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世川有些急了。


    陈星歌用过早饭，到沈栀意院子里。


    “听说，秦世川今天一早就进宫去了，去见贵妃。”


    沈栀意现在名义上还被软禁家中，出不了门，消息只能靠晚舟和陈星歌。


    晚舟皱眉道：“虽说是抓了汪明城，可刑部那头可没有要放人的意思啊。”


    “奴婢日日去刑部那头打听着，咱们掌柜的还在里头呢，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陈星歌眼珠转了转，“沈雨瑶不是在六殿下面前得脸吗？让她去探探啊。”


    “就算一时半会的放不出来，打点打点也是好的啊。”


    晚舟看向沈栀意。


    沈栀意指尖点在茶盏上，有些拿不定主意。


    她原以为，郑岑动了汪明城，秦世川会和他撕破脸，斗个你死我活。


    可秦世川却没动作，安静的有些吓人。


    “他这个时候进宫，秦贵妃能帮他什么？”


    她喃喃自语。


    陈星歌坐在她身边，听见了。


    “帮她救人？”


    “不，会不会是帮他灭口啊？”


    她猜测，“那汪明城一看就不是什么硬骨头。”


    “万一真说了不该说的，秦世川难道还能他活？”


    沈栀意一开始也这么想，可转念又觉得，秦世川在这个时候动手灭口，不是正中郑岑下怀？


    秦世川经营多年，首尾干净，郑岑正愁没把柄呢。


    她要是秦世川，绝不会亲自把把柄送到郑岑手里。


    她觉得，秦世川进宫可能不是为了这件事。


    “有别的消息吗？”


    晚舟愣了下，仔细过脑，“似乎没有。”


    “楚楼也安安静静的，陈铎之也没什么动作。”


    沈栀意托腮，目光落在屋外的步杀身上。


    入影为人简单，她想问什么，只要入影能说，都会告诉她。


    步杀不同，他总是笑眯眯的，但他精明许多。


    “步千户。”


    步杀转头看她，“沈小姐可以直接叫我名字。”


    沈栀意忽弯起眉眼，“你是督主心腹，哪能直接唤名字。”


    “千户最近可有宫中消息？”


    步杀也笑着看她，“小姐问哪头的消息？”


    “东宫没有我们的人，那头的不知道。”


    沈栀意道：“贵妃宫里的。”


    步杀摇头，“这个我可不知道。”


    她似无意闲谈，“汪明城被抓了，秦世川短期不会再为难我。”


    “步千户不用回别苑复命吗？”


    步杀一板一眼道：“没接到命令。”


    沈栀意思考片刻，开口道：“刚刚我得到的消息，秦世川进宫去见贵妃了。”


    “这消息，你也不用传回别苑？”


    步杀明显犹豫了一下，又坚定道：“属下接到的命令就只是保护小姐，其他的事情不归我管。”


    沈栀意被噎了下。


    好歹他是来护着自己的，她也不好太用心思。


    她饮进了杯子里的茶，“把沈雨瑶叫过来。”


    沈雨瑶这两日烦闷极了。


    季承羡不在京城，玉林别院不许她进，她一丁点季承羡的消息都没有了。


    “叫我干什么？”


    沈栀意对她就没什么好脸色了，“和晚舟一起，去一趟刑部。”


    沈雨瑶不乐意，“为什么总让我和奴婢一起啊？”


    “大姐姐，我在你心里和晚舟她们是一样的吗？”


    沈栀意冷眼看她，“对我而言，你没她们重要。”


    “晚舟兰舟都是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


    沈雨瑶撇了撇嘴，“求人还这么理直气壮，我不去！”


    沈栀意轻易就能拿捏她。


    “好啊，明日起食宿自理，月钱停发。”


    沈雨瑶瞪大了眼睛，“你！”


    沈栀意警告她，“你最好记清楚，沈府上下是从谁口袋里拿银子花。”


    “不愿意跟我一条心，你大可以出去自立门户。”


    沈雨瑶喜爱繁华，更喜欢享乐。


    捏着她的月钱银子，就仿佛捏住了她的后颈皮。


    “我去还不行吗。”


    季承羡和秦世川的关系微妙。


    秦世川名义上是他舅舅，是他最大的助益，可私下里，季承羡并不喜欢被秦世川掌控。


    他若是势大，季承羡难免成为傀儡。


    季承羡不是个愿意做傀儡的人。


    所以，秦世川调走季承羡的人，维持不了太久时间。


    沈雨瑶和晚舟到刑部的时候，正巧碰见季承羡的人当差。


    都知道季承羡身边有位关系不匪的沈小姐，对沈雨瑶的态度十分恭敬。


    沈雨瑶和在家的模样半点不相同，看起来十分可亲。


    “我是为我姐姐的事情来的，我家里铺面的那几位掌柜可还好？”


    “什么时候能放出来啊？”


    季承羡的随从拱手作答：“几位掌柜没受委屈，小姐放心。”


    “只是现在衙门里乱成一锅粥，这事情无人敢碰。”


    “想放出去，恐怕还要一段时间。”


    晚舟很有眼色的给他塞了一袋银子，“我家小姐就是来打听打听，若是一时半会没办法，也不强求。”


    “这些银子，请各位小哥喝茶，还望能多多照拂我家掌柜。”


    随从喜笑颜开，“哎哟，沈小姐，这怎么好意思。”


    那随从并不知道内情，还以为晚舟是沈雨瑶的下人，把这银子当成是沈雨瑶的赏钱了。


    晚舟正犹豫要不要开口解释一下。


    沈雨瑶先应承了，“无妨，以后还有要麻烦的地方呢。”


    随从拿着银子进了刑部衙门，晚舟横了她一眼。


    “你也真敢认。”


    沈雨瑶十分得意，“放心吧，我这人有良心。”


    “日后要是嫁了六殿下做了皇子妃，会记着大姐姐的好的。”


    “对了，你回头可让大姐姐给我准备给我添妆。”


    “我可不像沈雨嫣和沈雨柔似的，巴巴赶着上门。”


    晚舟被她气的不轻，回了院子里就和沈栀意告状。


    “小姐，她越来越张狂了！”


    陆嬷嬷一向看不惯她，“小姐，她那性子是该磋磨磋磨。”


    沈栀意不当一回事，“磋磨她干什么，以后嫁了人多的是人磋磨她。”


    “她既然要这个脸，我给她，只要掌柜的们没事就行。”


    “晚舟，你准备些吃的用的，明日让她再去趟刑部想办法把东西送进去。”


    毕竟还要请她办事，晚舟把嘴闭上了。


    晚上，沈栀意刚要躺下，外头忽然一阵响动，吓了她一跳。


    “时鹜寒不是离京了吗？”


    她拍了拍胸口，看着陈星歌快步进来了。


    “大小姐，秦家有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