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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拒嫁东宫

    “曜儿。”


    元道月一身杏黄长裙,襟前几枝杏花缠绕,发间明黄流苏摇曳,衬着她巴掌大的俏脸,娇艳美丽。


    许久没有来了,元道月惊讶地发现书房的布局有些变化。


    从前只有奏折公文,再就是一些古籍孤本,冷冷清清得没有一丝人味,


    可如今,元曜虽然依旧坐在那里,但给人的感觉大为不同。


    “你怎么还有这样的闲情雅致?”


    元道月轻轻随手拨弄宫灯,灯罩轻轻一转,四季也在指下轮转。


    这灯原本再普通不过,偏偏谢柔徽闲来无事,将它好好地装饰了一番,还缠着元曜,让他在灯罩四面上分别描绘春夏秋冬四景。


    元曜思及此处,笑意真挚一些,随口道:“闲来无事罢了。”


    元道月坐下,接过下人奉的热茶,浅啜一口,抬眸看着他,道:“你去见她了?”


    她这话虽是问句,却是笃定的语气。


    太子在赏花宴上提前离席,旁人不知道原因,元道月却心知肚明。


    元曜神情不变,只是道:“今日之事,皇姐不是比我更清楚吗?”


    赏花宴由元道月全权负责,谢柔徽是怎么改头换面,又是如何扮成侍女。


    这其中没有元道月的插手,绝无可能。


    元道月颔首,坦然道:“是我。”


    “她找上我的时候,我原是不同意。”


    元道月放下茶盏,杯底与瓷碟相碰,发出当的一声。


    她续道:“可是她有一句话说的很有道理,不让她亲眼见你选妃,她绝对不会主动离开你。”


    “可是……”


    元道月微微一顿,望着元曜,缓缓道:“我没想到,你如此在乎她。”


    方才宴会之上,她清清楚楚地看见,元曜本要摘下何榆的海棠花,却因为谢柔徽而转了主意。


    她咬着牙,冷声说道:“这么多女郎,你一个都不喜欢,唯独对她情有独钟?”


    元曜以手扶额,眼前一片模糊,他闭了闭眼,说道:“皇姐为何如此说?”


    情有独钟。


    元曜在心中反复思忖,他对谢柔徽,真的如元道月说的情有独钟吗?


    不?


    元曜否认。


    元道月冷冷地道:“我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不应该问问你自己吗?”


    象征太子身份的龙形墨玉佩,随意进出太子书房的权力,难道不是他亲自给出去的吗?


    元道月贵为公主,备受疼爱,敢冒犯她的人,恐怕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却只有一个谢柔徽,因着弟弟的偏爱回护,连一声赔罪也无。


    元曜轻描淡写地道:“皇姐既然饶过她从前的冒犯,又何必如此对她。”


    闻言,元道月眼睛亮得惊人,目中似乎有两簇火苗跃动。


    她怒道:“你这话,是在指责我的不对!”


    她对于谢柔徽的不满厌恶,不单单是因她诸般无礼行径,还是她一举一动皆能牵动弟弟的心绪。


    身为储君,为了一个女子而动摇,岂不是荒唐。


    今日赏花宴上那一幕,便是铁证。


    “绝无此意。”


    迎着元道月锐利的目光,元曜微笑说道:“我只是想问皇姐,窥视储君行踪,该当何罪。”


    从七月初七,元道月弃剑离开,恐怕就命人暗中调查谢柔徽的身份了吧。


    元曜眸色深沉。


    有人在旁窥伺,他身边的暗卫竟然浑然不知。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即便下令之人是与他一母同胞的姐姐,他也绝不能容忍。


    “你!”


    元道月登时气急,竟然接不上口。


    她缓了半晌,逞强道:“你要怎样!”


    元曜端坐在桌案后,安然处之,似乎方才那句话只是随口一问。


    见元道月脸颊涨红,秀眉高高挑起,他微微一笑,说道:“我想向皇姐要一样东西。”


    ……


    “停下。”


    元曜吩咐道,望向立政殿的方向。


    只见暮色深沉,朱红宫墙下,一行人自立政殿方向缓缓走来。


    个个身穿朱紫官服,是朝中三四品大员。


    元曜眯起眼睛,此时天色晦暗,看不清究竟是谁。


    待走得近了,那行人也看见元曜,连忙停下行礼。


    “参见太子殿下。”


    元曜亲自走下轿辇,连忙扶起为首的官员,道:“老师请起。”


    何宣坚持行完一礼,“多谢殿下。”


    他年过四十,仍然风度翩翩,相貌儒雅,不愧是圣人钦点的探花。


    寒暄几句,寒风拂面而来,元曜不禁蹙眉,肩头的披风也猎猎作响。


    何宣不动声色地挪动位置,为他挡风。


    他语重心长地道:“天气转寒,殿下多多保重身子。”


    “我知晓了。”元曜笑道,“张五德,扶老师上辇。”


    何宣自是不肯,几番推辞,元曜只好作罢。


    “殿下您来了。”


    内侍领着元曜走进立政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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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方才还问起您。”


    立政殿是圣人处理朝政,与心腹议事的地方,却出乎意料的朴素。


    殿内只有一扇屏风,一张桌案,与一柄挂在墙上,天子抬头便可以看见的长剑。


    圣人正坐于桌案之后,凝神观看一张舆图。


    直到元曜行礼问安,他才抬起头来,“太子来了。”


    他示意元曜走近,伸手在舆图上指点,“匈奴已占领云中郡,下一步必然是定襄郡。”


    圣人长眉紧缩,“一旦定襄失陷,便能直取雁门。”


    昨夜边关急报,匈奴连夜突袭,攻克云中。


    元曜道:“卢将军镇守定襄十余年,一时半会,匈奴急攻不下,自然会退去。”


    圣人却摇摇头,望着元曜道:“你今日就已披上披风。”


    元曜心念一动,已然明白父亲此话深意。


    往年,匈奴只是结成小队,偶尔侵犯边关,抢劫过冬粮食,不曾大动干戈。


    然而,今年匈奴却大举南下,占领城池。


    究其原因,今年实在是太冷了。


    圣人轻声道:“我要重新启用士族。”


    元曜一惊,但又知道这已是无奈之举。


    三次征讨匈奴之后,朝中武将死伤惨重,青黄不接。


    这次匈奴来犯,只剩下出身士族的老将能够当此重任。


    圣人怅然不已。


    本来想借元恒一事,将士族连根拔起,如今边关出事,只能高举轻放了。


    二人又对着舆图商议一番,说到最后,圣人叹道:“恨无详赡之舆图。”


    调兵遣将,舆图为关键。


    当初郑将军便是因为迷路,误入匈奴的陷阱。


    不仅三万将士尽数战死,还延误了战机。


    元曜垂眸,也是轻轻叹息。


    正在此时,内侍恭敬地道:“陛下,该用药了。”


    圣人面不改色,将一碗乌黑的中药全部饮近,“下去吧。”


    元曜道:“父亲保重身体。”


    圣人颔首,忽然提起另外一件事:“你今日见了何家的女郎,觉得如何。”


    父亲如此问他,究竟是为了什么,元曜心知肚明。


    何二娘子不论家世,相貌,品行都是极好,诸女之中,她是太子妃最好人选。


    只是面对父亲的询问,元曜却犹豫了。


    直至父亲的目光中带上质疑,他才微微颔首。


    见到儿子点头,圣人笑道:“我也觉得很好。”


    太子妃,一定要出自寒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