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梵月
作品:《今天夫君不在家》 屋脊之上,一道修长身影迎风而立。那人一身银灰色紧身衣,勾勒出利落的身形,却偏偏透着股漫不经心的散漫。斗笠垂落的珍珠帘随风轻晃,碰撞间发出细碎的清响,隐约可见帘后一抹银发如霜。
他单手负于身后,另一只手随意摇晃着绳镖,玄铁镖头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随着他的动作划出危险的弧线。珠帘微掀的间隙,一只狭长的丹凤眼淡淡扫来,眼尾微挑,似笑非笑。
封隐岚心头一凛…此人内息沉厚,竟能完全隐匿声息,若非主动现身,自己竟丝毫未能察觉他的存在!他手腕一翻,阴阳双刺已横挡身前,将岳珑珈严严实实护在背后。
然而岳珑珈却毫无惧色。方才封隐岚拾起兵刃时,她已眼疾手快地摸到一包散落的暗器。虽不是惯用的柳叶镖,而是略沉的飞刀,但此刻有总比没有强。她指尖夹住一柄薄刃飞刀,杏眸微眯,寒光乍现,竟与檐上之人针锋相对地对峙起来。
“在下封隐岚。”
听见夫君自报家门,岳珑珈也昂首挺胸道:“在下岳珑珈。”话音未落,她心里便泛起一阵雀跃。往日执行任务时,不是化名“小芸”就是自称“芸生”,何曾这般堂堂正正报过本名?她暗自回味着方才的语调,只觉得“在下岳珑珈”这几个字说得格外潇洒。
银铃般的珠帘碰撞声中,那人手中的绳镖突然静止。只见他手腕轻抖,玄铁镖头如灵蛇归洞般收回掌心。一个鹞子翻身,人影已翩然落地。
封隐岚双刺依旧横在胸前,却见那人左手轻抬,珍珠帘幕应声而分。一张俊美得近乎妖异的面容显露出来——斜飞入鬓的眉下,那双丹凤眼中似有月华流转。
他右手抱拳行礼道:“在下梵月。”清冷的声线宛如山涧幽泉,“忝列十三月末席。在此谢过封少侠救护家师之恩。”说话间,一缕银发从斗笠中滑出,更添几分出尘之气。
封隐岚闻言收起双刺,抱拳还礼道:“梵月少侠言重了。花师叔于我有再造之恩,此番不过是报恩于万一。”
梵月目光一转,突然凑到岳珑珈面前。珍珠帘随着他的动作哗啦作响,在二人之间晃出一道流光。他歪着头打量道:“你就是师父最近刚收的‘天资绝艳’的岳师妹?”说着突然嗤笑一声,“天资暂且看不出来,不过这穿衣品味倒实属一般。”
岳珑珈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评价弄得一愣。心想这人好生无礼,初次见面就这般品头论足。况且昨夜仓促之间,夫君能寻来这身衣裳已属不易。
她当即挑眉反击:“阁下这一身素白就很得体了?做刺客的生怕别人看不见是吧?”又指了指那叮当作响的珠帘,“还有这劳什子,打斗时不怕抽着自己的脸?”
梵月闻言不恼反笑,修长的手指轻抚衣襟:“岳师妹可看仔细了。”银灰绸缎在阳光下流转,隐约可见其上用灰白丝线绣着的月牙暗纹,随着他的动作若隐若现。“我这可是苏绣,不是寻常裁缝能比的。”
他手腕一翻,绳镖突然飞出,精准地钉在十步外的树枝上:“至于这身白...”话音未落,人已如鬼魅般出现在岳珑珈身后,珠帘擦过她的耳畔,“在下就是有穿成这样也能取人性命的自信。”
岳珑珈只觉耳边珠玉叮咚,转身时梵月已退回原处,正漫不经心地揉着被珠帘打红的脸颊:“当然...这玩意儿偶尔是有点碍事。”他突然俯身,珍珠帘幕哗啦垂下,与岳珑珈平视:“不过看在小师妹这么伶牙俐齿的份上,要是想学打扮我倒可以教你一二...”
“不必了。”封隐岚的手臂稳稳横在二人之间。“在下倒是想请教梵月少侠,花师叔如今身在何处?”
岳珑珈躲在夫君身后,还不忘探出头来做个鬼脸。风吹动她宽大的衣袖,活像只炸毛的小猫。
梵月直起身子,脸上闪过一丝被打断的不悦,他将珠帘放下,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师父已撤往墨鸢尾的另一处暗桩。”突然转向封隐岚,眸子闪过一丝锐利:“那地方从未启用过,血诏司的人绝对想不到。”
封隐岚眼中精光一闪:“花师叔可有对策?”
“自然。”梵月指尖轻抚腰间绳镖,“师父命我在此等候,就是要带你们同去商议。你们且随我来吧!”话音刚落,他已翩然跃上屋檐,银白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
“且慢!”封隐岚急忙伸手,却只触到一片残影。他无奈地揽过岳珑珈的肩膀:“内子轻功尚欠火候,我们还是乘马车前往吧。”
“就是就是。”岳珑珈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头上的珊瑚珠钗晃动,显得她俏皮又滑稽。
屋檐上传来一声轻啧。只见梵月一个鹞子翻身落下,他撇了撇嘴:“麻烦。”
岳珑珈见梵月这般轻视自己,气得鼓起腮帮子。她拽着封隐岚的衣袖,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夫君,回去定要教我轻功!”说着还不忘瞪了梵月一眼,“非把这目中无人的家伙比下去不可!”
封隐岚瞧见她气鼓鼓的模样,那双杏眼里跳动着不服输的火苗,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好。”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垂,又压低声音补充:“他那点三脚猫功夫算什么?夫人身姿轻盈,假以时日定能胜他百倍。”
“那也要夫君教得好才行~”岳珑珈转怒为喜,眼角眉梢都染上甜意。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全然忘了身旁还站着个人。梵月抱臂而立,珍珠帘后的眉头越皱越紧。终于,他不耐烦地用绳镖敲了敲身旁的石柱发出刺耳的声响:“二位要腻味到什么时候?”又指了指地上早已干涸的血迹,“再耽搁下去,血诏司的人闻着血腥味儿就寻过来了。到时候就是想飞也飞不走了。”
岳珑珈闻言,不服气地轻哼一声。
封隐岚率先翻过院墙,落地时轻如落叶。他仰头说道:“把珑珈托过来,我在下面接着。”
梵月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他单手扣住岳珑珈的腰肢,看似瘦削的手臂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竟是将她整个人抛过了墙头!
“呀!”岳珑珈惊呼一声,宽大的衣袖在夜风中完全展开。封隐岚箭步上前,双臂稳稳接住如蝴蝶般坠落的娇妻,顺势转了个圈卸去冲力。
几乎同时,梵月已翩然跃下。他落地时银发飞扬,衣袂不惊尘,抱臂而立的样子活像只优雅的鹤。见岳珑珈惊魂未定的模样,他还故意补了句:“岳师妹身轻如燕,在下一个不慎用力过了头,莫怪。”
“你——”岳珑珈气得脸颊绯红,但眼下形势危急,只得把到嘴边的嗔怪咽了回去。她攥紧封隐岚的衣襟,狠狠瞪了梵月一眼,终究没再与他争辩。心中暗想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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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做师兄的,为何珣阳就那般讨喜,这个梵月真是个令人生厌的小人。
三人在街口雇了辆青布马车。此行要前往墨鸢尾设在永宁府的暗桩,从河洛县往北约八十里路,快马加鞭也要三个时辰。如今天色已近申时,赶到时怕是已近子夜。
车厢内,岳珑珈紧挨着封隐岚坐下。梵月独自坐在对面,银灰色的衣袍在昏暗的车厢内依然醒目,他抱臂假寐,珍珠帘随着马车的颠簸发出细碎的声响。
马车行驶不多时,岳珑珈突然直起身子,惊道:“不好!我们得回封府一趟!”
封隐岚立即握住她的手:“怎么了?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东西要拿,我们路上买便可”指尖能感觉到她掌心的薄汗。
“哎呀,夫君不是,血诏司既知你叛变,”岳珑珈声音发紧,“又晓得你在河洛县的宅子,定会派人去搜。若是寻不到人...”她反手抓住封隐岚的手腕“老管家、瑞福他们岂不是要变成刀下冤魂了?”
封隐岚一把按住岳珑珈躁动的肩膀,低声道:“夫人莫急。那些人本就是组织安插的眼线,你不必在意他们的安危了。”
“什么?”岳珑珈瞪大眼睛,“难道整个封府上下全都是刺客吗?”
封隐岚故作沉思状:“倒也有个例外。”
“是谁?”岳珑珈急切地拽住他的衣袖。
“小桃。”
话音未落,远在阜海县的沙滩上,正在捡贝壳的少女小桃突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海风拂过她晒得微红的脸颊,她揉着鼻子嘟囔道:“想必是夫人在念叨我了。”弯腰拾起一枚泛着虹彩的贝壳,对着阳光仔细端详,“哎,夫人说好任务结束就来接我的…也不知道是啥时候。”
不远处,她的弟弟林安正弯着腰在潮间带翻找,突然举起一枚海螺兴奋地大喊:“阿姐!挑选够了,我们快回家去吧!”
浪花轻涌,两个孩子的身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很长。
更深露重时,马车终于停在一座宅院的朱漆大门前。门楣上“墨韵居”三字的金漆略带斑驳。
梵月上前叩门,三长两短的暗号刚落,门缝里便探出珣阳那张玩世不恭的脸。他身后,璟秋提着灯笼,暖黄的光晕染红了她的裙角。
“岳姑娘!”璟秋惊呼一声,灯笼立马塞到一旁的珣阳手中。她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将岳珑珈搂了个满怀。两个姑娘顿时笑作一团,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体己话,走在最前头,像两只欢快的雀儿般朝院内蹦跳而去。
珣阳先是对梵月规规矩矩行了个礼,眼睛却盯着那串珍珠帘:“师兄这身叮呤咣啷装比上回的鸡毛装优雅多了,更衬你的气质。”
“那是仿仙鹤的装扮。”梵月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再说了这次的灵感来自于月辉,什么叮呤咣啷,不懂风雅就闭嘴。”
珣阳吐了吐舌头,转而凑到封隐岚身边挤眉弄眼:“表姐夫,你和我师妹怎么样了?”
话未说完就被封隐岚一个轻咳打断了“咳咳,别瞎问。”
众人刚行至回廊,忽见一道紫色身影倚门而立。紫瞳肩上的伤处还缠着素纱,她见到封隐岚时眼睛一亮:“岚师兄...”
岳珑珈的脚步蓦地顿住,她抬头看见紫瞳,眸中的笑意渐渐凝固,转过头去,静静望着身后的封隐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