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情愫
作品:《君子渡我》 第26章
魏兰殊的身量极高,打横抱着她,雁宁靠在他胸前,感觉到他颀长的身躯下,有一颗心在猛烈跳动。
雁宁的脸不禁染上一抹红晕,很快错开魏兰殊的目光。
寒风将她身上披的白色狐裘吹开一个角,雁宁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往魏兰殊怀里钻。
魏兰殊心里咯噔一声,惶惶无措地立在那儿。
他将脚步顿住,腾开一只手为雁宁整理好披风,雪色布料衬得他指节分明,玉白修洁。
随后便重新拾起步伐。
他离得那样近,近到雁宁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玉檀墨香。
雁宁硬着头皮抬眸,望向魏兰殊。
“当真感谢魏小郎君多次救雁宁于水火之中。”雁宁的声音藏着些许无奈,最多的是感激。
魏兰殊忽然挑眉,点点头,说得云淡风轻:“好,不必谢。”
夜里冷风徐徐吹来,魏兰殊走在廊上,随后将雁宁抱进曲台殿。
进入宫殿,魏兰殊将雁宁缓缓放在榻上,只见寝殿内,珍珠为帘幕,床榻边悬着鲛绡罗帐,奢侈得令人咂舌。
“这是哪儿?”雁宁微微仰起脸庞问。
“曲台殿,是贵嫔娘娘的寝殿。”
魏兰殊浅浅笑着。
雁宁又问:“你为何将我带来这儿?”
他如实相告:“是贵嫔娘娘告知我你遇险,所以是她救了你。”
雁宁面上却拢起眉头,轻声询问:“我从未与贵嫔娘娘有过交情,她为何会救我?”
“这你便要亲自问她了。”魏兰殊漆黑的眸子盯着雁宁,只是淡淡朝她扫来一眼,便能叫人心口酥麻一半。
她突然询问:“真的喜欢我吗?”
她是一个情感很淡薄的人,永远不会像他一样炙烈如火。
魏兰殊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间朝她靠近,言辞认真恳切,嗓音清润温磁:“我想求娶程五娘子,并不是一时新鲜,也绝不是为了男女之欢。”
“那好,我愿意嫁予你为妻。”雁宁动了动唇瓣,发自内心的。
魏兰殊猛地顿住,眼眸微微一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心口滚烫滚烫的,平生头一遭,有种高兴到发懵的感觉。
好一会儿,魏兰殊才一字一句地问:“你说什么?”
她不想再逃避下去,在他努力朝她走来之时,雁宁不想再后退。
她忽然抱住了魏兰殊,紧紧地,在他怀里沉沉开口:“我说,我愿意嫁予兰殊为妻。”
魏兰殊眉心动了动,主动将脸埋在她颈窝处。
他闭上眼睛,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
“兰殊此生绝不负雁宁。”
魏兰殊的手顺着她的脊背轻轻抚过,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唇瓣上扬出一个温柔的弧度。
他没发觉,自己的耳根已然悄悄些染上绯红。
“程五娘子……”
还未等他说完,雁宁忽然抬起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蓦地后撤了一步,怔怔地看向他。
“贵嫔娘娘。”雁宁脸上一片绯红,有些羞耻道。
魏兰殊缓缓站起身来,垂下眼睑:“贵嫔娘娘要与你谈话,我就在外面。”
他这句话给足了雁宁安全感,她点点头。
随后两人朝着兰贵嫔恭敬行礼,而魏兰殊则是转身离去。
兰贵嫔语气柔和,忽然道:“他是个很不错的郎君。”
“什么?”雁宁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兰贵嫔笑而不语,随后走至茶几前,慢慢跪坐在软蒲团上,说道:“坐吧。”
殿内一尊香炉吐出缕缕青烟,兰贵嫔周身香气缭绕,发髻上珠翠在烛火下折射出淡淡光晕。
雁宁缓缓蹲下身,跪坐在兰贵嫔身旁。
“谢过贵嫔娘娘的救命之恩。”雁宁始终语调平缓。
兰贵嫔依旧浅浅地笑着,睨着她的脸,淡然出声:“她想要害你,我便杀了她。”
雁宁不懂兰贵嫔为何要帮自己,一道幽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贵嫔娘娘说的是永昌郡主吗?”
兰贵嫔那双眸子,依旧不见半点波澜,如实相告:“永昌联合宫外之人,趁机让他们混入宫中,设计玷污程五娘子的清白,随后故意找君夫人目睹你被外男毀清白的场面,幸亏我当时发现永昌的勾当,因此将此事告知了魏兰殊,托他去救程五娘子。”
“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怪不得人。”雁宁还是想问清楚缘由:“不过贵嫔娘娘为何要帮我?”
兰贵嫔回答得爽快:“因为我与程五娘子一见如故。”
话音刚落,兰贵嫔侧过脸,轻笑出声。
这一点不足以说服雁宁,若没有其他缘故,便只能是关于朝堂之争,莫非兰贵嫔想取得程家的支持?程洵位列三公,乃北齐朝中重臣,倒也不无这种可能,雁宁绝不能给程家惹祸。
雁宁想要试探,便直截了当地问:“贵嫔娘娘想要什么?”
兰贵嫔闻言,有些意外雁宁说的话。
雁宁害怕被兰贵嫔利用,让整个程家成为她的棋子,若搅入这朝堂之争,必定尸骨成山,血流成海,因此君臣相碛,父子相残,兄弟相戮,可谓不绝于史,又有多少王侯将相、达官贵人、公子王孙因而死于非命。
兰贵嫔看向雁宁,一点点蚕食着雁宁的目光,仿佛将她内心看得一清二楚。
她忽然伸手帮女郎理了理碎发,雁宁有了方才的想法,下意识避开她的动作。
“贵嫔娘娘?”雁宁询问的声音很轻。
兰贵嫔并没有因此生气,而是定定地看着雁宁,苦笑道:“你很像她。”
雁宁差点儿没听清:“什么?”
“见到你就知道了。”兰贵嫔说着便起身走至榻边,抬手取下发簪,随即用簪头撬开一处暗格,轻轻将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
雁宁紧盯着兰贵嫔手里的东西,有些眼熟。
兰贵嫔重新跪坐下,伸手想要去取雁宁腰间的玉佩,没成想被雁宁躲掉。
“若是想弄清缘由,便将这玉佩交给我。”兰贵嫔平和地说。
雁宁松开紧握玉佩的手,任由兰贵嫔取走。
当兰贵嫔将手里的东西与雁宁腰间玉佩放置在一块儿时,雁宁愣住,眸中满是难以置信。
“这两块玉佩,竟如此相似。”雁宁不禁感叹,却又有些疑惑。
自己的阿娘明明曾说过,此玉质地细腻温润,敲击时会发出清越绵长的声音,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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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方尽,备受养玉之人青睐,乃四大名玉之一,极为罕见,北齐只寻得一块儿,为何兰贵嫔手里也有。
且不说兰贵嫔身份尊贵,深受王上偏爱,保不齐还能再寻到一块儿,可这玉佩上雕刻有兰花图纹,雁宁仔细瞧了,雕琢细节都极为相似,看得出来是为同一人雕刻。
兰贵嫔并不绕弯子,直言道:“我与程五娘子有血缘关系,是你姨母。”
雁宁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她何时多了个姨母,竟从未听阿娘讲起过,她知晓夏氏瞒了自己许多事,包括家世背景。
雁宁还未反应过来,一时接不上兰贵嫔的话。
“你阿娘从未与你提起过我?”兰贵嫔直勾勾地看着她。
雁宁只好摇摇头,如实回答:“从未提起过。”
兰贵嫔似乎有些失落。
“贵嫔娘娘是如何找到我的?”雁宁用明净止水的眸子注视着她,似乎很想知道真相。
兰贵嫔直接道:“花朝宴。”
知道答案,雁宁就更加证实自己的想法,当时她的玉佩无故掉落在降雪园,定也是兰贵嫔的手笔,不过雁宁没有直接拆穿。
兰贵嫔将真相都说了出来:“此前我见过你一次,很快便注意到了它,随即让侍女故意与你相撞,趁机顺走了这枚玉佩,从那时起,我便更能确定你的身份。”
果真如此,雁宁没想错。
“我曾经寻找过阿姊,能得到的消息便只有她死了。”兰贵嫔眼底爬上一层痛苦,随即忍住酸涩继续道:“我现在唯一的亲人便只有阿宁了。”
阿宁,雁宁微微一愣,只有阿娘才会唤她这样的名讳。
兰贵嫔说着便看向雁宁,眼里都溢满了柔和:“日后阿宁便可唤我为姨母,这样也亲近些。”
就算对方是自己的亲姨母,可终究碍于身份,雁宁不能这样唤她。
“这样恐不合规矩。”雁宁回绝。
兰贵嫔道:“无人之时便可这样唤。”
雁宁终究是颔了颔首。
兰贵嫔嘴角含着笑意,淡声吩咐:“日后我会找机会将夏氏所留医书送出宫,夏氏一族的医术不能失传,只怪姨母当时年轻气盛,死活不愿随阿耶学医术,便只能交给阿宁。”
雁宁兴许是受了夏苁蓉影响的缘故,她对医术的天赋极高,已经将阿娘所留下的医书背得滚瓜烂熟,同时也领悟到了其中核心。
“阿宁定然不负姨母期望。”雁宁格外激动。
兰贵嫔面露满意之色,猝然往雁宁身后瞧了一眼,话里有话:“罢了,姨母就不留阿宁太久,还有人等着呢。”
雁宁自然听得出这话的其中深意,顿时觉得有些羞耻。
随后朝着兰贵嫔恭敬一礼:“那阿宁便走了。”
兰贵嫔没作声,含笑点了下头。
雁宁缓缓打开殿门,提起裙裾走了出去。
殿外夜色深沉,周围静悄悄的,寒风裹挟着阵阵凉意。
魏兰殊立在外面,身披黑狐毛大氅,领子拥出一张清贵无方的脸,整个人浴在月华光里,似乎天生就是这副慈面菩萨脸。
他发觉雁宁的身影,眼中散慢之感退去,温柔地看着雁宁,漫声道:“天色不早了,我送程娘子出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