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俊刚下飞机，行李箱往助理手里一塞，连时差都没倒，就杀回了家根公司总部。


    他风尘仆仆，眼底布满血丝，但那双眼睛里却烧着两团火，亮得骇人。


    “砰！”


    总裁办公室的门被他一把撞开。


    办公室里，谭家艺正悠闲地坐在那张巨大的世界地图前，慢条斯理地沏着茶。


    听到动静，他只是抬了抬眼皮，嘴角噙着一抹你总算来了的笑意。


    “家艺！”雷俊大步流星地冲进来，把一个塞得快要爆炸的公文包啪地一声砸在茶几上，声音因为极度的激动而有些沙哑。


    “成了，全成了！”


    谭家艺给他递过去一杯热茶，气定神闲地问：“瞧你这德性，战果不小吧？”


    “何止是不小！”雷俊像头渴牛一样灌了一大口茶，却没能浇灭心里的火，反而烧得更旺了，“家艺，你这招简直是神来之笔绝了！”


    他激动得手舞足蹈，根本坐不住。


    “我刚到加大拿那会儿，心里还直打鼓，可等我把你的条件一摆出来，你知道那帮孙子是什么反应吗？”


    谭家艺笑了笑，做了个请继续的手势。


    “眼睛都绿了！”雷俊一拍大腿，“那眼神，活像几百年没见过肉的饿狼，签合同的时候，生怕我反悔！”


    他深吸一口气，报出了那个让他自己都觉得窒息的数字。


    “七千万台，家艺整整七千万台的订单，合同全在这包里！”


    雷俊指着那个公文包，脸上写满了狂热的崇拜。


    “我现在算彻底明白了你这盘棋的妙处，漂亮国那帮政客不是牛逼吗？不是要立法封杀咱们吗？行啊，老子不跟你玩了！”


    他的语速越来越快。


    “咱们把手机卖给加大拿，他们全国撑死也就两千多万人，七千万台手机，就算他们男女老少一人发三台都用不完，多出来的几千万台手机，除了走私到边境另一头的漂亮国去，还能有第二条路？”


    “最绝的是什么，你知道吗？”他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像是在分享一个天大的阴谋。


    “最绝的是咱们干干净净，一点脏水都沾不上，咱们是合法出口，他们是合法进口，税一分不少。


    漂亮国那帮人就算气得七窍生烟，他有理由找咱们麻烦吗？没有！他只能捏着鼻子去跟那帮加大拿奸商扯皮，可那时候，钱早进咱们口袋了！”


    雷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着谭家艺的眼神，已经从佩服，变成了彻彻底底的敬畏。


    “家艺，你这脑子到底怎么长的？他们关上一扇门，你直接给他们拆了一面墙，这操作太骚了！”


    面对雷俊顶礼膜拜般的赞誉，谭家艺只是淡然一笑。


    “雷哥，这只是开胃菜。”


    他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


    “他们想用政治手段堵死我们，那我们就用他们最信奉的市场规律，从内部把他们淹了，好戏还在后头呢。”


    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谭家艺放下茶杯，看着依旧沉浸在巨大战功里的雷俊，不紧不慢地开口了。


    “雷哥，加拿大的事，先告一段落。”


    雷俊一愣：“告一段落？七千万台的大单，后续生产交付……”


    “那些是小事。”谭家艺摆了摆手，直接打断他，“我跟你说个更重要的事。”


    看到谭家艺那前所未有的严肃表情，雷俊心头一跳，也收起了笑容坐直了身子。


    谭家艺看着他，缓缓抛出一颗重磅炸弹。


    “我最近跟移通公司接触了一下，准备拿一笔钱出来，跟他们合作，帮他们把全国的通信网络升个级。”


    “升级？”雷俊一头雾水，“这跟咱们有啥关系？咱们是卖手机的，又不是搞基建的。”


    谭家艺的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弧度。


    “从现在的2G，直接跳到3G，甚至为未来的4G铺路。”


    他顿了顿，用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了那个足以让任何人灵魂出窍的数字。


    “预算嘛，初步估计，大概……几百亿吧。”


    “哐当。”


    雷俊手里的茶杯，直接掉在了地毯上。


    他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僵在沙发上，眼睛瞪得滚圆，嘴巴张了半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脑子里只剩下三个字在疯狂回响。


    几百亿？！


    过了足足半分钟，他才找回自己干涩的声音：“多……多少？”


    “几百亿。”谭家艺平静地重复了一遍，仿佛在说几百块。


    “家艺你疯了？！”雷俊的声音都变调了，“几百亿！那是咱们全部的家当！不，咱们就算把公司卖了、把底裤都当了也不够啊！”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疯狂抽搐，这哪是做生意，这分明是赌命！


    “这要是玩砸了，咱们可就不是回到解放前，是直接回到盘古开天辟地了！”


    面对雷俊几乎崩溃的情绪，谭家艺的表情依旧没有半点波澜。


    他站起身，走到雷俊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雷哥，我没开玩笑。这件事，必须做。”


    他的声音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赚钱？雷哥，咱们现在还缺钱吗？那几百亿就算是全亏了，凭着大米手机，咱们几年就能赚回来。”


    他话锋一转，眼神里燃起了一团炽热的、名为野心的火焰。


    “但是有些东西，是钱买不来的。”


    “你想想当整个夏国的人，都能用上飞快的网络，让整个国家提前十年，迈入真正的移动互联时代，而这一切的起点是因为咱们。”


    谭家艺盯着雷俊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到时候咱们就是夏国3G，乃至4G网络的教父。”


    “教父……”


    雷俊喃喃地念着这个词。


    刚才那因为恐惧而冰冷的四肢，此刻像是被瞬间点燃，浑身的血液轰的一声就沸腾了起来！


    是啊，钱，他们不缺了。


    可教父这个名号，这种亲手缔造一个时代的成就感，是再多的钱也换不来的！


    他抬起头看着谭家艺那双仿佛能洞悉未来的眼睛，心中的恐惧和犹豫，被一股更强大的豪情冲刷得一干二净。


    他咬碎了后槽牙，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


    “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