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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拒嫁东宫》 帘外之人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道:“你不想见我,难道连这支玉兰花簪也不要了吗?”
谢柔徽的心一惊。
紫云山上,她引开追兵之前,特意将身上的它赠与元曜。
这簪子既是她们的定情之物,也是娘亲留给她唯一的遗物,十五年来贴身佩戴,片刻不离。
她当日送出去的时候,满心欢喜,哪里会想到会有今日这般伤心欲绝的时候。
谢柔徽怔怔想着,两道眼泪从脸颊上流了下来。
见她沉默不语,元曜再次柔声道:“让我见你一面,好吗?”
谢柔徽仍是不语,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见状,元曜微微上前一步,却被谢柔徽喝道:“你不许过来。”
“你别想再见我一面!”
他既然要娶别人为妻,又为什么要再来见她。
他既然想要见她,那为什么又要娶旁人为妻。
难不成,他真的是个背信弃义的真小人假君子吗?
谢柔徽这般想,眼泪却越流越多,越流越凶,怎么也擦不完。
“我不见你,如何把簪子亲手还给你?”
元曜微微一笑,再问道:“我把眼睛闭起来,不看你,好不好?”
谢柔徽抹了抹眼泪,悄悄挑开帘子一角,
面前的青年,面如冠玉,长眉入鬓,那双向来含情脉脉的凤眼此刻闭上,只是面容带着淡淡的憔悴。
谢柔徽登时心尖一颤。
她咬了咬下唇,一边解下发间的丝带,一边道:“你慢慢走过来,闭着眼睛,不许偷看我。”
元曜依言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双目依旧紧闭。
见他这样模样,谢柔徽心中又是一酸,想到了从前他双目暂盲,她便是这样坐在床边同他讲话。
那时候,她天天盼着他的眼睛快快好起来。
好看清楚她的样貌。
往事浮现在眼前,却令她心中倍感酸楚。
谢柔徽缓缓地将丝带蒙在元曜双眼之上,在他脑后打了一个结,注视着他道:“簪子还我吧。”
元曜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默默地从袖中取出簪子。
玉兰盛放,片片花瓣精美雅致,花蕊间的一粒珍珠光采柔和。
谢柔徽柔下神情,正要拿回娘亲的遗物,那簪子却被元曜紧紧地抓在手中,没有一点松开的迹象。
谢柔徽怒目而视,“松手!”
元曜轻声说道:“你就如此轻易舍弃我们之间的情谊吗?”
说到最后,他微微叹息,话语中含着说不尽的悲伤怅然。
谢柔徽的眼泪簌簌下落,却不愿被他察觉,只是冷声说道:“是你辜负我在先。”
只是她浑然不知,元曜左手放于锦被上,已摸到一片湿濡。
是她的眼泪。
元曜心中微定,知晓谢柔徽绝不像表面一般无情,待说些好话,定能哄得她回心转意。
如此盘算,元曜倏然松手,谢柔徽措不及防地拿回簪子,还有些震惊。
她迟疑地道:“你……为什么松手?”
元曜握住谢柔徽的手,缓缓地道:“世家大族气盛,父亲忧心已久,开设科举,扶持寒门。你是谢氏之女,可我父亲必要打压士族,我作为太子,要以大局为重。”
他缓缓一顿,“太子妃之位,不仅仅只是我喜不喜欢,还关乎朝政之事,并非我一人能决定。”
元曜的声音低沉,出自肺腑,句句真心。
谢柔徽怔住,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自小长在玉真观,观中皆是女子,对于男女之事一知半解。
可即便这样,她也知道,倘若两个人情投意合,自然是要结为夫妻,一生一世不分离。
可方才元曜的话,却是述说他的不得已之处。
他是要我体谅他的苦衷吗?
谢柔徽眨了眨眼睛,想起从前大师姐对元曜的诸多不喜,眼前已是一片模糊。
她问道:“那你还来见我干嘛?”
她这是真心发问,与此同时,被元曜握住的右手缓缓地向外抽出。
元曜紧紧不肯放手,忙道:“你听我把话说完。”
他道:“你先是救我一命,元恒追杀时,你也不曾舍我而去。如今,我怎么能违背当初对你的誓言。”
说着,他松开手,抚上她的脸颊,柔声道:“我待你之心,便如同我父亲待我母亲一般,只盼与你长相厮守,你还不明白吗?”
他眼睛蒙着白布,十指轻抚她的脸颊,仔仔细细地描摹她的五官轮廓,如同对待稀世珍宝一般。
“你哭了。”
元曜轻柔地为她擦去眼角的泪水,“你别哭,让我睁开眼见你,好吗?”
谢柔徽按住他的手,哽咽地道:“那要是……你做不到怎么办?”
要是你真的变心,真的娶了旁人,那到底要怎么办?
谢柔徽垂下眼眸,眼中的悲伤几乎要溢出。
“不会有那一天,我不会让你离开我,我们今生也绝不会分离。”
元曜缓缓地道,斩钉截铁。
谢柔徽却微微摇头,执着地再问:“倘若呢?”
“倘若我真的变心……”
见她如此执著地要一个答案,元曜握住她拿着玉兰花簪的左手,移向他的胸口。
锋利的发簪尖端正正抵在他的心口,只要谢柔徽稍稍用力,便能刺穿皮肉。
感受到她的左手微微发抖,元曜淡淡地道:“你亲手杀了我吧。”
登时,发簪应声而落,无声地陷进柔软的锦被里。
蒙在眼睛上的丝带已被解开,元曜睁开眼睛,面前的少女,早已泪流满面。
过了好一阵,她抬起头来,眼中泪流不止。
四目相接,二人心中皆是一颤。
谢柔徽嘴唇颤抖,望着那双深情至极的凤眼,一句话脱口而出。
“我绝不杀你!”
元曜不语,凝眸看她,心中思潮起伏,过了半晌,轻轻将她拥入怀中。
二人相互依偎,重归于好。
谢柔徽靠在元曜怀中,扯过他的衣领来擦拭眼泪。
元曜轻抚她的秀发,低声问道:“这回,你信我了吗?”
谢柔徽脸上的泪痕未干,轻轻地点了点头。
她靠在元曜心口,耳边是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竟然也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渐渐的,二者合而为一,变成一模一样的心跳声,再也分不出你我。
他待我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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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意重,发此毒誓,绝不会有假。
谢柔徽却突然想到,可哪一天,他的父亲母亲,姐姐臣子,一齐逼他,那时候他又该如何呢?
我难道真的要取他的性命吗?
下一秒,谢柔徽在心中摇头,暗暗发誓:“倘然他真的有一丝一毫的变心,我也绝不杀他,只是走得远远的。但是从今往后,再也不许他见我一面。”
谢柔徽哭得累了,此时困意一齐袭来,再也抵挡不住,睡了过去。
元曜低下头,见她安睡的模样,淡淡一笑,眼中满是爱怜之意。
然而,下一刻,他便轻轻叹息。
今日用誓言哄得她回心转意,可是来日,他真要另娶她人,又该如何?
元曜不信鬼神,发下的重誓不过是让她安心的权宜之计。
因果报应,不过是拿来安慰弱者的借口。
元曜担心的另有其事。
难道真的要娶她做太子妃吗?
这个念头才刚冒出,便被元曜否定。
不论从哪方面看,谢柔徽都无法承担起东宫储妃的责任。
元曜蹙眉,默默收紧手臂,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
总有让她接受的办法。
元曜想。
不论如何,她永远别想离开
他眼中的爱怜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势在必得。
……
“七姐姐,七姐姐,你醒醒。”
朦朦胧胧间,谢柔徽被叫醒,她睁开眼睛,忽然恍然隔世。
床边坐着的不是元曜,而是谢柔宁。
谢柔徽扫了一眼四周,空空如也,她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谢柔宁笑道:“我刚来,你睡了好久,起来用晚膳吧。”
谢柔徽点点头,穿好衣裳,谢柔宁已经坐在桌边等她。
“快坐下,你肯定饿了。”
谢柔宁笑道,招呼她坐过来。
桌上的菜肴满满当当,每一样菜品都是她爱吃的。
谢柔徽正要坐下,忽然神色一凛,抄过架子上的长剑,大步迈了出去。
“七姐姐,你要去杀谁?”
谢柔宁连忙从后面追上来,握住她的手,脸色有些发白。
谢柔徽先是一愣,旋即又是好笑,唇边漾开笑意:“我谁也不杀,我是出去练剑。”
事情太多,谢柔徽刚刚才想起来,她今早没有晨练。
从前,她在洛阳心无旁怠,日日练功,来长安后心思杂乱许多,不似从前专心。
谢柔徽蓦地发觉此事,心中大为后悔。
来日师徒相见,师父一定要好好试她的武功,若是觉得她未有长进,必定要失望。
谢柔徽天不怕地不怕,唯独见到师父失望的眼神。
谢柔宁见她执拗如此,便道:“那好吧,我就在旁边陪着你,看你舞剑。”
剑势凌厉,飒飒生风,谢柔徽手腕一抖,剑影铺开,看不清招式,只见铺天盖地的残影袭来。
剑如飞风,势如雷霆。
谢柔宁就站在屋檐下,眼中流露出羡慕、向往之色。
当谢柔徽收剑看来,谢柔宁收起眼中的羡意,朝她露出一个笑容。
“七姐姐,你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