑袋擦拭干净被染脏的裙裾,她一抬头,就撞入覃郡尉那狠戾的眼神里。


    “你这是做什么?!”她没好气道。


    覃郡尉眉眼凶戾未消,一字一句道:“为何五日过去,那些百姓还不见有所好转?想必你也同那些酒囊饭袋之徒一样,无用至极!”


    阿珠脸色一变,有恼羞之状:“覃郡尉你怎么能这样说程医师?”


    覃郡尉立刻瞪起了眼,脸上暴起一道道青筋,冷眼睨向阿珠:“你竟也帮着这庸医说话?”


    阿珠似乎有护着雁宁之意:“程医师不是坏人,覃郡尉不可这样无礼。”


    雁宁不能继续让阿珠激怒覃郡尉,及时开口说话:“王上允我半月的光景医治疫病,这才五日,我知晓覃郡尉是为百姓而着急,不愿他们受苦,可这疫病并不是说能治好便即可见效的。”


    覃郡尉听得出来,她这是在用王上压自己,好一个程医师。


    他的样子十分可怖,像是要把人焚烧殆尽:“若半月一到,这疫病还未治好,我就拿你试问!”


    覃郡尉话音刚落,便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雁宁神色淡漠地目送着他离去,突然拱手作辑,故作从容:“还请覃郡尉放心,雁宁定不负所托,早日医治好这疫病!”


    被烫伤的地方,只要雁宁每走一步路,伤口处便会传来一阵刺骨的刺痛,仿佛有一把锋利的刀子轻轻地挤压着她的神经。


    为了不耽误进度,雁宁只好咬牙坚持着施针。


    平阳城偏南方,气候温热干燥,不比在洛阳,还需披大氅来御寒。


    现下也口干舌燥,她环顾四周,见前方不远处有刚打上来的井水,便想着去喝上几口。


    雁宁刚抬起手想要将井水往嘴里送,没曾想突然被人阻止。


    “程医师不可!”一道男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打断了她的动作。


    雁宁放下井水,狐疑道:“他们都能饮得,为何偏我不能?”


    男子的眼神闪烁着一丝心虚:“这井水不干净,就怕程医师喝坏了肚子,若实在口渴,不如等先回了郡守府再饮?”


    雁宁双眸微微一眯,他不敢直视她的目光,瞧着他一副心虚的样子,仿佛隐藏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是何人?”雁宁冷冷问道。


    那名男子自称是阿珠的兄长,名阿瑞。


    雁宁却道:“人人都一样,百姓们喝得,我没有什么特殊的。”


    阿瑞继续坚持着:“这井水当真不干净,程医师就别饮了,这地方本就偏僻,说不定里面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不干净的东西……这句话倒是提醒到了雁宁,这疫病为何有的人能痊愈,而有的人却是频频复发,想必是哪里出了问题。


    苏郡守,山彦,阿珠等人都被感染过,用的药方都也是一样的,偏他们可痊愈。


    雁宁想定是这寺庙有问题,染病百姓不能离开,所以饮的自然是寺庙井水,看阿瑞的反应,百姓久久不能痊愈的原因或许便来源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