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祁英是才赶到家那边，听说他们在这里，就直接骑车赶来，心里感动于他的关心后，几人坐在路边，听着霍有海再次陈述了他悲催的经历，只觉得他真是活该。


    本身又不是以一当十的人物，感觉到不对劲了还不赶紧跑，还想着质问人家，凭什么呢？凭着皮厚吗？


    “反正这次他们也道歉了。我甩了医院那边的检查单子与缴费单给他们。”霍眠山想起当时那些人一开始不以为然，最后听到他说，如果不给霍有海道歉，不赔偿二十五块钱，就要去他们单位，找领导说说话。


    其中有一个人还大声笑着讽刺霍眠山还没睡醒，竟然想威胁他们，是不是也想挨揍，陪着兄弟同甘共苦？


    “还想我们道歉，还想拿我们的钱，做梦都梦不到！”


    说着这话的时候，还捋着袖子，招呼其他人来，似乎真的要打一顿霍眠山。


    云潇潇当时虽然有些担心，可是还是面无表情，似乎心有成竹地警告他们，“你们最好三四后行。我们刚来的时候，就跟朋友说了，只要十五分钟还不出去，他们就帮我们报公安。到时候将你们人赃俱获，你们的工作恐怕要保不住。”


    十五分钟！真的好大的口气，就是没有给他们时间来商量或者做其他动作呢？这可把女方一家气得头发都根根竖起。


    而霍眠山看着云潇潇说完又对还在这里的媒人笑道：“我家里的三份工作，都是因为我的功劳，政府跟厂领导奖励给我的。若是你们敢打我，只要打不死我，我就算将三份工作都让出去，也要请人将你们扳倒，包括你那个在钢铁厂当保卫科科员的亲戚，还有你家儿女的工作，有一个算一个，统统让你们后悔。”


    霍眠山说这话时，脸上带着笑，但是眼底的狠，却也是清楚地展露了出来，让他们知道他说的没有假话。


    媒人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这说媒也不是实实在在的工作，不过是自己从年轻时候就积累下来的口碑，一直做到现在而已。要是被闹出去，恐怕也不会有果子吃。最让她害怕的是，霍眠山盯上他们儿女的工作。


    她心里暗自恼恨自己收了女方一家，还有那个远房亲戚的钱，但是那个亲戚也没说这个乡下小子有这么一个刚强狠辣的本家兄弟啊？


    此时此刻，若是媒人还不明白自己成了远房亲戚的一把刀，专门对付霍有海甚至是霍眠山，那她就是白白这个年纪了。


    于是她最先服软，“哎呀，也是我没有了解你兄弟的意思，我以为他已经听我亲戚说明了情况，才原来的。却没想到是被人骗了啊，倒是叫我们这三家成了仇家。”她唉声叹气，又狠狠骂了一通自己的亲戚后，立即掏出十块钱来，“这是我这个没工作的老人家积攒好久的私房钱。今日就当是给你们的赔礼。”


    霍眠山似笑非笑地瞧着她一会，这才接过来，“行了。既然你也不知情，那我就不追究你家的责任。”


    云潇潇看了一眼霍眠山，看着他朝着自己眨了一下眼，明白了他的意思，就说：“这大娘都这么爽快，你们这些自称男子汉大丈夫的，却是这样墨迹？”


    霍眠山也不搭话，只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表，“从进来到现在，时间已经过了七分钟了。十五分钟还剩下一半时间。”


    女方一家与亲戚们瞬间对着霍眠山怒目而视，随后又狠狠地瞪着脸上贴着药，一身狼狈的霍有海。


    此时有人忽然想起霍眠山的名字。


    “他说他叫霍眠山，还是钢铁厂的霍眠山？”一个面容明显年轻，跟霍眠山差不多年纪的小伙子在兄弟后面忽然开口，带着一丝的紧张。


    身边的兄弟点头，“他是这么说的。怎么的，他很能耐吗？又不是县长。”


    “哎呀，如果没错，那就是先前轰动了全县的那个英雄人物霍眠山了。”难怪他方才一直觉得这个名字耳熟，只是不认得他，事情又过去好些时候了，自己又不是专门盯着这些的人，根本不能立即想起来。


    不过此时想起来也不算晚，见兄弟还是一脸迷茫的，就恨铁不成钢，“就是那个帮着抓到很多敌人的青年英雄霍眠山啊！”


    这脑子真是装的石头吗？一点都不记事的，难怪他们俩只能一直在屠宰场当杀猪匠。


    提及这个，两个明显是大块头又头脑简单的汉子顿时恍然大悟。是那个狠人啊。还是很得那位老领导赏识的狠人。


    “那就这么认栽？”他们也是来帮姑姑他们而已。


    他看向一脸冷漠地盯着霍眠山兄弟的姑姑夫妇，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看样子，姑姑他们不想掏钱买平安。


    虽然他也不大想买，于是他就咳嗽一声，跟小弟商量：“我们工资实在不够多。起初我们也是想帮帮姑姑他们，家里又有妻儿要养，于理于情的，这钱都不该我们出。”


    “那你不怕他真去我们单位闹？”他可是好不容易才考到邮局里的，可不想被人抓住把柄，逮着机会就挤兑走自己。


    “怕什么？反正那人也只是皮外伤。好好的站在那里呢。”


    看样子他们还是不肯拿钱。


    媒人过去劝了两句，“我是花钱买了平安的。你们，也想想吧。我先回去了。”真是的今日这一单，可算是赔大了。


    经过霍眠山的时候，还笑呵呵地道别。只是出门后，脸色怎么难看，霍眠山不用想都知道怎样的。


    “还有三分钟。”霍眠山看着那对无动于衷的夫妇，“你们欺人太甚，连道歉都不肯，那就不怪我们无情无义了。”反正跟他们也才认识，对他们不用多深的情义。


    他们又沉默了一会，忽然开口，“我们家条件好。姑娘也只是被吓出的毛病，只要不刺激她，就不会有事。我们还没追究你兄弟究竟跟我们女儿说了什么，让她旧病复发。这个是不是也该叫你兄弟赔？”


    霍眠山当即回头问霍有海，当时跟她说了什么。


    霍有海记忆力也不错，当即就将当时的话复述了出来。


    霍眠山听了，都被气笑了，“听着她话里的意思，是被辜负了？”


    终究还是说到这个残酷的事实。


    那对夫妇当即愤怒起身，冷冷地叫他闭嘴，“姑娘家的声誉多么重要，你不知道吗？就这样污蔑？也不怕闹出什么祸事来？”


    “你们都不怕，我怕什么？”霍眠山嘴上随意敷衍着，又看了一眼手表，笑着对那三兄弟说：“还有一分钟。到点，我们就该回去了哦。”


    这个干净爽朗的笑容，在他们看来如同恶魔一样。


    对待敌人都那么冷酷，对他们似乎也没有多少温情啊。不说为群众干实事吗？


    只是这话他们不敢说出来。要是说出来了，怕是要被霍眠山、云潇潇骂死。他们所作所为，像是个纯善群众做的？况且他们讨回公道也有错吗？


    三兄弟在一边嘀嘀咕咕了几句，就去问他们姑姑掏钱。


    他们的姑姑生气地指着他们鼻子骂：“我叫你们来撑场面，没叫你们动手打人。这个钱，我们不会出的。”


    她的丈夫在一边也是默默点头。


    三兄弟被气笑了，最小那个嘴巴最利索，他咬着牙道：“行，行，姑姑，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登门。以后你们请我们，我们也不会踏进这屋子半步！”


    他们可是她亲侄子啊，她说她婆家这边没人帮衬她，他们就经常上门来看望他们，这次表妹要相看，要场面，他们也是毫无怨言地过来。但是谁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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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是现在这个境遇。


    是，他们是打人了，但是也有分寸，只是皮外伤看着厉害，但是绝对没伤到人的内里。而且他们打人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姑姑他们。现在倒是被反咬一口。


    三人商量了几句，在霍眠山转身要出去的那一刻，齐生道：“我们给自己的一份。”


    为了不让霍眠山这个狠人真去单位闹，又不想跟姑姑一家扯皮，他们只能自己出赔偿。


    这话是有意思了，他们是不会帮他们姑姑出钱了？那他们给多少？


    霍眠山与云潇潇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底狡黠的光。


    果然，三兄弟每人给了五块。


    “这是我们三兄弟的。一共十五块。我们之间从现在开始，就都扯平了。出去了就是无冤无仇的陌生人。”小弟很是郑重地说出他们三兄弟的意思。


    霍眠山施施然接过了他们递过来的皱巴巴的钱，慢慢地数了数，“数目对了。还没道歉。道歉了就一起都一笔勾销。”他可是很好的人呢。霍眠山在心里悄悄夸了自己一下。


    钱都给出去了。就不差这个道歉了。


    三人随便地道了一声对不起，便匆匆离开。


    没有跟他们的姑姑道别。显然是寒了心。


    霍眠山看了一眼那对夫妇，哼了一声，领着云潇潇他们就走，没有执意让那对夫妻也赔钱或者道歉。


    云潇潇了解霍眠山的心，但是霍有海还是想不通，到了楼下，他才问出来。


    霍眠山哼了一声，只叫他自己想。


    霍有海一直想，想到了祁英来了，又学了一遍事情的来龙去脉，他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


    “是因为数目够了25块了，就算了？”这是他想到的。


    祁英笑看了一眼霍眠山，帮着解释，“应该是小山哥觉得现在的惩罚已经让那对夫妻有得受了，就不再步步紧逼吧。而且你也说对了，本是说好了25块，媒人跟那三兄弟给的，已经够了，也真不好再拿。”只不过小山哥还是那样喜欢暗戳戳骂人。要不是条件不允许，他肯定直接要个250而不是砍掉一个零，就跟当初才下乡的时候，也是用二百五暗地里骂人的。


    只不过那三兄弟似乎也不是很聪明啊。没抓住25元总数这个点，竟是老老实实地给了15块。


    “我不大懂。”霍有海，“小山还没给他们惩罚啊。”


    霍眠山已经不想听他说话，“你来了城里真的吃太多肉了，脑子都转不动了。”


    云潇潇这时候帮着说：“那对夫妻竟然让真心来帮他们的侄子寒了心，算是当场决裂。以后他们就少了娘家几个侄子的帮扶，这算不算是惩罚？”


    “对哦！”话说明白了，他就想通了。这的确是惩罚。他刚刚怎么没想到呢。他飞奔过去对着霍眠山说好话，“我来了这里，就靠着你们，的确没有怎么动脑子，你放心，我以后肯定会遇到事情多想想。”


    霍眠山叹气，其实是村里的行事，跟城里的处事，有些不同，他一时没转过来也是正常，自己对他也不该这么苛责，只是他这么说也实属是好事，“那你记得了，以后遇到事情多想想，别想到什么或者别人激一下你就往前冲，说不定前面就是大坑。跟这次一样。”


    霍有海相看被坑又挨揍的事，暂且告一段落。


    霍眠山就问祁英拿汇票回去给刘细猛一事是否顺利。


    “还算是顺利的。只是好巧不巧，刚进村就遇到了婶子，她竟然是问了我好些问题。最后只能说是有朋友知道了刘细猛的情况，每个月资助他五块，好让他好好活着，甚至还能带着妹妹读书，以后有一技傍身。”祁英想到刘彩月当时的神色，“我觉得她可能起疑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