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不如绞了头发

作品:《媚妾撩人,清冷权臣饿疯了

    “白家,不是没有男丁!”


    白老爷子声音如洪钟,震得人耳膜发疼。


    “我们还有浩儿!”


    “浩儿?”白文德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竟嗤笑出声。


    他缓缓转头,直视着自己的父亲,眼中满是讥讽。


    “妹妹被人当街追杀,险些丧命,他这个做哥哥的,在哪儿?”


    “妹妹被沈家退婚,沦为京城笑柄,他又在哪儿?”


    “如今,瑶儿手断了,嗓子毁了,他这个唯一的男丁,又死到哪里去了!”


    “这般扶不起的阿斗,白家要来何用!”


    “啪——!”


    一记结结实实的拐杖,狠狠抽在白文德的背上。


    “竖子!”


    白老爷子气得浑身发抖。


    “即便入赘,那也是外人!从女娃肚子里爬出来的东西,血脉哪有浩儿纯正!”


    白文德挨了一记,却不躲,反而挺直了脊梁。


    他望向父亲的目光,陡然变得不善,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怜悯。


    “血脉纯正?”


    他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


    “是啊,白浩的血脉当然纯正。”


    “怎么会不纯正呢?”


    “他可是我的……亲弟啊!”


    “混账!”白老爷子又一拐杖狠狠抡了过去!


    “你个混账东西!”他指着白文德的鼻子,气喘如牛。


    “老夫今日把话放在这儿!”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白家的家主,就只能是浩儿!”


    “谁也别想抢!”


    他猛地将拐杖往地上一撴,声嘶力竭。


    “来人!”


    门外管事立刻应声:“在!”


    “给我派人出去!就是把整个大恒翻过来,也要把浩儿给我找回来!”


    拐杖头一下下砸着青石地面,当!当!当!


    声声刺耳。


    与白府的鸡飞狗跳、人心惶惶不同,京城一酒楼内熏香袅袅,静谧安然。


    祁照月斜倚在窗边的贵妃榻上,一头青丝如瀑,松松挽着。


    她指尖绕着一缕发丝,瞧着阶下之人,眼神慵懒。


    “贺大人,别来无恙。”


    贺明阁一身常服,身形笔挺,拱手长揖。


    “微臣,参见公主殿下。”


    他垂着眼,掩去眸中那丝按捺不住的灼热。


    自上次宫中一别,他以为再难有面见公主,不曾想,机会竟来得如此突然。


    只是不知,为何公主会选在酒楼见他。


    祁照月轻笑一声,那笑声像羽毛,搔在人心尖上。


    “贺大人似乎,很高兴?”


    “能再见公主天颜,是微臣之幸。”


    “哦?”祁照月坐直了些,朱唇轻启,笑意却意味深长。


    “本宫记得,贺大人之前说过,愿为本宫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如今,这话可还算数?”


    贺明阁心头一跳,立刻挺直背脊,斩钉截铁。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只要公主吩咐,微臣万死不辞!”


    “好。”


    祁照月满意地点点头,语调却倏然转冷,带着一丝玩味。


    “本宫这儿,还真有一桩贺大人能帮得上忙的事儿。”


    她顿了顿,目光如针,直直刺入贺明阁的眼底。


    “就看贺大人,愿意与否了……”


    贺明阁从酒楼出来时,已是月上天边。


    他脑中反复回响着祁照月最后那句话,以及她许下的富贵。


    秋风拂面,他非但不觉得冷,反而浑身燥热。


    他抬起头,望着那轮清冷的月,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


    ……


    慈宁宫


    皇太后捻着佛珠,看着面前名册上被朱砂重重圈起的名字,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这京中青年才俊众多,你怎么就偏偏圈了个贺明阁?”


    她指尖点着那三个字,语气透着浓浓的不悦。


    “他父亲贺岭不过一介草莽,凭军功混了这么些年,堪堪才坐到从四品的宣武将军。”


    “这贺明阁自己,也只是个从五品的鸿胪寺右少卿……”


    “母后。”


    祁照月坐在下首,垂着眸,凄然一笑。


    “驸马若不是晏哥哥,那对儿臣来说,是谁,又有什么分别?”


    她抬起脸,眼圈泛红,我见犹怜。


    “儿臣只是觉得,这贺明阁……看上去比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世家子弟,要真诚一些罢了。”


    “真诚?”皇太后挑了眉,“哀家听闻,这位贺大人,可曾纳过妾的。”


    祁照月闻言解释:“母后明鉴。”


    “那不过是贱妾痴心妄想,在白马寺想攀附晏哥哥不成,阴差阳错,反倒栽在了贺大人身上罢了。”


    她语气轻飘飘的,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况且,那妾室早就死了,一个死人,何足挂齿。”


    皇太后盯着女儿那张看似柔弱的脸,心头无名火起,只觉一阵气血翻涌。


    “哀家不允沈晏做驸马,是为了你好!”


    “你大可不必寻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来堵哀家的心!”


    话音未落,她手一扬,那本厚重的名册被狠狠掼在金砖地上,发出一声沉闷巨响。


    祁照月脸色一白,却不见慌乱:“母后息怒,儿臣知道您是为儿臣好。”


    “可您想想京中那些所谓的权贵子弟。”


    “您在后宫多年,什么腌臜算计没见过?他们为了一星半点的位置,为攀附更高的枝,什么事做不出来?”


    “届时儿臣就算贵为公主,母后您也不能时时刻刻护在身边。”


    “若真受了委屈,还要碍着夫家脸面,岂不是打落牙齿和血吞?”


    “哀家看谁敢!”


    皇太后一掌拍在紫檀小几上,凤目圆睁,煞气毕现。


    祁照月眼底精光一闪,见状立刻上前,亲昵地挽住皇太后的胳膊。


    语气又软了下来,带着几分小女儿的撒娇。


    “母后,若是贺明阁,便大不一样了。”


    “他无党无派,在京中毫无根基,谁的队也不站。”


    “这样的人,儿臣一个指头,就能拿捏!”


    皇太后眼中的怒火,因着女儿最后那句,凝成了一片深思。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金线祥云纹,殿内一时寂静无声。


    祁照月看着太后松动的神色,突然幽幽叹了口气。


    她慢慢松开挽着皇太后的手,无力垂下,姿态凄楚。


    “说到底,是儿臣没用。”


    “……难不成母后是想儿臣也寻个手握重兵、权倾朝野的驸马,好为咱们祁家江山,再添一道锁吗?”


    “浑说些什么!”


    皇太后厉声斥道:“哀家若真有此等心思,今日这选婿名册,还轮得到你来挑三拣四?”


    祁照月闻言,眼眶一红,却又笑了。


    她复又软软地靠过去,重新挽上皇太后的胳膊,头轻轻枕在太后肩上。


    “我就知道,母后对儿臣最好了。”


    嗓音里带了浓浓的鼻音,满是眷恋之情。


    “晏哥哥的事……儿臣早就放下了。”


    她顿了顿,仿佛下定了决心。


    “母后嫌贺明阁官位太低,配不上皇家体面……”


    “可他还年轻,往后有的是机会。再往上走走,入个四品,不是问题。”


    “儿臣……儿臣就是想寻个家世干净、亲缘简单的。”


    说到此处,她抬起一双泪眼,雾蒙蒙地望着皇太后。


    “若当真嫁进那些盘根错节的大世家,今日防着这个妾,明日算计那个嫂,后院日日是你争我斗……”


    “母后,您就当真忍心,看儿臣过那样的日子吗?”


    “与其如此,还不如绞了头发,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混帐话!”皇太后又是一声低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