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吃苦

作品:《今天夫君不在家

    岳珑珈呼吸骤然一滞,眼前之人,竟是她的夫君!?


    夜风拂过,带来草木清香与浓重血腥交织的诡异气息。满地横七竖八倒着追兵的尸首,唯有夜枭在枝头发出几声凄厉的咕咕声,却衬得这林间愈发死寂。


    她猛地转身,手死死攥住那人衣领,借着清冷月光将脸贴近。长睫轻颤,眸光流转,生怕是错觉,生怕是幻听。


    待看清那张刻骨铭心的面容时,她朱唇微张:“你...怎会在这里?”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此刻的她仍作男子打扮,粗布短打裹着玲珑身段,梳着男子的发髻,可那嗓音却是清亮女儿声韵。


    末了又急急追问:“我这般装扮,你如何认得出的?”眼波中满是惊喜,全然忘了此刻刚刚摆脱了危机。


    她这一问,那双水润杏眸直直望着封隐岚,再配合着男子装扮,倒叫他忍俊不禁。他低笑出声,嗓音里带着几分宠溺:“夫人,便是千人万人中,天色再暗,为夫也能一眼认出你来。”说罢又正色道:“不过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先离开这是非之地。”


    岳珑珈却急急摇头:“不成!我还有两位朋友正被人追杀,我得去寻他们。”她反握住他的手,“你可愿帮我?”


    封隐岚顺势将她纤手拢入掌心,目光灼灼:“自然要陪你去。”他指尖微微用力,“从今往后,我绝不会再让你离开我半步。”


    岳珑珈耳尖顿时染上绯色:“这当口还说这些酸话!快随我来!”她拽着封隐岚就往回跑,埋过地上横陈的尸首,在岔路口戛然而止——方才与阎瑶分别之处,此刻空无一人。


    “阎瑶?阎克谨?”她压低声音呼唤,回应她的只有林间簌簌风声。


    封隐岚轻抚她肩头:“想必他们已脱险,夫人不必忧心。”月光下,他看见夫人蹙起的眉头仍未舒展,便又温声道:“若实在放心不下,我们沿途再寻便是。”


    岳珑珈从怀中取出那朵白花,垂眸陈思片刻,忽而展颜一笑:“也是,阎姑娘身手不凡,况且...”她扫了眼满地狼藉,“这些喽啰大半都折在我手里了。”


    “啊!”她突然想起什么,猛地转身,正撞进封隐岚含笑的眼眸里。两人鼻尖几乎相触,她不由屏住呼吸:“方才那些追兵...究竟是我自己解决的,还是你暗中相助?”


    封隐岚俯身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自然是夫人神勇。现在我们快离开此地吧。”


    话音未落,岳珑珈突然腿一软,整个人跌坐在地。她咬着唇揉捏脚踝:“不行,走不了了...方才情急没察觉,原来那会儿绊倒就扭着了...”细密的汗珠缀在额前,“这会子疼得厉害,先让我歇歇。”


    “不能歇。此地不安全。”封隐岚不容分说地拉起岳珑珈,一个利落的转身就将她稳稳背起,“夫人抱紧了!”


    话音未落,他已纵身跃起。夜风在耳边呼啸,岳珑珈只觉眼前景物飞速倒退,夫君的轻功竟如此厉害!她下意识收紧双臂,将脸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隔着衣衫都能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


    月光勾勒出封隐岚棱角分明的侧颜,岳珑珈有千言万语哽在喉头。正踌躇间,却听他先开了口:


    “夫人...可还认得我?”


    岳珑珈一怔:“你是封隐岚,是我的夫君啊。”


    封隐岚忽然调息收住脚步。夜风拂动他的衣袂,他微微侧首,眸中似有星辰流转:“我是说...十年前。”


    岳珑珈长睫轻颤,垂下了眼眸。


    “你还捡到了我的腰牌......”


    这句话如同钥匙,瞬间打开尘封的记忆。往昔画面如除夕夜的烟花在她脑海中轰然绽放——那个黑夜,那枚腰牌,那个少年......


    “夫君!是你!”她惊呼出声,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惊喜,环着他脖颈的手臂不自觉地又收紧了几分,仿佛生怕这只是一场美梦。


    “且先放我下来!我有好多话要问你!”岳珑珈急得在封隐岚背上扭动,双腿不自觉地轻蹬,活像只不安分的小猫。


    就在这当口,草丛中突然窜出三道黑影——三个漕帮的壮汉手持钢刀,寒光凛冽:“二位别动!识相的给爷站好了!乖乖让我们查明身份,否则老子手里的刀可不长眼!”


    封隐岚眉头一蹙,眼底闪过一丝不耐。这些不知死活的鼠辈,偏挑这个时候坏他好事。他侧首低语:“夫人,抓紧了。”


    岳珑珈会意,灵巧地往上一窜,双臂如藤蔓般紧紧缠住他的脖颈。只见封隐岚足尖轻点,身形如鬼魅般在刀光剑影中穿梭。那几个歹人手中的刀确实没长眼,纵使拼命挥砍,却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半分。


    “嗖嗖嗖——”


    三道破空声响起,封隐岚袖中寒芒乍现。那三人还未及反应,便觉胸口一麻,随即重重栽倒在地,溅起一片尘土。


    “碍事,当真是不知死活。”封隐岚冷眼扫过倒在地上的劫匪,他忽然手臂一紧,将背上的岳珑珈轻轻往上托了托,方才凌厉的气势瞬间化作万般柔情:“方才转得急,可把夫人晃晕了?”


    岳珑珈扶额轻晃:“夫君...是有些晕了,不如先放我下来...”


    “可我不想放手...”封隐岚话音未落,突然腰身一沉,一个巧劲将背上的人儿往前一送。岳珑珈只觉天旋地转,还未惊呼出声,便稳稳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他一手托着她的腰背,一手穿过膝弯,将她打横抱起。


    这一番动作间,岳珑珈束发的竹簪应声而落,如瀑青丝在月色中飞扬。她惊魂未定地攥住夫君的衣襟,娇嗔道:“好你个封隐岚,险些以为你要把我扔出去了!”


    封隐岚却恍若未闻,只是痴痴望着怀中人儿——月光为她镀上一层银辉,散落的发丝衬得小脸愈发精致,因羞恼而泛红的双颊更添几分娇媚。直到岳珑珈被他灼热的目光看得耳尖发烫,他才低笑道:“为夫怎舍得把夫人扔了?”


    他的嗓音渐渐低沉,带着蛊惑人心的磁性,俊颜一寸寸逼近。岳珑珈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纤长的睫毛轻颤着垂下。她心心念念了十年的人,竟就是自己的夫君。这个夜晚他再次如天神般降临相救,不同的是,这次他终于不会再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了。


    当两片温热的唇瓣相触时,岳珑珈只觉得浑身酥麻。他的吻起初轻柔,渐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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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炽热缠绵。直到一吻终了,封隐岚却突然眉头微蹙,鼻尖仍眷恋地蹭着她的唇畔:“夫人...为何口中这般苦涩?”


    岳珑珈这才恍然回神,慌忙解释:“啊...是、是因为我服了变声的药丸...药丸比较苦。这几天快把我嘴巴腌入味了。”她羞怯地抿了抿唇,“下次我让璟秋配的甜一些...”


    话音未落,封隐岚忽然低笑一声,又在她唇上轻啄一记:“无妨,只要是夫人的味道,苦也是甜的。”月光下,他眼底的柔情几乎要将人溺毙。


    封隐岚时而将她背在身后,时而打横抱在怀中,一路施展轻功疾行。因着运功不便多言,两人便这样静默着穿行在月色里。岳珑珈靠在他坚实的臂弯中,心中翻涌着难以言说的喜悦。


    这份欢喜之外,更有一份尘埃落定的心安。往日对那黑衣少年的隐秘情愫,在她对封隐岚动心后,竟成了心底最沉重的负担——仿佛她同时爱着两个人。而今真相大白,原来从始至终,她的心都只属于封隐岚一人。这份迟来的领悟,让她终于能够毫无保留地拥抱这份感情。


    夜风拂过,她仰头望着夫君的侧颜。没有敷面遮掩的肌肤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每一处轮廓都清晰可辨。她悄悄深吸一口气,那熟悉的松木清香沁入心脾。


    岳珑珈不自觉地往他怀里又缩了缩,这一刻,她只觉得上天待她何其厚爱,竟让年少时的惊鸿一瞥,成了此生相守的姻缘。她脸颊轻蹭过他胸前的衣料,悄悄拭去了眼角溢出的幸福的泪花。


    辰时三刻,封隐岚终于带着岳珑珈抵达河西县城。这一路上,她的脚尖都未曾沾过地。他们寻了家上好的客栈,封隐岚小心翼翼地搀着她进了客房。


    屋内陈设雅致:屏风上绣着山水,浴桶还飘着淡淡檀香,一张罗汉床临窗而设,里间是雕花架子床,锦被绣枕一应俱全。


    封隐岚却忽然显出几分局促。他扶着岳珑珈在罗汉床坐下,目光扫过她沾了尘土的衣摆,轻咳一声道:“我去让掌柜备些热水,夫人先沐浴更衣可好?”


    岳珑珈瞧着他手足无措的模样,抿唇浅笑:“好。不过...”她指了指肿起的脚踝,“夫君可否再向店家讨些红花油来?”


    “啊!”封隐岚恍然,以拳击掌,“是是是…红花油。”忽又促狭一笑,俯身凑近她耳畔,“为夫还以为...夫人这次又是装的呢。”


    “你!”岳珑珈羞恼地推他一把,“快去吧你!”话音未落,自己却先笑出了声。烛光下,她眼角眉梢都染着娇羞的红晕,看得封隐岚心头一热,这才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去。


    封隐岚轻轻带上房门。


    转身的刹那,他的后背抵在雕花门板上,胸腔里那颗心竟比方才运功疾驰时跳得还要剧烈。


    屋内,岳珑珈纤指揪紧了衣领。她垂眸望着自己急促起伏的胸口,只觉得一颗心快要跃出喉咙。


    一扇门,隔着两颗同样悸动的心。


    他们都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却又都不敢确定那朦胧的期待会以怎样的方式成真。


    夜风穿过廊下的灯笼,忽明忽暗地摇曳着,如同此刻他们纷乱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