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手轻脚地带上门，决定不去打扰自己便宜老爹的"终身大事"。


    刚走到月亮门，迎面撞上从公厕回来的秦淮茹。女人裹着旧棉袄，头发随意地挽着，看见何雨柱明显一愣。


    "柱子？"秦淮茹的眼神往他身后黑漆漆的屋子瞟了瞟，"这么晚还出去？"


    "关你屁事！"


    夜风拂过，吹得晾衣绳上的床单哗啦作响。秦淮茹的眼神在月光下闪烁不定："柱子，你变了..."


    何雨柱笑了笑没接话，径直朝院外走去。


    回到65号院，西厢房的灯还亮着。推门进去，刘岚已经换上了碎花睡衣，正坐在梳妆台前抹雪花膏。见他回来，眼睛顿时弯成了月牙："怎么去了这么久？"


    "别提了。"何雨柱脱了外套，把自己便宜老爹的事情说了出来。


    刘岚听得掩嘴直笑："何叔还挺浪漫。不过..."她突然正色道，"李青莲是不是就是你说的那个，从小没少照顾你和雨水，还被易中海冤枉不能生育的那个？”


    “嗯！”


    “哎……"刘岚轻叹一声，“也是个可怜人……”


    何雨柱坐到床边，握住她的手："要真能成，倒是好事。老爷子有人照顾，李阿姨也能过几天舒心日子。"


    刘岚突然红了脸，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那...那我们..."


    "放心。"何雨柱把她搂进怀里，"我说过的话绝对算数！除了不能给你名分，其他的东西我都会尽全力的满足你！"


    窗外，一轮明月悄悄爬上槐树梢。何雨柱望着怀中人泛红的耳尖，努力的咽了口口水："时候不早了，咱们也早点歇着吧！"


    "今晚我来好好伺候你……"刘岚仰起脸，眼睛亮晶晶的！


    夜渐深，月光透过窗棂，在崭新的红木床上洒下斑驳的光影。何雨柱听着枕边人均匀的呼吸声，轻轻为她掖好被角。


    时间一转眼来到了两天后的下午，何雨水把自行车停在自己门前，呵着冻得通红的小手跺了跺脚。


    车把上挂着的布兜里露出半截油纸包——那是她特意绕路去前门大街给父亲买的酱牛肉。


    "爹！我回来啦！"何雨水清脆的嗓音在中院回荡，惊飞了屋檐下几只麻雀。


    院里静悄悄的，只有西屋贾家传来缝纫机"哒哒"的声响。何雨水摘下棉手套，推开自家屋门，一股混合着茉莉花茶和烟草味的热气扑面而来。


    八仙桌上的茶缸还冒着热气，搪瓷盘里剩着几粒花生米，可屋里却不见人影。


    "奇怪..."何雨水把酱牛肉放在碗柜里，摘下围巾掸了掸雪粒。她记得清清楚楚，前天父亲去学校看她的时候说过，今天会在家等她回来包饺子。


    少女把两个房间都找了一遍，连床底下都弯腰瞅了眼。五斗橱上摆着的新买的收音机还蒙着红绸布。


    何雨水撅着嘴戳了戳收音机的旋钮："说好等我回来给我包饺子的..."


    而此时，隔壁房间李青莲的小屋里却是另一番景象。煤球炉子烧得正旺，铁皮水壶"咕嘟咕嘟"冒着白气。


    李青莲攥着何大清的衣袖，急得直跺脚："老何大哥，你快些走吧！这要是让院里人和雨水瞧见了，以后可让我咋做人啊..."


    何大清正坐在桌边悠闲的喝着茶，闻言拍了拍她的手背："怕啥？咱们正大光明的。"话虽这么说，他还是探头往窗外张望了两眼。


    "你、你..."李青莲涨红了脸，手指绞着蓝布围裙的边角，"雨水要是找过来可怎么是好..."


    "青莲啊，"何大清放下手里的茶瓷缸，突然握住她粗糙的手，"前两天我说的事，你考虑得咋样了？"


    李青莲像被烫着似的缩回手，低头盯着自己的千层底布鞋："我...我一个离了婚的..."


    "离婚咋了？"何大清声音突然提高，又赶紧压低，"他易中海能昧着良心休妻另娶，咱们就不能堂堂正正在一块？"


    屋外突然传来"咯吱咯吱"的踩雪声，吓得李青莲一把将何大清往门口推："快走快走！准是雨水过来找你了！"


    何大清被推得一个踉跄，回头还想说什么，李青莲已经"砰"地关上了门。


    何大清整了整藏蓝色的棉袄领子，做贼似的贴着墙根往屋里走，结果抬头就看到了正盯着自己的何雨水。


    "爹？！"何雨水瞪圆了眼睛，目光在父亲和李青莲的屋子之间来回扫视，"你从...李姨那儿出来的？"


    何大清老脸一热，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那啥...你李姨家烟囱堵了，我帮着通通..."


    何雨水狐疑地抬头看了看天色——这大下午的，通哪门子烟囱？再说李姨家明明是煤球炉子...


    父女俩一前一后回到屋里，气氛微妙得能拧出水来。何大清倒了杯热茶塞给女儿，自己摸出烟袋锅子，在桌腿上磕了又磕。


    "雨水啊..."何大清划了根火柴，烟锅里的烟丝明明灭灭，"如果...爹是说如果啊...我和你李姨..."


    "您想和李姨搭伙过日子？"何雨水直接挑明了，眼睛亮晶晶的。


    何大清手一抖，火柴烧到了手指头："哎哟！你、你这丫头..."


    "爹！"何雨水突然红了眼眶，放下茶缸抓住父亲的手，"您知道您刚去保定那会儿，我和哥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何大清闻言，像是被抽了脊梁骨似的塌下肩膀。烟袋锅子"啪嗒"掉在砖地上，溅起几点火星。


    "院里孩子骂我们是没爹的野种，是李姨拿着扫把把他们赶跑的。"何雨水掰着手指头数，声音带着哽咽。


    "我裤子破了是她给补的，哥发烧是她熬的姜汤，连过年包饺子都是她偷偷塞给我们肉馅..."


    何大清别过脸去，用袖子狠狠擦了把眼睛。窗外飘进的雪花落在窗台上，很快化成了小小的水渍。


    "所以您要是真能和李姨成，"何雨水突然一拍炕桌，震得茶缸里的水直晃悠，"我举双手赞成！不过..."她狡黠地眨眨眼，"您得先跟哥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