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新的身份
作品:《君子渡我》 第50章
四日后,平阳城。
帘子被人从外面挑起,雁宁想要出去,却被一道结实的身板遮住。
“萧郎君?”她询问的声音很轻。
萧无隐道:“这样血腥的场面,不适合……”
还未等他话说完,雁宁便一把推开他,这样的世道,她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
她将眼前一切尽收眼底,脸色突然变得阴暗,鲜血的颜色在眼前模糊,放眼望去,已是尸横遍野。
雁宁被搀扶着走下马车,能清晰的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浓重的血腥味,死了,都死了。
“就没有活人了么?”雁宁十分地艰难开口说道。
她这句话没有在问谁,也不会想到有人会回答她的问题。
“死的死,逃的逃。”
突然一阵沙哑的年轻男子嗓音打破了这份死气沉沉的气氛。
“又来几个送死的,这个月都不知道是第几拨了。”年轻男子深深地叹息一声,末了又提起水桶往家的方向赶。
雁宁听见他说的话,不难猜出那个年轻男子是平阳城百姓,只是瞧他这副模样,不像是染上疫病的。
“这位郎君请留步。”雁宁及时叫住他。
年轻男子的脚步顿了顿,随即将水桶放下,也不言语,像是刻意在等雁宁先开口。
雁宁浅施一礼,直截了当道:“我们是来治疫病的,烦请这位郎君将城中染病状况告知于我。”
“什么郎君不郎君的,小娘子便唤我山彦吧。”年轻男子不甚在乎这些繁冗礼节。
山彦将几人带回了家中安顿,一路上也不闲着,自顾自地说起了平阳城在这短短几月死了多少人,雁宁也从中得知,山彦曾经是染过疫病的,不过没多久便被宫中的医师治好。
山彦所住的位置在城西,而染病的灾民则被隔离至城东,他也时常仗着自己的身子骨好,经常去城东帮忙挑水给灾民熬药。
“我说你们从洛阳来的医师也忒不靠谱了。”山彦忍不住吐槽道。
雁宁询问了一句:“山郎君何出此言?”
山彦叹息一声:“疫病都医了好几个月了,也不见有所好转。”
他的话音刚落,眼神突然从她身上扫过,摇了摇脑袋:“那些个医术精湛的老东西都不行,就凭你一个没多大小女郎,能医治的好么?”
雁宁下意识想要为自己辩驳:“不试试怎么知晓自己医不医得好,山郎君的话说得未免有些早了。”
萧无隐闻言忍不住轻笑出声,雁宁自然是听见了的,便往后回过身子剜了他一眼。
“萧郎君,既然你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便帮我去城东打听打听,宫中医师曾为染病灾民开过的方子。”雁宁着实看不惯他这样悠闲。
萧无隐闻言,愣了片刻才开口:“也罢,我一人去便好。”
他说完又瞥了一眼身旁的侍卫,沉声道:“你们留下来好好护着程五娘子。”
侍卫们纷纷颔首应是。
那些侍卫在一旁寸步不离地守着雁宁,这种被人盯着的感觉,让她觉得十分不自在。
雁宁平静地扫了他们一眼,道:“你们先出去吧,我需要一人独处。”
为首的侍卫嘴角含笑,朝着雁宁的方向恭敬道:“萧卫尉吩咐过属下,断不能离开程小娘子半步。”
雁宁凝眉,淡然:“我要换下弄脏的衣物,难道这你也要看么?”
侍卫耳根子一红,连忙行礼退出屋外。
没有了他们,眼下也算是清净了许多。
夜间月冷,院里低矮的树丛间偶尔夹杂着起伏不定的虫吟声。
雁宁所安顿的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可她如今已经完全沉浸在医书里无法自拔。
所以想也没想就唤了门外的人进来。
随着门被推开的‘吱呀’声响起,紧接着就是步伐稳健的脚步声,逐渐离雁宁的方向愈来愈近。
她始终都未曾抬起头去查看来者是谁。
直到几份叠在一起的药方被随手仍在了桌面上,雁宁才舍得去瞥了一眼。
“可是萧郎君?”她随口一问,虽然早就知晓了是他,但这样问问还能缓解这样尴尬的气氛。
可她等了一会儿,还是没等到对方的回答,雁宁此刻有些心虚,难道是自己认错人了?
应该不会……
她下意识抬头,就撞入他那深不可测的眸子里,只见萧无隐环住双臂,垂着眼眸正若有所思地盯着雁宁,眼里满是审视。
眼前的小娘子也太过于松懈了,方才从他进来开始,便从未抬过眼。
只是微微凝着眉,全神贯注思量着什么,完全不为所打扰。
萧无隐移开眼神,就要往别的地方去,还不忘问道:“那些侍卫是你叫出去的?我方才已经罚过他们了。”
雁宁眼底闪过复杂的锋芒,握住医书的指尖不自觉用力:“你为何要罚他们?”
“这里不安全,若没有他们在身边跟着,万一你哪日出意外被贼人掳走了应当如何?”萧无隐说着,不忘在一旁为雁宁斟茶。
雁宁看向他,认真道:“我有能力自保,不需要你们随时随地地看守。”
萧无隐闻言,狐疑的上下看了眼她,对此嗤之以鼻:“什么能力自保?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若遇到真正的高手,还能像个木头似的等着被你的毒针扎?”
真是没完了。
雁宁收敛怒意,忽然满脸堆笑的说:“萧郎君可会说话?若是不会,便将能巧言善辩的能力交给真正需要的人吧。”
他并未将此话听进去,而是端过桌面上的茶水一饮而尽,不忘告知雁宁:“明日晨时我们得离开这儿,总归要去见见覃郡尉的。”
雁宁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我不信他们。”
离开洛阳那会儿,她就听叶惜弱说过覃郡尉的冷血,只以自己的利益为重,丝毫不顾百姓们安危,若不是苏郡守坚持,覃郡尉早就将染病百姓扔至乱葬岗任其自生自灭,好早日清除祸根。
萧无隐沉声道:“此事由不得你自己。”
他当下转身就要往屋外走,雁宁愣是一句话也道不出口。
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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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就见。
就在他即将踏出屋外时,却不知因何原因突然折返了回来。
萧无隐直勾勾望着雁宁这边,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他微眯着眼,表情突然变得高深莫测起来,眸子里透露着一抹危险的气息,询问起正事:“不过我很想知道,你何时又成了神医高鹿的关门弟子了。”
什么?神医高鹿?还是关门弟子?!此事怕是连高鹿本人也不知情。
雁宁愣住,成为神医高鹿弟子这件事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没准是兰贵嫔随意编的理由。
她故作镇定的姿态,下意识别过脸,避免与他的眼神交流,语气轻飘飘的:“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萧郎君莫要觉得自己无所不知。”
萧无隐一道审视的目光投了过来,若有所思道:“可我怎么觉得,此事没这么简单。”
雁宁脸色有些愠怒:“可是在你眼里,我程雁宁就不是一个简单之人?”
她紧紧握住手中的笔,脸色愈发阴沉。
萧无隐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话,而是旁敲侧击这才进入正题。
这是他的正题。
萧无隐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雁宁,饶有兴致道:“如若不是,魏兰殊又怎会娶你,甚至连那公孙行也对你情有独钟。”
雁宁听见公孙行从他口中说出,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怀疑的种子也在她心中慢慢生根发芽。
她怀疑萧无隐调查过自己,如若不是,那为何对雁宁的私下会这样清楚。
雁宁忽然变得紧张起来:“我与公孙郎君素未相识,也从未说过话,哪里来的情有独钟。”
萧无隐歪着头,困惑地眯起眼睛,问道:“那外交宴会上,他为何会如此护着程小娘子?舍不得你受丝毫的流言蜚语。”
外交宴会?那不就是前不久发生的事,大燕国欲与北齐交好,所以派遣使臣来此访国,应该也有和亲的意思。
雁宁却是对此不以为意:“我能有什么流言蜚语。”
萧无隐轻笑道:“程小娘子可是忘了那些憎恶你之人,流言不需要证据,光凭一张嘴即可。”
“那萧郎君真是有一张巧嘴。”雁宁暗暗讽刺道。
她不给他接话的机会,雁宁的眸底满是猜忌与防备,问道:“所以萧郎君同我说这些,是何意?”
“何意?”萧无隐给不了她解释,只好胡说一通:“我只是瞧着程小娘子平日里狡猾的跟只小狐狸似的,也会有信得过之人么?”
雁宁对他说的话感到有些茫然若失。
“什么?”
萧无隐压抑着眼中情绪,淡淡问道:“程雁宁,你有心悦之人么?是公孙行,魏兰殊,还是……另有他人。”
雁宁错愕地看着他,不答反问:“我嫁给过魏兰殊,这你全然不知吗?”
“罢了。”萧无隐突然起身,后退了一步,转身就想离去,才刚迈开步伐就停住脚跟,背对着雁宁说道:“程五娘子就当我今夜什么都没问,忘了此事罢。”
雁宁看着他离去,此刻心乱如麻,坐姿久久不动,望着门的方向仿佛失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