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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我,贫穷万人迷女A》 第71章
“那现在怎么办,我又不敢回家,我哥肯定会发现我不对劲。”
“又没住的地方又没吃的地方!”
西尔万咬着自己的手指,把自己的手指咬出了血,满脸写着焦虑。
上次因为时一的事情他和叶斐亚闹得很僵。
现在又搞出了这么大的篓子,是半点不敢再回去了。
更不想求助对时一有想法的陆恩。
“嗯……这样吧,你看你把你公寓让给我住了,虽然因为搬家很麻烦短时间内我也不可能搬家,你心地善良也不会让我搬家,那我就把楼下的公寓让给你住吧。”
李见路思考了一会儿,给他提了个建议。
当时就说好了,不然他会和陆恩告状,把他半夜单枪匹O闯Alpha公寓的事情告诉陆恩,能让西尔万感到害怕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他哥哥,一个就是被授予了自己管理权限的陆恩。
西尔万皱着脸看他:“你什么时候在这里买了公寓。”
“就前段时间。”李见路懒洋洋地说道。
西尔万勉勉强强同意了李见路的意见,“那也可以,那吃的呢?吃的你打算怎么帮我解决?”他理所当然地索取,惹得李见路都皱起了些微的眉头。
李见路迟疑了一瞬,然后指了指自己:“这你都让我帮你解决啊?”
他是西尔万的谁啊?前头他不是刚说自己没钱吗,李见路有一瞬间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进了自己没有说过那句话的平行世界,才让西尔万能这么理直气壮地和他说话。
他有点想笑,虽然一直知道西尔万和自己还有陆恩不一样,但还是被西尔万这态度气笑了,由衷地佩服起了陆恩还有那个她。
西尔万从小那真是应有尽有,还因为上头有个哥哥顶着,不用受太严苛的教育。
陆恩与李见路是受着继承人的教育成长的,自检测出未来的分化结果后就被灌输了要让着Omega的理念长大,所以之前李见路明白西尔万任性又自我,却并不想掺和也懒得管,反正他不打算娶西尔万,和西尔万做朋友也是随波逐流的。
没想到反而给他自己留下了这么大的隐患。
西尔万有些奇怪看着眼前的李见路:“这件事你帮我解决你想让我找谁帮我解决?我有的选我为什么要找你,你那么懒,想找个你清醒的时间都难,要不是没有办法你看我想来找你吗。”
在西尔万的逻辑里,李见路就天然应该帮自己解决问题,就像陆恩一样。
“……呼。”李见路深吸了一口气,又很快地吐出一口气,抓了抓自己脑袋上浓密的头发,从来没有觉得和人交流这么困难过,只能先顺着他的逻辑给人解决问题,这还是看在西尔万终于和她分手了的份上,“你不是还剩下几千星币吗?不吃星级餐厅不是还好?离下个月不就剩下10天了吗?一天三顿一共三十顿,一顿一百星币已经很色香味俱全了……”
西尔万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不行!不好!一点都不好!”
“你讲讲道理这怎么不好了!”李见路十分头疼。
西尔万掰着手指,动起了他不怎么聪明的脑袋:“我剩下的星币我还有其他用处,我要买两件新衣服和新的化妆品,跑车的话就算了买不起,这样的话就还剩下……还剩下……还剩下,反正没多少星币能吃饭!”
他“剩下”了半天,发现自己算数不好干脆就不算了。
“你这还有剩下?!都负数了!”李见路大为震撼,不理解,万分不理解。
“那我不管,反正你得给我解决吃饭问题。”
西尔万又一次把问题抛给了李见路。
如果今天时一恰好在公寓里,那么要面对这些问题的就得是她了,怪不得她跑得那么快,李见路从来没有这么和她感同身受过。
太可怕了,任性的西尔万。
李见路没辙,只能领着西尔万和自己进客厅,“喏。”
他大大方方地打开了自己的储物柜给西尔万看。
“这、这都是什么东西?!你就吃这些?!不可能!”西尔万失声尖叫,大惊失色。
储物柜里满满当当全都是营养液。
李见路作息很不规律,想起来吃饭的时候又懒得动,甚至因为饿的太久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营养液最适合在此时为他补充体力,吃完了一瓶营养液肚子也饱了,不想吃其他东西了,久而久之,营养液就成了他的主食。
穷人是被迫的,李见路是懒的。
“这就是你要的解决方案。”李见路没骨头似的倚靠在了沙发上,打了个哈欠,“我别的没有,营养液管够,想喝营养液了就上来找我,我管够。除了这些,真的什么都没了,最近真的很穷。”
“你们也都知道的,我小小年纪就从家里跑出来独立了,现在的钱都是我自己赚的,有时候一不小心就会花超,没钱就是真的没了。”
某种意义上的实话,上次的拍卖会他真是下了大半的血本。
唉,还得继续努力赚钱。
——每顿饭都得从各个星系空运新鲜食材的西尔万根本无法接受这等落差。
西尔万不敢置信地大喊:“你就吃这些垃圾东西?!”
“我就是饿死!我也不会喝营养液的!!!”
李见路随口问:“那你吃什么?”
西尔万胸腔大起大伏:“泡面,面包,比你的营养液好!”
热乎的泡面比大部分营养液要贵。
也没有什么营养。
还不如营养液方便,但胜在造价划算。
价格也在西尔万的承受范围内。
“那这不就得了吗?”李见路笑了起来,颇有种阴谋得逞的快意,知道西尔万接受不了营养液,破使西尔万自己去想其他解决办法,“快去买你的泡面面包吧。”
他拿起沙发上的靠垫,隔着靠垫把西尔万推出门外。
至于西尔万真的为了买衣服鞋子忍饥挨饿吃了好几天的泡面面包,那都是后话了。
***
第九区的主体建在苍白天空城中。
透过窗户玻璃,外面柔和的阳光洒落在光洁的地面,整体融入苍白天空城,内里多用纯粹的白色,五颜六色的白,纯白,暖白,银白,亮白,雪白,各种白色看得人眼睛都要瞎了。
偶尔有其他颜色,要么是科技感拉满的蓝色,要么就是办公桌上工作人员带来的水杯颜色。
再不然就是员工身上的黑色西装式工作服。
我穿得人模狗样地混在里面。
还占了一个开放式办公桌。
忍不住心里发虚地提了提脖子上的黑色领带。
如果是一般般的实习生那也许不会怎么样也不会被关注到,但我现在可是顶着一个第九区部级副职的实习生的名头的人诶!
那能和其他实习生一样吗,挺起腰杆子!时一!!
这都是你好不容易卖屁、啊呸,努力得来的。
要有配得感!
“那边那个——”
听到有人叫我的声音,我连忙站了起来,一看,是我的直系领导,部级正职,领导先生,“哎您叫我小时就好。”走后门进来的就要有走后门的意识。
“那个小时,你把这些工作处理一下吧。”领导先生漫不经心地看了我一眼,就把所有工作全部塞到了我的手里,厚厚一叠,半人高的工作,同时一个36G全满的工作插盘开始运作,里面满满当当全是今天要处理的工作。
这位领导看我这个走后门进来的人不爽。
但他拿我没辙。
准确来说是拿我背后的叶斐亚没辙。
所以就只能使劲对我揉捏。
在工作量上净给我找麻烦。
那又怎!等我转正了我就是真正实现了阶级跃升!转正以后的正级和副级相当于平级,怎么也管不到我的头上,现在窝囊点无所谓,他有能耐他也去卖啊!
把工作稳稳的拿捏在手里!
工资这么高我受点苦怎么了哈哈哈哈!
哪怕是在实习期,工资不算高,也有每个月两百万入账,以及五险一金,转正后的工资一个月高达六百万,这还不算其中的油水以及年末的奖金。
听说奖金最高可达五千万!
我顿时充满了斗志,抽空回了叶斐亚和遗忘在角落里的坎贝尔的聊天信息,至于陆恩的消息放着没管是最好的,太好了,学校竟然还来了个讲竞赛的老师,猛猛开干。
日子充满了盼头。
尽管代价是睡眠严重不足,我脆弱的身体雪上加霜。
但无所谓!
我现在的每一步都是光辉灿烂的!
“上将,您今天的工作安排分别是在中午两点在会议室中商讨军费的规划方案,以及下午六点的召开的论虫族对高等级机甲与驾驶员的污染指标……”壮阔如棕熊般的高大人影大步流星地走过我办公室旁边的透明走廊。
哦,也有不那么光辉灿烂的地方。
我默默把脑袋埋进了数据堆里。
——叶斐亚把我安排在这里没有点自己的小心思我是不相信的。
第九区作为既不属于联盟也不属于帝国的中立军区。
自然是各方混杂的重点中的重点。
我得想办法处理手中任务的同时兼顾学业以及完成攻略傅镇斯这一项壮举。
想到这里,我不由抬起头瞥了一眼走廊。
恰好傅镇斯走到了走廊的尽头,不出意外不会回头,我收着目光,仅用余光去瞥那道人影,古铜色的皮肤配上墨绿色的军装,在一片白色中显眼得不得了。
傅镇斯似有所感地回过头。
我懵了一瞬,毫不犹豫迅速低头。
这么敏感是干什么啊?!!!
“上将?”正在解释的人有些不解,“是工作安排上有什么瑕疵吗?”
傅镇斯宽和道:“没有,很完美,请继续。”
余光却始终注意着某处。
第72章
乌托邦军校的学生档案属于机密内容。
毕竟学生都是军校生,毕业以后会直接入职军队。
所以想要查阅需要费不少麻烦。
叶斐亚会自己看着办。
傅镇斯、谢枕弦也自有自己的办法,傅镇斯与叶斐亚虽然是商业联姻的塑料未婚夫夫,但也会互帮互助,而有了上次监控被光明正大删除的经验,这次做的是两手准备。
当然,这类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傅上将初吻丢失可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好事情。
这事风光吗就让别人知道。
谢枕弦通过自己的弟子进入乌托邦军校,一线调查。
傅镇斯的工作简单,直接管叶斐亚要机密内容就行,除此之外的方式风险大,又麻烦,说不定还会被有心人指控,世家之间的权力斗争都隐藏在海面之下。
——军校的背后都得有个靠山。
傅镇斯毕业于其他军校,在乌托邦军校的事情上也要守点规矩,给未婚夫点面子。
[叶:明白了,乌托邦军校的资料我会负责。]
傅镇斯发了句谢谢,将光脑熄灭,看向办公桌旁边慢条斯理地优雅端着茶水的长发病美人,手支着额头,胳膊肘撑在桌面上,嘴角的糖棍一上一下地动着,“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去乌托邦军校?”
他的面色称不上好,脸色一差起来再配合脸上那道贯穿全脸的疤还有极具攻击性的古铜色皮肤,叫人一看就心惊腿软。
傅镇斯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咬碎里嘴里的棒棒糖,嚼着糖果棍子,没人喜欢工作,没人。
尤其是像他这样向来不喜欢动脑的人——傅镇斯头脑聪明,但擅长思考和喜欢思考是两回事——从前线退下进入后方,需要每天面对不喜欢的文字和数据,在之前,他总是把需要思考的工作能推的都推给谢枕弦,除了必要的思考外。
比如战场上做将领的时候得不停思考怎样能更快获得胜利,怎样改变作战形式。
其余时候都是宁愿让身体代替头脑思考的。
又是行动派,耐性称不上好,被压在会议室里三四个小时才被放出来,脸色不差就怪了。
“还需要一段时间。”谢枕弦抿了口不锈钢玻璃茶杯中的茶,老干部一样的保温杯一点都不搭配他的气质和脸蛋,与纯白修身的执政官军服形成微妙的对比,“你前脚刚知道她在乌托邦军校,后脚就马不停蹄地追上去,瞧瞧你那不值钱的样子……”
傅镇斯平和道:“谢枕弦你迟早被你这张嘴害死。”
谢枕弦耸了耸肩:“不好意思打断一下,你这话要不对你那个未婚夫说?”
傅镇斯不那么平和了,叶斐亚的事情让他深深叹了口气,能忍着不当众甩他脸子就算是叶斐亚给他面子了:“反正我和他只是搭伙过日子,叶斐亚的品性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家族之间的利益往来,作为我的未婚夫,只要他带给我的利益够高,我会尝试去爱上他的。”
“你们上层人啊,死了嘴都还在,真够硬的。”谢枕弦吹了吹茶杯口氤氲的雾气,“那你告诉我,究竟为什么这么着急?”
傅镇斯脸色陡然一变,冷戾道:“谢枕弦,你又越线了。”
嘴唇有些痒意,似乎还能回忆起当时的温度。
其实他自己都不是很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着急。
可能是那天她给自己带来的冲击太大了,让他印象深刻。
也有可能是因为她是这么多年来,他难得的失手。
傅镇斯擅长快刀斩乱麻,行事雷厉风行,杀伐决断。
既然迟早要去查,那不如早点尘埃落定。
“倒是我多嘴了。”谢枕弦没怎么犹豫就和人承认了错误,但话语间完全听不出有道歉的意思在,面容凄清美艳,病入膏肓的苍白面色上,唇红如血,“反正我也快要死了,傅上将就没有必要和一个死人计较了吧。”
语毕,他拧上不锈钢玻璃茶杯的杯盖,背过身,迈开脚步。
肩膀上长而宽大的白色披风内里是一片深海般的蓝,随着走动飒飒作响,高至大腿的白色长靴勾勒出修长的双腿,鞋底落在泛着科技白光的地面,发出利落沉闷的脚步声:
“友情提示一下,请稍微注意一下您的未婚夫,这件事不排除有他的嫌疑在内。”
“……谢枕弦。”傅镇斯在谢枕弦即将开门的那一刻,叫住了谢枕弦。
谢枕弦看向傅镇斯:“还有什么事?傅上将。”
“你还剩下多少时间?”傅镇斯严肃着脸问。
“不知道,没问过医生了。”当事人却并不怎么在乎这件事,谢枕弦冷漠道,“以现在的工作量,一两年内吧,这一两年内我没病死也迟早会猝死。”
谢枕弦客观分析:“本来能撑到现在就是一个奇迹,毕竟我是下层区来的,还参加过那种实验。”
再提出建议:
“不想我死太快就赶紧帮我物色新帮手。”
“坎贝尔不够用了。”
“我最近还得分出心神去找新弟子。”
傅镇斯絮絮叨叨,嘴里的糖棍动得很快:“这就是你现在放飞自我的原因?就一两年了还敢喝浓茶?别等下别工作没做完就死了,剩下一堆活麻烦死了,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有你那样的效率吗,有你效率的没你工作的仔细,打回去重做也得要一堆时间,而且有你前一个徒弟在前,后一个要拜你为师看你前一个徒弟就知道做你徒弟是要做黑奴的……”
全然是害怕失去得意下属的老板。
谢枕弦扯了扯嘴角:“……呵,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再见之前先吃饭吧,我请。”老板蹉跎完了员工还不忘给个甜头。
谢枕弦:“怎么今天舍得请客了?哪家?”
下层区出来的人都有个通病,免费的不要白不要。
傅镇斯则是被战场艰苦的环境折腾出的节俭。
傅镇斯:“叫什么什么月光什么府。”
他有些不确定,然后很快拍板:“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
第九军区科技大厦附近的咖啡馆内。
用了半天时间处理完了所有的工作,随后开启假装工作实则偷偷拿乌托邦军校的教材以及机甲相关的材料抓紧时间学习的摸鱼模式等待午休时间。
——感谢那坑爹的班主任,让我的效率远超常人,甚至在学习的时间里还有空喝两口茶水。
午休时间一到我马上就钻进了楼下的咖啡厅。
准备来一个刷存在感的行动。
我都打听过了——这不难打听,傅镇斯就是众O的梦中情人,即使有婚约在身也要有数不清的Omega迎难而上,愈战愈勇,不过只是停留在口头上而已,也没什么人敢真的去碰瓷,工作不要啦?第九军区出了名的油水多,工作轻松(指只有少部分人干活,功劳大家一起平分),还是文职,有不少Omega找了关系塞了进来——
傅镇斯每次结束了会议就会到楼下的咖啡厅里点杯咖啡坐一会儿。
如何在众多追求者里脱颖而出已不是问题,问题的关键是要加深印象,以及给人以神秘感,新奇感,让人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之后才是慢慢了解。
我也不可能让他一下子就知道我就在第九军区里工作。
那距离感和神秘感不是一下子就没了吗。
得要等他适应了我的存在,然后我再慢慢揭露。
叶斐亚敢把我安排在这儿那肯定也得安排好我被当面撞见后的后续安排。
——他总不能大咧咧地告诉所有人,我是被他保送进来的吧!
但正面碰上了他就不可能不不知道我在这儿工作了,我想了半天,最终只能用这种,出现一刹那,趁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赶紧跑的模式来刷存在感了。
但是。
我看着光脑上的时间跳跃。
不由皱起眉头,仔细思考。
——按照偷听到的会议安排时间,和同事闲聊得知的内部消息,再怎么迟也不该现在都还没下来啊,再不来我都没时间吃午饭了。
这儿的饭还贵。
我本来计划是回宿舍里自己做,但马上连吃的时间都快没了。
更不用自己做什么了……
生活真是一把捅在我咯吱窝里的刀。
又疼又**想笑。
算了,事已至此,先吃饭吧,我纠结地看着时间又跳下一分钟,想起还有一个备用方案,听说这位熊爹挺会过日子的,经常在下班后去打折超市里采购——
这倒是提醒我了,不管挣多少钱,该省省该花花。
看看人家,那么有钱了竟然还会去逛打折超市!实乃吾辈榜样!
之前是没时间,现在有时间了。
决定今天开始重新拾起逛打折超市的好习惯。
咖啡馆这次偶遇不到还有下次,今天偶遇不到还有明天,打折超市甚至不用我特意分出时间,列入日程之后每天都要逛。
我很快决定先放弃这次的偶遇。
恰好在这个时候,李见路的消息传来:
[li见见:你在第九军区的话那块地我熟啊,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li见见:你的好朋友我有钱,请你啊]
[星际第一深情:这多不好意思]
我艰难地推托了一番,不是不想要,是不能太主动,真是朋友那没问题,这不是李见路成A同了嘛,那必须得用点脑子吊着人了。
[li见见:本来是想庆祝你升职来着,唉,如果实在不想的话就算了]
[星际第一深情:我在第九军区下面的咖啡馆!]
[星际第一深情:(发送定位)]
李见路的速度很快,超快,就和担心我跑了一样。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
我就坐上了他推荐的餐厅[月光悠韵食府]的二楼靠窗的位置,这儿的装修一看就不是我消费得起的,食谱都是镶金边的,我悄悄咬过了,是纯金的。
主食还没上,李见路在我的面前慢悠悠地扯着前菜开胃用的酸味面包条。
在我发出[你为什么这么快,我又不会跑]的疑惑后。
李见路不紧不慢地表示:“——朋友,你已经忘记了自己早上的速度了吗?”
心虚.jpg
好吧,我承认我有利用李见路扫尾的成分在内。
但那不是事发突然吗!
要不是我机智我都不一定能来得及准时上班好吧。
“我想起来还有一件事。”
“什么?”
“时一,你是不是有个哥哥?”
“!”
“你哥哥来找你,结果不小心敲错了我的房门诶,你没有告诉他具体的地址吗?有的话那有点奇怪了,我们公寓门的样式都不一样,怎么会敲错呢?是不是有点太不小心了。”
李见路带了一点试探意味。
而我:“……”
头脑风暴.ing
我哥那个破地下偶像的身份,除了能赚点钱以外,能有权利调查到我现在的家庭地址?!
还精确到了单元楼和楼层?
——以及,他找上门,李见路对我哥是什么反应什么态度……?
第73章
点好了的菜很快就上到了餐桌上。
但我却没有什么心情。
只是用叉子挑着几根面条味如嚼蜡。
我和李见路说:“我哥这人没上完中级学院就中途辍学打工养家了,他一个Omega没学历也没有能力,把我养这么大,下班路上还会捡垃圾,结果有一天捡垃圾的路上被车撞了,本来就不是特别聪明,打那以后做事就更迷糊了,抱歉啊。”
陷入回忆中似的眼神。
眼角适当地流了点眼泪花儿。
用小拇指擦去。
“没想到我哥能把我给他的地址看错……”
我反复咀嚼着嘴里那根的意面。
——时小南到底是怎么找过来的!
我想不明白我真想不明白。
“……至少,以后他就不用再去捡垃圾了,也不用担心会再在捡垃圾的路上被车撞了。”李见路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安慰人的公式话倒也不是不会,但总觉得不真诚,私底下肯定能帮就帮,可又不能这么明明白白地说自己要给人金钱上的帮助,那不就和陆恩一个样了吗。
他得顾忌她的自尊心。
想了下,他说道,“哎,不是,你别哭,不然你哥捡垃圾的时候喊我一声?我去帮忙?”
这是很真诚了。
但话说完李见路就想打自己一巴掌,这说的都是什么话,平时明明伶牙俐齿的。
李见路懊恼不已。
“不需要,真的不需要,我现在能赚钱了我哥哥已经不用捡垃圾了,事情已经过去了,不需要了。”我吓得连喊三个不需要,在李见路闷闷地道歉——这到底有什么好道歉的,这不就是下城人的日常生活吗?——时把话题拉了回来:
“你是我的朋友嘛,这些话我平时都不会告诉其他人的,唔,真要感到抱歉的话,你还没和我说当时是什么情况?我哥说了什么呀?”
“当时?”
***
李见路打着哈欠看着西尔万失魂落魄——被李见路的贫穷吓到——地走出公寓,摁下电梯,走进电梯,终于把人送走了,李见路松了口气。
正准备回到公寓里补觉。
另外一边的电梯上来了,就在他刚刚把门关上的那一刻。
门刚刚关上,下一个敲门的人就来了。
“不是吧西尔万你反悔地这么快,还真要喝营养液了?!”李见路以为是西尔万又回来了,这门刚刚关上就又要打开,结果打开门一看,门外站着的是一个留着黑短发的男人。
双方看到对方都是瞳孔一缩。
时小南立刻收回了嘴角的弧度。
弧度变得平平。
时小南不算高,但在Omega里算是高的了。
甚至够得着Alpha的平均线了。
尤其是生了浓黑的眉眼,不说话也不笑的时候比李见路这个Alpha还要A。
李见路沉默了半晌,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你……找谁?”
“我找时一。”时小南平淡道,眉目一下阴郁了下来,语气还算冷静,但心口已经疼得像是被针扎了,“她不住在这里吗?请问你认识她吗?我是她的哥哥。”
李见路连忙请人进来,到处找一次性纸杯给人倒水:“噢噢噢是哥哥啊,那你敲错门了,她住在隔壁,这两天都住实习宿舍,都不回来了。”
时小南眉眼软了一瞬,语气也软了下来,本身性子就不算有攻击性,只不过在下城区那种环境,要是表现出很好欺负的样子那就真的得被欺负死了,他又带了个孩子,不表现得强硬点冷漠点那真是没法活了:“万分抱歉,确实是我敲错门了,你是……”
“我叫李见路,随便怎么称呼我都行。”
时小南微微吐出一口气,把手中的东西递给李见路:“那我叫你李同学吧,这些给你,你是我妹妹的邻居……我这个做哥哥的工作实在不称职,总是抽不出空来关心她,还请多照顾她。”
远亲不如近邻,这些道理在下城区并不适用。
但在上城区却是十分适用的。
李见路一句话就表现出了自己对时一的亲近。
而他作为哥哥却什么都不知道。
除了能给钱——甚至现在连给钱的机会都不再有了,给她转账她不会收,她给他转账自己不收的话反而会惹她生气,他什么都不用做,他的妹妹也可以养他——他没有能力陪伴自己的妹妹,维持基础的开销已经竭尽全力。
那他,还有什么用?
时小南捏紧了手,指甲戳在手心,清醒地疼痛。
“这什么……”
时小南垂下眼帘:“都不贵重,只是一些水果。”
对于上层人来说确实不算贵重,但对于下城区的人来说已经算得上是大出血了,李见路略皱了眉,想拒绝,但偏偏在这个时候看到了时小南的穿着。
时小南穿了很普通的棉麻白T,灰扑扑的长裤。
脚上是有些年头了的帆布鞋。
经济上的拮据一目了然,也许是过分节省。
得知了他是时一的哥哥,李见路就忍不住带上滤镜去看自己未来的小舅子。
时小南还和时一一样,是罕见的纯粹的黑发黑眼。
……不收下,反而不会让他安心。
李见路叹了口气,还是收下了,并向时小南保证了一连串自己肯定会好好照顾时一的话,本能地想要刷好感,他不会想到这反而让时小南生出了警惕心。
失魂落魄地下了电梯。
时小南坐上秦勉开来的黑色悬浮车,秦勉透过后视镜去看时小南,观察了一会儿,干脆点了烟,开了车窗,等时小南终于回过神来,无精打采地问他怎么不开车,秦勉这才开了口:
“怎么样,见到人了吗?我早就说了你妹妹在这儿吧。”
“没有,她去实习了。”
“我们来晚了。”时小南靠在车窗上,看着镜子里的半透明的自己,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精致的木偶,双眼无神,只是还在呼吸,他的声音很小,得仔细听才能听到:“我到底算什么哥哥……”
“啧。”秦勉嚼着嘴里的烟,“我查一下。”
摆弄了下手里的光脑,秦勉摘下嘴里的烟头拿在手上,痞里痞气地赞叹道:
“时小南,你妹妹可真是比你出息多了。”
“可惜了当时我碰上的怎么不是你妹妹,虽然是Alpha但长得那么漂亮伪装成Omega也会有人信,脑子还聪明……”话没说完,秦勉就赶紧低下头。
一包抽纸就砸出了车窗,落在停车场外面的地板上,秦勉咂舌不已:“草!平时怎么没见你力气这么大。”
落得远远的,一看就知道使了多大的力气。
时小南的胸口剧烈起伏,他咬着牙:“随便你怎么样,但你不许打我妹妹的主意!不然我拼着这条命都会和你同归于尽的,秦勉。”
秦勉吸了口凉气,开了车门去捡。
他把抽纸用力拍在时小南的面前,时小南抖了下。
两颗牙紧紧咬着烟:“你放心,我不会碰她。”
“你妹妹太聪明了,我控制不住。”秦勉碾碎了烟头,一缕烟缓缓升起,“但我要提醒你,你妹妹很有野心,现在在第九军区实习了,你知道这意味什么吗?”
时小南看着秦勉,死死地看着。
秦勉笑了下:“意味着你再不努力,就配不上当你妹妹的哥哥了。”
“你说你有什么本事啊时小南。”秦勉慢慢道,“你没读过多少书,我就不为难你了,我来解释。古代的有钱人都喜欢花钱买个官当当,现在也不例外,有权,才能源源不断的生钱。”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再有钱,权贵一句话也可以马上让你破产,啧,还听不懂吗?你妹妹,时一,要的不只是钱,而是权。”
时小南怔愣着看他。
“时小南,我给你指条路。”秦勉伸出了右手的食指,点了点时小南的光脑,很用力,“打开你的通讯录,看到了吗?这些都是你做地下偶像这么多年来经营出的人脉。”
时小南有些恍惚:“我能做什么……”
“你要做的就是用你积攒下来的人脉,来帮你妹妹搭建一条通天路。”
“我们反叛军,需要你,你的条件很不错,我会培养你。”
“时小南,并不是没有人需要你,你只是没有找到路而已。”
“而且,你妹妹的一手资料,之后也不需要由我这个讨厌的人来告诉你。”
***
也就两句话的事,李见路三下五除二就三言两语说完了,我松了口气,我哥没暴露出任何不该暴露的内容,但还是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知道我现在住的公寓的。
——连闻以序这个跟踪狂也没直接上门敲过我门。
直觉告诉我不是我忽略了什么线索,而是因为这是我的视野盲区。
在我看不见的视野下,我哥到底在搞什么事?
但很快我就没有功夫去思考这个问题了。
从我这个角度,可以轻易看到外面的风景,就在我一边思考一边低头去挑面条的时候,余光瞥见不远处,有一个古铜色皮肤的人与身边长发及腰的瘦弱美人正在向这家餐厅走来。
“!!!”大脑中警铃作响,不是,我刚刚在咖啡馆里蹲你那么久都没见你一个人影,结果现在我不蹲了你反而出现了?!
老天,你耍我。
我迅速站了起来,在李见路有些不解的目光中干笑两声,“我吃饱了!谢谢你李见路,谢谢你请我吃饭,下次我再请你吃饭!但现在我要走了——别问为什么,问就是我工作实在是太忙,刚刚同事给我发了信息,要我现在立刻马上赶回工作岗位,哈哈哈!”
“——可是还有菜没上。”
“没办法了李见路你自己吃吧,不要浪费。”
“记得连我那一份也一起吃完。”
和讲rap一样迅速输出完,我拿起餐桌上赠送的两瓶益生菌味营养液就跑,完全无视桌面上满满当当的食物,置美食于不顾。
淦,为什么我这么有钱了还要喝营养液啊!!!
这对吗?!
人生的终点就是营养液吗!
***
“你要哪里的位置?”谢枕弦翻看着面前的投屏。
上面显示着餐厅中的无人空位。
谢枕弦漫无目的地翻看着,问旁边的傅镇斯。
谢枕弦对食物和衣着都很考究。
傅镇斯也没有什么要求,本来就只是出来吃个生命维持餐,又没谢枕弦的仪式感强迫症,“你随便选一个吧。”
“那就这个吧。”谢枕弦随便点了个位置,“二楼靠窗B区32号,刚好人走了。”
傅镇斯下意识抬头,去找这个位置。
也就是这么一抬头,让他看见了一抹一闪而过的背影。
他愣了瞬,当机立断抬起脚步:
“谢枕弦你先上去,我现在有点事。”
第74章
傅镇斯上来的很快,步子迈得又大又快,军靴在地面上砸出重重的闷响,他推开迎上来的服务机器人,几步上了楼梯。
“抱歉。请让让。”还保留有基础的碳基生物形态的服务员看到他面上长长的贯穿伤疤都下意识地惊惧避让,傅镇斯不得不开口用宽和的语气来降低自己带来的压迫。
免得服务员避让得太过导致手中的餐食掉落在地。
但这样做的后果就只能是,等他上楼后,他要追上的那个人已经连影子都不剩了。
这家餐厅规模不小,左右各有一个楼梯。
他一路向上也没有看到对方。
傅镇斯立足在原地打量了几刻便确定她肯定不是从这边楼梯走的。
于是迈开大步往另一边楼梯走。
——不出预料,依然没有见着人影。
傅镇斯微微皱起了一点眉,周身气质依然平和,却不再那么平静,不会看错,从军十五载,他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抓住了离他最近的一个服务员,高大的身形虽然极有威压。
但傅镇斯只要不想,就不会给人带来这种感觉。
他边四处观摩边温和问道:“你有看到一个纯黑长发的女孩子经过这里吗?”
想了想,他又多加描述了两句:
“很白,很瘦,很……”顿了顿,“漂亮。”
服务员陡然被他抓了胳膊,有些茫然紧张,但听他这么一说,似乎还真的回忆了起来:“先生,确定是纯黑色长发吗?那我好像确实有看到……”
“什么时候?”傅镇斯问一句,服务员回答一句,“大概一分钟前。”
“还记得她是往哪里走的吗?”
他跟着服务员往前走,捏紧了口袋的东西,那服务员大着胆子一看,竟是个手铐形状,心下倏然一惊,便不敢再看,连忙低头专心带人去到楼梯口。
服务员指了指前方:“先生,就是这里了,我当时正好端着餐盘往上走,余光瞥到了纯黑的发。”
傅镇斯点了点头,便走下楼梯,服务员刚松了口气,傅镇斯就回过头:“劳驾,请帮我和你们老板说一声,我想查一下你们这的监控,就说……”
“我姓傅。”
服务员愣了愣,连忙点头,傅镇斯已经顺着快要走到门口了。
——还是没有,是已经出这家餐馆了?
一抹黑色迅速飞过。
傅镇斯的身体先一步动了,把人……?他眉头一皱,发现自己手里抓着的是个戴着黑色长假发的白猫,拎着白猫返回。
正好撞上了占好座位点完餐的谢枕弦。
谢枕弦斜靠在楼梯口:“怎么样?抓到了?呦,我看看你抓到的是个什么?”
傅镇斯手中的猫立刻龇牙咧嘴地扑上来。
“——猫!”谢枕弦一惊,咳嗽了两声,连忙向后躲去,用戴着手套的手捂住了口鼻,体弱多病的人也容易猫毛过敏,薄薄的镜片下的深邃双眼眨得飞快,脸色惨白,“……傅镇斯,你也没说你请我吃顿饭就要把我命搭上呐。”
傅镇斯松开手,把猫头上的假发摘了下来,走上楼梯把猫塞进正在惊呼“这不是老板养的猫吗?”的服务员怀里,净了手,捏了捏眉心。
长而深的疤痕在端正大气的五官上,平添了股怨念:“走吧,我们去查监控,菜晚点上,先吃点面包垫一下。”
***
一下楼梯我就看到了傅镇斯迈着大步上楼梯的身影,我滴妈呀,我的小心脏简直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我从随身小包里——这里面装得是我头上领导一个电话过去我就得马上上交的文件——抓出了一顶伪装用假发。
看到手边有一只猫,我就它头上丢。
对不起了小猫咪,人坏。
只能用你做靶子掩护一下我了!
然后一边向外面跑,一边打开光脑和叶斐亚解释清楚了现在的情况,然后要求他赶紧帮忙下药让我周围的人瞬间失忆——
这是不可能的。
我退而求其次,[星际第一深情:叶斐亚,我在第九军区附近的月光悠韵食府,时间是三点至三点五十分之间!]
[星际第一深情:快快快,情况紧急,快帮我把监控通通都删掉!我附近的也别放过!]
[星际第一深情:另外晚上八点这附近的商超你也关注一下,我会在这几家商超出没,请一定一定要把监控删完,您也不想损失我这么一个得力干将吧。]
[叶真顶头上司老板:好的]
——?怎么突然这么正常,好不习惯,正当我怀疑叶斐亚是不是被盗号了的时候,叶斐亚发来信息:[叶真顶头上司老板:我没删,但监控记录已经被处理干净了]
还是太正经了。
这个念头的占比甚至超过我脑子里冒出的另外一个问题[除了叶斐亚还有谁能删监控?],我嘴里叼了瓶营养液,往第九军区科技大厦赶,正蠢蠢欲动想要打字多问两句。
新的信息就又来了。
[叶真顶头上司老板:以防你这个蠢货做的蠢事牵扯到我们的计划]
[叶真顶头上司老板:我警告你,我交给你的任务内容不允许有第三个人知道]
[叶真顶头上司老板:现在,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这浓浓的怪味……
松了口气,终于对味了。
我咽下营养液,打字:[星际第一深情:我不知道啊,但我记忆挺连贯的,假如我没被人下过药药出你的任务内容,那你就不用担心,任务内容我守口如瓶,没有告诉过任何一个人]
[星际第一深情:包括你弟弟]
[星际第一深情:不信的话你去问你弟,我连你弟我都没告诉]
[叶真顶头上司老板:这几天我会去找你]
靠北啊。
竟然要我在这么忙碌的情况下还要抽出空来去正面叶斐亚的花瓶攻势吗!这他大爷的是什么人间炼狱,我马上还要回学校去听讲座,搞竞赛。
又是竞赛又是工作又要兼顾学习,还有个傅镇斯,没猜错的话西尔万缓过来之后……
哈哈哈哈,时间永远不够用。
我百口莫辩,对于删除监控的人还只有一个隐隐约约的猜测——整家餐馆里的人我基本能扫视一遍的都扫视了,除了李见路外,再没有其他人选,太牛逼了竟然能一口气删完那么多监控!这手速绝了!!!——但是没实际性证据那种,我哪敢瞎说,只能一昧:
[不是,叶斐亚,你信我一下行不行,我真不知道!]
叶斐亚没有回我信息。
[星际第一深情:你回我啊你回我啊你回我一下啊!不信我你也回我一下啊!我这辈子没说过这么多实话,一辈子的实话都和你说了啊!]
见他还不回我我急了——
[星际第一深情:叶斐亚,你这个样子真的很容易让我误会啊,你其实只是想找机会来看我吧?]
我真的没招了。
[叶真顶头上司老板:。?]
叶斐亚看着她新发来的信息,气笑了。
[叶:你觉得我是来看你的?]
消息发出后,对面秒回。
[蠢货/星际第一深情:那当然是最好不要了]
[蠢货/星际第一深情:和老板谈恋爱我会吐出来的]
[蠢货/星际第一深情:我可不想打白工^^]
“嗤,蠢货。”叶斐亚用力把面前的虚拟屏幕摔到了前面的墙上,虚拟的屏幕四分五裂,迅速化为点点蓝光。
身旁的管家惴惴不安地递上精神类药物。
等叶斐亚仰头咬开白盖,分量加大了,一些白色的药片顺着脖颈落在敞开的领口,大部分的药物被两口灌下,管家这才开口:“……家主,关于西尔万少爷…………”
叶斐亚蹙眉:“不用管他,我自有分寸。”
管家犹犹豫豫地退下。
***
监控中没有她的身影。
被人为精细地剪裁过。
“你怎么这么惊讶?你觉得她上次能把酒楼的监控删了,这次就不能删了吗?”早有心理准备的谢枕弦拖腔带调地说,心里还想着自己没吃到的午餐,“傅镇斯你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傅镇斯平静道:“我就不信她能一直这么谨慎,百密疏一漏,是人就会有疏漏的时候。”
“真的这么想找到她?傅上将。”谢枕弦意味深长道。
傅镇斯只隐隐觉得心里有一点不舒服,但这被他归于对谢枕弦语气的不满,理所当然地坦然道:“我难道是现在才这么想找到她的吗?无论如何,她能在大庭广众下逃过这么多人的视线,甚至从我面前逃脱,都已经足够证明她的危险性了。”
“这样的话你为什么不叫上我一起?两条楼梯两个人不是正好吗?”谢枕弦淡淡道。
傅镇斯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他短暂地思考了一瞬,为了方便行动,傅镇斯把军帽和外套都放在了办公室,只穿了里面的白衬衫,隆结的大块肌肉随着他的动作撑起洁白的衬衫,有理有据:“你身体那么差,堵楼梯有超过一半的概率会反被她撞倒,我没有要叫上你的必要理由。”
谢枕弦深深打量着他。
嘴角弯起了些微弧度。
“好嘛,那么我就拭目以待了。”他怀抱着手臂,眼神闪烁。
***
人,总是要工作的。
但也要生活。
我站在晚上八点开始打折的大型商朝面前,把第一波要买的物品抬上我刚入手不久的二手悬浮车,庆幸了下自己在没那么忙的时候就考了驾照。
然后就开始思考第二波物品该怎么采购。
——根据调查,傅镇斯在这个时候也快要来了。
按照计划我一看到他刷完存在感我就得跑了。
但……我深情地看着自己从大爷大妈手中抢下的珍贵物资,竞争与砍价的成就感实在令我着迷,廉价的商品更令我着迷。
穷过头了。
我这辈子都拒绝不了廉价商品的诱惑。
要不怎么说美色误事呢?!
我绑好新鞋的鞋带,狂赌之渊,开赌!
***
傅镇斯把车停在车库中,把钥匙拔出,往嘴里塞了颗草莓味棒棒糖,打开车门,他穿了迷彩的背心和灰黑色的宽松长裤,拎起手边的采购布包。
背心勾勒出背后发达的肌肉。
多年来的军旅生涯养成了他节俭持家的个性。
走进打折超市,傅镇斯熟门熟路走进了打折菜市场专区,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会自己做菜了,而餐厅又都是走批发价,走量,平民们要么点外卖要么心血来潮会偶尔买一些。
旁边的速食和罐头类食品专区已经基本被扫空。
反而是打折后的生鲜水果蔬菜没有多少人来购买。
傅镇斯摩挲着手里的西红柿,把几粒洋葱和鸡蛋连着番茄一起塞进袋子里,正要再买点其他的,就看见不远处站着个正在垫脚尖的女孩子。
背对着他,看不清脸。
目标似乎是最上面的番茄炒蛋罐头。
“——只是番茄炒蛋的话,可以试试自己做,会比买罐头更划算,买一次罐头的钱可以买两次新鲜的食材。”傅镇斯几步走过去帮人取下,看到她瘦削的肩膀,下意识说道。
少女浑身一僵。
第75章
知道怎么做巧克力吗?把外面买的巧克力融化一下,放进自己买的巧克力模具里,静置,放进冰箱,拿出来,自制巧克力完成啦!
买番茄炒鸡蛋罐头当然也是同理。
我的厨艺还停留在上辈子的水平。
——煮个泡面还行还凑合,用空气炸锅叮一下速食也还行,煮速冻饺子完全没问题。
但要上进阶版那不是厨房亡就是我亡。
想吃番茄炒鸡蛋,又不想吃番茄炒鸡蛋味的营养液,就需要从食材下手,为了我宿舍里刚刚备好没多久的锅着想……
综合考虑,对我来说最划算的自然是番茄炒鸡蛋罐头。
万万没想到,我只是馋番茄炒鸡蛋了而已,竟然就被人抓了个正着。
但我并没有慌张。
只是有一瞬间计划破碎的小绝望,只有一点点,只有一瞬间,不算多。
真的。
放心,我既没有想原地起跳连夜爬山挖坟,也没有想往脑袋上贴个黄符cos僵尸,更没有想变身大耳尖叫怪werwerwerwerwerwer。
我有我的节奏。
好了,脑子,我命令你,冷静,既然你选择了冒着风险重新推上购物车采购,实际上你也应该考虑过这种情况吧,又不是和下午的餐厅事件一样毫无准备。
回归现实。
谢天谢地,我的脑子听话了。
——我不着痕迹地换了口气,肾上腺素飙升,伸手接过傅镇斯递过铁皮罐头。
苍白之城的一切都是白的,是一座浮空岛,建筑物是白色的,铺在地面的砖块也是白色的,能用白色金属拼接就绝对不会用其他材质,整座就像是一个冰冷的机器。
包括我现在在的这家商超。
空气里弥漫着干净、整洁的淡淡金属味,就连水果蔬菜都是被洗得干干净净看不见一丝一毫泥土的痕迹,才能被允许进入商超。
树木仅有美化作用。
是苍白之城里除了天空湖泊外难得的颜色。
这座浮空岛与陆地之间仅有几十台全透明的悬浮电梯作为连接。
而且只有晴天。
机器24h持续不间断地超天空岛里打氧,保证充足供氧。
她是低着头接过他递来的罐头的,在一片白之中,黑发格外显眼,哪怕她戴了一顶黑色的棒球帽,把黑发卷成了团,只穿了最普通的牛仔裤和黑色的上衣。
但耳畔露出的几缕发丝依然暴露了她的身份。
明知道自己的伪装已经暴露,却没有一点惊慌失措,落落大方地仰起小巧的脸,扬着红唇,趁人温和的面具还没有卸下之际逼近:
“上将,这可不是我预想之中的和您再见面。”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傅镇斯迅速地钳制住她的手腕,用一只手把她的两只手交叠在一起,牢牢握在手心,灼热的手心触碰到她手腕上微凉的肌肤,略皱起了眉。
后槽牙嘎吱嘎吱地咬着糖。
他既高又壮,迷彩色的背心让他的两只覆盖着厚重壮硕的肌肉的古铜色胳膊能灵活活动。
没有了外套,才能看到他胳膊上的细小疤痕。
新生的肌肤白得粗糙,比他面上贯穿全脸的伤疤有过之而不及。
傅镇斯会这样问是因为苍白之城与地面的唯一连接性,苍白之城又被称作星球的心脏,是帝都星的首都,几十台电梯每一台都有在编军人轮流站岗,确保了极难有可疑人员偷渡至上城。
在防守这样严密的情况下,偷渡并不科学。
即使有间谍,也必须使用真实的身份进入苍白之城,这样难度极高,因此,大部分间谍多是先进入苍白天空城,后被收买的。
肌肉不自觉用力,带起凹凸不平的青筋,嘴角的糖棍停在原处不再移动。
她慢悠悠的,全然没有被抓住的自觉,眨了眨狡黠的黑眸,反而有一种像回到家了终于尘埃落定了终于被抓住了的松弛感,清亮的嗓音脆生生的:“上将啊,你确定要在这里听我说话吗?”
个子不算特别高,但也有一米七左右。
傅镇斯接近一米九。
她垫起脚尖,嘴唇和他的耳朵贴的很近。
趁他不注意,还啜了一口。
脖颈和耳朵的连接处留下了一点小小的红墨。
在古铜色的肌肤间并不明显。
“你在干什么?”傅镇斯看不见她在做什么,在感受到刺痛的后一秒就移开了脖颈,榛子色的眼黯了下来,用另一只空出来的手摸了摸被亲的位置,没能摸出什么,垂着眼皱起眉,周身的气压沉了下来,却不好当众做什么,“……等下再听你解释。”
她还好死不死凑上来,喟叹道:“哎,草莓味的棒棒糖,傅上将您脾气真好,这样都不生气,我更喜欢您了。”
被抓着的手腕捏得更紧了,等下肯定得青。
毕竟是公众场合,傅镇斯也并不想显摆自己上将的身份,在这里展示他的身份,无疑会引起大片棘手的波澜。
傅镇斯含着糖,抓着她的手,直接向着收银台走去。
迷彩色的背心,最上面是两颗可有可无的黑色纽扣,绷得紧紧的,被傅镇斯牢牢扣起,灰黑色的长裤包裹着紧绷着的长腿,身形辽阔,步履生风。
厚重的军靴稳稳当当地踩在地面上。
“上将您进超市是想买些什么啊?”我被他拖拽着,看向他手边的布袋,居然还是大爷大妈最爱的花色,土土的墨绿格子花纹,角落里印着某家银行名字的Logo,看来是赠品。
里面还真装了几颗西红柿鸡蛋洋葱。
我拽着他刹车:“——上将您没买葱!”
“葱我家里有种,只要有土和水,阳光,偶尔施点肥就好,很好种。”傅镇斯不为所动,甚至有些不解,粗犷的眉皱得更紧了,嘴角的糖棍上跳下跳,“你都被我抓住了哪里来的多余的心思来关心我买没买葱。”
我说道:“那真的不买其他别的什么了吗?晚饭就吃一道番茄炒鸡蛋会不会太单调了。”
上次装过了小心翼翼的可怜蛋,没多久就被拆穿了。
这次再用同一个路子那我的脑子简直有泡。
档案里的内容虽然有很多没有写到,但写上去的基本都是正确的。
还是有些许参考的价值。
比如傅镇斯小时候收养过路边的一窝野猫,偷偷带回家然后被家里人打了一顿,但还是死不撒手,硬是把一窝小猫都养大了。
这点就很有价值。
说明傅镇斯的本性有大概率是善良的,会变成现在这幅藏马熊的样子纯属后天培育。
和他上次触发ptsd的战争或许有些许关联。
“你要搞清楚状况,我晚饭只吃一道西红柿炒蛋和你有什么关系啊。”傅镇斯停下脚步,看向我,捏住了我的下巴,不太紧,还有空隙,我想了想,把脸往前挤了挤。
这一下就从捏着我的下巴变成了捏住我的脸。
我虽然很瘦,但脸上还是有不少脸颊肉的。
傅镇斯捏着她脸颊的手一顿,有些没明白她是怎么把自己圆鼓鼓的脸颊肉挤进自己手里的,但手已经下意识地捏了捏,挤了挤。
很软。
忍不住又挤了挤。
和猫一样。
“殇(上)酱(将)泥(您)弯(玩)勾(够)勒(了)麻(吗)?”因为卡在他的手指缝中,她只能努力发出不太标准的星际语。
“……!”傅镇斯迅速松开这只手,另外一只手却握得更紧了些。
他背过身,不去看自己身后的人。
大步继续往前迈开。
我狮子大开口:“看您这样子,再看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也没办法对您造成威胁,我今晚的晚饭肯定得在您家吃了,您的晚饭就是我的晚饭,我当然有资格和您提建议了。既然您已经捏了,那我就当您收了报酬了——”
“我要吃两个鸡腿,还要喝奶香味的鸡汤,就是煮得白白的,香香的那种。”
傅镇斯转过头,挑了挑眉,想起被她砸碎的玻璃,把嘴里已经含化了一半的棒棒糖拿了出来,“你还挑上了?你觉得我会把像你这样的可疑人员领回家吃饭?你到底哪里来的胆子和自信,知不知道自己和一个Alpha待在一起有多危险。今晚只有西红柿炒鸡蛋,不吃拉倒,谁给你惯的。”
“不是吧上将,您不会是不会做吧?原来全能的上将还有不会做的事情啊?”我抑扬顿挫道。
傅镇斯:“……激将法对我没用。”
傅镇斯:“算了,懒得和你计较。”
他转过身,忽略了身后人的小声欢呼,往购物袋子里装了两盒切好的鸡腿鸡肉,一手擒着人的手,一手拎着购物袋,行云流水般结了账,“上将其实我还想吃……”“行了,给你做鸡汤鸡腿了,别得寸进尺。”把人推上自己的越野款悬浮车车后座,用手铐把她的一只手拷在了后排的座位。
自己上了副驾驶。
开启自动驾驶模式。
对上后视镜的自己,傅镇斯正准备调整一下镜子的位置,想把镜子对准她,却在触碰上的一瞬顿了一下,脖子上有一个不明显的小红点,什么时候被蚊子咬过了?
倏然想到刚才她在对自己的脖子做什么……
傅镇斯触摸脖子的动作一顿。
他原本以为她是在趁机往他脖子上扎了针。
“哎,这不让吃,那不让吃。”车后座的人嘟嘟囔囔着把傅镇斯的注意力吸引了回来,傅镇斯咬碎了嘴里的糖,从鼻子里嗤笑了声,正要说些什么。
副驾驶的座椅陡然被往后一拉。
预料之中的偷袭,傅镇斯迅速反应,手向后抓人。
却正合了对方的意愿。
她在他的斜后方,他抓住了她的胳膊,她咬住了他胸口紧绷的纽扣。
她用牙齿扯掉了缝在纽扣上的线。
把刚刚还卡在唇齿间的纽扣丢在一旁,俯下身,咬住一块隆起的古铜色肌肤:
“那我要先吃这个。”
第76章
我做安详状,啃到一口就马上后退,但碍于手腕被拷在车后座上,后退的空间被局限住了,“嗯,吃到了上将,人生无憾了。”
傅镇斯冷着脸,皱起眉,贯穿全脸的狭长疤痕显得他十分不友善,紧紧盯着她看,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出一点害臊,失败,质问道:“……无憾?喂,你这招在多少个Alpha身上试验过了,有哪个Omega和你一样流氓的?!”
——我想反驳,想说自己是直A,也不是Omega,还崆峒,就对他一个主动过,哪里来的多少个Alpha!我又不是Omega!
但想到自己最近都在做了什么。
他X的。
我竟然无言以对,于是闭嘴权当没听到。
自动驾驶解放双手,傅镇斯干脆利落地把座椅往后直接压成一条直线,摁住后枕,老大一只了,个子太大了,他从副驾驶的位置往后座翻得显然不尽如人意,却很利索。
我努力往后缩,但手铐被拷在后座的最中间的位置。
这是一个不左又不右的位置,方便随时向左边移动的同时也可以向右边移动。
对于我这么一个可疑人员来说,可谓是最宽松的处理。
但这样我就没有办法再往后退了。
傅镇斯三下五除二就翻到了后座,单边膝盖卡把我卡得动弹不得,稍微动一下就会贴上他腿上紧绷着的肌肉,他指了指自己胸口,胸口处的牙印很明显,“你这样要我怎么再穿这件背心。”
被人咬得不轻。
边缘的血微微印在了迷彩的背心上。
凶悍的硝烟味信息素溜出了一丝,让我呼吸一滞,傅镇斯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信息素泄露了,而且还是在密闭狭小的车辆内泄露的。
被不着痕迹地收起。
他凶巴巴地看着我,贴着头皮刮掉的寸头让他的面相更凶了,壮硕的身材在后座施展得艰苦,胳膊肘折起靠在驾驶位的边缘,“就这么点信息素都让你受不了,你到底哪里来的胆子敢来招惹我?”
“因为我喜欢你啊。”我仰着头,呼吸对着呼吸,感到有些许缺氧。
傅镇斯冷戾着面色,靠得更近了:“你喜欢我?开什么狗屁玩笑。”
他低下头,与我对视。
近到还咬在他嘴角的糖棍子都碰到了我,用指关节敲了下我的额头,嗤笑了声,下了结论:
“半点真心都没有。”
傅镇斯十几年的战不是白打的,战场上的心眼沉浮与官场上无甚区别,他虽然没有接触过什么情情爱爱,却也被人下过不少美人计的绊子。
更有认定他是靠着自己身后的家世才能走上如今位置的居心叵测的下属盯着他,能不着痕迹隐藏起在血海中杀出的戾气的货真价实的上将——
有一双能看透人心的双眼。
虽然不知道对方接近自己的意图,但傅镇斯并没有从她眼中看到任何痴迷。
与那些在他还没有背负上婚约的责任时,看向他的目光不同。
我歪了歪头,却是想到了另外一个方向,兴致勃勃:“每个人的表现方法都不一样的。那上将,是不是我向你展露我的真心你就会和你的未婚夫解除婚约啊?”
这样的话是不是任务就能提前完成了?!
都不用傅镇斯爱上我。
只要让傅镇斯主动接触了和叶斐亚的婚约,就是一步到位。
想到这里我的目光便闪闪发亮。
傅镇斯从口袋里拆出了一根棒棒糖,我看了下,可乐味,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这颗糖就被傅镇斯塞到了我的嘴里,他的面色依然冷,却要比刚才平和了些,但说出口的话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样子,是一点情面都不留的:“不会。”
“婚约牵扯到的利益很广,即使不真的成婚,这个婚约挂着当摆设也有你想象不到的好处,有这么多好处,我为什么要因为你那不值钱的假真心而抛弃这些利益?我是傻子吗?”
“渣A。”我把糖卷到后槽牙的位置,在傅镇斯的脸上又咬了一口。
这一口下去不只是牙印,还留下了糖棍捅下的小点。
“嘶,你是属猫的吗?不开心了就往人脸上抓一爪?”傅镇斯搓了搓被我咬过的地方,起身坐到了我的右手边,因为体型的关系所以还是靠的很近,“嗯,我是渣A,是个很垃圾的Alpha,而且还要逮捕你,就别真的喜欢我了。”
我瞅了他一眼,用还能动的那只手去戳他的腰。
他腹部的肌肉猛地一缩。
回以我冰冷的目光:“干什么?”
我想了想,说道:“感觉你就算是渣A我也还是挺喜欢的,你刚刚没说服我,我管不着你能不能接触婚约,你也管不着我喜欢谁,你的婚约随时能解除,但我的喜欢又不是能凭我心意消失的。”
谁信你啊,傅镇斯看着她乌溜溜的眼珠子在心里说。
这人嘴里撒的谎还不够多吗?
第一次见面就戴着耳机,假装柔弱接近他,第二次也是,跑得那样快,位置还是在二楼,绝对是看到他了才跑的,如果这次没有被他正面抓住,她或许还会躲自己很多次,如果她真的像她口中说的那样坦然,就不该是那种反应。
傅镇斯的理智告诉他,她说的每一句话都不可信。
完全没有可信度。
他抱着胳膊没有动,壮硕的臂膀牢牢挡住了上半身。
身上一凉,一双手掀开了迷彩背心的下摆。
傅镇斯定定地抓住了她的手,凉得令人心惊。
她却好像没有注意到他的警告性的眼神,低下头,带着糖果味道的细细密密的吻落下,钻进了背心,傅镇斯凝视着她,耳畔的长发粘在她的脸颊上,似乎是因为痒,又没有手能撩,像猫儿一样在他身上蹭了蹭,把头发蹭掉。
……脸颊也是凉的。
“关闭空调。”傅镇斯说道,不等车内的人工智能回应就把她的脑袋摁住,捏着她的脸颊,浓浓的压迫感袭来,“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张了张嘴,示意他松开点,我都没有办法说话了。
傅镇斯略松开了些。
我很轻快地说道:“这还看不出来吗?傅上将,我在表现我喜欢你啊。”
“你要是想到了不该想的内容……”我顶着他越来越深沉的目光,耸了耸肩,笑着说道:“没错,我就是想这么做。”
好死不死,悬浮车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我抬头瞥了眼车窗外的景象,一座雪白干净明快的独栋别墅,最前面是一个白色的小喷泉,规模不大,但很适合作为富人的单身居所。
只来得及看一眼。
傅镇斯就打开了悬浮车门,咔哒一声解开我手腕上的手铐,他的手从我的腰下穿过,揽住了我的腰的同时把我横抱出了越野悬浮车。
大步流星向着别墅迈开脚步。
沉闷的军靴被甩掉,门“吱呀”合上,我抱着他的脖子和他一块栽在柔软中。
傅镇斯真的很壮,肌肉又大块又厚实,很难找到除了腰以外可以拥抱的地方。
方才一直苦苦抑制的硝烟味信息素弥漫开。
他低头看着我,“扣子解开。”
我慢悠悠地解开。
这是件迷彩背心,解开不解开扣子根本不影响。
我只是在做假动作。
“这里。”把我的手放在他的腰上,“解开,你不是想要吗?解开。”
“我……”我的手开始哆嗦了,撩拨人爽是爽了,但撩拨太过了事情就麻烦了,我没想真的和他搞来着,拜托我的真实性别是Alpha啊!Alpha和Alpha真搞一块的后果我能不能承受先不说……
就说傅镇斯。
他还以为我是Omega呢!如果我真是个Omega就算了,反正临时标记常见的很,无所谓,就当被熊啃了一口,但我他X的是Alpha啊!
……我还是S级的。
不是他被我吓死就是我被他枪毙,计划里从来没有真的要搞他这一环。
“现在知道害怕了?”见我犹豫,傅镇斯冷笑了声,起身,走出卧室,“这么怂还有胆子来撩拨我,知道害怕了就不要再来招惹我了,我虽然没有兴趣对年纪小我这么多的小孩子动手,但……三十岁的Alpha如老虎,我可经不起一个Omega这么撩拨。”
不,你甚至经不起一个长得像Omega的Alpha撩拨。
我不情不愿又很窝囊地没有回嘴。
默默整理好凌乱的头发。
我把鞋子踢掉,光着脚走出房门找傅镇斯。
傅镇斯穿了条围裙——我多看了两眼,围裙是粉色方格的,穿在傅镇斯的身上,和古铜色的肌肤之间仿佛有一道鲜明的分界线,围裙的标标上写着XX银行,太节俭了——站在厨房里。
面前是冒着热气的铁锅。
油滋滋冒烟,旁边炖着浓郁的鸡汤。
他手里拿着个锅铲。
“我还以为你们上城区的人做饭都是直接丢进智能煮饭炒菜机,加盐加油一条龙服务。”我在厨房门口探出脑袋,闻着好久没有闻过的过油葱姜蒜味,眼泪要从嘴角流下了。
“那样一点锅气都没有,做出来的东西也就仅限于能吃的范围,我已经吃够了,你要是想吃这样的饭菜那我重新给你做一份。”话说出口,傅镇斯的动作突然凝滞,看向我,“你是下城区出来的?”
我顿了一下,抬起头:“傅上将,您不会歧视下城区的人吧?”
傅镇斯关了火,把我的脑袋摁回了餐桌。
然后把一直在我手腕晃悠的手铐拷在了餐桌边的椅子上。
傅镇斯用力闭了下眼,似乎想到了很不好的事情。
“军校生?没骗我?”
“这为什么要骗你。”
傅镇斯睁开眼后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第77章
这个问题不算难答但也不好回答。
我浑身上下早就漏洞百出了。
先不说我是怎么通过层层筛选进入苍白之城的,也不提上次我为什么要戴着耳机接近傅镇斯,完了还直接跑路了,上苍白之城我用的是自己的身份,时一,在宴会的时候用的是叶斐亚给的假身份,但报上了乌托邦军校的名字。
要是报上我真正的姓名,傅镇斯十有八九得去乌托邦军校查我的资料。
——但苍白之城很大,比乌托邦军校大上了几千倍,还兼顾了民生需求,即使他有心去搜查我的背景,那也得知道我现在在哪里工作才好查。
从我报上我就读学院的那一刻开始,乌托邦军校的资料就没有隐藏的必要。
“傅上将您都打算和我X了结果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傅镇斯没搭理我这明显就是调笑的话语,我撑着下巴看傅镇斯把炒好的菜端出厨房,放在餐桌上,是我一开始就想吃的鸡腿和番茄炒蛋,鸡汤还在锅里炖着,空气里都是食物的香气,接过碗筷,我笑着说:“我叫时一。”
“哪个时?哪个一?”“时间的时,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十的一。”
真假掺半才是真正的高端操作,放出真话让傅镇斯确认我的真实身份。
达到给人安全感——他自以为捏住了我的真实身份,知晓我前半生的苦难经历,以他宽和的本性和那点小小的善良,有超过一半的概率会触发[同情]buff,我大赚特转,知晓我辛辛苦苦考上了军校,肯定不会轻易跑路,却不知道我其实在做任务——这一目的。
我说了实话哦!我说了哦!
傅镇斯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粗犷的眉皱在一块显得人很凶,尤其是那道疤,还有他古铜色的肌肤,看起来就像是个□□老大,杀人不眨眼的那种,但又坐得端正,不难看出军人的风姿。
他看着我两根鸡腿半盘番茄炒蛋下肚:“……你的身份,要尽量避免上战场。”
带了点意味深长,没等我想明白他话里的深意,傅镇斯就站起身:
“汤快好了,应该能盛出来了。”
我看着傅镇斯进了厨房,他行动似乎有些凝滞,有一点轻微的心神不宁,我兀自琢磨,嘶,战场,又是战场,又是战争,又是ptsd犯了一样的表现。
我想起了在晚宴休息室里我问傅镇斯的问题,还有傅镇斯给我的回应。
——“这场战不难打,它吃饱了就对人类没有兴趣了。”
——“与其说我指挥的好,不如说是我手下的士兵太听话了。”
损失的几乎都是小兵,主要兵力几乎没有损失。
和虫族的战争旷日持久,又看不见尽头,已经变成了这个世界的常态,这个世界是拥有历史的,第一波上战场的人是最无畏的、最英勇的,无愧于真正的英雄,但时间久了,一代人的脊梁骨便成了虫族手下的一粒灰尘,战场上的士兵也被分为了三六九等。
权贵们的起点就是大部分平民的终点。
也不是说就没有三观正脑子清楚还有脊梁的人想要改变一下这个世界,但大部分权贵们只耽于富贵乡,偶尔突然想要干出点名堂的心思很快就会湮灭在舒适的环境下。
而立志想要为这个世界带来希望,愿意成为拯救世界的那个分子的下城区士兵几乎没有例外地成了底层炮灰,永远要冲在最前线,永远挣扎在看不见升职希望的、没有尽头的战场上。
平民想要抗争,没有武器没有组织,没有大义的名头。
而最开始的建立初衷是为了平民百姓着想的共和主义联盟,也因人类之外的共同敌人而不得不将注意力集中在虫族身上,无暇顾忌人类内部的战争了,人类必须联合起来。
人类之中的矛盾被转移至虫族身上。
联盟派出的象征着未来的自家免费资助的军校生一批一批死在战场上。
死循环。
当然了昂贵的天龙人军校和联盟比起来也没差多少,但至少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联盟的军校生一毕业就必须得上前线,一上就是底层。
辛辛苦苦,历尽艰辛,考入军校,却只能得到这样惨烈的下场。
这也是为什么我死活不愿意上免费军校、不愿意上战场的原因,即使拥有了稳定的编制和固定的铁饭碗,也架不住没命花啊。
但我在这个世界待得太久了,对此习以为常了。
已经被腌入味了。
所以一直没有意识到其实有人正在对此感到愧疚,因此患上了ptsd,不得不从吃人不吐骨头的战场上退下。
傅镇斯就是鲜少还拥有良心这种恐怖的东西的上城人。
我陡然松了口气。
只要不被傅镇斯发现我其实是带着任务接近他的,那我的存活率看起来还是十分乐观的,虽然不能保证他要是知道我是Alpha会不会恼羞成怒。
但同情buff拿到手了!
看着傅镇斯在厨房里宽大壮硕的背影,我想,绝对不能让他知道我真正的任务是什么。
光脑嗡嗡震动。
消息弹出,是我那个秃头领导:[回来加班,有新任务]。
牛马也不带这么使唤的:)
但我回,[星际第一深情:好的领导,我现在就回去]。
现在想要继续攻略傅镇斯,最好还是继续采用我一开始就想要用的方法,偶尔给点甜头还行,不过也不能一下子给人太多了,尽管中途发生了被他抓住了的意外。
但谁说跑路这招没有用了,我想吃的从始至终只有鸡腿和番茄炒蛋——
[星际第一深情:叶斐亚!快给我安排一辆车!立刻马上!]
[叶真顶头上司老板:。你当我没脾气了?]
[星际第一深情:不好意思我忘记说地址了。]
[星际第一深情:报告老板,我深入敌方巢穴了,苍白之城他的单身别墅里!!!]
叶斐亚似乎是想要打点别的什么字,但叶斐亚和西尔万不一样,认得清轻重缓急,和他合作很舒适,现在情况紧急,他什么都没回,就回了两个字。
[叶真顶头上司老板:好的,辛苦了。]
等傅镇斯端着汤出来,看到的就是空落落的餐桌,桌面上除了吃剩下的一点饭菜,就只放了一张纸,还是用的餐巾纸,她解不开椅子上的手铐就干脆带着手铐一块跑了,他把鸡汤重重放在餐桌上,没洒出来没浪费一点,他很冷静。
情绪控制能力是在战场上磨砺出来的、属于将领的必备技能。
傅镇斯坐在餐桌前,拿起勺子,慢慢喝汤,他掀开餐桌上的纸巾,上面用旁边柜子上的水笔洋洋洒洒地写着:[感谢招待傅上将,但我老板喊我回去工作了,下次再见。]
[ps.酒宴的耳机里的人是我的情感参谋,请柬是我求我朋友送我的,因为听说傅上将要来酒宴嘛,苍白之城的通行名单是我向学院那边申请~]。
明显在为漏洞找补的字条,看得出写的很快,称得上有理有据。
——他并没有意外。
或者说,傅镇斯其实在有意放过她。
[谢枕弦:你确定要这么放过她?]
[傅镇斯:嗯。]
[傅镇斯:乌托邦军校那边的资料汇过来了,身份信息无法作假,算不上是什么威胁,问题出在我的荷尔蒙和腺体活跃上,应该是易感期快到了。]
——这是在替她背书。
[谢枕弦:你恋爱脑上头了还是被人下.药了……?]
[谢枕弦:不过我没有异议,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最近也很忙,简单的事情你就自己先处理一下。]
[谢枕弦:先工作了,这条不用回。]
确定要这么放过她吗?
手悬停在空中太久了,下意识地动了一下,不再滚烫的鸡汤落在胸口,熬得很久,成了奶白色,在厨房里特意拖延时间时,想着她有可能还没有走,又想起她纤细的腕骨。
于是加了枸杞人参和鱼翅。
结果她走得比自己预料的还要早,甚至不用他拖延时间。
鸡汤油滋滋的,并不舒服,傅镇斯掀了掀胸前的迷彩布料,上面还沾着血印子。
胸前是一个深深的牙印。
……或许吧。
只要不让他再看到她。
***
谢枕弦放下手里的光脑,看向周围的环境,他现在正身处在苍白之城内最繁华的酒店,身处高位的人总是有数不清的应酬。
尽管能往下分给下属分担压力,也不用喝酒,但不用喝酒不代表谢枕弦就不用和人进行政.治接洽了,远远不能让他清闲片刻。
傅镇斯刚刚从前线退下,虽然能处理大部分的公务,但还有许多仍需要上手。
所以现在他要同时处理自己的应酬公务,还有傅镇斯分给自己的应酬和公务。
累死了。
这是谢枕弦唯一的想法。
谢枕弦向前台询问清楚了这次应酬的具体楼层,随后接入一层一卡的电子权限卡,走进电梯,苍白病态看着似乎下一秒就会死了的美丽面容倒映在电梯门上。
——到底该从哪里捞到一个既有效率又有脑子还合眼缘的新弟子。
坎贝尔真的不够用了。
谢枕弦边思考着该不该在去乌托邦军校授课的时候多考察一下学生的情况,世家子弟并不能使他放心,边走出电梯。
通道外是两间欧式建筑风格的包厢,一个设在走廊拐角处的卫生间。
这次应酬的目的很简单。
第九军区和第六七八军区的高层齐聚一堂,表面上是为了体现几大军区之间的没有隔阂,亲如一家,实际上是为了促进第九军区与第六七八军区之间的军.事演习。
经过卫生间时,谢枕弦拐了进去。
打开水龙头,旁边在光脑上啪嗒啪嗒打着字处理着什么的少女往旁边靠了靠。
谢枕弦理所当然地多给了她一些视线。
女生开了隐私模式,但根据她的动作可以分析出她正在使用光脑的键盘+屏幕模式,这种模式一般用于处理工作事务,目光专注地盯着谢枕弦看不见的屏幕。
但隐私模式仅限于屏幕不被其他人看见,想要看到对方眼里的屏幕……
有一个很简单的方法。
看向对方的眼睛,生物的眼瞳里会反出对方屏幕里内容。
却不会反射在冰冷的镜片上。
常常有人问谢枕弦为什么不去做近视手术,早年可以说是没有钱,但现在既有钱又有权,也该对自己好一点了,谢枕弦只会微微一笑,从不会告诉他们这个秘密。
看到镜子里女孩黑眸里飞速飘过的数字,谢枕弦微微怔愣。
她的手指打得飞快。
光脑上插着的200G插盘高速转动。
谢枕弦看向她的面庞。
第78章
与谢枕弦一样,她一头浓密的乌发扎成了单马尾。
白得泛光的肌肤,穿着一身西装式工作服,黑配白,平平无奇的黑色外套黑色西装裤,以及白衬衫,黑色的领带用了一根绑带扎在胸口下方,气质凄清娴雅,最脆弱脖颈因虚拟屏幕而前仰。
为了配合军事氛围,脚下踩了一双厚重的军靴。
仿佛会说话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工作数据。
谢枕弦揉搓着手指,水声哗哗,把每一根手指都洗得干干净净,他一边将泡沫从手上冲洗下去,一边在心里根据她眼中闪过的数据跟着计算最后的数字。
346789……
他微微眯起眼,全对,速度比他计算的还要快。
工作量极大,效率高到令人发指。
有这样效率的人,怎么之前没有见过?
早就该出头了。
——因为身体原因谢枕弦的五感都不甚良好,尤其是视力,当时被人撞在了地上,视野就被撞得模糊了,所以他没能认出她就是当时撞倒自己的人。
“你好先生?”很快完成了手中的工作,她呼出一口气,手心沁出了些许汗,这里只有一个洗手台,她看着面前仍在洗手的谢枕弦问道。
更重要的是,她当时谨慎地特意尖着嗓子说话了,所以就算她开了口,谢枕弦也听不出她是谁。
***
自从上午展示出了我的工作完成效率,讨厌我的那个领导气得脸都青了。
这原本是半个月的工作量,却被我一个上午搞定了。
我甚至还有时间抽空摸鱼学习,学习与背诵的时间也被算进了我的工作时间里,这点没有告诉我的领导,但这对我那个领导来说仍然不可思议。
尤其是我为了保证正确率还特意检查了一遍。
“全都没错……?!”领导先生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眼里燃烧着莫名其妙地怒火,“不可能!这是半个月的量!你一个上午就完成了?!”
我微微瞪大了眼,带了点小震惊:“那您叫我今天完成的意思是?”
“我根本没想到你今天能完成!”
他的声音太大了,周围的目光渐渐汇聚过来,窸窸窣窣的议论声不断传来。
领导先生怕事情闹大捏着鼻子不得不认。
这让我想到了我那个班主任,十分看不惯我,但才失去了我就发现没我不行,班级分被扣得一塌糊涂,刚刚还在给我发消息。
[机甲单兵系D班班主任:时一同学啊,你打算什么回来啊?]
[星际第一深情:抱歉啊老师,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
[星际第一深情:毕竟我是来第九军区学习的,怎么可以这么快回去呢?]
就喜欢他看不惯我又拿我没办法的样子!
……
领导先生气急败坏地又给我加了一堆工作量。
目测这次应该是堆积了两个月的工作量。
要求我今晚搞定这些工作的同时去完成一场应酬,傻子都看得出来他是立志要我完不成工作了,我卑躬屈膝的姿态做到了极致,很谦卑地接下了工作。
事情堆放在那里不处理不是我的风格。
等应酬开始,我和包厢中的人说了声要去卫生间。
其实是去处理工作。
但处理工作到一半撞到谢枕弦我是真没想到!算了半天总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嘶,下次要把我的运气放进考虑的范围内,随着我的尸体入土,运气大概也他X的入土了。
——洁癖?要洗这么久?
我的动作慢下了些许,用余光瞥谢枕弦,cpu分成两份思考,一份仍然在工作,一份用来观察他,他把马尾扎得高高的,和上次见面不一样。
上次是低马尾。
这次是高马尾,而且还戴上了眼镜。
我是在谢枕弦把眼镜戴上之前逃跑的,所以除了在几千页ppt上见过谢枕弦戴上眼镜的样子外,这是我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他戴着眼镜的样子。
这副样子有些眼熟。
依然妖冶,依然很瘦,依然病骨支离,眼下带着淡淡的青比之前要重一些,穿了身不那么正式,但也十分得体的休闲衬衫配西裤,瘦得像是能被风吹走。
高马尾,细边眼镜,洁癖……
像谁来着?草了,cpu加载太快感觉要炸了,这些数字什么的既然不能变成我的钱那能不能去死啊!!!天龙人们的支出搞得离谱,什么一个办公用的光脑要了六千万星币,又是什么打印纸一张要五十万,这么贵还买了一千张,神金,有病。
我要是检查办的我第一个查他们,但我不是,现在还得和他们同流合污。
这个世界能不能直接炸了?!
骂着骂着没收住,工作完成了,但在洗手池前洗手的人还在洗手。
***
原先只是想润一下手沾湿袖子来证明自己来过卫生间,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我老老实实地按照洗手的八个步骤一个一个地洗完了,可能是因为发现谢枕弦是洁癖了吧。
抬起头,谢枕弦还在旁边看着。
我:“……?”
我承认我慌张了一瞬。
见我抬头,谢枕弦深邃的眼眸和我对上视线,视线有些烫,但不掺杂那方面的意思。
我:“??”
慌张两瞬。
他嘴角的弧度从始至终没有放下过,但看起来比那天见到的要真挚许多。
我:“???”
发生了什么?!他看到几十万一张的打印纸了?被气笑了?我开了隐私模式吧!确认一下,确实开了,那谢枕弦也看不到那些离谱的账目表,为什么这么开心?!叶斐亚处理的挺干净的,也不能是认出我了。
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可怕的!!!
相比之下,作为我茫然源头的谢枕弦平静多了。
面上依然清风道骨。
他淡然问道:“你好,我是谢枕弦……你是新来的实习生?”
看来在我洗手的时候谢枕弦已经查完了我的资料,这一层只有一个包厢里隐约有人声传出,军区开大会,另外一个包厢今天应该也不会有其他人了。
谢枕弦能问出这个问题,我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是的,执政官阁下,我是新来的实习生,时一。”
谢枕弦迈开脚步,我很有眼力见的低眉顺目地跟上,进入时刚才还吵吵闹闹的包厢里的人一瞬间安静了下来,目光不住在我和谢枕弦之间徘徊。
谢枕弦对此视若无睹。
正当我想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时,谢枕弦停下了脚步,我反应迅速地与他同步停下,以免自己当众撞上谢枕弦的后背。
我的位置还要向前走两步,在角落里,走个过场就行。
“既然是休闲性质的应酬,我又看她挺合我眼缘的,就让她坐我旁边吧。”谢枕弦用一条洁白的手帕捂住了嘴咳嗽了声,另一只空出来的手拍了拍自己位置旁边的军官,让他挪了挪位置。
军官虽然有些岔岔不平,但怎奈他的地位低谢枕弦太多,加上这本来就是一个相当于走走过场的应酬,谢枕弦又是以一种商量的语气来和他说话的,已经给足了面子。
于是便挪了位置,有人拿过我桌上的文件袋递了过来,对我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
我感觉我好像听到我那位领导牙齿互相摩擦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
他为什么要帮我示威?是怜悯,还是?
我努力维持着面上的笑容,从角落处的位置换到了接近正中心的位置,灯泡很亮,巨大的水晶大吊灯,还贼大,光,好刺眼的光,尸体不适应外面的阳光和空气,太灿烂了,眼睛疼。
权利的滋味这么快享受到感觉不太对劲。
[谢枕弦:刚才被欺负得很惨吧?他们这些人就喜欢打压新人,尤其是下城区出来的,这伙人最看不惯了。]谢枕弦和我光脑对对碰,悄悄和我蛐蛐。
天上不会掉馅饼,别人对我好肯定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我思考了下,回:[执政官阁下,您是因为我的出身背景才对我多加关照的吗?我想不明白您为什么会对我另眼相待。]
谢枕弦的几千页ppt依然记在我的脑海中。
他的出身是公开的,也是极大的争议,在当年闹得很大,就是因为出生在下城区,是难得的从下城区里闯出来的贫民,在当时,人们的阶级观念比现在更重。
人们确信除了结婚嫁人外就没有其他可能跨越阶级的办法。
而谢枕弦硬生生从里面闯出了一条路。
谢枕弦笑了下,[今晚的主办方下了血本,一道感兴趣的菜品都没有吗?]
我看着他,没有回答。
谢枕弦拗不过我,叹了口气:[看来不和你说清楚你今晚是吃不下一点菜了。]
其实说清楚了也吃不下,刚刚在傅镇斯那里吃饱了才来的。
[谢枕弦:我确实有对你另眼相待的理由,你的出身在其中占比不算多,我不太看重这些,我只是觉得你和我挺像的,很像当时的我。]
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像?除了我们两个都病病的,都是下城区出生,现在都梳着黑色高马尾以外,还有什么地方像?等下,相似的地方已经超过三点了!
[谢枕弦:与其说我在帮你,不如说我是在帮当初的自己。]
[谢枕弦:你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辛苦了。]
……这人,恐怖如斯,心眼太多了。
非必要的话我要远离他。
***
四天后,我处理完了手上的工作——这几天我把联邦沉积了五年的工作完成了,他们的效率实在是过于低下,领导先生不敢再安排那么多工作给我了,是我自己主动要求添加的工作量,啊,现在不只是领导先生在咬牙了,其他人也在咬牙了,尤其是在知道我的出身后,但现在是好的方面,因为他们只是知道我的出身,而不知道我是个废物Alpha——
踏上了回乌托邦军校的路途。
这次回去是为了竞赛相关的事宜,坎贝尔口中宣扬的那位很厉害的老师来乌托邦军校上课了。
时间赶得上的话我还需要参加校队的训练。
这意味着我需要和陆恩见面,甚至还有大概率会碰上西尔万。
西尔万的联系方式被我加入了黑名单。
陆恩那方面我则嘱托了李见路帮忙传达自己最近很忙的消息,所幸校队的事情还能先放一放,不急,不然失去加分的机会我真的会心痛到无法呼吸。
小妈的话我并不担心。
方辞廖拖延完坎贝尔发现课题结束以后再没有光明正大在校外拖住人家的可能性了,于是改为缠着小妈,小妈忙碌之际除了给我送点礼物彰显存在感外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对傅镇斯的攻略计划仍然在按照计划进行……
“好巧,我刚刚到校门口就看到时一同学了。”银白色的高马尾掠过我的视野,坎贝尔清清冷冷地正立在乌托邦军校的门口,身高腿长,腰细得要命,温文尔雅地抿出一个笑容,道。
第79章
“你之前不是说不想加入校队吗?怎么现在突然想加了?”陆恩淡淡的神情中带着不解,将昂贵的头盔从头上摘下,随手丢在一旁。
活动着手臂上的肌肉。
偏过头去看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只要能待在树上睡觉摸鱼就绝对不会下树的紫罗兰脑袋。
李见路啪嗒啪嗒打着手里的游戏机,倍感无趣,打了个哈欠,眼角擒着生理性的泪花,看向陆恩,“你不是一直念叨着缺人吗?兄弟我实在是看不过眼了。”
才怪,如果不是在报名表里看到了时一的名字,打死李见路李见路都不会来加入校队的。
“……我应该不止念叨了一天?”陆恩带着怀疑的神色看向李见路。
惹得李见路强烈抗议:“喂!你就说我是不是帮大忙了吧!”
“总之,谢了,兄弟。”陆恩挑了挑眉,一向冰冷的Alpha难得露出了点少年气,和李见路对了个拳,拍了拍李见路的肩膀。
“你要去哪?”
“去旁听隔壁院校的机甲设计课咯,都传疯了,你肯定知道。”李见路伸了个懒腰,把游戏机揣进口袋,说道,“你不是一向对这些不感兴趣吗?”
他停了一下,带了点笑意:“哦,好像这次你也不是完全不感兴趣……我这也是为你着想啊兄弟,你感兴趣的那个Omega也会来旁听。”
“既然要距离感,那肯定不能太主动去找她,掉价。”
“所以——”
他理所当然地给了理由。
李见路话音未落,就被人中途打断:“我要去。”
李见路:“……真的假的你要去?不要距离感了?”
陆恩淡淡道:“在场人很多,她不会注意到我的。”
李见路:“那万一你被提起来回答问题了呢?”
“正好。”陆恩挑了挑眉,淡淡道,“她没什么记性,我怕她忘了我。而且我只是想要去听课而已,联邦最高执政官谢枕弦的课,没有什么人会不想听吧。”
有理有据,有条有理。
李见路思考半晌,只是远远看一眼,虽然风险不算低,但总比现在阻止陆恩导致自己的计划暴露风险高:“兄弟你赢了,我还以为你现在也只会看霸道总裁爱上我。”
陆恩身子一僵,用力拍了下李见路的肩膀:“走了。”
***
[论坛]
①[时一回来了!时一回来了回来了——!]
1L:[我还以为她不会回来了]
2L:[对呀我也以为她不会回来了,就他们班那个班主任,每天给她那么多工作量,换我也想赶紧跑,没想到她这次还会回来]
3L:[她这次回来是为什么?校队不是还没有开赛吗?]
4L:[听说本来是都不想回来了,这次回来是为了听执政官讲课,另外,有人想要一起举报他们班的那个班主任吗?那个班的Beta也太怂了]
5L:[呜呜呜感谢执政官!!!]
……
60L:[呜呜呜感谢执政官!!!]
61L:[呜呜呜感谢执政官!!!]
62L:[有人搭理我一下吗?我真的很想去举报他们班的那个班主任,那个工作量,实在是太可怕了……]
63L:[你怎么知道她不是乐意为之呢?而且那些工作量对于时一来说也很简单吧,但对于其他同学来说就太难了,作业又是全年级统一出的,又是统一批改的,除了时一以外,其他人根本做不完也做不出来,她能者多劳还能帮班级加平均分,多好啊。]
64L:[?当我扣出这个问号的时候有问题的不是我,而是你]
65L:[这就是既得利益者的思维吗!好恐怖!]
66L:[63L你就是D班的吧?现在失去时一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要完蛋了?]
67L:[想说没有谁是天生就要为你们服务的……班级分是你们一块的……]
68L:[受不了了,时一平时过的就是这种日子吗?!62L,加我一个,我去写举报信]
69L:[也加我一个!]
70L:[我也,也加我一个!]
71L:[我是63L的层主,我确实是D班的,但我可以说我对时一的爱不比你们少,正因为如此,我才要替我们班主任发声,他只是在锻炼时一而已]
72L:[名为锻炼实则利用?]
②[喜报!我女神终于回来了,虽然我是Alpha,但已经为女神弯成蚊香了!拜托了这次回来了就要走了好吗?!]
1L:[好Bt!楼主你要是敢去骚扰时一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可恶,就不能口嗨一下吗?]-
[说白了到底为什么不能在她面前表露出自己的喜欢啊!]-
[楼上一看就知道是新来的……]-
[楼上一看就知道是新来的……]-
[楼上一看就知道是新来的……]
……-
[楼上一看就知道是新来的……]
2L:[所以说为什么不回贴只回1L!帖子的热度都没有了,重开一层。被发现楼主是新来的了,倒是来个人给我解释一下啊!]
3L:[一句话概括,校友们战斗力太强了,在暗地里就斗得死去死活的了,要是放在明面上,明天乌托邦军校必上炸裂新闻,请我们遵守约好的规章守则谢谢]
4L:[楼上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什么?我忽略了什么?]-
[……我们真的挺怕吓到时一同学的,想想一堆人和鬼一样缠上她,代入一下就要被吓死了]
5L:[那为什么那些家伙能接近时一同学啊!不是说暗地里竞争就好了吗!再这样下去我也要扭曲到变成黑泥精了,爱到极致就是黑呜呜……理解学长学姐了……]
6L:[回楼上,因为我们有眼睛,他们家大业大,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我们:)]
7L:[回楼上,因为打不过]
8L:[大家暗地里竞争都没竞争出什么优势,对上他们更没胜算了……]
9L:[(阴暗爬行)(扭曲)(扭曲)(扭曲)]
10L:[+1]
11L:[+2]
12L:[+3]
……
356L:[+10086]
357L:[说起来,我有个内部消息……是偷偷听来的,听说时一其实是想转到隔壁的机甲设计系来着?]
358L:[虽然感觉机甲设计系比起机甲单兵系会更适合时一,但她不是Alpha吗?哪有Alpha进机甲设计系的,我知道有个坎贝尔,但坎贝尔那不是例外吗?]
359L:[听说不止诶,其实当初的执政官阁下原本也是我们学院的机甲设计系的,但他的性别没有公开就不做猜想了,小声BB一句,阁下好像是跨性别者呢……]
360L:[不确定的事情就不要乱说了啦]
361L:[所以时一的真实性别其实是Omega对不对?]
362L:[???你在开什么星际玩笑?!]
363L:[别这样,我们Omega脆弱的小心灵承受不住……]
364L:[我们Beta也一样好吗?!]
365L:[震惊!这是怎么得出的结论!]
366L:[原来我不是蚊香吗……………………(长省略号表示我的心情)]
367L:[那我这个直A又可以了!!!]
368L:[楼上你走开!走开啊!我看到了什么脏东西!!!]
③[时一回来干什么?不是说她被人包养了吗?]
1L:[什么鬼!楼上你有病吧!]
2L:[也有可能吧,毕竟她家里条件那么差,又有那么多人追她,单我知道的就有陆恩、西尔万、方辞廖了,暗地里更多吧。]
3L:[我倒是觉得没有可能诶,西尔万都已经名列前排了,她想要入赘进豪门的话,继续哄着西尔万不就好了吗?想想吧,一个金发碧眼身材又倍儿棒的大美人Omega穿得那么X去跳啦啦队队操,还是你的男朋友,哈哈哈,换我我绝对不会分手](已被折叠)
4L:[陆恩又是什么情况?]
5L:[陆恩的家族排名比西尔万高吧,可能就是为了勾搭陆恩所以才甩掉西尔万的,毕竟陆恩能给的钱更多对不对?虽然要做受~]
6L:[楼主你的嫉妒心已经溢出来啦!]
7L:[说的好听,这不就是脚踏三条船吗?]-
[你脚踏一个?]
8L:[说起西尔万,上次的事情闹得真大啊,玫瑰之乡就剩下一两个还能忍受西尔万脾气的了吧,啦啦队里只剩下他一个了——也是,那么X的队服,也就西尔万能穿得那么开心了——招新日也都已经过了,再想开展社团活动只能等明年新生入学了]
9L:[真是难得看到小霸王这么低调呢,灰溜溜的,每天之内躲在休息室里哈哈哈]
10L:[话说我上次路过好像听到了啃面包的声音~]
11L:[哈?西尔万会吃面包?他不是嘴巴挑的很吗,陆恩总会管他的吧]
——此楼已封——
④[……]
藏在休息室里啃面包的西尔万气急败坏地封掉了一个帖子,剩下的帖子也不想看了,解开脖子上最上面的一颗纽扣,他的动作一顿,上次X是什么时候?痕迹已经消了。
她回来了?回来了也不知道关心一下他,就算已经分手了那也该关心一下吧?分手了就完全不在乎他了吗……
西尔万难过地收拾起了背包,戴上了口罩,向着机甲设计院跑去。
偷偷看一眼,就看一眼。
第80章
我跟着坎贝尔走进了教室,这位传说中很厉害的老师B格拉得很高,教室里人满为患,我们来的太晚了,讲座马上要开始了,我一进去就到处探头找空位,一个都没找到。
想着完了要站半个小时了。
准备找个空着的角落挤一挤,但就像是纸皮壳子里的蟑螂一样,ABO们挤挤攘攘,每一个角落里都挤满了人,除了讲台。
我甚至看到有人直接铺了几张纸,就水灵灵地坐在地上了。
但坎贝尔人缘很好,因为彬彬有礼又生得优雅极了,和Omega之间相处得也很自然——
亲眼看着坎贝尔微笑着收下了几个Omega的手帕,又在手帕的角落落下一个吻,最后把手帕还给那几个Omega,惹来Omega们捂着嘴的无声尖叫。
设计院里唯一Alpha的含金量还在上升。
高手,我咂舌,要不是知道坎贝尔是弯的,我真以为他和他们谈了,但也没法律规定说不能同时谈这么多个,我思考了下。
我要有这端水能力还不会翻车,我绝对要谈十个。
——Omega们拿到了手帕纷纷羞红了脸跑开。
临走前还特别深沉地瞥了我一眼,眼中是深深的鄙夷与不解。
留下了两个坐落在第三排的空位。
坎贝尔双手托着下巴,浅蓝色的眼眸眨了眨,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平光金丝边眼镜,透过镜片,那纯白的眼睫毛半阖着看我,欲语还休:“他们帮忙占座我总是要给一些报酬的,时一同学,你会不开心吗?”
我:“……”
嘶,这强烈的既视感。
你是Alpha啊!!!
丢不丢人?!
这么会装柔弱你应该分化成Omega才对……!等一下,对不起,好像最丢人的是我,二哥不说大哥,五十步不笑百步,**我又不小心把自己骂进去了。
“学长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会觉得不开心,原本还以为自己只能坐在地上了,嗯,我倒是还好,坐哪里都没问题,但要是学长被我连累了就不好了。”我滴水不漏地回应,左手捏紧了他在桌面上乱动我带来的笔和本子的手。
带着警告意味地用力一捏。
坎贝尔的面上浮现出满足的红晕。
草,你们麦当劳有病。
我在本子上写上了坎贝尔学长的名字,惹来他好奇又疑惑的目光:“时一同学,你这是?”
我向他解答:
“因为如果写的是我的名字的话,本子总是会莫名其妙丢失,然后回到我手上的时候上面就会多很多莫名其妙的我看不懂的图案,今天的讲座很重要,记笔记的笔记本也很重要。”
坎贝尔的目光一凝:“你从前过的是这样的日子?”
我笑了下:“习以为常啦,像我这样的烂Alpha混在Beta群里那么格格不入,连个朋友都很难交到,会被欺负也是正常的事情吧?”
——好接下来,坎贝尔,你该同情……
“你刚刚说……Alpha……?”
坎贝尔的反应和我预期之中的反应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只能说是毫不相干。
重点偏移到哪里去了!!!
啊?不是,他刚刚说了什么,重点是什么?我靠?
我手里拿着笔掉下了桌面。
“???!”我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腺体,腺体还在,摸摸自己的额头,体温正常,他的额头我现在不敢摸,腺体更不敢摸,我只敢再摸摸自己的脉搏,一蹦一跳的,“所以你不知道我是Alpha?”
那我们之前都在干什么?!干什么?啊!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啊!!!
坎贝尔的眼神凝重地看向我捏着的他的手。
我下意识松开。
没想到被他反手拽紧了,甚至从桌下转移到了桌上。
完了,升级成暴露癖了,我绝望地想。
脑子里开始放起了阿勒路亚。
好几个插着白色鸡翅膀的小天使在我混乱的头脑里开始挥洒纷纷扬扬的羽毛。
他的笑容依旧温文尔雅,但我浑身都开始打哆嗦了,鸡皮疙瘩起了整个手臂,背后开始发凉,双腿颤颤巍巍,如果我不是坐着的话,我现在肯定已经顺着墙壁往下滑了。
放开啊放开啊!你这样很恐怖很吓人知不知道!
“讲座还有一分钟就要开始了。”坎贝尔十分善解人意地看向讲台,在看到讲台上出现的人的那一刻,我脑子里的音响放得更大声了。
扎着高高的黑色马尾、美得雌雄莫辨的青年捂着唇轻声咳嗽了声,苍白的面容带着不明显的疲惫,但这些都影响不到他的美貌,此人妖冶到了极致,竟不像人,像是妖精,风月鬼怪。
动作间是身居高位的优雅从容。
仿佛是打了蔫儿的黑色曼陀罗,有毒,却不断吸引人靠近。
在他出现的同时,整间阶梯教室都安静了下来。
“我姓谢,大家可以喊我谢老师。”
是谢枕弦。
这一刻,我觉得我应该往我的脑子里输入点别的什么音乐,比如《好运来》。
坎贝尔没有告诉过我这位教授名字叫什么,而我沉迷在工作带来的成就感中,竟也忘记了询问这位据说很厉害的老师的姓名。
谢枕弦的视线很有实质性,哪怕只是轻轻往这边一扫,我就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
我抿着唇,现在再低头也来不及了。
幸好谢枕弦只是随意往这边扫了一眼,便开始讲课了,我才松了口气,谢枕弦并不是会为了好奇心耽误正事的人,这次的讲座只开半个小时,是因为谢枕弦身体情况不甚良好。
但也意味着谢枕弦说出的每个字都是精华。
管不着那么多了,我得学习。
奇怪的是,谢枕弦明明移开了视线,我也还是感觉有人的视线停留在我的方向,略皱了眉,一边手眼不停地记着笔记,一边略分出心神想要确定是谁在看我。
——“第三排我左手边第二个同学,你可以站起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吗?”
还没来得及确定是谁,谢枕弦舒缓的嗓音叫到了我。
被凝视的感觉瞬间消失不见。
因为现在汇聚在我身上的视线不止一道。
***
“当然,老师。”她毫不扭捏地站了起来,“答案在《机甲的零件与修行》中,第三百五十二页第二行,但书里的答案并不完整,我补充一下……”
那总是十分忙碌,又难以被讨厌的执政官难得地点了下头:“你的补充大致上是对的,但我需要告诉你,你的教材该更新了,这道问题的答案已经被推翻了。”
“正确的答案应该在最新版本的教材中,没有实体版的话你可以来找我下电子版。”
坎贝尔的眼神暗了暗,看向谢枕弦,然而那似乎在和时间赛跑的执政官几乎没有给过他一个眼神,他捏着她的手,越发紧了紧。
***
西尔万来得很早,早就到教室里了。
他凭借特权逼着教职工人员提前开了门,然后蹲在门后。
李见路和陆恩来得不算早,甚至有些迟了。
但陆恩花了钱买下了两个后排的位置。
他们都看到了。
“那个Alpha是什么来头?”陆恩看向身边的李见路,贝内特家族的继承人不需要太多朋友,是其他人需要一个姓贝内特的朋友。
李见路摆弄着手里的光脑,悄无声息地拍下了坎贝尔的照片:“啊,是谢执政官的弟子。”
说着,他笑了下,眼神暗了暗:
“不用担心,他得意不了多久了。”
西尔万藏在门板后面,炯炯有神地盯着那处看,盯得很紧,但又不敢走出去,被发现自己藏在门后面,就太丢人现眼了。
讨厌,真的太讨厌了,但是是讨厌谁,讨厌坎贝尔?讨厌!讨厌时一吗?好像没有讨厌坎贝尔那么讨厌,但最讨厌的不是这些。
好生气,为什么……
还有这种他理解不了的情绪。
他到底最讨厌谁。
***
半个小时的时间过去的很快,散场的时候坎贝尔拉住了我,我基本上没剩下什么胆子了,竞赛的事情还握在他手上,我转专业的希望基本全在坎贝尔身上。
我真是汗流浃背。
这事怎么搞的,但怎么想都不是我主动的。
可恶,理直气壮一点。
别怂。
我强装镇定地看向依然抓着我的手没有放开的坎贝尔,淡淡地看向他:“学长,请放开,我想去找执政官请教一下我不太明白的问题。”
坎贝尔没有放手,他只浅浅笑道:“我可以帮你转告执政官。”
“你的转述可能……”
“不放心的话可以抄录在一份文档里发给我,执政官阁下在讲座过后需要休息三个小时,内部消息,他如果没有休息好的话也不会好好回答你的问题的。”
我看着他:“那你现在把我留在教室里的理由是?”
视线看向教室靠近走廊那边的窗户。
窗户上已经贴了许多张被挤压到变形了的人脸。
见我看向他们,人脸立刻消失不见。
坎贝尔叹了口气,“虽然感觉和时一同学面对面说话比较好,但既然这样……”他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让我坐回去。
我一边在心里骂人一边坐了上去,没搞清楚对方性别的人反正不是我。
随后光脑震动。
[刚刚得知时一同学是Alpha时确实有些错愕]
坎贝尔的消息,我眨了眨眼,在聊天框里打上字。
[既然一切都是误会那我们就算了吧。]
[之前说的那些是做戏的报酬,应该还作数的,对吧?]
[%#*]
我:[?]
“抱歉,误触了。”坎贝尔看起来依然很淡定,笑得十分优雅得体,接着在光脑上回答我:[我不太会用字母输入法。]
[打得比较慢。]
[但我想说的是,我觉得这样很刺激……]
我微微后仰,错愕道:[什么,你是怎么顶着你那张高雅的脸蛋说出这句话的?]
[比和Omega还有Beta在一起,刺激得多了。]
[时一同学不觉得吗?]
[看我顶着这么一副高雅的面孔,欲.求.不.满]
[多刺激呀]
我承认我还是太正常,在看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是他是不是打错字了,或者因为不太会用字母输入法导致他没明白自己写的是什么意思,忍不住抬起眼看他:“要不你……”
直接用说的?
但在看到他发出的下一句话的时候,我真的,我真的没办法找其他理由了。
[是在纠结谁1谁0吗?]他含着笑,婴儿蓝眸认真地看着我,[我比较懒,不爱动。]
我呆了呆:“啊……”
坎贝尔长长的白色眼睫毛颤了颤:[不相信吗?我可以直接在这里给你X一次的]。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