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得好看。”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虽然没我好看就是了。


    苏尤璃嘴角浮出笑意。


    “还有你比我高，但是……比我小。”


    说到这，沈言清还傲娇地挺了挺胸，稍稍扬起了下巴。


    “噗——”


    苏尤璃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没想到平日端庄的师姐竟会这样捉弄自己。


    “你笑什么？”沈言清不满地瞪她，“我说的可都是事实。”


    苏尤璃擦擦笑出的眼泪:“没什么，就是太开心了。师姐继续～”


    沈言清咬了咬牙:“你性子强势，修为也高，总仗着力气大就欺负我。”


    “诶～”苏尤璃委屈巴巴地撇嘴，“谁叫师姐以前也仗着力气大欺负我来着？”


    “我那怎么能叫欺负！分明是逗你玩！”


    “那我也是逗师姐玩啊～师姐不也很享受？”


    沈言清顿时语塞，是很享受没错，但怎么可能承认？


    “嘁，我才不跟你计较。”


    她恼羞成怒，明显也是上头了，于是反问道:“你呢？觉得我怎么样？”


    苏尤璃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如数家珍般滔滔不绝：


    “师姐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眉如远山含翠，眼似秋水横波，唇若三月桃花。生气时眼角微红的样子尤其动人，害羞时耳尖泛红的模样更是可爱，动情时最是令人欲罢不能。”


    “师姐性子外热内也热，虽然有时表面装作不在意，实则比谁都关心人。”


    “师姐天资聪颖，剑法超群。虽然总说自己天赋平平，可那套流云剑法连师尊都赞不绝口。”


    “师姐心地善良，师姐...”


    苏尤璃越说越激动，眼中的柔情几乎要溢出来。


    锁铐的绿光随着她的话语越来越亮，而沈言清听得面红耳赤，心中却涌起一股暖流。


    她从未想过，在这只狐狸眼里，自己竟是这般美好。


    “够了够了。”她慌忙打断，“说这么多也不嫌害臊。”


    苏尤璃却是认真道:“不够。师姐的好，我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沈言清被说得无地自容:“哎呀，你...你真是的...”


    她慌乱地别过脸去，却掩不住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


    苏尤璃含情脉脉地凝视着眼前人，心中涌起无限柔情。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彻底爱上了这个曾经给予她希望与温暖的师姐。


    这份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以前的她还是个怯生生的小丫头。


    师姐总是板着脸训她修炼不用功，却会在她练剑受伤时，悄悄在窗台上放一瓶金疮药。


    “师姐...”苏尤璃不自觉地轻唤出声，眼前浮现出那个让她怦然心动的瞬间。


    那是她十八岁那年，初春的清晨。


    她在后山练剑时不小心划破了衣袖，师姐二话不说脱下自己的外袍给她披上。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师姐的侧脸上，那一瞬间，她听到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从那天起，每次见到师姐都会不自觉地脸红。


    她开始刻意绕远路，只为偶遇去膳堂的师姐，会在夜深人静时，偷偷把师姐练剑时用的木剑捧在怀里，甚至会在师姐沐浴的温泉边，留下一束刚采的野花。


    随着和师姐的一步步接触，苏尤璃的依恋和向往也越来越重。


    但她那时还缺乏勇气，有着少女悸动时的所有特征，羞涩且胆小。


    回想起来，她还有一封未送出去的情书。


    那年的盛夏的蝉鸣吵得人心烦意乱。


    苏尤璃第一百零一次将写好的信笺揉成一团，懊恼地扔进早已堆满纸团的竹篓里。


    “又写错了...”她咬着笔杆，小脸蛋满是纠结。


    窗外的知了叫得更响了，仿佛在嘲笑她的笨拙。


    苏尤璃气鼓鼓地关上窗户，重新铺开一张带着桃花纹的信笺。


    这是她托人从凡间捎来的，据说江南的姑娘都用这种信纸写情诗。


    她再次落笔，在信笺上写满自己的心意。


    “师姐亲启，昨日见师姐教剑时的模样，璃儿彻夜难眠……”


    黄昏时分，她终于完成了一封满意的信。


    次日破晓，苏尤璃便翻箱倒柜地挑选衣裙。


    最终选定淡青色罗裙，梳了师姐最爱的垂鬟分肖髻，还特意簪了支白玉兰发簪。


    “这样...应该够端庄了吧？”她对着铜镜左照右照，心跳如擂鼓。


    清晨的露水还未干透，苏尤璃已经站在了沈言清的房门外。


    她攥着锦囊的手心全是汗，几次抬手想敲门，又胆怯地缩了回来。


    “早啊，小师妹。”一个温润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苏尤璃浑身一僵，缓缓转身。


    沈言清一袭白衣站在晨光中，手里还提着刚摘的茉莉花，正诧异地看着她。


    “师、师姐早...”她的声音很轻，脑袋都快垂到胸口了。


    沈言清走近几步，突然“咦”了一声。


    “今日怎么打扮得这么好看？”


    苏尤璃的脸唰地红了，她死死攥着锦囊，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沈言清突然凑近，促狭地眨眨眼:“该不会是有心上人了吧？"


    “我...！”苏尤璃急得直跺脚。


    “跟师姐还害羞什么。”沈言清笑着揉揉她的脑袋，“要不要师姐帮你出谋划策？对方是哪家的弟子？”


    苏尤璃急得眼眶都红了。


    这个木头！笨蛋！她张了张嘴，却只发出几声气音。


    “嗯？”沈言清疑惑地歪着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原来是几个外门弟子在比武，不小心打翻了水缸。


    “我去看看！”苏尤璃如蒙大赦，转身就跑。


    沈言轻一脸疑惑地看着她的背影:“这丫头，是怎么了。”


    最后苏尤璃情书没有送出去，情话也未说出口，将那份心意一直藏在了自己的心里。


    但现在不一样了。


    苏尤璃不再是那个怯懦的小丫头了，那些年少时未能说出口的情话，那些辗转反侧时写下的心事，如今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地说给眼前人听。


    她凝视着沈言清的眼睛，目光灼灼如星辰。


    “师姐……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