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钰皇定计

作品:《洪荒:我以苦竹之创造亿万世界

    关键在于,李钰绝不能公然跳反。


    这道理再浅显不过——堂堂天庭六御之一的钰皇,位高权重,若骤然与帝俊对立,任谁都能嗅出其中的阴谋气息。


    更致命的是,帝俊倒台后,李钰还需登临大天尊之位。


    若此刻坏了名声,落得个“反复无常、背主求荣”的污名烙印在洪荒众生心头,将来如何服众?如何统御诸天?


    然而,李钰对此却胸有成竹。


    身为以官道证法的修士,于权谋制衡之道,他早已刻入骨髓。


    自身不便反叛?那便诱使帝俊“反叛”!


    那么问题来了,帝俊身为天帝,岂会自毁长城?


    呵,古往今来,因昏聩之主倒行逆施而倾覆的王朝,难道还少么?


    让帝俊昏聩失智的引子,李钰心中早有定计。


    无论鸿钧是否拉拢,维持“剧情”——即削弱天庭、顺应巫妖衰落人族兴起的“大势”,本就是李钰既定的目标。


    削弱天庭,鸿钧所求,亦是李钰所需。


    此策非临时起意,不过是等一个顺水推舟的时机罢了。


    那么,李钰究竟要如何落子,才能让这位雄才大略的天帝,自己走向昏聩?


    回到天庭的钰皇殿,李钰唤来副手白泽:“女娲道友近日可曾闭关?”


    白泽垂首应道:“禀钰皇,娲皇陛下确在闭关清修,然非闭死关。”


    所谓闭死关,乃是隔绝内外,神游物外,天塌不惊。


    女娲此刻的闭关,仅是暂离俗务,潜心悟道,若有要事或强召,仍可惊动出关。


    “那真一道友呢?”李钰又问。


    “真一陛下亦是如此。”白泽回答得一丝不苟。


    李钰颔首,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既如此,以本座名义,拟两封请柬,邀二位道友过府一叙。”


    以准圣之能,暗中私会二人并非难事。


    但李钰偏要大张旗鼓地遣白泽去送请柬。


    其一,是为“程序正义”,堂堂正正;其二,这白泽……乃是李钰入主妖庭中枢之前,便追随帝俊的心腹老臣,昔日的妖族文官之首。


    简言之,此人是帝俊的死忠!


    而李钰的到来,恰恰取代了白泽原本的首辅之位。


    试问,一个被夺了权柄的帝俊死忠,面对李钰这位“顶头上司”,会抱有何种态度?


    李钰心知肚明:白泽绝无可能真正效忠自己。向帝俊通风报信,打点小报告?这才是白泽的本分!


    果不其然,李钰的请柬刚刚送出,白泽的密报已悄然呈至帝俊案头。


    帝俊初览密报,并未上心。在他眼中,李钰一贯是勤勉务实、不慕权位的肱骨之臣,实无可疑之处。


    况且,天庭兵权牢牢掌控在他与东皇太一手中,无兵无卒,李钰纵有通天之智,又能翻起什么浪花?


    “知道了。”帝俊随手将玉简置于一旁,语气平淡,却又不经意地补了一句,“不过……白泽,你且留心着,看看钰皇请她二人过去,所为何事。”


    这便是帝道修士的本性——信任是一回事,必要的警惕,又是另一回事。


    疑人不用,用人也疑。


    钰皇殿内,女娲与真一水母如约而至。


    女娲虽为鸿钧亲传弟子,身负天定圣位,面对李钰这位仙魔大战时期便声名鹊起的仙道前辈,却无半分倨傲之色。


    修为、智慧、权柄……李钰皆在她与兄长伏羲之上。


    那“天定圣人”的光环,在尚未成圣的此刻,不过是未来的期许。


    况且,就算成圣又如何?洪荒之中,不靠圣位而证道混元的,已有六位!


    谁敢断言李钰便不能踏出那一步?


    私下里,她与伏羲曾言,李钰证道混元的可能性,只怕比帝俊更大。


    帝俊的上限,似乎已触手可及。


    他承妖族立族、天庭初创、天婚三桩大功德,更有天庭庞大气运加持,才堪堪踏入准圣中期。


    反观李钰,明面上无显赫功德加身(虽创妖文,却未昭告天地,功德细水长流,女娲并不知晓),气运亦不如帝俊鼎盛,却同样稳扎稳打晋升准圣中期。


    更遑论,帝俊除却统兵征战,于帝王心术、政事治理,似乎并无长才,皆赖李钰一手操持,其治世之能,冠绝洪荒。


    面对如此英杰,女娲自然礼敬有加。


    她落座于李钰对面,玉容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不知钰皇相召,有何要事相商?”


    她身着一袭素雅宫装,气息空灵缥缈,已隐隐有造化圣韵流转。


    真一水母则安静地坐在女娲下首,身着一袭水蓝色仙裙,周身似有潮汐之声隐隐相合。


    她那双清澈如万载寒潭的眸子,从踏入殿门起便未曾离开李钰片刻,仿佛能这般看着他,已是世间至乐。


    她手中把玩着一只小巧玲珑、散发着深邃归墟气息的玉樽,正是其伴生至宝——万化归墟樽。


    李钰微微一笑,目光在二女身上流转,带着一种难得的轻松:“无甚要事,便不能邀二位道友前来品茗论心么?”


    女娲微微一怔,随即莞尔:“钰皇既有此雅兴,女娲自当奉陪。”


    她心中却掠过一丝异样——李钰素来以务实著称,今日怎会如此闲逸?


    真一水母依旧沉默,只是那握着归墟樽的纤指,似乎更紧了些,眼底的波光潋滟生辉。


    李钰自然不是单纯闲谈。


    他收敛笑意,神色转为认真,问道:“二位道友,可想好了未来道途?是依循天命,证那圣人之位?还是……另辟蹊径,求那混元大道?”


    女娲螓首轻摇,坦率道:“尚不明晰。老师虽言我天定成圣,然若能证得混元,女娲亦愿倾力一试。”


    圣位是捷径,亦是枷锁,她心知肚明。


    真一水母声音清冷如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别无选择,唯证混元一途。”


    圣位有限,而混元之路,理论上却向所有大毅力大智慧者敞开。


    言罢,她那清冷的目光转向李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钰皇道友,你呢?”


    “我与你一般,只此混元一路。”李钰坦然道,目光深邃,“实不相瞒,今日邀二位前来,正是想与二位论一论这证道之法。二位既有志于混元,不妨听听李某的些许浅见,或可抛砖引玉?”


    真一水母几乎在李钰话音落下的瞬间便毫不犹豫地点头,眼中是纯粹的信任与期待。莫说是听李钰讲证道之法,便是他此刻说些洪荒轶事,她也甘之如饴。


    女娲的反应却慢了半拍。


    她秀眉微蹙,心中疑窦丛生:若只为论证道之法,为何独邀她二人?


    天庭准圣现如今已有十二位。


    即便李钰与旁人交情泛泛,帝俊、太一、自家兄长伏羲,他的朋友逍遥……这些同列六御、修为相若的同僚,为何一个不请?


    偏偏只请了她与真一水母两位女修?


    电光火石间,女娲的思绪猛地与不久前那扬震动洪荒的“天婚”大典联系在一起!


    再结合李钰方才那看似随意的“品茗论心”之语,以及此刻殿内略显微妙的气氛……


    一个令女娲心跳微滞的念头骤然浮现:莫非……钰皇道友,动了寻觅道侣之心?


    此念一生,竟觉顺理成章!


    先前妖庭内忧外患,东王公虎视眈眈,巫族气焰滔天,李钰身负重任,无暇他顾。


    如今强敌已除,巫族锋芒受挫,天庭气象渐稳,这位劳心劳力数万载的钰皇,若想寻一知心道侣共参大道,岂非人之常情?


    那他请我来,是何用意?是要我为他和真一道友证婚?还是说……


    女娲心念微动,下意识地抬眸看向李钰。这一看,却正对上李钰那双深邃如星海的眼眸。那目光中,竟含着一丝她从未见过的、难以言喻的专注与……情意?正温和而坚定地落在她身上!


    没错!这便是李钰为帝俊精心烹制的“昏聩引”——恋爱!


    莫要小觑此计。


    李钰为天庭呕心沥血数万载,如今大局初定,他想寻一道侣,共参大道,此乃天经地义,合情合理!


    你帝俊都行天婚了,难道还能拦着臣子不成?


    偏偏,李钰“看上”的是谁?


    娲皇女娲!真一水母!


    同为天庭六御之二!若再算上与女娲血脉相连、同气连枝的羲皇伏羲……一旦此事坐实,六御之中,竟有四御紧密相连,几成一家!


    帝俊焉能不惊?焉能不惧?!


    更要命的是,帝俊几乎找不到正当理由去反对!


    人家郎才女貌,情投意合,你堂堂天帝,凭什么棒打鸳鸯?拿什么规矩去管?


    天条规定的可是仙凡不得恋爱,没说仙人也不能谈恋爱!


    况且这个天条也不是现在的,那是后世才有的。


    无正当理由强行阻挠,帝俊便只能使出“昏招”。


    而一旦帝俊先坏了规矩,李钰再行反击,便是顺理成章,占尽道义!


    至于是否利用了女娲与真一水母的感情?


    李钰心中并无太多负疚。因为他确实对二女怀有好感,这是真爱。


    女娲自不必说,那造化生灵的巧思与赤诚之心,谁能不喜?真一水母更是一路追随,情意深重,他又岂能无动于衷?


    当然,此计成败关键,在于如何真正打动女娲之心。真一水母的心意早已明了,难就难在……如何让这位心思玲珑、肩负天命的女娲娘娘,也“心甘情愿”地踏入这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