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景被控制着,却忍不住低吼出声,“又打脸!”


    云溪不理会他,质问慕寒,“慕世子,你这个侄子几次三番羞辱了县主,辱没的是皇家威严,伤的是皇上和太皇太后的颜面。”


    她意思很明确,虽然给慕寒面子停手了,可要是处理不好,元景她还照打不误。


    “小叔。”


    元景恨恨的盯着云溪,“陆昭昭品行败坏,就连太皇太后身边的女官,都带着是非不分了。”


    “你可知道,她刚才连一老妇人都百般刁难,叫人殴打。”


    “她是皇上亲封的县主,居然自甘堕落,和山匪的女人混在一起。”


    “闭嘴!还嫌不够丢人吗?”慕寒低声训斥着他。


    而后就给了云溪承诺,“让他给县主磕头赔罪。”


    元景不可置信,慕寒是他的小叔,这一次怎么还会站陆昭昭。


    原本他是后辈,不该居功。


    可他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口。


    “小叔可知,这一次上山营救你,陆昭昭添了多少麻烦。要不是我远筹帷幄,你就死在山匪手上了。”


    随着元景话音落下,慕寒、云溪、十七都傻了眼。


    就连在屋里的陆昭昭,都怀疑是不是距离太远,她听错了。


    元景在说什么?


    与山匪换人的时候,他做了多少错误决策,浪费了多少机会。


    最后要不是他跟个柱子一样杵在那,也不会把山匪中重要人物放走。


    “再说一遍!”


    慕寒那么一个情绪不外露的人,脸上都难免写上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元景一本正经,“小叔当时没在场,不了解情况,下面人又想巴结陆昭昭,自然没跟您说实话。”


    “陆昭昭品行败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大家都不拆穿她,我却不能让她继续这样厚颜无耻下。总要有一个,心中有正义的人,站出来说明真相。”


    元景昂起了头,仿佛所有的光芒,都照耀在了他的身上。


    “小叔你是为了她,才被安阳山匪抓的。可陆昭昭呢,根本不信任你,我说了多少次,她都不信你没有落在安阳山匪手上。”


    “我好不容易抓了个,能威胁到三当家的少年。县主以死相逼,非让我放人。如若不然,现在所有的山匪都落网了。”


    “那些山匪逃走的时候,一个是孩子,一个还受了伤。我让陆昭昭帮我拦人,她都不肯帮忙,一副没见过大场面的样子,吓傻在了原地。”


    “她这个样子,我甚至怀疑她救驾的功劳,到底是怎么来的。”


    元景的话,越说越令人窒息。


    他说的话,和事实截然相反。


    可他那说话的神情语气,分明是对自己说的事情,坚定不移。


    慕寒给了自己侍卫一个眼神。


    十七去端了茶,递了过去。


    “景儿,说了这么多,你也渴了吧。喝口茶再继续说。”


    元景喝了下迷药的茶,刚想开口,人就晕了过去。


    慕寒带人拖着元景,去见了陆昭昭。


    陆昭昭对于元景颠倒黑白的厚颜无耻,心里早就憋了一团火。


    看到元景,她抬脚就踹。


    慕寒拦下了她,重重咳嗽了一声。


    金珠儿识相的退下。


    云溪和十七在门外守着。


    没了旁人,慕寒压低了声音,“我怀疑砸他脑袋,砸出问题了。”


    陆昭昭下不去脚了。


    短短两日,元景脑袋被砸了两次。


    第一次是为她出气,慕寒让人砸的。


    第二次,是陆昭昭嫌她碍事,亲自动的手。


    “所以,他精神错乱了?”


    “那也不至于别的都正常,单单把安阳山匪营救的事情,给颠倒黑白成这样吧?”


    陆昭昭不太相信,“我倒觉得,他是为人太不要脸了。”


    慕寒沉吟着,无法判定,请了信任的大夫过来。


    大夫诊过元景的脉象,就问他近日是否受过什么刺激,是否受过什么外伤。


    了解后,大夫给出了判断。


    像元景这样的出身,从小到大就是天之骄子。


    但在营救慕寒这件事情上,他做了太多错误的决定,每一次又有陆昭昭在一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显得他特别废物,甚至连自己瞧不上的人,都比不过。


    所以元景精神受到了刺激,一开始是不能接受现实的浑浑噩噩。


    再加上头部受到撞击,导致他为了平复内心的创伤,身体自动修正了记忆,把所有事情修正成对他有利的样子。


    简单说,就是美化自己,丑化他人。


    陆昭昭大无语。


    慕寒皱眉,“能治好吗?”


    大夫苦笑,“大脑记忆层面的事情,实在无能为力。说不定再有什么刺激,他就好起来了。”


    “也可能,以后都是这样的心态。但凡有什么挫折,都会这样美化。”


    这不一整个大离谱。


    慕寒给大夫奉了巨额诊金,大夫会意,“世子爷放心,咱们也是合作的。这点规矩,老夫明白,出了县衙也就只是给少将军请平安脉,少将军无事。”


    迷药过去,元景醒来。


    慕寒让十七把元景绑在椅子上,拉上屏风,就传了几个知道当时情况的人过来问话。


    慕寒问的很巧妙,打着要给大家请功的名义,叫人来问清楚细节。


    每一个人的说法,都和元景的截然不同。


    在其他人口中,元景才是那个,决策失误,害死了好多人,放走了山匪的恶人。


    十七将慕寒提前誊写好的安阳山剿匪奏报,也给元景看过了。


    再看坐在不远处,端着茶细细品尝,一副高不可攀模样的陆昭昭。


    元景开始头疼。


    尤其对上陆昭昭那双满是讥笑的眸子,他头疼的更厉害了。


    “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绝不可能是!”


    元景低吼了两句,人疼的在地上打滚,又晕了过去。


    就这样,元景一直昏迷到回京。


    慕寒和陆昭昭一起进宫面圣。


    有陆昭昭在,皇上始终和颜悦色,赏了又赏,夸了又夸,还提醒陆昭昭不要忘了去给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请安。


    陆昭昭离开,皇上板起了脸来。


    “给朕一句实话,安阳县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两年将元景树成我大盛百战百胜的少年将军,朕已经耗费了太多资源和时间。”


    “北方战事将起,不能没有主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