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再问过往
作品:《躺平摆不烂》 “我的爹娘,是被她害死的吗?”杜淼咬紧牙关问出这句话。
“不一定,这事过去那么些年,当年真相如何,得去查了才知道。只是,有一点可以确认,冯氏对你并没有她口中说的那么好。而且冯氏当年收养你时,应该是得了一笔横财的。”
“求县主帮我查明真相,杜淼在此发誓,一辈子忠于县主。若违誓言,愿受天打五雷轰。”
听到杜淼如此说,虎女很想上前捂住杜娘子的嘴。这若是被雷劈是因为作恶,那她们家小姐还被劈过呢。虎女小心翼翼的看向自家小姐,发现她没有生气,大胖手轻轻拍了下自己的心口。
从城东的院子离开,白棠坐在马车里思考,要不要去玄机楼花钱找人去查。
她现在有外挂,若是让外挂去查应该也能查到。而且说不定这些外挂去了德安,还能碰到杜淼父母的魂魄。只是差鬼去办事,还是那么远的路程,总归是不太好,而且事后总不能跟人对峙时,说是鬼说的吧。
叹了一口气,白棠吩咐车夫掉头去了玄机楼。
从玄机楼出来,白棠摸着自己瘪瘪的荷包,心疼不已。
她决定了,她要回去修炼,不能再继续躺平。若是她的修行功力再进一层,就能直接开地府门。那样的话,只要是亡灵没有投胎,她一纸符咒就能唤地府亡灵过来问话。可惜啊,她现在还没有道家老祖那样的修为,只能想想。
马车刚到沈府门前,白棠尚未下车,就听到文竹的声音。
“姑娘,盯着裴老三的人送来了信儿。”
白棠掀开帘子下了马车,让文竹跟着她进了沈府。
文竹之前被白青彦瞧上,借去用了好一阵子,若非前两日三表哥让文竹来送了一趟东西,她还以为文竹又被三表哥派去外地了呢。
文竹聪明又机警,办事还特别的周全,是那种做一步想三步的人。他之前被三表哥安排过一次事情,便被三表哥瞧上。若非是文竹的身契在白棠跟前,他都想跟白棠抢人了。
虽说白棠也知道文竹不错,可也没有非他不可的地步,所以知道三表哥的想法后,白棠也问过文竹。但是文竹说了,闲着时他愿意帮三少爷干事,可是他的人还是想跟着白棠。既然如此,白棠也就尊重文竹的选择。
反正自己平时事情也不多,身边还有虎女和白薇可以差遣,文竹平时去三表哥那学学东西,赚些外快,挺好。这样,等她的新客栈开起来,说不定文竹都能独当一面,做个掌柜了。她新店的掌柜,不仅得不怕邪祟,还得心思活泛会来事。毕竟她那客栈性质特殊,以后接待的客人三教九流、达官显贵都会有。
白薇知道小姐的为人,看到自家小姐让文竹直接落座,便上了一杯茶水。
“谢过白薇姐姐。”文竹礼貌的道谢。
别说,文竹跟着白青彦这段长时间,说话办事更妥帖了。
“说说吧,你的人都盯出了什么?”
“回姑娘,今晨一早,裴将军去了酒坊,待了有一刻钟时间。我们的人听到裴老三让他大哥想办法将赖麻子给弄死。”
“裴明州不会答应了吧?”
“本来是没有的,裴明州说他现在是官身,不能草菅人命。后来裴老三说:'大哥,你不要忘了当年若非我帮你说话,杜淼不可能做你媳妇。咱娘也不可能会同意你去从军。那赖麻子可是被老二当场抓住的,二哥因为杜淼那贱人跟我已经撕破脸,还说会帮杜淼讨回公道。若是他告了赖麻子,肯定会牵扯到我。若是我被抓了,你知道我的,最是怕疼。到时候我被人一吓唬,我肯定会害怕的胡言乱语的。若是我不小心把当年那事说露了嘴,不知道大哥这将军,还当不当得?'后来,那裴老大就说会想办法。”
“当年的事?听到他们说的是什么事情吗?”
“没有,但是裴明州听到裴老三威胁他时,骂了他一句:不孝。”
“看来裴家当年真的发生过一些,不被外人知道的事情,这事情跟裴母有关。而这事情裴家老大和老三还都知情。”
白棠下意识的觉得这事,肯定跟杜淼有关。
文竹离开后,天空突然阴了起来,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水汽,是要下大雨的节奏。
白棠看了一眼阴沉的天空,起身便去了隔壁房间。魂牌、香桌、贡品等东西都被搬到了隔壁。
“冯氏,当年你为什么会收养杜淼?按照你当时的家庭条件,养活三个儿子尚且困难,为何执意收养杜淼?”
冯氏被白棠从木牌里拉出来,看到白棠严厉的神色,忍不住心虚的低下头。
看到冯氏又使用老招数,闭口拖字诀。白棠继续道:“我查过,这些年你对杜淼并非有你口中说的那样好。而且,你裴家能有今日的风光,全赖杜淼。没有杜淼,你的二儿子不可能有钱读书;没有杜淼,你也掏不出你大儿子从军的盘缠;没有杜淼你们在京城开不起酒坊,更买不起宅院。但是你们一家子从未将杜淼视为真正的亲人,你们一直在利用她,欺辱她。而杜淼遭受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你!”
面对白棠字字珠玑的指责,冯氏周身抖动。她又开始哭泣,只是这次,只是一味的哭泣,没有再为自己辩解。
“我劝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事情的真相,否则你的大儿子马上就要被你三儿子威胁着去杀人了。你的大儿子能有今日成就可不容易,若是沾染了人命官司。你猜,你那大儿子的将军还当不当得?”说完这些,白棠顿了一下,嘴角噙笑,继续道,“你还不知道吧,你以为自己藏的很好的秘密,早就被你家大儿子和三儿子知晓。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这么多年,他们对杜淼的态度一直是那样?”
冯氏听到白棠如此说,惊的止住了哭泣,她一张鬼脸上俱是不可置信。
“现在交代,我考虑下制止惨剧的发生。若是迟了,那我考虑的可就是,亲自送犯人去刑部还是大理寺了?”
听到白棠如此说,冯氏顷刻间瘫软成坨。
本以为这冯婆子会继续牙关紧闭,没成想她居然就那样哭唧唧的开口了。
那一年的初夏,也是这样令人窒息的水汽弥漫在空气里。
杜家夫妇推着吱呀作响的独轮车,车上垒着几坛子镇上“醉仙楼”订的酒水。杜父的脊梁被沉重的车辕压得微弯,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渗进粗布的额巾里。杜母跟在一旁,不时用袖子替他擦汗,低声絮叨着:“慢些,当心脚下,才下过雨,这路滑得紧。”
路沿着河堤蜿蜒,泥泞不堪。车轮碾过湿泥,留下深深的辙印。
杜家夫妇将酒水送去后,独轮车上拉着的酒坛子,此刻变成了新买的粮食和给女儿买的衣服和玩具。夫妻俩满脸喜色,醉仙楼对他们的酒水满意,打算以后长期合作,不仅给结清了酒钱,还给了定金。他们马上就要有好日子过了,杜泊庆幸听了妻子的话,现在他们自己酿酒自己找销路,不用在被东家拿捏。
因为正是晌午,天热的很,因为昨夜的雨,河面上水汽氤氲,远处的村落显得影影绰绰。
“扑通!”
一声沉闷的落水声,紧接着是尖利的、孩童变调的哭喊撕破了沉闷的空气。
“救命!救命啊!”
杜父猛地刹住车子,浑浊的目光瞬间锐利如鹰隼,直刺向声音来源的河面。只见离岸三四丈远的水里,一个孩子正疯狂地扑腾挣扎,小小的脑袋时而被浑浊的河水吞没,时而又冒出来,只剩几缕黑发在水面飘摇。
岸边,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妇人,正丢了魂似的沿着河岸踉跄奔跑,脸色煞白如纸,喉咙里发出不成调的嘶哑哭嚎,徒劳地向着水中伸出双手,却一步也不敢踏入那浑浊的急流。
“三郎!我的儿啊!”那绝望的呼喊被风吹得七零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