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他搞卫生，他包他三餐，每个月再给他点零花钱，怎么都比在外面捡瓶子好。


    何况现在外面天气越来越热，不说卫不卫生，臭不臭的问题，万一中暑怎么办？这小子可怜巴巴的，到时候自己肯定没办法坐视不理。


    妈的，没用的同情心越来越重了。


    程烨山内心暗暗唾弃自己。


    宋略在沉默良久后，答应了。


    虽然有跟他说过别再出去捡瓶子，但这小结巴只要看到塑料瓶子还是会忍不住捡起来收着，毕竟是多年来的习惯，想改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只要不影响到自己，程烨山就随他。


    自从把小结巴固定在店里以后，来店的人少了一些，不过他不靠这小店铺吃饭，也没在意。


    外面天气越来越热，树上的蝉鸣吵闹不已。


    空气闷热的连风扇吹出来的风都是热的，程烨山本来就是怕热的人，闭眼睡了好一会就是睡不着。


    感觉到有人靠近他，他睁开一只眼睛瞅一眼。


    小结巴正拿着一条湿漉漉的抹布在擦玻璃柜台，擦得老认真了，眼睛眨也不眨一下，连边边角角的小缝隙也不放过。


    程烨山闭上眼发出一声闷热的叹气，“不脏就不用搞，你不热吗？”


    太积极了，早上过来搞一遍卫生，中午吃完午饭再搞一次，下午关门声还要再弄一次。


    宋略摇摇头，见他闭着眼，便张嘴道：“不…不热。”


    “随你便。”


    程烨山把脸扭到另一边，继续睡午觉。


    店里没有其他人，少年搞卫生发出来的细微声音他听得一清二楚，擦完玻璃柜台，他又拿来扫把扫地，拿鸡毛掸子扫灰。


    走来走去的脚步声比蝉鸣还要吵人。


    程烨山睁开眼没好气的坐起身，拿毛巾擦了擦脖子上的汗，难以忍受道：“今天不开门了，上去吹空调。”


    正蹲在地上挑地缝里的污泥的少年扭头。


    程烨山让他进来，然后把卷帘门拉上。


    一上二楼他就把空调调至16度最低，站在空调底下吹了会，觉得终于凉快些了才去冰箱拿了点东西吃。


    他看了眼还站在楼梯口的人，“傻站那里干什么，过来坐。”


    宋略没有过去，目光在客厅扫过一圈，突然跑进厨房拿出一条湿毛巾，去擦不知道多久没擦过的电视柜，上面布满了灰。


    “……”


    程烨山有些尴尬的咳嗽一下，“最近外面灰尘大，那个电视柜我上个星期才擦过。”


    奇怪，他为什么要跟他解释？


    这小结巴就是个工贼。


    他拍了拍身边位置，“别干了，过来坐。”


    宋略完全把他的话当耳边风，擦完电视柜擦茶几，擦完茶几擦阳台的玻璃门。


    程烨山喝口冰啤酒，嘀咕道：“什么毛病。”


    还是第一次见那么积极干活的，好像不干活浑身不舒服。


    正午的太阳最炙热，外面如烘烤般炎热，屋内却仿佛秋冬般凉爽，宋略弄好阳台的卫生再进客厅，清凉的舒适感让他放松。


    客厅里的男人仰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刚毅俊朗的脸庞透着让人心安的平静。


    宋略看了他一会，轻手轻脚的走进厨房把抹布洗干净。


    仔仔细细的把抹布放在窗户边上挂好晾晒，把抹布上的褶皱拽平，如此这般，耗了十来分钟才磨磨蹭蹭挪出来。


    把卫生弄好以后，好像没有任何理由继续留在这里。


    宋略有点不想回去，回去只能对着四面墙发呆，程烨山不允许他再去捡瓶子，家里瓶子清空之后比之前更空旷，什么也没有。


    他想趁男人还在午睡，多待一会。


    程烨山睡得迷迷糊糊翻个身，一下就倒在了沙发上，他朦胧的半睁开眼，举起双手伸个大大的懒腰。


    果然开着空调睡觉就是舒服。


    他咂咂嘴坐起来，看眼时间，竟然睡了两个小时，现在都下午了。


    程烨山躺回沙发上，打算看一会手机，晚一点再做饭。


    看着看着，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小结巴呢？！


    程烨山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视线在客厅扫一圈，定在楼梯口位置上。


    少年蹲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脸埋进膝盖里，瘦弱的身躯宛若发霉的蘑菇般一动不动。


    程烨山蹙眉，“喂，你蹲那干嘛？”


    少年没动静。


    该不会蹲那睡着了吧？


    他走过去想推他一下，手在碰到对方胳膊的时候发现他胳膊好凉，凉到有点冰的程度。


    他惊了一下，连忙握住对方肩膀把人摇醒，“喂喂，你没事吧？”


    宋略睡眼惺忪的抬起头，揉揉眼睛，“唔……？”


    程烨山松口气，“吓我一跳，你身上怎么这么冷啊？”


    宋略摸摸胳膊，嘴唇微微泛白，“没…没…事。”


    十六度的空调对程烨山来说很舒适，但对少年而言太低了。


    程烨山把空调调高，责怪道：“冷你就说啊，还有，坐地上干嘛？屋里没其它地方让你坐吗？”


    还真没有，因为从没想过家里会有客人，所以客厅里唯一能坐的就是沙发，不过沙发很宽，坐两个人完全没问题。


    而宋略单纯是不想吵醒他才没坐过去。


    宋略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起来，眼前一黑一黑的，他捏紧拳头，没有让男人发现。


    程烨山确实没发现，只发现客厅干净了一个度，“你是不是有洁癖啊？”


    少年没有回答他，他也没在意，走向冰箱，“今天吃可乐鸡翅、酸辣白菜还有番茄鸡蛋汤。”


    天气热吃这些好下饭。


    没听到回应，他侧眸撇过去一眼，就看到小结巴苍白没有血色的脸，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去。


    “你该不会感冒了吧？”程烨山皱眉。


    宋略迟钝的摇头。


    好晕好晕，快要站不稳了……


    少年身体一晃。


    程烨山眼睁睁看着他倒下去，心脏抽搐一下，“喂！”


    来不及放下手里的鸡翅，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把人揽进怀里，这才避免掉对方从楼梯上滚下去的可能性。


    程烨山松了口气，低头看向怀里不省人事的人。


    少年面色苍白如纸，眼眸半睁，似还有点意识，只是身体虚弱的动不了。


    吹两个小时空调而已就倒了，这身体素质太差了。


    “啧”程烨山不耐的把鸡翅丢到一边，把人抱进了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