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这话说的，林某我有眼无珠，各位大人不记小人过，帮帮林某。”


    “我全副身家都压在这个项目上了，要是做不成，我们全家老少的路都走到头了。”


    楚旭打断他的话，说道：“除鬼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我们需要合计一下。”


    林州河嗫嚅两声，最终闭了嘴，好声好气的送走他们。


    回到车上，小布布正坐在后座乖巧的喝着牛奶。


    见到高阳，脆生生的喊了声哥哥。


    几人很有默契的各做各的事情。


    马科拿出画本，听着高阳的描述，快速落笔。


    随着整个人像逐渐显示出来，李晨东的眉头越皱越深。


    “这个人好面熟。”


    几人立马朝他投去探寻的目光。


    李晨东眉头皱的更深了。


    高阳试探道：“怨鬼说他叫陈易玲。”


    “是音译。”


    李晨东反复咀嚼这个名字，直至马科将整张人像画出来。


    他的双眸陡然发亮，张大嘴巴大喊：“我想起来了！我认识这个人！”


    “三年前他畏罪自杀的新闻铺天盖地的，你们一点都不知道。”


    高阳一点印象都没有。


    楚旭倒是想起来了。


    “滨州大学的校霸陈一鸣，校园霸凌两个女生，致其死亡！后警察抓捕时，跳河里淹死了！”


    淹死？


    回想他身上湿漉漉的样子，十有八九没错了。


    只不过一个校霸，身上的伤疤层层叠叠，有些深可见骨？


    高阳脑海里隐约有一丝线索闪过，没能捕捉到。


    “我觉得这件事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兄弟！你魔怔了吧，这件事是官方报道的，怎么可能有错。”李晨东反驳道。


    “要不还是调查一下吧。”


    楚旭相信官方报道，但是更相信高阳。


    高阳朝他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


    几人回到宿舍没一会，楚旭就宣布已经找到小布布的父母了。


    四人立马马不停蹄的赶到滨州儿童医院。


    在住院部十三楼的重症监护室的门口，见到一个白发苍苍的女人。


    一路上都很安静的小布布，立马朝女人冲过去。


    “妈妈！”


    小布布才三岁，这个女人怎么看都不低于六十。


    她像是没生气的木偶，静静的倚靠在墙上。


    透过病房上方的玻璃窗，几人都看到躺在里面，身体上插满各种仪器的小布布。


    高阳忍不住心头一酸。


    其他三人也没好到哪里去。


    “吴女士你好，我叫高阳，是…小布布的朋友。”


    听到小布布的名字，女人猛然抬起头来。


    一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高阳。


    声音嘶哑的不像话，像是从胸腔里硬挤出来的一样，难听极了。


    “你认识我儿子？”


    高阳咬咬牙道：“是你儿子让我来的。”


    “他让你放弃他！向前看，继续过自己的生活。”


    女人咯咯两声，通红的眼睛里竟流出两行血泪。


    高阳不禁头皮发麻，高声呼喊：“医生！医生！”


    站在女人旁边的小布布，嚎啕大哭。


    只是他的哭声只有高阳能听见。


    “你也是骗子？想偷走我儿子！”


    女人瞪大眼睛，咬牙切齿的模样，像极了从九幽爬上来的恶鬼。


    “我的儿子很快就好了，他一定会长命百岁！谁都别想把他从我身边骗走！”


    被李晨东硬架着过来的医生，见到女人模样，无奈的叹口气。


    “因为天天哭，她现在眼睛算是半瞎，只要她不再哭，以后能维持现状。”


    医生点到为止，但是所有人都听懂他的意思。


    高阳像是想到什么，转身就走。


    楚旭快步跟上。


    “你要去哪？”


    “找牛眼泪！”


    楚旭顿了一下，道：“你想让她看见小布布？”


    “吴女士现在已经到了崩溃边缘，要是再看到小布布，我怕她撑不下去。”


    高阳轻笑一声：“她现在像是能撑下去的吗？”


    楚旭闭口不言了。


    所谓能让人见鬼的牛眼泪，并不是一般的黄牛。


    而是至少生过三胎的健康老黄牛。


    楚旭带着他在滨州跑了大半天，才终于找到合用的。


    回去的一路上，楚旭时不时的就瞟向高阳怀里的东西。


    他忍不住笑了。


    “你也想见鬼？”


    楚旭双肩一抖：“我再考虑考虑。”


    回到重病监护室门口时，那名医生已经走了。


    只有马科和李晨东无声的守在女人身边。


    看见他们立马凑上来。


    高阳说明刚才的去向时，李晨东双眼放光的盯着高阳手里的东西。


    “你要试试吗？”


    “可以吗？”


    高阳目光越过他，看了眼他身后的走廊：“走廊尽头有一个烂了半个身子的女鬼，你用的话，见到的第一个鬼应该就是她了。”


    李晨东脸色一变，头立马摇成了拨浪鼓。


    高阳走到女人身边，盘腿坐下来，像她展示手里的牛眼泪，说明用途。


    女人瞪着猩红的眼睛，看着高阳。


    许久，她夺过他手里的东西，擦在眼上。


    四周扫视一圈，一股被骗的恨意涌上心头。


    高阳立马说道：“他在病房里面。”


    他意识到这句话有歧义，只得朝病房里喊道：“小布布赶紧出来。”


    看到一个健康的小布布穿过病房门走到自己跟前，吴女士的眼里再次流出血泪。


    小布布也跟着嚎啕大哭起来。


    吴女士碰不到他，慌张的擦拭掉脸上的血泪，小心翼翼道：“乖宝，妈的乖宝，冷不冷啊，饿不饿？”


    “我不饿也不冷，哥哥们给我买很多好吃的，可美味了。”


    他转个圈展示身上的衣服：“这是旭哥哥给我买的，好看吗？”


    吴女士重重点头。


    “妈妈别再救我了，你只能留住我的肉体，我的灵魂已经不在了。”


    “妈妈不能没有你！”


    不到四岁的小布布，此刻像是一个大人样安慰母亲：“知恩姐姐说我是三世大善人，所以能求一件事。”


    他咧嘴笑的像个耀眼的小太阳：“我求再做爸爸妈妈的孩子，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


    吴女士再也忍不住了，嚎啕大哭：“乖宝，你不能骗妈妈！”


    一大一小两人十分郑重的拉钩上吊，约定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