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娇藏

作品:《君子渡我

    第36章


    魏兰殊将覆在她肩膀上的手移开,下意识深呼一口气,轻轻捧住雁宁的脸,小鸡啄米似地落在她脸颊上,随后又小心翼翼落在额间,她的脸是温热的。


    雁宁的脸颊染上绯色的红晕,绵软地靠在他怀中,头埋在他颈边。


    “怎么了?”魏兰殊唇角微弯,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雁宁眼睫轻垂,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明日,我想离府一趟。”


    她说着便离开他的怀中,抬眸看着他满脸认真道:“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


    魏兰殊看她这样坚决,拦着怕是不行,终是叹了叹,无奈嘱咐道:“你如今身子不便出门,细君想要做什么事我不便过问,要不然晚几天?”


    雁宁其实也不急于这一时,听魏兰殊的准没错,还是保重身子要紧。


    不过她还是想问问:“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要去做什么吗?”


    魏兰殊了然轻笑道:“细君要做什么都可随自己心意,日后不用特意来问我,在魏府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若是有人胆敢想拦你,怕是也没这个胆子。”


    “好。”雁宁含笑点头道:“那我便听君子的话。”


    *


    昨夜下起了雨,今早带着丝丝凉意,经过一场春雨酥绵的海棠花更为娇艳。


    魏兰殊匆匆用过早膳便入宫了,魏将军与魏子充及家眷驻守边境,如今饭桌上便只剩魏夫人和雁宁。


    魏夫人侧眸看向她,细声问道:“嫁入魏府已有几日,可觉得习惯?”


    雁宁嫣然一笑:“习惯,母亲与君子待我都很好。”


    “那便好。”魏夫人长叹息一声:“我知道魏家如今清冷得很,除了你我二人,便只有早出晚归,一心扑在政事上的兰殊了。”


    雁宁顿了顿,继续说道:“魏家男儿一生都在为了齐国着想,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自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这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魏家妇人作为他们的后盾,母亲也很了不起,不比男儿差。”


    魏夫人听了她的这番话,眼尾微微泛红,正色道:“雁宁想的太过简单了,魏家世代为将,镇守边疆,那一年兰殊也因才华横溢而名动天下,换作他人还好,却偏偏落在魏家,这于魏家也不是件好事。”


    雁宁自然懂这其中利害,沉吟片刻后娓娓道:“我相信齐国定会有不畏惧强权,不贪生怕死之人,这个世上终究是好人多一些,魏家能保整个齐国太平,自然也有人会保魏家太平。”


    “但愿如此罢。”魏夫人表面虽无太大情绪,但内心早已愁肠百结。


    雁宁只觉得魏夫人有些不对劲,忙追问道:“母亲是在担心什么?”


    魏夫人淡淡扫了她一眼,良久才轻声开口:“没什么,好好用膳吧,往后的事,谁又能知道呢。”


    雁宁仿佛无意,内心却深以为然。


    昏暗的暮霭渐渐低压下来。


    雁宁闭目伏在栏杆上,半边脸叫朦胧清透的月华拢罩,流转在她眉眼之间,是他不曾见过的景象,顿住站住了脚跟。


    魏兰殊晃过神来,悄悄走近她,懒洋洋地把下巴垫在雁宁肩上,良久才轻声开口:“外面凉,回房吧。”


    雁宁反应过来,长睫微微扑闪一下,却瞧见魏兰殊蹙着眉,真是稀奇,雁宁头一次见他这样。


    “怎么了?不开心吗?”雁宁问道。


    他只是摇摇头,原本略微有些蹙紧的眉头更紧了几分。


    雁宁抿了抿唇,抬手用指腹平顺过他锁住的眉头,温和道:“是不是在官场上受排挤了?年纪轻轻便坐上郎中令的位置,他们不服你。”


    魏兰殊静静地窝在她颈边,“嗯”了一声。


    雁宁抬眸看向远方,略带愁容问道:“君子虽然很受重视,但王上并非完全信任你,还有魏家,对吗?”


    魏兰殊闻言,怔愣片刻,脸上仍漾着笑意:“细君不必为我担心,这些我能自己处理。”


    这些只要他一人承受便可,自打他入朝堂,不少被其他大臣排挤,但不过他都能一一应付自如,也不想叫雁宁担心自己。


    雁宁唇角勾起一抹苦笑:“你即使遭遇到这样不公平的待遇,却仍旧心系齐国未来,君子做得已经够好了,莫要觉得是自己的缘故。”


    她真的很心疼魏兰殊,若不是为了迎娶自己,他也不会甘愿步入这尔虞我诈的朝堂。


    “看来还是细君想得通透。”魏兰殊站起身来,看着她说道,声音淡淡的。


    雁宁询问的声音很轻:“我知你很累,不要强撑着,我来伺候君子沐浴吧?”


    魏兰殊闻言红着脸,眼皮也不敢抬,羞于启齿:“不必了,我自己来便好。”


    雁宁早就猜到他会拒绝,忙解释道:“我是你的细君,你的身子我迟早会看光,又何必害羞这一时呢?”


    此话不错,他凝望着她,眸中情绪翻腾,垂着的手微颤,随后点点头:“好吧。”


    浴桶早已备好了水,前方有云屏作挡,魏兰殊在台阶下褪了身上的衣物,随后光脚踏上去。


    雁宁盯着他的背影,在魏兰殊解开腰带的时候,赶忙闭上眼睛转过身来。


    刚下水时,魏兰殊有些被烫到,但并未吭声,双手扶住桶沿,沉吟片刻才道:“好了,你转过身来吧。”


    雁宁转过身看去,微微愣住,他的肌肤竟然要比牛乳还要亮泽几分,宽肩窄腰,精瘦的躯体一览无余。


    魏兰殊的的表情变得不自然,咽了口唾沫,刚要说话,不料雁宁已经动手。


    他下意识躲开她伸来的手,只觉得被她触摸过的地方变得很痒。


    “别动。”雁宁沉声道。


    他不敢看雁宁,只好将目光落在别处,紧张问道:“再过两日,细君可想去瞧蹴鞠?”


    雁宁脸上微露喜色:“我陪着君子去吧,好好散散心,莫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魏兰殊莞尔,眼里有星星点点的欢喜:“有时候,我是真的很想把你藏起来。”


    雁宁疑惑问道:“为什么?”


    他凝神望了她片刻,先是一怔,旋即清清淡淡地一笑,道:“因为你很好,甚至比全天下的细君都要好。”


    雁宁抿唇轻笑:“因为你待我也好。”


    “对了。”她忽然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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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早发生的事,慢慢开口问:“君子觉得,应当如何看待功名富贵?”


    既然王上这样忌惮魏家,倒不如魏将军早些告老还乡,连带着整个魏家一起,免得后患无穷,让魏夫人整日担心。


    魏兰殊有些意外他的问题,慢条斯理地说:“那些功名富贵,别人将其看得如同千钧般重,我却觉得其轻如鸿毛,与国家大事乃天渊之别。”


    他说着悄悄勾住了雁宁的手指,继续道:“若我是平凡百姓,自会有人护着我,可我偏偏是将门之后,保齐国百姓之平安,便是我一生的愿望。”


    雁宁垂下眼,温吞地回握住他的手,唇角情不自禁弯起,宛如春花明媚:“无论往后多么艰难,我都会一直陪着你的。”


    而后,她感觉到他的力道似乎又重了几分。


    “细君怎么突然这么问我?”魏兰殊想了想,还是问。


    雁宁将目光落在别处,神情非常认真:“今早用膳的时候,我发觉母亲有些不对劲。”


    此话一出,魏兰殊顿时紧张起来:“身子不适么?”


    雁宁摇了摇头,沉沉开口:“我觉得母亲想见阿耶了,却又不得不为了齐国而将这种心思烂在心里。”


    “的确。”魏兰殊眉眼染上一丝伤感,继续道:“母亲已经数十年未曾见过阿耶,便都是靠信件倾诉思念,他觉得若是能以一人之躯换齐国人太平,纵使母亲觉得他无情,未尽到一个君子、阿耶之责,也亦要前去。”


    雁宁听得认真,良久,平和地说道:“这便是母亲担心你入朝为官的缘由?”


    魏兰殊略一沉吟,点头回应。


    “那君子可会武功?”她一时好奇,又问道。


    闻言,他偏过头抬眸看向她,眼中流露出坚毅果敢之色,肃然回道:“武将之后,怎能不会武功?”


    魏兰殊说着,有些心虚:“但母亲却不知晓此事,她不想让我成为第二个长兄,便从小将我送去麓山书院听学,母亲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分心。”


    雁宁沉静道:“放心,我会替你保密的。”


    少年嘴角微微一翘,睫羽下的眸子黝黑深邃。


    *


    两日后,墙头一束桃花窜出,馥郁香气流转。


    雁宁被云湄搀扶着,只见魏兰殊早已在马车旁等候多时。


    他站在那儿,长身立玉,嘴角一抹温柔的浅笑让人如沐春风。


    雁宁缓缓走下石阶,他也注意到了她的动作,随后走至女郎面前,将手上的白狐毛大氅披在她身上系好,嗔怪地看了她一眼:“着凉了如何是好?莫要伤了身子。”


    女郎并未作声,只是看着他,抿唇笑了笑,露出颊边一只梨涡。


    魏兰殊携着雁宁登上了准备好的马车,看着她安稳坐下,才转身跨上另一匹白驹。


    出行路上,魏兰殊会时不时回过头确认雁宁的安全,生怕她一不小心便出意外,可哪有这么多意外,他不过是想多看她几眼。


    雁宁也发觉了他的动作,脸上露出个清清淡淡的笑,抬手撩开纱帘,朝外面喊道:“好好看路,莫要摔了!”


    魏兰殊这才回头老实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