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岚脸颊有些发红："这么晚了，路上小心点。"


    "没事，就几步路。"何雨柱从衣架上取下外套，"老爷子要是见我一夜不归，指不定怎么胡思乱想呢。"


    刘岚抿嘴一笑，突然拉住他的衣角："那...你还回来吗？"


    何雨柱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当然回来，你数到一千我就到了。"


    九点多的胡同静悄悄的，只有几户人家的窗户还亮着昏黄的灯光。


    95号院大门大开着，何雨柱推车进院。来到自家门口支好自行车，却发现自家窗户黑漆漆的，连盏煤油灯都没点。


    "怪事..."何雨柱嘀咕着摸了摸下巴。按照自己便宜老爹何大清的习惯，这个点应该正就着花生米喝小酒，要么就是泡壶高末听收音机，绝不会这么早就睡。


    "爹？"他轻轻推开门，木门发出吱呀一声响。屋里静得出奇，连呼噜声都没有。


    啪嗒，电灯开关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眼。十五瓦的灯泡下，空荡荡的床铺平整得像没人碰过，床头柜上半杯茶水已经凉透，浮着层薄薄的茶垢。


    何雨柱摸了摸后脖颈："这老爷子大晚上的能去哪儿？"转身往前院望了眼，黑黢黢的院子里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几分钟过后，院里依旧不见何大清的身影，何雨柱在屋里来回踱步，鞋底摩擦着砖地面发出沙沙声。突然，他停下脚步，眼睛微微眯起："该不会..."


    意识连接‘天眼通’，下一瞬间，方圆五十米内的动静如潮水般涌入耳膜。


    前院赵家小孩的梦呓，后院许大茂夫妻的争吵，甚至老鼠在黑夜里窸窸窣窣的动静都清晰可辨。


    而在这些杂音中，最清晰的莫过于隔壁李青莲房里传来的对话——


    "青莲妹子，那易中海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这些年也是委屈了你了。"何大清的声音带着三分酒意，却说得字字铿锵。


    "当年要不是他和老聋子算计我，我哪里会和一对儿女分别这么久！！"


    何雨柱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被门槛绊倒。好家伙，他爹这是在给李青莲...做思想工作？


    其实何雨柱早就应该想到这一茬！毕竟，何大清就不是个安分的主。


    原著中，白寡妇死后她的两个儿子不给何大清养老，何大清最后不得已只能厚着脸皮回到了四九城。


    在何雨柱办的养老院里，已经六七十岁的何大清对娄晓娥他娘可是一见钟情，整天围着娄晓娥他娘转活脱脱一副舔狗的模样。


    想到这里，何雨柱暗自摇头……也不知道老何家的人血液里都是什么基因，都喜欢寡妇？难不成他们这一脉是曹老板的后人？


    另一边……


    "老何大哥，别说了..."李青莲的声音细若蚊蝇，带着几分颤抖，"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过去？"何大清突然提高嗓门，又急忙压低，"他易中海现在娶了张小花，吃香的喝辣的，你呢？天天窝在那小破屋里吃咸菜疙瘩！青莲妹子，你摸着良心说，这些年你对得起他们老易家不？"


    一阵瓷碗碰撞的轻响，何雨柱最终还是没有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下一刻李青莲屋里的画面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李青莲此刻正低头搓着衣角，而他那个便宜老爹则借着酒劲越说越激动。


    "我命苦..."李青莲长长叹了口气，这口气里仿佛压着半辈子的委屈，"年轻时候没开怀，老了连个端茶倒水的人都没有..."


    "啪！"一声拍桌子的脆响。


    "什么命苦！"何大清突然凑到了李青莲面前，"要我说，是他易中海没福气！咱们院里谁不知道你青莲妹子是出了名的贤惠人？！这么多年照顾易中海那个老绝户和老聋子，吃喝拉撒哪样不是井井有条？！"


    何雨柱听得目瞪口呆。他爹这张嘴，不去街道办当调解员真是屈才了。正想着，忽然听见李青莲的抽泣声，细细弱弱的，像受伤的小动物。


    "哎哟，你别哭啊..."何大清顿时慌了神，碗碟叮当乱响，"我这儿有手绢...不是，我不是故意惹你伤心..."


    何雨柱憋笑憋得肚子疼。他那个对付易中海时威风八面的便宜老爹，此刻在李青莲面前居然手忙脚乱起来。


    "老何大哥..."李青莲吸了吸鼻子，"你说我以后可咋办？这岁数了，总不能..."


    "咋不能！"何大清突然打断她，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青莲妹子，你要是不嫌弃...咱俩搭伙过日子咋样？"


    "啊？！"李青莲这声惊呼差点把房顶掀了。


    何雨柱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赶紧捂住嘴。好家伙，他爹这是要给他找个后妈啊！


    隔壁屋里传来凳子挪动的声响，何大清站了起来："我是真心的！你看啊，我儿子柱子现在是轧钢厂食堂主任，雨水那丫头也孝顺。咱俩要是成了，还怕老了没人管？"


    "可、可这..."李青莲支支吾吾的，声音越来越小，"院里人会说闲话..."


    "怕什么！"何大清豪气干云地一挥："他易中海都能离婚再娶，咱们正大光明的怕啥！再说了..."


    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带着几分蛊惑："我手里存了不少钱，柱子还时不时的孝敬我点，家里常备着好酒好菜。你在易家吃了半辈子苦，也该享享福了..."


    何雨柱听得直摇头。这老爷子，连物质条件都摆出来了，看来是铁了心要把李青莲拿下了。


    沉默良久，李青莲幽幽道："我...我得想想..."


    "行，你慢慢想。"何大清突然话锋一转，"对了，明天中午我做红烧肉，你来尝尝？就咱俩..."


    何雨柱再也听不下去了，收回"天眼通"，揉着笑酸的腮帮子直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