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整个过程的程烨山心在煎熬，就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把喉咙掐住，难受的好像要再死一次。


    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可以做到这种程度？


    他想不明白，不明白啊……


    突然间，一道蓝光在山洞中骤亮，他看到一道鬼火般幽蓝的球体围绕着他，球体旁边似乎还有两扇翅膀。


    这是……什么？


    【你想活过来吗？】它神神秘秘地问。


    程烨山望向山洞一角的两具尸体，痛苦抱头，“我不知道……”


    【……】信心满满的蓝光球急了：【难道你不想报仇吗？】


    程烨山眼神变得锐利，“当然想！”


    【……那就对了。】它刚刚就不应该多余问那一句。


    蓝光球憋足气儿，球体爆发出强烈光芒，程烨山下意识闭眼。


    ……


    ……


    不知过了多久，程烨山缓缓睁眼。


    面前的景色不再是那个黑得让人心慌的山洞，而是熟悉的房间。


    敞开的窗户飘来早餐的香味，能清晰的听见屋外猪肉佬砍骨头梆梆的声音。


    程烨山难以置信的坐起来看着自己的手，他还以为最后那一幕是他留在世间最后的梦境。


    没想到竟真的活过来了。


    现在是什么时间？


    程烨山拿来手机看日期，发现是回到了三个月之前。


    这个时候正是入春的时候，空气还有些凉。


    他撑着额头缓冲了会，可脑海里还是会浮现山洞中冲击的一幕。


    “卧槽，搞得我有阴影了啊……”


    程烨山掀开被子下床，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从卫生间出来，他叼了根烟点燃，走到阳台外吞云吐雾。


    楼下刚好有个推着热干面摊子路过的，飘香的气息让人一闻就饿。


    好久没吃过人吃的东西，程烨山口水一下就溢出来了，立刻对着楼下喊：“老伯！我要两碗加辣！”


    老伯抬头，“好嘞。”


    程烨山把烟摁灭，外套也懒得套，就穿着一条短袖跑了下去。


    他拉开卷门，发现已经有人在外面坐着了。


    青年正在玩游戏，听到动静抬头，“山哥早啊。”


    程烨山年龄其实不大，也就27岁而已，但因为肌肉梆硬，跟他差不多或者比他年轻点的都喜欢叫他山哥。


    他其实不太喜欢这个称呼，听起来就不像干正经事儿的，不过他们就爱这么叫，他也懒得一再纠正。


    “早。”


    程烨山点了下头，快步走到摊位前。


    老伯年纪虽然大，但手脚很麻利，现在已经在做第二份了。


    他迫不及待的拿起做好的那份，张大嘴一口就吃下一大半，含糊道：“再来一份。”


    老伯咋舌，“你还真能吃啊。”


    程烨山没说话，十秒不到就吃完了一碗，紧接着拿起第二碗，也是几大口就嗦完了。


    辛辣的香气刺激着味蕾，让他确确实实体会到活着的感觉。


    “再来一碗！”


    “再来一碗！”


    连吃了六碗，看得老伯目瞪口呆，“你、你可别撑着了。”


    程烨山嗦完最后一口，满足的打了个嗝，“真好吃啊。”


    付完钱，他回到了店里。


    这会店里又多了几个人。


    “山哥，来包烟。”吊儿郎当的男人歪在柜台上嬉笑。


    程烨山越过他走进柜台里面，拿了包最便宜的烟丢过去，“把你的爪子从玻璃上拿开。”


    这人身上一股味，也不知道多久没洗澡了，玻璃被他手碰一下都会有印子。


    怪不得别人叫他邋遢三，是真他妈邋遢。


    黄三嘿嘿笑着拿起烟，三角眼滴溜溜往楼梯口那边转了一圈。


    “喂”程烨山敲了敲玻璃，提醒他，“给钱。”


    黄三掏出脏兮兮皱巴巴的纸币丢在柜台上。


    也不知道这些钱经历过什么，脏得他不想碰。


    “山哥，请吃颗槟榔呗？”


    每次来买包最便宜的烟就要他请这请那，心情好的时候倒可以给他一颗，但现在不想给，“没有。”


    黄三也没有纠缠，只是又往楼梯口方向看了眼。


    吃饱喝足的程烨山正在看手机，半点也不想搭理这个人，没过一会人终于走了，他拿清新喷雾喷了一下店里。


    坐在外面蹭WiFi的人笑道：“邋遢三那玩意还真他妈一天比一天臭，昨晚是不是掉屎坑里了，艹！臭得我刚刚在憋气。”


    “就是，就这样他还一天到晚想女人，前段时间还问我有没有女人介绍给他，我站他面前都快熏吐了！狗都看不上他！”


    他们叽里呱啦的聊着有的没的，程烨山已经习惯了，喷完以后又点了支烟。


    他站在门口深深吸了口烟吐出来，手按在后颈转动脖子放松，偏头时刚好和从拐角转过来的少年对上视线。


    “咳咳咳！！！”心脏猛地抖了一下，程烨山被烟呛得直咳嗽，连忙回到店里。


    宋略走到小卖铺外面，如往常那样朝店里面看了一眼。


    门口的几个青年注意到他，调笑道：“呦，傻子又来捡垃圾了？”


    宋略没听到一样走到一个垃圾桶前，伸手翻找里面的空瓶子。


    一个空瓶子飞过来砸在他背上，他顿了一下，低头把瓶子捡起来，丢进蛇皮袋里。


    罪魁祸首露出满意的笑，又拿来一个空瓶子想再丢，一道冷漠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喂。”


    青年抬头，“咋了山哥？”


    男人虽说平时看到也会阻止他，但眼神不会像现在这么瘆人。


    程烨山盯着他，“你很闲？”


    青年讪笑着把手放下，“开玩笑的。”


    程烨山拿起烟吸了口，手放矮，燃着火星的烟尾巴陡然逼近他的眼睛。


    青年吓得急忙往后仰，“你、你干什么？！”


    火星离他的眼睛只有几厘米，停留几秒后离开，程烨山垂眸睨他，“紧张什么，开玩笑而已。”


    青年想骂脏话，但看着男人鼓起的肌肉脏话又咽了回去。


    其他人不敢说话，他们只是来蹭wifi的，不想惹事。


    程烨山视线从青年身上移开，看到少年正往他们这边看，夹着烟的手抖了一下，不由得又想起山洞的那一幕。


    他若无其事的快步走进店里。


    宋略收回目光，弯腰继续翻找垃圾桶里的空瓶子。


    这个垃圾桶很快就翻了个遍，他背着蛇皮袋绕一圈走到另一条街道的垃圾桶翻，这个垃圾桶多是生活垃圾，很快就把他的手给弄脏了。


    宋略不在意的继续翻找，找到了两个空的酱油瓶，酱油瓶回收一块钱一个。


    比空瓶子值钱。


    把酱油瓶放进蛇皮袋里，背着蛇皮袋又回到了那个小卖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