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国，蒙大拿州，美加边境。


    海关主管鲍勃感觉脑子快炸了。


    他站在堆满白色盒子的查扣仓库里，看着这小山般的大米手机，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


    “这帮加拿大人疯了？”他对着副手低声咒骂。


    北部边境向来是个养老的闲差，那些礼貌过头的加拿大人，平时连张超速罚单都少见，可现在一切都变了。


    “他们简直像一群输红了眼的赌徒，”副手满脸苦涩，“我们的人都快累瘫了，但这玩意儿还是一样涌过来。”


    短短几天，光这一个关口，查获的大米就超过了十万部。


    鲍勃心里门儿清，这不过是冰山一角。


    被抓住的都是倒霉蛋，更多的手机，早就通过他们想都想不到的渠道，渗进了漂亮国的每一寸土地。


    然后被那些嗅觉比猎狗还灵的贩子瓜分，以一个高到离谱的价格，出现在全国的黑市上。


    “头儿，怎么办？仓库快被这玩意儿塞爆了。”副手的语气充满了无力。


    鲍勃没作声，他弯腰从破箱子里捡起一部大米手机，开机。


    当那块几乎占满整个正面的巨屏亮起时，鲍勃的瞳孔还是猛地一缩。


    他下意识掏出自己最新款的摩托罗拉，两相一比，手里的顶配瞬间成了一块上个世纪的电子垃圾。


    他甚至有点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会为这东西疯狂了。


    “头儿？”副手又叫了一声。


    鲍勃回过神，烦躁地把手机扔回箱子。


    “还能怎么办？继续查，继续扣，把报告给我写得严重一点，发给华盛顿那帮蠢货看看，让他们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好事！”


    就在这时，鲍勃瞥见副手汤姆转身时，下意识地捂了下外套口袋，动作极其僵硬。


    鲍勃的眼神瞬间锐利如刀。


    “汤姆。”


    “啊？在，头儿。”汤姆的身体明显一僵。


    鲍勃缓缓逼近，指了指他的口袋：“里面，装的什么？”


    汤姆的脸刷一下就白了，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拿出来。”鲍勃的语气冷得像冰。


    在鲍勃的逼视下，汤姆颤抖着手，掏出了一部崭新的、连保护膜都没撕的大米手机。


    仓库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头儿，我……”汤姆带着哭腔，“我儿子下周生日，他同学都在用这个，我只是想……”


    鲍勃死死盯着他，胸口剧烈起伏，他想咆哮，想把他按在地上，再狠狠地开除他。


    可他张了张嘴，一个字也骂不出来。


    因为就在昨晚，他自己也偷偷藏了两部，一部给了老婆，另一部准备送给上大学的女儿。


    连他们这些执法者都顶不住诱惑，还指望普通人去遵守那道可笑的禁令？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席卷了鲍勃全身。


    他疲惫地摆摆手，转身向外走去，背影无比萧索。


    “收起来吧，”他丢下这句话，声音里满是自嘲，“别让别人看见。”


    鲍勃知道，全完了。


    那道禁令非但没保护住本土产业，反而亲手摧毁了正常市场，催生出一个更庞大、更疯狂、也更无法控制的地下王国。


    在这个王国里，大米手机，是唯一的王。


    华盛顿那帮人，已经彻底麻了。


    与此同时，一份份措辞严厉的报告，雪片般飞进了联邦商务部长的办公室。


    内容出奇的一致：


    “走私，疯狂的走私！”


    “来自加拿大的大米手机像瘟疫一样入侵！”


    “我们的禁令已经成了一张废纸！”


    部长的咆哮声几乎要掀翻屋顶，一通通愤怒的电话打到了美加边境的各个州长办公室。


    “州长先生，你们的边境线现在是筛子吗？！”


    “你们就是这么执行联邦法律的？！”


    各州州长接到电话也是一肚子火，联邦政府一纸禁令，非但没解决问题，反而捅出了个天大的篓子。


    “无法无天，这帮加拿大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这是公然挑衅我们漂亮国的法律尊严！”


    一声令下，一场声势浩大的缉私风暴在整个美加边境线上展开。


    警笛呼啸，巡逻艇日夜穿梭，荷枪实弹的执法人员像猎犬一样搜寻着每一个可疑目标。


    不少刚入行的加拿大走私贩，还没尝到甜头，就被打得人仰马翻。


    一个叫皮特的加拿大人，就是倒霉蛋之一。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那装满大米手机的货车被团团围住，整个人都傻了，只能绝望地嘶吼：“不！这不是我的货！”


    冰冷的手铐铐住了他。


    价值数百万的货物被查封，血本无归，更要命的是他还欠着夏国家根公司一笔天文数字的尾款。


    从拘留所出来皮特和一群同样倒霉的同行聚在酒馆里，气氛死寂。


    “我们完蛋了，”一个胡茬大汉灌下一杯威士忌，“货没了，还欠了一屁股债，只能去跳安大略湖了。”


    所有人都垂头丧气，只有皮特，双眼通红。


    突然他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不，我们还没完！”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向他。皮特的声音沙哑而疯狂：


    “他们查得越严，说明什么？”


    “说明那边的市场越是饥渴，这东西在那边，现在就是黄金！”


    他像一头被逼到绝路的野兽，环视众人：“我们手里还有货，只要能送过去，就有机会翻盘！”


    “可是风险太大了……”有人小声说。


    “风险？”皮特冷笑。


    “我们现在还有得选吗？货被没收了，成本全压在剩下的存货上，想回本，想还清夏国人的钱，我们的价格就必须比之前更高！”


    他眼神里闪烁着赌徒般的狂热：


    “以前一台加价五百，现在我们得加价一千，甚至两千！”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活下去！”


    皮特的话，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绝望。


    是啊，已经没有退路了。


    要么破产跳湖，要么就赌上一切，再搏一把！


    恐惧在巨大的利益和生存压力面前，被彻底碾碎。


    边境线上的走私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得更加隐秘、更加猖狂。


    而这场游戏的背后，真正的庄家，正远在万里之外，悠闲地品着茶，静静地看着牌桌上的筹码，越堆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