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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拒嫁东宫

    选妃?


    恍若一道惊雷劈在耳边,谢柔徽甚至疑心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七姐姐、七姐姐。”


    谢柔宁坐起来,左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在想什么?”


    谢柔徽看着谢柔宁茫然不解的神情,可她心中所想却不能对谢柔宁言明,只好胡乱道:“我在想这是不是真的。”


    “这是我猜的,七姐姐你不要说出去。”谢柔宁握住她的手,“何二娘子既然愿意和我们说,我们可不能辜负她的信任。”


    谢柔徽低头沉思,瞥见腰间束着的珍珠腰带,再看到手腕上戴的玉镯,以及那块可随意出入东宫的龙形玉佩,皆是元曜所赠。


    他若是不真心爱她,谢柔徽日日与他相处,怎能不发觉。


    若谢柔宁的猜测是假,她却开口质问,岂不是伤了情分。


    可猜测是真……


    谢柔徽不禁又想到昔日在紫云山中,元曜对她所发的誓言。心想他已对我发誓,要娶我为妻,我自然要信他。


    他绝不是背信弃义之人。


    谢柔徽心中大定,面对谢柔宁重新露出笑容,轻轻地点点头。


    *


    十月廿四


    “殿下,谢娘子在崇文殿等您。”


    元曜淡淡地应了一声,推门进去。


    屋内空无一人,元曜绕过屏风,瞧见谢柔徽正坐在桌边,低头编着东西。


    窗户大开,微风入窗,轻轻拂动谢柔徽的发丝,她伸手别了一下头发,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元曜。


    她问道:“你怎么不说话?”


    谢柔徽一脸奇怪,发丝微动,白皙的脸颊泛着淡淡红晕,像是一颗晶莹剔透的荔枝。


    元曜微笑坐下,把玩着桌上的小玩意。


    谢柔徽手巧,编的小玩意也很逼真。蝈蝈、蜻蜓栩栩如生,放在桌上,好像下一秒就要跳出窗外般。


    她们已经近一个月没有见面了,上次见面还是元曜将海东青送给她。


    今日再见,忽然好像生疏了一般,也许是因为各怀心思,谁都没有率先说话。


    谢柔徽编好花篮,抬头睨了他一眼,问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元曜没有回答谢柔徽的问题,在她身边坐下,静静地看着她动作:“你怎么突然开始编这些东西。”


    谢柔徽手上的动作不停,头也没抬地道:“我在玉真观经常编这些小玩意,之前我不就给你编过一个花环。”


    “可惜我去木屋看的时候,发现里面干干净净,什么东西也没有了。”


    说到这里,谢柔徽终于抬起头来,注视着元曜,似乎想看看他如何回答。


    为什么空空如也,元曜心知肚明。


    对上谢柔徽乌黑的眼瞳,元曜微微一笑,只是道:“那今日你重新为我编一个吧。”


    洛阳之事,他仿佛毫无留恋之意。


    谢柔徽垂下眼帘,轻轻地应了一声。


    元曜专心看她动作,笑道:“你的手真巧。”


    他抚上腰间挂着的香囊,这是谢柔徽亲手绣的。


    她的手既能拿起刀剑杀敌,也能拿起绣花针做女红。


    元曜从前以为她只是舞刀弄枪的乡野道姑,可与她相处愈久,才愈明白她的聪慧,她的真挚。


    愈是如此,他便愈爱谢柔徽对他的一腔痴情。


    谢柔徽感觉到一道如有实质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复抬头问道:“我们这么久没见,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她的目光澄澈,就这样直直地望着元曜,望进他的心底。


    元曜的心蓦地一沉,仿佛自己心中的所思所想俱被看透,早早想好的那些说辞也全然不见,脑中空空如也。


    这愣神只在片刻,元曜含笑道:“我是有话要对你说。”


    谢柔徽静静地看着他。


    “你这么久不来见我,我会想你的。”


    元曜甚少如此直白的言明心意,如此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令谢柔徽的怀疑土崩瓦解。


    一时只见,内疚、自责、爱慕自胸口而起,霎时间翻腾不止,她半晌说不出话。


    他待我这般好,日日想着我,难道还不能说明他待我的心吗?


    谢柔徽如此想,默默垂下眼眸,神情是难得的柔顺,令人生起爱怜之心。


    元曜莞尔,轻抚她柔顺的长发,头上的珍珠簪光彩柔和,交相辉映,她白皙的脸颊也似蒙在这层淡淡的光晕之中。


    室内复归安静,脉脉情意在其中留转,心意相通,自然不必开口。


    门外忽然传来叩门声,“殿下,圣人召您入宫。”


    元曜微微蹙眉,若不是要事,父亲不会特意宣召他进宫。


    他嘱咐了谢柔徽几句,匆匆离开。


    谢柔徽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相见未有片刻,便是分离。


    她低下头,见手中的花环还未编完,三两下完成了。


    谢柔徽又拿起方才编的许多小玩意,打量着书架上哪里有空余地方摆放。


    她的目光一顿,只见书架最高层堆着一大堆卷轴,将它们全都推到左侧去,右侧便有地方放了。


    她踮起脚尖,怀里又抱着东西,只能左手艰难地去推。


    啪嗒一声,一副卷轴摔在了地上,谢柔徽忙弯腰去拾。


    目光刚刚看清在画上之人,她的身躯一僵,右手中的物件哗然散落,也全然不觉。


    谢柔徽怔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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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师的技法高超,宛若画上之人就在眼前,眉眼间的那股书卷之气她再熟悉不过。


    ——正是何榆。


    何榆的画像为什么会在这儿。


    她的内心顿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愣神间数十名女郎的画像已被她一一展开。


    这些女郎她有些见过,有些没有印象,但皆是十五六岁的年纪,正要谈婚论嫁。


    谢柔徽注视着画上的何榆,何榆也含笑看她,那日的话清晰地萦绕在耳边:“这衣裳是为了华宁公主的赏花宴准备的。”


    接着又是谢柔宁的话,“说是赏花宴,其实是为太子殿下准备的选妃宴。”


    这两句话反反复复,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仿佛是什么咒语,令她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轰隆隆——


    暴雨骤然而下,没有一点预兆。


    乌云压来,天边最后一点光亮也被吞没殆尽,长安笼罩在一场突如其来的风雨之中,皇城巍峨的轮廓若隐若现。


    ……


    清晨,满地枯枝败叶。


    打开门,一股森冷之气直冲面门,连忙翻出厚袄,一边裹紧一边骂骂咧咧:“鬼天气,怎么突然这么冷。”


    “殿下,贵妃娘娘命人送了冬衣过来。”


    张五德恭敬地道,身后一列宫人手捧着厚厚的衣物。


    元曜侧目睨了一眼,手中的动作未停,淡淡道:“放下去吧。”


    他昨晚彻夜未眠,眼下还有淡淡的青黑,还是天将亮时,和衣小憩片刻。


    元曜放下笔,吩咐道:“将这几封信送去朔方、雁门、广阳与辽东四郡,八百里加急。”


    他的语气平缓,张五德却猛然抬头,僵立在原地。


    此四郡皆临近匈奴,为军事重镇,太子发八百里加急,莫非是匈奴再生异动?


    久久未得回应,元曜抬头看他,目光平静。


    张五德这才连忙应道,急匆匆地退了下去。


    元曜取出一副舆图,将它平展于案上。


    这是一副绘在丝帛纸上的匈奴地图,精美雅致,但只有外部稍微详细,再深入一些,便只是模糊的几笔,十分粗略。


    匈奴所居之地,何其辽阔。


    自高祖皇帝起,数次举兵攻打,然而将领时常惑于匈奴地貌,延误战机。


    如此,怎么能找到匈奴王庭。


    何日才能够,封狼居胥饮马瀚海。


    元曜双瞳漆黑深邃,微微沉思。


    一直到旭日高升,金辉洒在舆图之上,遍地生辉,犹自不觉


    “殿下,时辰到了,赏花宴也该开始了。”


    闻言,元曜淡淡颔首,卷起舆图,长袖,将广袤的匈奴草原收入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