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回学校的路上，李晨东异常亢奋，打开车载音响撕心裂肺的唱摇滚乐。


    最终被开车的楚旭关停。


    “求求你放过我的耳朵！”


    李晨东笑道：“你们难道不觉得今天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吗？”


    他扭过头看向高阳：“兄弟，要不我们四个起一个吊炸天的名字，从今以后纵横人鬼两界！”


    “你敢见鬼吗？”


    马科一句话把他堵了回去。


    李晨东嗫嚅半晌，最终偃旗息鼓。


    安稳的日子没过两天，楚旭那边终于调查到陈一鸣的信息。


    高阳忍不住感慨，滨江大学是被祭天了？


    运气背成这样。


    陈一鸣 滨江大学计算机系大二学生，学习成绩一般，因为其有狠劲，力气大，很快在学校闯出名堂。


    很多人见他都要尊称一声陈哥。


    大二上学期，他喜欢上一个大一新生，杨琪琪。


    追求无果后，强行与其发生关系，导致其精神崩溃，跳楼自杀。


    这件事被另一个女同学姚珍儿看见，陈一鸣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也杀了她。


    做完此事后，他冷静下来，决定自首。


    因其手段残忍，身背两条人命，社会影响恶劣，最终被判处死刑。


    他的父亲酗酒家暴，母亲重病在床。


    平时就靠陈一鸣兼职补贴家用，他伏法后，父亲消失不见，母亲在社会捐助下，勉强活着。


    她的情况只要稍微好点，就跑到警察局给陈一鸣喊冤。


    三年来从未改变。


    “或许真的有什么隐情？”


    “高阳你就不要杞人忧天了，这种重大案子要是有纰漏，那别说是滨州了，整个华夏的天都要塌！”


    高阳又说了一遍，那天见到陈一鸣的状况。


    尤其是他的执念是：证明清白！


    楚旭眉头微皱：“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再探工地！”


    本来他们都想跟着高阳一起去，但是听到他说要晚上去，所有人都立马都有事要忙。


    高阳哭笑不得。


    下午的课结束后，高阳跑到学校门口，准备坐公交去工地时，一辆炫酷的跑车停在他面前。


    主驾驶位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招呼他上车。


    “那你不是说有事吗？”


    楚旭轻咳两声：“马科和李晨东他们两都觉得这样没骨气，所以把我投出来了。”


    高阳笑着没说话。


    楚旭从小接受多元化教育，无论是思维还是认知都远高于宿舍其他三人。


    想要输给他们两个，怕是要费不少劲。


    晚上的工地里，怨气更重了。


    两人从小门进来，就看见不远处有一道微弱的亮光。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朝帐篷而去。


    离得老远，就听到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两人推开门，就看到两个老汉各端碗泡面吃着。


    “大晚上的你们为什么还在这？”


    老汉应该是见过他们俩，所以没有丝毫惊讶，如实答道：“我们是看大门的，每天都要在这里。”


    “怨鬼的怨气都快要凝成实质了，哪还有人敢到这里来偷东西！你们赶紧走吧，再待下去，你们小命就没了。”


    两个老汉非但没害怕，还咧嘴笑起来。


    “我们两个七十多了，做不了两年了。要是死在这，家里孩子能拿不少补偿呢，还没有养老的负担，划算！”


    高阳一时语塞，不知道说啥才好。


    楚旭给他们每人两百块钱。


    “你们现在立马走，到外面找个宾馆住一夜，太阳出来之前，我要是在工地上见到你们，我就让林州河开除你们！”


    “你们也别想拿到一分钱！”


    两个老汉瑟缩一下，端着两碗泡面就往外跑。


    高阳拍了拍脸色难看的楚旭，安慰道：“人生百态，以后你会见到更多的！”


    “我就是不明白，贫穷的人尚能有这么真挚的感情。”


    他苦笑着闭了嘴。


    应该是想到了自己，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大家庭。


    高阳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了。


    人生哪有完美的。


    不过是各走各的路，各吃各的苦。


    夕阳落下最后一抹余晖，两人走到大坑前。


    高阳轻车熟路的下了坑，见到陈一鸣。


    此时的他依然在寻找东西，不过情况比上次好上不少。


    “陈一鸣。”


    怨鬼停下手里的动作，扭过头看着高阳。


    “你在找什么？告诉我，我帮你找！”


    怨鬼的眼睛通红，却没什么攻击性。


    “你真的会帮我？”


    “当然！”


    高阳郑重道。


    “我要找一具，两具，三四五六七具尸体。”


    他惶惶然道：“只有找到他们，才能证明我的清白，我母亲才不会因为我背上污名。”


    “哪来的那么多尸体？”


    高阳引导道。


    “凶手杀死的。”


    “你知道凶手是谁吗？”


    陈一鸣歪了歪脑袋，半晌没回话。


    高阳转个话题问：“你身上的伤是怎么造成的？”


    他垂下头，盯着身体望了好一会，就在高阳以为他不会回答时，开口了。


    “有的是被我爸打的，有的是被同学打的。”


    高阳眉头一皱：“你在学校人缘不好？”


    陈一鸣露出似哭似笑的表情：“他们笑话我家里穷，打了我也没人给我撑腰，就经常打我出气！”


    这句话似乎戳中他的心事，陈一鸣看起来难过极了。


    “打你的人都有谁？”


    陈一鸣歪着脑袋，思考好一会，摇摇头道：“我不能说，说了的话，下次他们打我就不给钱！我就没钱给妈妈治病了。”


    高阳鼻头一酸，又换了个话题：“你还记得杨琪琪和姚珍儿吗？”


    话音刚落，陈一鸣身上的怨气肉眼可见的暴涨。


    高阳倒吸一口凉气，起身赶紧往后退。


    谁成想陈一鸣开外挂，他会闪现，直接掐住高阳的脖子，将人高高举起。


    一口气没上来，高阳一度认为自己要交代在这了。


    就在这时，头顶泼下来一盆脏污腥臭的液体，陈一鸣像是被火灼一样，痛苦尖叫着躲到角落里。


    “高阳快抓紧绳子，我拉你上来！”


    楚旭的叫嚷拉回高阳的思绪，顺着绳子被带到地面。


    只是心里的愁绪无论如何也平复不了。


    时间太晚，楚旭带着高阳住进楚家名下的一家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