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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我,贫穷万人迷女A

    第41章


    “哥——哥——”我没有办法,遇到比我更疯的我也真怕他一言不发就去死,要是他下辈子转生成为大蟑螂为了报复我飞我嘴里了怎么办。


    冒着倾盆的大雨,我跟上了我哥的脚步。


    ——他还是太健康了。


    我都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烧热起来了。


    拿体温计给我测一下,肯定超过四十度了。


    真浪费,应该在我脑袋上煎鸡蛋。


    我用力抓住了我哥即将翻上栏杆的手,这栏杆后面**是垃圾河啊!富含元素周期表的程度比印度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人类造作大自然的能力我一向十分认可。


    时小南要是跳下去了我真的就不想认这个哥了。


    那味儿得有多大多冲啊!


    单单只是现在站在栏杆外,离垃圾河还有几十米的高度,臭烘烘的垃圾味也能顺着水汽飘上来,要不是我使劲拉着,现在还能离得更近。


    “哥哥!你不要闹了!跟我回家!”


    “……我没有闹。”


    时小南睁着红彤彤的眼,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想给他擦点眼泪,但我身上也湿完了,擦多少也没有用,反而是他看到我满脸的雨水,伸手在给我擦。


    滚烫的眼泪混着冰凉的泪水打在我的脸上。


    我都怀疑是自己在哭了。


    ……湿手擦湿脸吗?有意思。


    凭借Alpha的天然优势,我追上时小南毫不费力,阻止他翻身跳下栏杆也轻轻松松,但想要偏头躲开这个和我有血脉关联的Omega触碰我的手,却挺艰难的。


    我眯起眼,防止更多的雨水进入眼睛,“回家吧哥哥,以后你不用为钱操心了。”


    “我赚钱的能力可比你钱多了。”


    “比起你那什么乱七八糟的赚钱法子……”我想到了光脑里金光闪闪蓝光闪闪的星币,当时没骗西尔万,50星币真的够我花很久了,我呼吸一窒,好半天才想起下一句是什么。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做足了万箭穿心的准备:“以后还是我养你吧。”


    呜呜呜呜我的钱包。


    我可怜的钱包。


    以后赚一份钱得分两半花了。


    穷鬼心碎。


    他喃喃着什么,我凑近听了一会儿才听清楚:“不要退学……不要退学,不要退学,不能退学,一一……”


    我:“。”


    还惦记这事儿!


    我服了。


    “行吧。”我用自己的袖子擦了眼睛,只是略空出手,短短几秒的功夫没有扶时小南而已,时小南就脱力般跪在了地上。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膝盖青紫。


    “……”


    听起来特别疼。


    下城区的地板可都是水泥地。


    还是不规则的那种。


    路上特别多因为车祸或者别的什么事情遗落在地上的小碎石,有一些还是迸出的骨头渣子,裤子和膝盖肯定被划破了。


    我扯断了一些脖子上缠着的绷带。


    担心伤口被酸雨淋感染了,我胡乱在他出了血的膝盖上缠了一圈。


    如果在我附近开一家绷带店,店家今年就能买新车了。


    ……


    绷带批发商吗!


    但时小南的脸上却终于出现了后半夜以来的第一次笑容,他在我伸出手的时候,乖巧地跟在我的身后,随着我回家。


    手上和脖子都缠着绷带,被雨一淋,绷带湿漉漉的,潮潮的,还被时小南弄散了一些,黏在手上很不舒服,却也只能隔着绷带抓人。


    “哥哥。”把人送到了家门口,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喊了声。


    时小南“嗯”了声,“怎么啦?”


    我心里乱七八糟想着明天要去找医务老师重新换一下新的绷带了,用医务室的绷带可以省下一份买绷带的星币,现在不比以前,我想的赚钱路子都是在刀尖上跳舞,一分钱更要掰成两半花:


    “我要去上学了。”


    “你在家要乖。”


    时小南一愣。


    我在“家”这个词上下了点功夫。


    雨停了。


    把时小南推进了屋子,湿哒哒地转过身,没管他抱着干燥校服上楼下楼追着喊:“一一!校服换一下!会感冒的!”的喊声。


    如果告诉哥哥我发烧了,他也许会给我请假。


    但免不了要稍微被唠叨一下,这些年来,与其说是他影响我,不如说我在影响他,比如我从上辈子带来的观念——


    如果能坚持的话还是要上课吧。


    上课是最重要的。


    更别说我自己也不想请假了。


    无请假无旷课记录,一切为了全勤奖学金!


    ps.在医务室里赖着不算。


    医务老师山人自有妙计。


    脚步不停,摸着脑袋上的热度,易感期和淋雨两者皆是原因,我看了眼光脑上的时间,现在是五点半,好家伙,今天晚上通宵了。


    怪不得我的头这么疼。


    而且马上上课的时间就要到了,我这就要去赶第一班悬浮列车了。


    像我这么脆弱身子别把列车的座位烧穿了。


    那得赔不少星币。


    我扶着头坐上了悬浮列车,在方辞廖的“小时”脱口而出之前,用脑袋撞上了他的胸口,他胸口处的校服顿时湿了一片。


    乌托邦军校的校服很能吸水,很适合运动。


    虽然有些硬挺,但是也很柔软。


    这种布料很适合做浴巾浴帽。


    深色的水渍印在了他黑色的校服外套上。


    方辞廖:“……!”


    方辞廖:“//////”


    他脸红的速度比Omega怀上孩子的速度还快。


    我闷闷地靠着他,嗓子被酸雨与高温烧得嘶哑:“阿廖,借我靠一会儿。”


    没有腹肌和胸肌的唯一好处出现了。


    那就是我不会被邦邦硬的肌肉咯到脑袋。


    缺乏运动与锻炼的Beta是软的。


    却又不至于像Omega一样软过了头,连靠都很难靠得住,一靠就感觉脑袋要陷进棉花里了。


    方辞廖这才意识到我的不对劲,“小时你还好吗……?”


    他小心翼翼地问,伸手试我脸上的温度。


    被我额头上的温度骇了骇:“司机——司机停车——唔!”


    他要带我去医院。


    被我捂住了嘴,我抬起头,对着即将要停车的AI司机道:“司机先生,不用停车,抱歉,是我们之间的沟通产生了一些分歧,但请不要停车。”


    方辞廖担忧不已地看着我,我没有松手,只是道:


    “阿廖,我不想旷课也不想迟到。”


    方辞廖:“但你的身体!”


    我的嘴角很努力地撇起一个又苦又辣的笑,现在谁敢来亲一口,保证苦得他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阿廖,我对我自己的身体最清楚。”


    “那我要陪你去医务室,一到学校里就去。”方辞廖摸了摸我的额头,温度居高不下,难得用这样的语气对我说话,表情也不太一样。


    和方辞廖素日以来的风格全然不同。


    也同小妈不像。


    唔,是在学他的爸爸吧?


    看来方爸爸是个关心儿子的好爸爸。


    他抱着我的手紧了紧,方辞廖带着我坐在了座椅的最里面,让我能完全靠着他,“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方辞廖已经顾不上脸红不脸红了。


    只要怀里的热度下不去。


    他脸上的红也就不会再上升。


    我阖上眼:“是在学小妈吗?”


    在酒店里醒来时看到的第一眼,就是小妈搂着我的胳膊,相似的姿势,类似的动作,所以说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总是会无意识地模仿自己家长。


    方辞廖的动作一僵,但还是点了点头,“之前小妈照顾我的时候,为了给我喂药,向保姆阿姨示范过这种姿势,所以我记住了。”


    我无意义地“啊”了声,怏怏地打不起精神,连眼皮都撑不起来,和没骨头一样倒在他的怀里,cpu超载超热加载中,剩下交给本能:“这样。”


    “学的很不错,阿廖。”


    “……愁眉苦脸的。”


    “我现在感觉舒服多了。”


    “小时。”方辞廖搂着我,语气听起来有点不开心,“在这种时候你能不能不要想其他人,都已经生病了,就不要动脑子了。”


    草,吓得我瞌睡虫都跑了。


    还以为他开窍了。


    幸好幸好,方辞廖就是方辞廖。


    两个钱包都不能丢。


    到学校的时候方辞廖几乎是把我背下去的,我的腿软得连台阶都下的迷迷楞楞的,方辞廖也有被我吓懵了,最后干脆在车下面等着我摔下去然后接我。


    往前走还有很长一段路。


    他想把我背上去带着走,被我义正言辞地拒绝。


    “校门口可是有风纪委员会的成员。”


    “我们两个这样子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像什么样。”


    “再怎么样我都是个Alpha。”


    无论有什么事情,拉出Alpha的尊严来解释就不会有人觉得奇怪,在Beta和Omega的眼中,Alpha就是这种有着奇怪自尊的古怪生物。


    假如有人想要践踏Alpha的自尊,那么Alpha堵上一切都会追杀那人到底的!


    ↑甚至有这种说法。


    虽然我一向觉得Alpha的尊严不值几个钱,随意践踏我的尊严也无所谓,如果给我钱的话那我就更无所谓了。


    但方辞廖果不其然相信了,他顿时肃然起敬:“好。”


    紧接着我就在即将跨过校门口的刹那,撞到了一个熟悉的乃盖,抬头,是金发,是碧眼,是光辉灿烂的未来,这么早就换啦啦队的队服真的好吗?“西、西尔万。”


    Alpha的尊严,碎了。


    我早就说了。


    Alpha的尊严不值钱的!


    第42章


    Omega是软绵绵的,西尔万是超超超大例外。


    啦啦队到底对Omega做了什么。


    还是因为成天和两个Alpha发小待在一起导致基因上发生了变化?让我们走近《ABO世界未解之谜:一个Omega到底是怎么把胸肌练成钢板的!》。


    好了好了玩笑开到这里,劝我的脑子速速识相。


    这么紧张的氛围脑子你是怎么敢开小岔子的!


    绝对不是因为逐渐适应了高强度的颠子出场频率而逐渐被同化了,也不是因为太久没有充足睡眠时间和学习时间而逐渐放纵,更不是因为没吃早饭没吃晚饭只喝了酸雨所以开摆了。


    安详.jpg


    跳出我本人的视角,从第三人称视角来观察分析现在的情况,现在的情况实际上十分严峻。


    严峻得不得了。


    三足鼎立?哦不,是四足鼎立。


    在场的分别是四个立场。


    风纪委员会的牛马——


    陆恩and李见路的手下。


    初步可以从他们窃窃私语的动作来推断出。


    他们都是碎嘴子。


    校园里谣言就是这么传出来的!


    西尔万——


    陆恩and李见路的青梅竹马,以及我的初次标记临时标记对象,我脑子一抽惹火上身的红红火火本火的金发碧眼啦啦队boy。


    未来即有可能晋升为我的专属钱包,让我能够成功吃上豪门饭。


    但考虑到此男有个叫叶斐亚的爱扔花瓶还爱给人考验的哥哥……


    我对此持怀疑态度。


    距离晚宴倒计时还有两天。


    后天我就该直面一场方辞廖的爸爸小妈,叶斐亚和叶斐亚的未婚夫同时在场的晚宴了,甚至陆恩应该也会在现场,目前并不了解我具体会怎么出场。


    我还没忘记有个叫坎贝尔的方辞廖的学长……


    凭他的身份嘛。


    资本你们赢了。


    方辞廖——


    我最常用的钱包。


    最弱势的那个。


    朋友,最亲爱的朋友。


    守护!


    我本人,旋涡中心。


    唯一的信息差是,西尔万和方辞廖两个人之间的交集并不多,虽然同属于设计院,但西尔万的重心全部都放在了当校园王子上。


    啦啦队队长就是校园社交权利的中心。


    方辞廖是被边缘化的小人物。


    所以西尔万不知道我每天都在例行公事和方辞廖亲嘴子维持良好的钱包关系,方辞廖也不知道我竟然和西尔万搞过了。


    ——我可是单纯善良的小白花。


    长得浓眉大眼的。


    谁愿意相信我竟然能干出这事呢?、


    “阿廖是我的朋友。”


    西尔万还在我的面前,高高扬起的巴掌因为我抵着头所以甩不到我的脸上,我将烧得热乎乎的半干不湿的头发——刚刚在方辞廖的身上擦干净了,方辞廖身上的水渍明显得不得了,谁看了都知道我刚刚是靠在方辞廖的的身上了——从西尔万的身上拔了出来。


    同时将西尔万的全部注意力吸引到了我自己身上。


    水渍之事,断不能被发现。


    巴掌就要落地。


    我连忙澄清,顺便在身后疯狂摆手,让人快点走!


    快走啊!


    快——快一点!


    一点!


    点——!


    钱包vs未来钱包的大战不容小觑。


    “西尔万,他是我的朋友,拜托了别在这里……”我低声悲哀地恳求道,随后我扭过头,“方辞廖,你先走,你的设计作业不是很难吗,坎贝尔学长等急了就不好了。”


    合情合理,作为一个好朋友的身份。


    西尔万瞪了方辞廖一眼,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方辞廖不是AO,他是beta,闻不到一点信息素的味道,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隐约意识到心口的气球好像被什么扎破了。


    发出了“呲——”的一声。


    他腼腆地托了托鼻梁上厚重的眼镜,穿在校服里面的老土格子衬衫让他的身形显得更加单薄消瘦,被气势天然高昂的西尔万衬到了尘埃里去了。


    他又看了我好几眼,才在西尔万气势汹汹的视线下退了下去。


    可以的时一,你表现的特别好,你混过去了。


    没吃饭果然能让人的脑子更冷静。


    “你这种人竟然还想着要在自己的朋友面前维持自己的自尊?配得上吗你?那家伙知道你现在这样子吗?嗯?”西尔万拽着我,我被他拽得磕磕绊绊,一路上不知道踩空了多少个台阶。


    脚裸是不可能不保修了,肿得够呛。


    疼倒是还好。


    现在也是能轻飘飘的狂拽酷霸炫地来一句,这点小疼痛已经习惯了。


    ……


    我这是来上学还是来给自己的身体玩碰碰车了?


    西尔万体力好,带着我也不费吹灰之力。


    手臂上和脖子上松松散散的绷带随着风飘在空中,像是长长的白色围巾。


    脚踝上肯定得多几条绷带了。


    到时候我就有很多很多绷带了,全身通通缠满绷带指日可待!


    “停一下,西尔万。”我咽下又一口冷空气,一日三餐都能吃空气为生了,用身体刹车,阻止了没完没了的继续奔跑,带着人停在了实训课附近的西尔冷笑着阻止了我进一步靠近,我的易感期走到了末期,他的易感期也该结束了,昨晚他能和两个散发着满满当当的信息素的Alpha共处一室,原因并不全是我的标记。


    而是他的易感期——


    或者说被故意引导出的易感期。


    结束了。


    Alpha作为掠夺的一方,天生易感期就会比Omega要长,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易感期后期的Omega身心完全打开,即使没有易感期作为中转器,也有天然的优势。


    只有累坏了的牛没有耕坏的田嘛~


    西尔万用力甩开我的手,“呵,现在想起来哄我了,昨天去哪了!我哥说得对,你个垃圾你根本没有你说的那么在乎我!”


    抱着胸,冷嘲热讽还未结束,我看得到他的手指,虽然修剪过了,但指甲和脸蛋不一样,不在修复舱的修补范围,所以昨天晚上啃指甲啃得现在还没有恢复原状——


    看得出来他多生闻以序的气了。


    ……甚至还和他哥哥进行了我不知道的交流。


    嗯,倒是比昨天稍微冷静了一点点的样子。


    我扬起凌乱狼狈的发和脸,嘴唇动了动,他这个时候才发现我的不对劲,我还发着烧,校服还湿着,就这么跟着他过来了。


    西尔万:“……你怎么了?”


    他愣了下。


    “西尔万,我并不是不在乎你……”他安静下来了才能听到我在说什么,我没有顺着他的角度让他把注意力放在我的病上——这件事不尽快解决,让他以后能忽略这件事,他以后肯定会继续找茬的!——而是继续说道,“西尔万,我想和你好好聊聊。”


    我尝试着平和地和人对话。


    又尽量不激怒他。


    他就是个地雷男,哪哪都是雷点。


    一不小心就会踩雷。


    果不其然我又踩雷了。


    西尔万立刻暴躁了起来:“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聊的!”


    “我受够了你们这些Alpha!你也好!陆恩也好!天天就知道好好聊聊聊聊!”金发闪闪,美丽的面孔扭曲了起来,西尔万一个巴掌就要呼我脸上。


    裁判!我需要中场休息!这不公平!


    要说一点准备也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西尔万有我的联系方式。


    但我**也没想到他能直接在校门口堵我!而且看样子方案A的聊聊顺便卖惨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路子走不通了,我就那么点休息时间!


    我哪儿有时间想方案B啊——!


    生活没有裁判,更没有中场休息。


    “——!你干什么!”西尔万惊呼了一声,用力推我,但我真要用尽全力,还是能爆发出Alpha最低下限的战斗力,Alpha的最低战斗力和Omega的最高战斗力天花板还是差了点距离的,目标明确地咬住了他脖子上的抑制环。


    加上我还扯落了脖子上的绷带,泄露出了信息素。


    哪怕他是西尔万,Omega的战力天花板。


    此时此刻也只能仰躺在草丛中,推拒着我的手逐渐无力。


    “你相信我,西尔万,我只有你了……”我咬着他的后脖子,将那小块钳住,嘟哝着,趁人意识不清醒,强行让人听我解释,“闻以序的事情你应该查清楚了。”


    “他和我没关系。”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就突然缠上我了……”


    “我真的不知道!”


    “我……昨天我哥把我赶出家门了……”


    我崩溃地哭着,以身上狼狈的实据为根基临时编了个谎,以及努力撇清自己和闻以序的关系,虽然不知道那家伙到底是不是我的前男友,但这种时候不牺牲他难道牺牲我吗!


    至少我事后还会愿意给他挖坟。


    哪有我这么好的前任!


    手上的动作还是没有停,毕竟我是个矜矜业业的按摩仪。


    西尔万不耐烦听人说一大堆话,只喊着要我快一点,不过话聊还是有点效果。


    卖惨也是有用的。


    即使是再不耐,语气却也渐渐好了起来。


    “只有我了……?额!嘶!轻点!你下次……要是再敢背叛我……你就死定了……”


    破碎的声音断断续续。


    ***


    不远处,李见路拍了拍正想要抬起脚步的陆恩的肩膀,懒懒散散地笑着:“兄弟,听我一句劝,不是你的爱情就不要瞎掺和了,而且,人家的性取向是Omega呢。”


    第43章


    陆恩皱起眉头:“离我远点,犯恶心。”


    昨天李见路的招数太骚,害的他今天闻到学校里种得凌霄花的味道都犯恶心,又看到某个疑似对Alpha信息素过敏,所以才只能和Omega在一起的女孩子。


    陆恩觉得自己或多或少能理解她一点了。


    同性恋似乎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陆恩刚刚升起这个念头。


    就被身边浓烈的信息素呛了一口。


    ——李见路。


    “哎,好嘞,这下够远了吧。不是我说,兄弟,你该尊重每个人的性向,这种事情强求不来的。”过程是错误的,但是结果是正确的那就没问题了,李见路从善如流地放下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微微挡住了陆恩的视线。


    但李见路自己不就被掰弯了?


    反正他自己知道就行。


    他笑了下,陆恩恶寒地离远了一点。


    “同性恋确实挺恶心的,诶,你别这样看我,我恶心的够够的了。”


    “本来想着发小是同性恋,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尝试摒弃下偏见,但看样子我们都更严重了,单只是看着两个性别一样的人在一起就觉得特别恶心了……”


    “哪怕那两个人都不是自己。”


    李见路拐了下脚步:“哥们,听我一句劝,离恶心的同性恋远点吧。”


    “别看了吧您。”


    “你改课程表的事情我知道了。”


    “帮你改回去了。”


    陆恩淡淡道:“你多事了,她……需要锻炼。”


    李见路懒洋洋地道:“别管了吧陆恩,她也是同性恋,劝你最近别看她了,会忍不住想吐的,我就刚刚碰了下你的肩膀,差点没吐出来。”


    陆恩脸色微变,手指下意识搭在了自己的喉咙上。


    眉头皱得更紧。


    “改课程表的事情嘛,毕竟你用的是我的权限,我改回来还不是顺手的事情?”李见路的承受能能力经过昨天的锻炼,却比陆恩要接受良好,至少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不谢。”


    他迟早能让自己的腺体接受自己的伴侣是一个Alpha的事实。


    李见路挥了挥手。


    再怎么说,他都不是陆恩那该死的控制狂,看到时一那个样子,怎么可能还一心想着让人多锻炼身体,被陆恩看上的人惨是真的惨。


    而且事后要是被知道他在她都那么惨了的情况了还由着陆恩用他的权限搞人。


    那他连跑道都还没上,就得再被踹一脚了。


    本来是Alpha就烦。


    ***


    学校的课程安排今天稍微做人了一些,虽然是上课前五分钟才提醒换了课的,但从草地回教室的路程不算远,之前我不认路没经验,才会觉得远。


    所以就算我习惯性地来草地上等实训课开始,再绕回教室也不算累。


    但着实是麻烦了一些。


    其他人怨声载道:


    “为什么不能早点通知……”


    “就是啊,都来这里了才通知。”


    “现在还得绕路。”


    我也怨声载道,我除了要绕路外还要哄啦啦队的队长西尔万,他最近不想给陆恩还有李见路应援——“你不知道他们两个有多恶心多变态!”——但他想给我应援,又找不到别的理由了——“给你这个连赛场都上不了的Alpha应援?你知不知道这有多丢人!有陆恩他们在至少还能装作是给他们应援的。”他用牙齿磨着我的后脖子泄气。


    我只能嗯嗯都是我的错别气了气坏身体就不好了。


    绕路麻烦,哄西尔万更麻烦,而且我是饭都没吃还淋了雨就开始运动的。


    今天运动量也太超标了。


    后脖子也疼的要死。


    腺体肯定被咬损了,Alpha的腺体比Omega的腺体要脆弱,区别就在于此,Omega的腺体被怎么咬,只要不是特别过分就不会有什么事情,哪怕Alpha的牙齿和吸血鬼似的,不发了狠地咬,不发了狠地搞个七天起步,那Omega的腺体就基本不会有什么大碍。


    反之Alpha的腺体,因为Omega和Beta都不会想咬,更别提注入信息素什么的了,AA恋也少的可怜,更没人研究这方面的改良药剂什么的。


    哪怕只是稍微亲昵地磨磨牙,都能让腺体受损。


    腺体这玩意就和那东西一样脆弱。


    被碰到了那都是要元气大伤的,我非常克制了才抑制得住把西尔万过肩摔的冲动。


    我只能稍微抱怨两声:“真的很麻烦啊……”


    但没人和我互相怨声载道,因为没人敢和我玩。


    我们各怨各的。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让我更加深刻地认识到了这个现实——


    闻以序顶着一张贴满了创可贴和纱布的脸蛋。


    校服里面的黑色兜帽戴在脑袋上,遮住了大半张脸。


    只有那又薄又红的唇勾着。


    出现在了班级的前门。


    班主任在电子版上写上了他的名字[闻以序],又在后面停顿了一下,然后才流畅地把Omega这几个字母写出来,有一种早死晚死都是死的感觉:“来,大家,欢迎新同学闻以序,他是Omega,大家要多照顾点他。”


    所有人的巴掌都拍红肿了,还有人兴奋地吹口哨——


    “机甲单兵系竟然能进Omega!”


    我的天塌了。


    他不是去坐牢了吗?!


    怎么出来的!


    又是怎么破除军校校规中的隐性校规:[Omega不可能进机甲单兵系][就像是Alpha不能进机甲设计系]的。


    虽然明面上为了响应Omega平权主义所以乌托邦军校不敢直白地说。


    但事实上,几乎没有可能有人能破除这条隐藏校规。


    ……坎贝尔算一个,他是天龙人。


    闻以序现在也算。


    这一年,乌托邦军校出了两个能打破校规的天龙人。


    闻以序的背景突然牛叉了起来,竟然能在同时惹上李见路陆恩西尔万的同时从监狱里全身而退,这背景至少得和他们几个差不多或者有利益相关。


    毕竟叶斐亚那个一言不合就扔花瓶的主儿可太护短了。


    那不是联邦谈判桌上的[七世家]——外界通俗说法是七宗罪家族——之一,是不可能的,李见路陆恩还有西尔万身后的家族处于七世家排列之中。


    位置是中间。


    坎贝尔的家族稍微差一点。


    但也在前十。


    这些知识书上没有,是为了做题特意蹲点在新闻上看的,因为不是能放在明面上讨论的内容,新闻上也不会直接提及为[七世家],只有在每十年举办一次的【调停会】上才会明确指出是哪七大世家,这七大世家的座位是固定的,都在前排。


    联邦秘书长是裁判,位置固定在中心,帝国皇室与联邦最高执政官以及联盟代表,神殿代表,四大代表的位置在七大世家更前面。


    与其说是他们在前排,不如说是七大世家推举出的人在前排。


    每个代表的身后都各自有世家坐镇。


    媒体便会统称为七世家,以示郑重,评论区里倒是经常见到这么喊的,官方渠道中比较少见,所以我对此也知之甚少,内部排名也是推测出来的。


    根据上次的现场的录像,可以看出贝内特家族位列[七世家]第一位,斯图尔克家族位列第三,两者都归属于帝国,李家位列第四。


    从七宗罪的传统排序看,也很有意思。


    第一宗罪[傲慢]。


    第三宗罪[暴怒]。


    第四宗罪[懒惰]。


    闻以序这个名单从姓氏上来看不属于七世家中的任何一位,有待思考。


    你们天龙人的游戏我真玩不明白。


    好饿,没带营养液。


    到现在还没吃饭,脑子都快转不动了。


    我何德何能招惹上你们。


    后面那位班主任具体说了什么我没听,因为除了要转动缺少燃料一卡一卡的脑子外,我的手也没停下,在补全班的作业,下午就要交上去。


    手眼睛和脑子都没闲着。


    连闻以序和我旁边的那桌人换了位置的事情我都是在写完手里的作业后才发现的。


    “你怎么……”


    我转动着有些发酸的手腕,觉得烧了一上午的脑袋混沌得不得了,转过头就看到闻以序托着下巴专注地看我的眼神,怔愣了瞬。


    闻以序好像老早就准备好了,但一直没有干扰我,现在我只开了个头,就立刻:


    “上次和人说错了,没说明白,我是要进你的班级,但他们给我送进设计院了,所以我就找他们帮我换到了一一的班级的。”


    “但他们说要我低调点做人。”


    “我现在很低调吧。”


    他用那张贴着创可贴和绷带的脸对我笑,求夸奖。


    绷带粘在他的右眼,粘在他的左脸颊。


    创可贴贴在他的脖子上鼻子上还有太阳穴和眼角。


    好、理所当然。


    我沉默:“……”


    这我能说什么,果真是人不可貌相,谁敢信你这个受了伤却连医疗舱都不躺带伤上学的家伙能是天龙人,咱又不敢说,咱又不敢问。


    咱又怕惹怒你这个天龙人,更怕惹恼了你背后的家族。


    毕竟我可是差点把你埋了。


    还让你进了回局子。


    但如果是只惹恼了你背后的家族我或许会害怕。


    但我现在还惹上花瓶哥。


    债多不愁。


    我这尸体只能死一次。


    微微抬头,转动了一下脖子,还不如不转,这一转就看到了黑板上小考排名,没错,我就是这么神奇,即使是放空自我也能在不知不觉中考完试。


    这已经是机械记忆了。


    我甚至懒得管是考试还是作业了,对我来说没有区别。


    让我交什么请学习委员自己找。


    所以上午考试并不值得稀奇。


    唯一值得我小小震惊一下的反而是排名——


    第一.闻以序,99+3。


    第二.时一,100。


    第三.路人X,89。


    ……


    ……


    ……


    我:&*%##@@@&*%


    “满分不是100吗?”我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满分的成绩,我都考100了还要我怎么样,Lookmyeyes!试卷上就100分!告诉我,我怎么考102?!


    闻以序眨了眨仅剩下一边的狭长狐狸眼:“我是想放水来着,但老师说我一个Omega在机甲单兵系待着不容易,所以给我加了3分,精神压力会很大,下次我再考低一点就好了……”


    草。


    没人告诉我还能在精神上再死一次啊!


    ***


    “我要去医务室。”


    ***


    走廊不知道为什么比平时要干净整洁。


    仿佛是在迎接着什么贵客。


    脏脏的帆布鞋在走廊中留下脚印。


    我举起手和科任老师说了声,得到了口头上的请假条,便没管身旁的人,自顾自地起身,走上了走廊,没管他是不是跟了上来——


    肯定是跟上来了。


    走廊上的脚步声不止一道,是好几道。


    ……好几道???


    走廊旁的玫瑰开得很艳,香味顺着风飘了过来。


    我心里一咯噔,在距离医务室还有两道走廊的地方,慎重地停下脚步。


    把闻以序藏进了角落里——


    我有预感,让人看到了闻以序事情会更糟,但我来不及藏身了,只能贴在墙上。


    不占一点走廊上的空间。


    礼貌地给向着这边走来的人群让路。


    “您看,您之前设计的路牌我们现在还在用,学生们都很喜欢呢。”乌托邦军校的校长是个斜顶老头,正谄媚至极地搓着手。


    叶斐亚昂着头,对此向来是不屑一顾,“我这次来只是为了考察我弟弟的生活。”


    “令弟实在是我们乌托邦军校的骄傲!”说起这个,校长顿时来了劲头,侃侃而谈,张口就来,“您可能不太清楚,但自从西尔万同学加入了啦啦队以后,实训课上的学生们连准头都准了,就想在令弟民面前表现一下。”


    “乌托邦军校的啦啦队更是拿到了校联赛第一名的成绩!”


    叶斐亚只是笑:“那边的学生是什么情况?”


    他伸出手指了指。


    校长顺着看去:“什么……?怎么会……不是都说今天学校有贵客了上课时间不许乱跑吗……您且等一下,我这就去——”


    叶斐亚:“没什么,不必了,是我认识的孩子。”


    “噢噢噢,原来是您认识的……”


    叶斐亚微笑着,眼睛轻蔑地眯了起来,维持着原来的速度,原来的方向,慢慢地走了过来,经过我的身侧,风将摇曳的玫瑰香带得更浓。


    白色的休闲西装下摆扬起,衬得腰细腿长,领口处是一颗闪耀的吊坠,戒指样式,他的订婚戒指是挂在脖子上的,招摇。


    但比西尔万更懂忍耐,不至于当场发作。


    “放学后,在校门口见。”路过时,一道拖腔带调还带着阴阳怪气的嗓音落入我的耳畔。


    这其中隐藏的怒气让我的腿当场软了。


    第44章


    “喂!离她远点——!”被我藏在了角落里的闻以序用脑袋狠狠顶住了叶斐亚的肩膀,就在他发现我瞳孔缩紧的同一时间。


    我:“闻以序……?!”


    我藏你藏的那么快是为了什么啊!


    早知道你会跑出来我就自己先藏起来了!!!


    做好事永远没报。


    我要和这个世界拼了(双手交叉放在胸口)。


    “闻以序?”叶斐亚离我不算近但也不算远,闻以序撞得又莽又不顾一切,像是被追杀到了极点,却又不得不为了护住幼崽而怒而举起双角输死拼搏的羊。


    叶斐亚又没穿防弹背心,于是被撞得略微踉跄。


    为什么是略微?


    因为闻以序是Omega。


    不是超重型卡车。


    普通Omega的力量在天花板斯图尔克家族面前不值一提,西尔万那可怕的力量竟然是遗传,基因也太可怕了,能把我生成这副样子,又能让Omega力大如牛。


    叶斐亚拿花瓶时我就略微品出不对了。


    一点cd都没有。


    拿起花瓶就是干,随时随地使用大招。


    说起花瓶……


    我滴个乖乖嘞。


    花瓶。


    多么人畜无害的词语,但这词语一但和叶斐亚扯上关系,就变得深刻有内涵了起来,如果要我为花瓶这个词加上一个定义,我会在那页百科上特别注明:


    请不要让每个无辜的花瓶靠近叶斐亚斯图尔克。


    这一刻,我想起了那夜数不清的被砸碎的花瓶,和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我。


    以上思考仅用时0.1秒。


    现实时间仅过0.12秒。


    我现在正十分惊恐地往后躲,缺少燃料的脑子竭尽全力转动,透支着我可怜的脑细胞,眼珠转动,扫视着最佳逃跑路径,准备借着闻以序的掩护——我都帮你帮到这个地步了,仁慈义尽了!本来不用这样的,是你自己跑出来的!——随时跑路。


    虽然叶斐亚看起来好像不能随时随地掏出一个花瓶。


    虽然校长和他身后的人看起来也不像是会随身携带花瓶的样子。


    但是,退一万步来说,退一万步太累了。


    ……够了别讲冷笑话了!


    先小心地,周全地,无声地把左脚往后踏上两步。


    逃跑方案还未落实,那儿手上看起来还没有拿花瓶的叶斐亚就嗤笑了一声。


    他抬手挥示意校长和身后的人离远点。


    叶斐亚自己则是靠近了闻以序。


    微微俯身,又并不完全俯身的姿势。


    轻掩口鼻,目光游离,似乎面前的人正散发着某种令他难以难受的味道。


    所以不得不用这种姿势来和人讲话。


    闻以序是背对着我的,我看不到他脸上是什么表情,只能感觉他周围蒙蒙的雾气从白色变成了绿色,水雾变成了有攻击性的暗色调的毒雾。


    “如果我是你,闻以序。”


    “我不会在这儿自取其辱。”


    “你这个下贱的烂货。”


    话毕,闻以序脸色微变,叶斐亚轻蔑地笑着,瞥了眼闻以序身后那正咬着下唇的少女,敷衍地做了个打招呼的做作收拾,姿态优雅柔美地重新回到了谄媚的人群中。


    “和那两个认识的孩子说了两句话。”叶斐亚斜视着走廊外的玫瑰花丛,嘴角的笑容依然带着讽刺的意味,嗓音却清亮明快,说道,“已经说完了,走吧。”


    “校长,你们这儿的花开得挺让人开心的。”


    “那我喊人给您庄上送点儿?”


    “这倒是不必了,校长,你知道么。”


    校长茫然了瞬,但很快反应过来,叶斐亚根本没有指望自己知道他的意思,老老实实选择了最不得罪人的方法,七世家中序列第三的家族,谁敢得罪:“我知识浅薄……”


    叶斐亚的眼神冷了下来,其他人说这他的眼睛像蓝宝石。


    但要乌托邦军校的校长说——


    那双眼里分明是冷幽的蓝色火焰。


    最烫人的,蓝色火焰。


    “玫瑰栽种在不合适的地方,再美丽的玫瑰也会枯萎。”


    “而能存活下来的,只有不是玫瑰却日日都肖想着玫瑰地位的蔷薇。


    “多么廉价的想法。”


    校长还想说些什么,叶斐亚却失了兴趣,随手折了一支玫瑰:“今日的观光到此结束,接下来是私人时间,校长,还请您滚吧。”


    乌托邦军校的校长连滚带爬。


    滚得非常圆润。


    叶斐亚哼了一声,完全不想多看那谢了顶的脑袋一眼,余光瞥见了远处的黑色兜帽:


    “都是贱人。”


    ***


    星历4025年5月15日,晚24时39分。


    联邦派出所。


    闻以序笑着走出了拘留所,门外是早早就等候着的手,一只有力的、属于Alpha的手,拽住了他藏在兜帽下的灰发——


    “你能不能老实点。”颇有点不耐烦和咬牙切齿,“我难道想和你扯上关系吗,你一定要用这种方式来挑衅我?”


    “你不知道你出门在外顶着的就是我家的名号吗!”


    拽着他头发的动作逐渐粗鲁了起来,像是被逼到了极点,把闻以序的头重重砸在了身后反射着厚重光泽的黑色悬浮车上。


    闻以序却是见怪不怪,寡淡的眉眼一点变化也没有。


    对此习以为常极了。


    这反倒更让一些人生气,就像是一拳头砸了棉花上,没能发泄出来,只会更加恼火:“闻以序!你听到了没有!”


    但即使是这样,闻以序的态度依然不咸不淡,连点反应都没有。


    那人还想发泄,被旁边摇着扇子的叶斐亚呵呵劝住:“孟少爷,你也是性情中人,但家丑不可外扬,这儿还有其他人呢……我们给你面子,也希望你能给我们点面子。”


    后半句沉了语气和脸色,带着威胁。


    西尔万早早被他塞进了车里,吵吵闹闹的声音被隔绝。


    省得丢人现眼。


    是谁让他弟弟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叶斐亚心里有数。


    而叶斐亚一向认为,Alpha出轨,却只知道打骂出轨对象的Omega愚蠢到家了。


    说着,他在扇子上露出的眼眸,玩味地看向正斜靠在自家车头前的陆恩。


    雨水细密如丝,洒在戴着他设计利落的军帽上。


    帽檐的阴影遮住了双眼。


    只一双手扯动着露指的深色皮质手套。


    贝内特家的悬浮轿车车窗内,还有一个懒懒散散的李见路,注意到了他们的视线,心情很好地笑了下,扯到了嘴角的伤口就很不高兴地撇撇嘴,但却连姿势都不带变一下以示郑重,依然像是没骨头一样靠在座位上。


    仿佛那个笑已经是他能给孟少所有的面子了。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孟家虽然也在七世家内,但位列仅仅是第七,在场的所有人里,除了闻以序外,没有一个人背后的势力在孟家序列之下,不过是给他一个可有可无的面子。


    给[孟家]一个面子,同为七世家,所以不想被拉低了水准的表面功夫。


    孟少怒气冲冲地拽着闻以序摔上车门。


    ***


    时间重新回到5月16日。


    ***


    我在叶斐亚转身的那刻就趁机跑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闻以序烦死了,他的脑子也和西尔万一样是摆设吗?


    丢下人也不管人会不会跟上来我就向着医务室的方向冲刺。


    磨损的脚踝和身体其他部位都极需医疗舱补血!


    我的hp值——


    我的血包!


    医务老师一脸在巧克力里吃到shi的表情打开门,看到是我就想把门关上,我却将身一扭,灵活地迈进医务室。


    以最最最最最最快的速度打开医疗舱。


    躺进去。


    调整姿势和治愈时长,一小时,合上医疗舱,安详闭眼。


    度过了非常愉快的一……


    一分钟。


    这量词不对吧?我的一小时呢???


    我猛地睁开眼。


    医务老师沧桑着脸,咀着烟,趴在我的医疗舱上,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一样的音调,给我嘴里塞了瓶营养液:“我这儿不负责人.流手术,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收拾。”


    然后插着白大褂的两个兜兜就走了。


    一边走还一边叹气:“畜生啊……Alpha都是畜生啊……”


    Alpha风评被害。


    闻以序正满娇羞地看着我,扭扭捏捏的。


    毕竟怀孕这种事情还是非常容易让人联想到那种事情的,而对Omega来说,这确实是非常值得害羞的,哪怕第三个知道这件事的人职业是个医生。


    可可爱爱的Omega脸皮子薄。


    害羞是正常的。


    我:“……”


    我:“啊???”


    ——毕竟什么毕竟啊!


    好恐怖的故事。


    冷静冷静冷静冷静,我没对他做过那种事情——至少最近三个月没有!——超过三个月了他的肚子不可能那么平坦——综上所述——


    “老师!他肚子不是我……!”


    搞大的。


    “一一。”闻以序在医疗舱边上探下头,他离得太近了,从我这里看甚至有点变形了,他脸上还粘着纱布绷带和创可贴,背着医务室不锈钢一样的冰冷的光,听说冷光是为了缓解患者的焦虑和恐惧的,但我觉得有时候这可能会起反作用。


    他鼻息喷在我的脸上,牙膏般的薄荷味:


    “我看到了,昨晚你和你哥哥做的事情。”


    “啊对了……”


    闻以序对我伸出手,我的眼珠顺着他的动作移动。


    一张被手心温度沾湿的2寸照片。


    被握在他的手心。


    从黑色的卫衣袖子里露出一角。


    角度是窗外视角。


    我举着相机的身影挡住了大半时小南的身子,看不出什么绿江不允许详细描述的画面,但动作已经足够惹人遐想。


    ……这比我搞大了其他人的肚子还要恐怖。


    第45章


    医务室里只有我和闻以序两个人,医务老师到底是经验丰富,他抽着烟就开了门无声无息地走了出去,直到现在我才发现他竟然已经不在医务室里面了。


    医务老师是Beta,但对AO也会区别对待。


    像Alpha要是说自己怀孕了老师肯定不会信,但对方是像闻以序这样好像被我迷昏了头失了智的Omega?


    那确实是会信一下。


    发现队友把Omega搞大了肚子受害者还闯进医务室了。


    ……


    感觉这个队友会下地狱。


    医务老师当然不想下地狱了,他在门口无声吸烟,感受到了隔着门板的视线。


    于是在门缝里挥了挥自己拿着烟的手。


    在对方很有穿透性的视线里,在光脑屏幕打上了几个字:[不会有其他人的,畜生队友],很有默契地把门关了上去。


    还得是亲队友。


    四下无人,不必担心陆恩西尔万或者那个好像有点不太妙的新晋朋友位李见路突然出现。


    “……所以呢?”我用很冷漠的声线说道,我都被自己冷漠到了,别嫌我冷漠,因为我现在就是很冷漠,“你展示照片的意思是是什么?炫耀自己见不得人的跟踪技术有多么高超?还是。”


    我顿了一下,继续道:“威胁?”


    这两个字一下子就将话题高度上升到了一个新指数。


    策略?


    没有策略全是感情。


    谁让他的好感度一开始就处在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爆满状态,怎么甩怎么坑怎么嫌弃都没有用,好感度都是爆满的,一点都不带掉。


    我想了三天三夜也想不明白这么高的好感度是怎么来的。


    他要真是我前任……


    为了在乌托邦军校能够做个彻头彻尾的小白花,我用了些手段把前任男友们都断了个一干二净,还是不会留下把柄的那种干净。


    俗称好聚好散。


    毕竟我可是要在乌托邦军校开始我的新生活,当然要和之前的生活说拜拜了。


    合格的前任就是要像死了一样,我的几个前任们都做到了。


    这家伙是怎么找到我的。


    对于这种难缠得不得了的角色,他要和我打感情牌,那我就和他打一手感情牌。


    闻以序脸上的笑容立刻维持不住了,他嘴角颤抖,原先还称得上算是美观的笑容——五官寡淡,嘴唇是唯一的亮点——痉挛般地抖动了起来:


    “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


    我没有笑,扶着尚未退烧的额头,头疼得想死。


    把空了管的营养液放在最近的桌子上,抱着膝盖,额头上的水还没有干,糊成一撮一撮,挂在脸上,脸上也还有水汽,眼下的乌黑——


    展示出的一切无一不在卖惨,连声音也虚弱无比:“只是?”


    情绪看似全无,实际上已经满得快要溢出来了。


    我正在用所有动作言语演绎什么叫:


    真正的失望不是大吵大闹。


    没错,闻以序,我给你你想要的感情,但却是名叫失望的情绪。


    闻以序使用了[慌张]牌:“只是只是——”


    我使用了[冷漠]牌*3,微微叹气,仰着头,看天花板上冷白的光,筋疲力尽道:


    “我累了。”


    闻以序难以招架[冷漠]牌,掀翻牌桌: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


    这人会不会玩牌啊!玩不起!我闭上眼,陈述事实:“……闻以序,我在发烧。”


    “滋啦。”


    一股烧焦味传来,医务室不是不许除了医务老师以外的其他人点火吗?谁这么光明正大明目张胆明知故犯!我疑惑睁开眼,便看到那张小小的2寸照片的边角在缓缓燃烧着。


    烧焦的边缘,和摇曳燃烧着的橙红火焰。


    以及缩成小点的相机。


    正在与照片中的我与时小南间亲昵的触碰间点燃。


    在闻以序的手心。


    ……他是没有知觉吗?!


    不烫吗?!


    震惊.jpg


    闻以序捧着这枚照片,捧着这枚正在燃烧中的照片,笑容僵硬得古怪,仿佛是不想笑,但被人逼着扯着嘴角非要他笑的面瘫患者:“我不会说出去的,一一,这是我们的秘密。”


    灰发被染上了层温暖的滤镜。


    冷光,暖光,阴郁郁的灰色恰似晨间薄雾坠地,落入了夕阳,变成了暖暖的奶奶灰。


    寡淡而细长的眉眼弯弯。


    略比发色要深些的灰眸中映着手中的一捧火焰。


    照片在嘶嘶燃烧。


    似乎因为胶卷材质特殊,使用了什么新科技,以此来保护照片不受水火的伤害。


    所以燃烧得很慢。


    他的手心一片通红。


    “我永远不会伤害一一的。”


    “只要一一不想我知道,那我就不知道。”


    “我也没看到过这张照片。”


    “我不会说出去的。”他低声喃喃重复。


    热气扑面,温度灼灼。


    真实的温度让我明白,闻以序是真的点燃了这张照片,并不是我的幻觉,火焰也不是假的魔术火焰,是真实的,灼热的。


    我觉得我鼻尖的温度恐怕不会低。


    鼻毛可能也一起烧起来了。


    不知道会不会伤到我脆弱的鼻粘膜,最让我发愁的还是这些灰烬,可能会因为不小心而洒落在我背后这扛住了一颗星际篮球才从陆恩手里拿到手的全新医疗舱。


    现在应该是九九新。


    只用了几次的,所以就是九九新。


    不需要99。


    不需要999,只需要——


    靠北,脑子又自己跑路了。


    我说道:“……你到底想要什么?闻以序。”


    闻以序呆呆地看我,看她被火焰映照得一片红颜的脸颊,看她瘦得发尖的下巴和鬓角处的玲珑耳,离得近了,就会发现这张美丽的面孔并不完美。


    眼下的青黑因他的打扰还未消退。


    脖子上的绷带和手腕上的绷带蹭上了脏污。


    但他还是看得痴了。


    被扯了一下后,才恍惚回神,抬起如氤氲着水汽般的面孔,克制着声线的平稳。


    仿佛是在吟唱似的:


    “只要一一,偶尔能理理我……就好了。”


    “余光里能看到我的影子就更好了……”


    闻以序兴奋地蜷缩起了手指,又很快松开,不想被发现异常。


    “只是这样?”


    “……嗯。”


    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克制着什么都没有再说。


    怕再把对方吓回龟壳里。


    怕对方再用这样冷漠的姿态对自己。


    怕对方委屈了她自己。


    这对他来说,好像比凌迟还要痛苦。


    哪怕是他,也不能给她委屈。


    所以,他会很宽容,会包容一一的一切。


    甚至包括她和别人……


    指尖再次蜷缩了起来,有血从手心溢出,指甲深深陷进被火焰撩出的水泡中,胀疼,灼热,紧绷感加剧。


    我:“。”


    不是很懂变态的脑回路。


    但既然他只有这么一点微不足道的要求。


    彳亍口巴。


    但天龙人就是天龙人。


    这是无法改变的。


    “没有其他想说的了?”我问,闻以序摇头,便又重复强调了一遍,“真的没有什么想要说的了对吗,我数三下,1,3,好的知道了你真的没有其他想说的了。”


    在闻以序迟疑思考准备回答的刹那,我替他回答完了。


    然后在他一愣一愣地视线中,我微微一笑,气沉丹田,单手握成喇叭状,对着大门大声喊道:


    “老师!我要举报!”


    “有人在医务室里私自点火!”


    “这是证据!”


    闻以序惊慌失措地抬起头:“——!”


    医务室的门被推开,满脸沧桑的beta老师掐灭烟头。


    闻以序:“!!!”


    我利落地重新躺回医疗舱,盖上医疗舱的盖子。


    胸口画十字.jpg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才该是尸体的长眠之地嘛。


    ***


    但尸体能够安详的时间是短暂的。


    是永远不够的。


    ——总会有蚊虫来叮咬。


    ***


    接近放学的时候我从医疗舱里艰难地爬了出来,锤了锤还有些酸酸软软的脚脖子,hp值补了上来,腰肌劳损药水加满。


    被医务老师丢了张病历单——半真半假的——我毫不犹豫地哈下腰:


    “老师您辛苦了……哎呦!”我捡起第二张病历单,“干嘛啊老师,表达感谢也不让了吗。”


    “你表达感谢那是嫌我死的还不够早。”


    一股淡淡的死意。


    我挑眉:“那老师您还挺高兴的?”


    医务老师:“……”


    果不其然这次被丢出去的东西变成我了。


    ***


    课程表上最后一节课在十分钟前就上完了,西尔万本来吵吵闹闹着说要我一起上下学,但被陆恩和李见路中途截了。


    “抱歉,时一同学,但西尔万同学的哥哥和我们约好了。”


    “一定要我们和他一起上下学。”


    李见路说道。


    李见路负责发言,西尔万被陆恩死死钳制。


    一定要一起上下学就一定要吧。


    但李见路你的眼皮是抽了吗?


    我:“李见路会长,你……”


    李见路懒散的动作略有正形:“嗯?”


    我:“你游戏别玩太晚了。”


    眼皮抽抽抽得怪可怕的。


    抽一下还行,但连抽四五六下就有点可怕了,幅度还大到我都能看出来,不过想到李见路落下的游戏机里的内容,全是什么21X版的OmegavsAlphavsOmega的游戏,我就觉得情有可原。


    直A就该玩这些。


    李见路的眼皮子好像抽得更厉害了。


    这也熬太过头了。


    告别了这对三人组,离校门口开启还有段时间,我走向告示牌,准备跟上校内的新消息。


    毕竟我没钱订购校内日报。


    不巧,银白色的身影正托着下巴站在告示牌前。


    我刚想转身。


    那人的动作却比我更快一步。


    水晶蓝眸,雪色眼睫。


    视线不容忽视。


    “……坎贝尔学长。”我不得不先开口。


    第46章


    公告牌是坎贝尔的固定刷新地吗?就和我到方辞廖家会刷新出小妈一样,在校门口能随机刷新新事件,在去往学校的悬浮列车上刷新出方辞廖一样。


    概率非百分百,但也有百分之八九十。


    生着银白发与水晶蓝瞳的学长微微一笑,轻轻侧身优雅地让出了身旁的位置,把半边的告示牌露了出来,发尾还没干的、踩着黑白帆布鞋的、身上还缠着大量绷带的我走了上去。


    都是互相蹭过脚的人了:)


    我看向告示牌,目光很快地开始搜寻今天的新闻:


    “学长在这里很久了吗?”


    坎贝尔笑着看我,说道:“两分钟前才到的。”


    依然彬彬有礼、温文尔雅。


    气质高雅得——完全不该在乌托邦军校——他应该在隔壁的歌剧院里跳芭蕾舞,登台绝对会引起大片欢呼与掌声。


    放学时分,不比上次无人的上课时间。


    作为校园里有名的风云人物——


    设计院唯一的独苗苗Alpha。


    美貌绝伦,下巴下面全是腿,气质超凡脱俗。


    还和那些成天就知道打打杀杀的暴力分子全然不同。


    比起开机甲,他更愿意在图书馆里读书。


    一看就是个绅士。


    哪怕没有前缀,坎贝尔也是个引人注目的Alpha。


    然而这位引人注目的学长,坎贝尔,平日里都待在实验室、设计室里,忙忙碌碌,基本没能见到几次,现在突然现身在此,学生们路过时不由停下脚步,驻足秘密观赏。


    即使不好意思停留,也会在走出两步后频频回头。


    周围围观的人渐渐多了。


    虽然他们不敢靠近,不敢让声音传到我们的耳朵里,但其实他们说的什么我都听的一清二楚,无非是什么“坎贝尔怎么和那个穷酸Alpha待在一起!”“那个乱糟糟的Alpha根本不配待在坎贝尔的旁边。”“她是怎么想的,竟然敢待在坎贝尔学长的旁边……”“坎贝尔学长真的好漂亮!”之类的。


    套路我都能背出来了。


    甚至连人都是当时蛋糕店时的那批。


    只稍微增减了一些。


    即使知道坎贝尔是AA恋了也不愿意放弃吗!


    甚至还更兴奋了?


    这是何等可歌可泣值得敬畏的精神。


    “学长。”我抱着胳膊,半点没被影响,只微微蹙眉,在所有的目光里移动了一下脚步,“阿廖也下课了吗?”


    方辞廖最近忙得没几次能准时回家,往往我走的时候才看到在车后座昏昏欲睡的方辞廖。


    我比一个“嘘”的手势,让他好好睡一会儿。


    ——这个时代的车子里装了空气自动循环系统。


    不必担心会有窒息的风险。


    李阿叔便放弃唤醒方辞廖,利落地下车换车,送我回家。


    这两天都是这个流程。


    方辞廖也是发现了这点所以每天都在悬浮列车上执着地蹲守,而给方辞廖那样多任务的罪魁祸首正是我面前这位。


    坎贝尔。


    关心关心朋友立一下我的小白花人设,小白花倔强的很,上次蛋糕店的事情只是因为他给的太多了,而我恰好乐于助人而已,我反击只是因为他搞的太过了。


    最终目的只是想踩他脚。


    ——绝对不是松口想要和他谈恋爱的意思。


    当然,现在不太一样了。


    为了将来的美好生活,都散发魅力平等地勾引勾引好了,真的烦死了那又穷又苦的日子,我哥都成擦边主播了,有办法走出去的话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我对性别的限制底线已经摇摇欲坠了。


    想想吧,那都是钱,给钱不就行了吗,钱包不嫌多,大方的天龙人惹人疼。


    哪怕他是Alpha。


    反正都是他们要求的,最后拉下裤子被吓到的又不是我。


    我可从来没有主动过。


    我都是被迫的,面对强权威逼利诱拒绝无效,百般抗拒然后被强制爱。


    都是他们强迫的!


    剩下的……


    区区Alpha的信息素,呕,yue,呃呃呃。


    腺体诚可贵,Omega价更高。


    若为金钱故,二者皆可抛。


    先把钱搞到手,信息素排斥的事情我来解决。


    坎贝尔瞥了眼围观的人群,那些话能落在我的耳朵里,自然也能落在他耳朵,“设计图的制作进入后期了,阿廖的工作较为重要,所以很抱歉,他今晚也需要加班。”


    他收回视线,将目光重新投向身旁的女生。


    发尾已经干得差不多了,但因为没有梳开,所以不少头发还贴在脸上。


    衣服虽然也收拾过了。


    但有些污渍没有用洗涤剂洗刷过是洗不干净的。


    痕迹还是留了下来。


    她的目光一点也不为周围人的声音所改变,专注地看着告示牌,眼睫毛颤颤的,侧脸的弧度很柔和,平凡的Beta拥有这样完美的基因序列。


    只是上天是公平的,给了Beta本不该拥有的美貌。


    于是便也收回了她健康的身体。


    “我的承诺永远有效。”坎贝尔说道,我转过头看他,坎贝尔了然般的:“看来不必我提醒,你也已经知道了。”


    我:“……”


    什么玩意我就知道了?!


    我连忙用余光把才看了百分之九十——


    我的阅读速度其实很快,但我一般是先看完最大的标题,然后再看小字。


    这几天学院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热闹。


    什么校园舞会什么秋游告示占了好几个篇幅,还有一堆八卦也加大加粗了。


    一个又一个对学院里的学生来说很重要的消息蹦出来。


    单只是看完这些就百分之九十了,只剩下一两行大字和角落里的小字没看。


    ——的告示牌看完。


    随后波澜不惊地装模做样:


    “坎贝尔学长……”


    “我想你应该没有看完告示牌的内容,告示牌上有趣的内容很多。”


    “学长说的是哪件事?”


    就在坎贝尔笑着想要开口的时候,我又突然茅塞顿开地抢了话头,眨了眨眼,兴奋了起来,一副迫不及待地表现自己的小女孩摸样:“是竞赛提前了!”


    一具Alpha尸体竟然在试图对另一个Alpha装单纯可爱的小女孩。


    ……


    但我都是尸体了,让让我吧,尸体苦笑.jpg


    坎贝尔哑然。


    少女神采奕奕的样子他还没有见过,每次看到她,她的行为举止都淡淡的,身上的衣服鞋子都是破旧的,但一点也不为自己的贫穷而自卑,脑袋总是正正的,眼睛也永远都只会直视前方,萦绕着脆弱犹如白山茶凋零的花瓣般的气质。


    只有提起钱的时候才会积极一点。


    但不论是平时的摸样还是现在在他眼前的摸样,都漂亮得惊人。


    他微微颔首。


    我很快就像是意识到了自己不该表现的这么兴奋似的,收起嘴角的弧度,但兴奋的眼神还是一下子就提了起来:“……坎贝尔学长,你说过。”


    我放低了声音,怯怯的。


    “嗯?”距离不算远,声音又不大,他似乎听不清我在说什么的样子,我不得不靠近了几步,又凑近了两步,不仅把刚才为了防止非议而踏出的距离抹掉了。,


    而且还比最开始时候的距离更近了一点。


    “——转专业的事情。”我小声道。


    5000万的劳动费还得我自己争取。


    他轻轻笑了起来:“当然。”


    《星际设计竞赛》,竞赛时间提前了不少,最迟下个星期,最早四天后,我就能去参加这场比赛了,这项赛事就是当时坎贝尔放在我课桌上的报名表上的赛事。


    转专业的事情哪怕是手眼遮天的权贵们,也不能做的太明目张胆了。


    尤其是在设计院里多塞一个Alpha——


    塞Beta还差不多。


    塞Alpha会引起的舆论风波不容小觑。


    何况乌托邦军校明面上还是纪律严明的军校,联邦未来的灯塔,守护全人类的第一道防线,这要是闹大了传出去了可完了。


    所以必须有个台阶。


    而这个台阶,坎贝尔递上来了。


    具体比赛的流程怎么样还不是凭评委一张嘴,中途突然加人塞人的情况并不少见,借口就是被其中一个评委在路边挖掘到了,一定要ta来参赛。


    然后私底下尽心了“公平公正”的个人筛选,具体怎么筛,有没有筛。


    依然还是评委一张嘴的事情。


    选手们都习以为常了。


    但因为比赛含金量高,又有大金主——或者说,就是因为有金主在,比赛含金量才高——选手们都敢怒不敢言。


    和我考了满分,结果闻以序考了102分的道理是一致的。


    有钱就是能为所欲为,这个世界根已经烂了。


    我偷偷握紧了拳头。


    等着吧,我迟早也会这么有钱的。


    我扭扭捏捏的,很不好意思接受,却又舍不得这次机会一样,思考了很久,最后很明显地呼出一口气,挺直了腰板,把“突然想开了于是决定理直气壮地接受”这个思维转变过程表现了出来,在所有人的注目下,后退了三步。


    弯腰,鞠躬,“学长,今天我从你这里得到的,以后一定会加倍还回来。”


    空头支票,画大饼,虽然虚无缥缈,但架不住人家爱听啊。


    “那我拭目以待了。”坎贝尔有些饶有兴致地笑了下,揉了揉我不太整齐的头发。


    惹得周围人一片惊呼——


    “坎贝尔学长!说好的洁癖呢??!”


    “不仅能忽视性别,现在甚至连洁癖都能抛弃……”


    “底线一步步降低了啊,学长。”


    “她不值得啊学长!”


    而且,第一道坎就要跨过去了!我强忍着被Alpha身上淡淡的雪松味信息素勾出来的反胃感,直到坎贝尔被满脸憔悴的方辞廖喊回实验室。


    加油,时一,区区A同,你能当的。


    ***


    走出校门,人潮涌动。


    但我还是一眼就看到了早已等候在外的叶斐亚。


    他连墨镜都不戴。


    坐在流线型的敞篷悬浮跑车的驾驶位上,威风吹佛着他灿烂的金发,缓慢地扇动着手中的扇子,挑剔地扫视过正从他车边经过的人群。


    ——美丽的Omega让人移不开眼。


    他的位置侧边,车门外,正是在连连拍掌的乌托邦军校校长。


    不知道是讲到了什么话题。


    乌托邦军校的校长很勉强地做起了护门使者。


    不让人群靠近叶斐亚。


    一有人好奇探头,或者有想要靠近的迹象,就会被校长竖起眉头皱起鼻子大声斥责,变脸技术如行云流水,我目瞪口呆。


    校长您有这样的技术做什么不好。


    非要做校长。


    而叶斐亚放着保镖们不用——让保镖们全都移步到另外一侧——还真就让校长在他的车门前做护花使者。


    ……别说,校长他可能还挺乐意。


    “还愣住做什么?”叶斐亚昂起下巴,用下巴点了点自己身边的位置,剔透的婴儿蓝眼眸连看都没看校长一眼,轻飘飘一句,“过来。”


    校长顿时看向我,保镖们的眼睛都在墨镜下面,看不清他们的视线,只能看到他们受过专业训练连弧度都是一模一样的平直嘴角。


    叶斐亚在外人面前还真会装。


    完全看不出是能徒手连砸3个花瓶的猛O,斯图尔克家族的情商在娘胎里的时候都遗传给他了吧,一点都没有给西尔万留。


    我暗自腹诽,纵使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


    但还是给尸体拧满了发条,打开光脑的录音功能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紧急报警功能。


    ……至少能保住小命再让小妈来捞我。


    努力鼓足精神去面对惨烈的花瓶碎片。


    “啪——”


    我抱着脑袋,蹲在角落,小心翼翼地看向身边的花瓶碎片,“斯图尔克先生……”


    保镖们很有见识地堵在了巷子口,双手背在身后,身影遮住了大半光线,整个小巷子都暗得不得了,我上车的时候听到叶斐亚设置的导航的意思是要开到斯图尔克庄园。


    但可能他自己也觉得庄园太大了,很没有耐心。


    也不想把交通工具换成直升飞机。


    于是憋了一肚子火气的叶斐亚见远离了乌托邦军校,便就近直接握着我的肩膀把我甩进了小巷子里,抬起巷子里的花瓶就向我丢了过来。


    花瓶!怎么又是花瓶!


    这种小巷子里到底为什么会有花瓶啊!


    难道这就是叶斐亚的自带天赋技——


    三米之内必有花瓶?


    恐怖如斯。


    叶斐亚用丝绸编织的手帕擦了擦刚刚抓花瓶时不小心蹭在指腹上的灰尘,脸色冰冷:“现在知道怕了?你招惹西尔万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害怕呢?”


    “我……”


    我还没说完,他就抬起了我的下巴,嫌恶地看着我。


    “真不知道你这怂货到底是哪里来的胆子,敢把西尔万弄进警局。”


    “他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你动他。”


    这是什么星际时代的打狗也要主人。


    我呐呐道:“我没动……”


    “没吃饭么。”叶斐亚呵了一声,“大声点。”


    “我没动!我没有动他!我没有动西尔万!也不会动西尔万!”我扭头把自己的下巴从他的手指中抢了回来,“你就算把我砸死,我也就这一句!”


    叶斐亚:“啊,你还生气上了?”


    你也是阴阳怪气上了,我在心里尖叫,真想直接原地阴暗爬行给他看,但绝对不行,就现在这情况,不只是小白花人设有崩坏的风险。


    我要是敢在地上打滚发疯给他看,他就能让我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我只能无力地把脑袋埋进膝盖里:“我没有生气。”


    “那就表现得像是没有生气的样子……就你这样,哪个瞎子看不出你对我有意见?”他的尾音被拉得很长很长,说着便用脚尖点了我一脚。


    只是轻轻一下,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平衡,险些栽倒。


    不得不拿出一只手撑在地上。


    日,这水泥地的触感不对。


    小巷子是死胡同。


    虽然因为在乌托邦军校附近所以不至于变成和下城区的死胡同一样的垃圾堆放处,但却是每个地方都会有的,阴暗滋生处。


    往往缺少清洗,无法管控。


    混混打架除了在下城区,就是在这种小巷子里了。


    我手一撑在地上,就摸到了黏糊糊的血。


    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留下的。


    我看着手里的半干的血,抬起眼,重复了一遍:


    “叶斐亚,我没有生气。”


    不知道这句又**戳他哪根敏感的神经了,他突然站了起来,直着身子,暴起般拽住了我的领子,压在了红砖铺的墙上,他老高了,我的脚离地好几厘米。


    “咳咳咳——”把我拽得连声咳嗽,我甚至能听到衬衫领子开线的声音。


    叶斐亚松开手,我就掉在地上,无比冷漠:


    “现在,生气么?”


    保镖们在我被叶斐亚丢在地上的时候就冲了进来,一人好几脚踩了过来。


    ——我淦,怎么还有外援!


    我抱头鼠窜,护着脑袋滚来滚去,Alpha皮糙肉厚也不是这么个皮糙肉厚法的啊。


    神经病!!!


    “不生气……”


    凭借我的灵敏度,我虽然很狼狈,但踩中我的寥寥无几,只有我不想躲的,就没有我躲不开的,不过一脚都没踩上也太奇怪了。


    我忍痛被踩上两脚,在心里痛骂:


    “我不会生气。”


    “停下。”叶斐亚冷冷道,“我没有叫你们打她。”


    啊?那你怎么不在一开始就阻止他们!


    快扣他们工资啊!快啊!


    怎么连工资都不扣给我看,演的吧你!


    “……我不会对西尔万的哥哥生气的。”我没忘记自己在叶斐亚面前是个什么形象,即使是这种情况下,也还在满眼冒小红心,谁看了不大喊一声woc恋爱脑,“而你,你是西尔万的哥哥。”


    叶斐亚:“你的爱就是让西尔万进局子,然后让我这个哥哥去捞?”


    我:“……”


    好一针见血,无法反驳。


    装死.jpg


    叶斐亚:“能被你爱上真是西尔万的荣幸。”


    哥们你在阴阳怪气这个赛道无人能及。


    “你的爱真廉价。”叶斐亚抓住我的领子,我的后脑勺撞上墙壁,“多少人被你这幅样子迷了眼,嗯?你的爱又被分成了多少瓣?时小姐。”


    时小姐思考了半天,最终很诚实地说道:“……只有西尔万那里是真的。”


    “其他人,我都是假装和他们玩的好的。”


    “都是假玩。”


    “我只和西尔万玩真的,是真玩。”


    一朵纯色的白山茶蜷缩在阴暗的小巷中。


    硬生生为这里添上了层朦胧的皎皎轻纱。


    那西尔万还真是太令人羡慕了,叶斐亚气笑了,偏偏她又用很纯粹的眼神——叶斐亚此时还不知道这叫恋爱脑的眼神——看着自己,眼中的感情简直满得都快要溢出来了。


    惨兮兮的,身上和脖子上都是脚印。


    光线也不好。


    落在这个Alpha的身上,叶斐亚就只能看到她亮晶晶的眼睛。


    ……怪不得西尔万那个蠢货会着了她的道。


    “我不想说第二遍。”


    “也不会说第二遍。”


    我摸着自己的脖子,低着头,不再作声。


    “记住你自己说的话。”叶斐亚最后这么说,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白色休闲西服。


    金发蓝眼的Omega无论身处什么环境,都没有歇斯底里过,除了砸花瓶会动动手,还有给陆恩甩巴掌会动动手,其余时候便只拿着把折叠起来的折扇抱着胸冷眼看着。


    他从口袋里抛出了两张卡片。


    动作别有一番我这个土老帽欣赏不来的美感。


    是零钱卡。


    一张额度:[300万],一张额度:[500万]。


    就这么落在阴暗的水泥地上,简直比天底下最靓的Omega还要靓!我看得心都颤了,不要这么对我的钱啊,恨不得立刻马上把这两张卡捡起来啵啵啵亲两口。


    我只能欣赏得来这种。


    但我还是克制住了。


    我等人走了才收拾进自己的口袋。


    好耶!拿到钱了!


    真是钱难挣shi难吃。


    ***


    “小时一。”傍晚,方家,像上班打卡一样我准时准点地进了房家的家门,应漾漾迎了上来,在我想要上楼的时候,递过来一杯水,错愕又怜惜地撩开我脸颊处黏着的发丝,声音冷了下来,严肃地捧起我的脸庞:


    “这是怎么回事?”


    “谁欺负小时一了?”


    第47章


    “小妈你别问了,这件事我不想说……”我只是摇了摇头,叶斐亚和西尔万都是疯子,他们做出什么都是有可能的,而且告诉小妈干什么?让小妈影响我稳步进展的钱包攻略线吗。


    更不用说方家的家世虽然单拿出来看还凑合。


    但真要对上斯图尔克家就是在送人头了。


    我被小妈拉着扯着上楼。


    全程像是个犯错的孩子一样任由人推搡拉扯都一声不吭,一副知错不改的摸样。


    坐在小妈房间的化妆镜前。


    镜子里是纯洁无瑕的小白花摸样。


    黑发被应漾漾用小梳子和我没见过的头发喷雾整理好。


    校服也在要求下更换成了新衣服。


    ——“小妈,我要换衣服了。”外套很干脆地递给小妈,领带也放在了旁边,但轮到衬衫领子,我的手停了下来,犹犹豫豫地看着应漾漾。


    应漾漾垂下眼睫,温柔地从我的背后抱住了我的头,笑了下,薄薄的居家服下,胸膛抵在我的肩膀,心脏与轻笑的震动从肩膀处传来:“母亲看孩子的身体没有什么不对吧?”


    我:“……”


    领口最上方的纽扣被灵活的手指解开。


    锁骨上缠绕着的绷带的灰黑脚印露出一角。


    ——我惊醒般死死捂住。


    应漾漾的眼神凝滞了瞬。


    “对不起小妈,这件事我会自己解决的,但还是我自己来吧……”我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古怪笑容,把勉强与苦涩融为一体。


    静默片刻,应漾漾:“好。”


    在母亲看不见的地方,孩子承受了不为人知的暴力行为。


    而且还想试图自己解决这起麻烦事。


    ——他仅仅只有母亲身份的话,孩子或许是在担心把这件事告诉他会让母亲忧心,但应漾漾现在不只是她的母亲,他已经在她——这个单纯懵懂的坏孩子——


    身上体验到了孩子在自己的身体里孕育,出生的感觉。


    如果她不想告诉自己,那么,那人便不是方家能招惹的起的。


    西尔万。


    她曾经提到过的男Omega,是孩子的暗恋对象。


    ……


    斯图尔克家,只能由她自己解决。


    而他能做的只能是影响她的选择。


    而不是直接替她选择。


    那样,会激发起孩子的叛逆心的。


    “嘶。”她轻轻吸了一口气。


    “!”


    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捏紧了她的发。


    满满一手,触感柔顺,青丝如瀑。


    应漾漾背过身,松开捏紧了她的发尾的手,叹了口气,“我不看了,小时一换吧。”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停止。


    “——小妈,”她说道,“我好了。”


    高跟鞋的哒哒声。


    镜子里长发的温柔系狐媚美人重新回到了我的身后。


    他给我换的是自己的衣服。


    我虽然是Alpha,但骨架和Omega没有什么区别。


    时小南的衣柜里往往都是我穿剩下的衣服。


    所以当他拿出了一套纯白纱质连衣裙在我身上比划的时候,便立刻塞进了我的怀里,“很适合小时一呢。”


    现如今来看确实很适合。


    他穿了红色的旗袍。


    梳妆台的椅子比他的上半身要矮了不少。


    只有俯身才能看清镜子里的画面。


    曲线一览无yi,狐狸尾巴高高翘起。


    红色本来就与清新的白色不对付。


    平日里为了中和自己面容的妖艳,突显温柔的气质,应漾漾会选择淡系的衣裳,不至于让人看到他就知道他是个马.蚤的,但如果狐狸精的勾引对象是个纯洁无瑕、又没什么见识,还停留在校园青涩的恋爱环境中的恋爱小白。


    应漾漾并不介意自己提前让她长长见识。


    最近衣柜里带黑si和蕾si花边的衣服多了许多。


    连人造人管家都忍不住道:


    夫人,您最近的品味是不是变化得有点大了。


    从前的衣裳,倒是很适合她。


    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和对方,狐狸精的眼尾愉快地勾了起来。


    应漾漾抿了下唇,眼下的小痣勾人心魄,眼神闪了闪:“很适合你。但,还是喊小妈吗……?”他把我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后脖子处,腺体一跳一跳,鼓鼓的,像是跳动的脉搏。


    我心下一跳,摸到了一处牙印,嗯,从触感上来看,不止一处。


    ……畜生啊,我不是人啊。


    但做畜生真的很爽。


    “小妈,你不觉得这个称呼很……适合我们吗?”对于小妈的问题,我从善如流,隐晦而暧昧不宣,靠得越近,茉莉花的气息越沉。


    临时标记就是在Omega和Alpha之间建立一个桥梁。


    更多是Omega单面的。


    但如果Alpha靠得够近,这桥梁同样也可以搭建在Alpha的身上。


    桥梁就像是那个X奋剂起到一个[哔哔哔——]的作用。


    “坏孩子。”应漾漾嘴上嫌弃着,轻轻用袖子亲昵地扫过我的面颊,带来轻柔的茉莉花香,“真是我上辈子带来的冤家。”


    动作间,狐狸尾巴翘得更高了。


    我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一些:“有件事,想请小妈帮帮忙,可以吗?”


    “母亲与孩子之间有什么可以不可以的呢?”他反问我,在我从口袋里拿出了标记着200w的零钱卡——倒腾了一下,和花出去的那张只剩下100万的零钱卡,两张零钱卡互相平衡了——时,愣了一下,又问,“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礼服的事情……”


    我也是在看到叶斐亚的时候才想起去翻我的日程表,发现里面没有购买礼服的排期时赶紧加上了,加完以后我才后知后觉。


    靠北,我不知道该去哪里定制。


    网上的礼服寄过来也得三天。


    而且要达到叶斐亚要求的200w左右的礼服,不仅需要量身定制,配送地没有下城区:)


    这是歧视!大大的歧视!!


    ……但请人到我家那个废铁皮屋子来量身定制,也挺招人眼红的。


    真这么做了,我家的铁皮屋第二天就得被翻个底朝天。


    连地板上铺的塑料片都不会被放过,高低得被抬起看看底下有没有什么隐藏的金库。


    为了安全起见,我选择了求助小妈。


    “这张零钱卡,是谁给你的,孩子?”应漾漾用温柔到了极点的语气说道,但我头顶的每根毛发都要战栗起来了。


    不妙!


    我诚实且毫不犹豫:“斯图尔克的长子,西尔万斯图尔克的哥哥。”


    幸好!我有先见之明!我已经提前告知过了。


    这预防针打得真妙!


    哪怕是实话实说也不用担心坏事。


    洋洋得意.gif


    “怎么能花别人家的钱呢?是妈顾虑不周了。”应漾漾的声音正常了一点,在我刚刚拆了绷带的脖子上咬了一口,不重,痒痒的,点开光脑,“你好,我要预约,嗯,定制礼服,对,最迟半个小时,请安排好。”


    有什么东西一路花火带闪电的冲到了头顶。


    我好像看到了天使。


    小妈,不愧是你,白给的神!


    阿门。


    ***


    24h随时随地待命用生命换工资的最强打工人李阿叔打开车门,放下隔离板,便带着我和小妈驶向繁华的中心城。


    中心城里最华丽的服务塔边,有活泼娇俏的Omega替我们拉开车门。


    “……这里就是中心城吗。”乌托邦军校的地理位置以及我真的没钱通勤更没钱逛中心城的原因,我露出了很没有见识的眼神。


    小妈勾唇一笑:“接下来,我的孩子,小时一,我会带你领略你早该见到的世界。”


    “你实在太年轻,太单纯。”他感叹着,握住了我的手,“不知道真正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所以才会对他们随意丢出的三瓜两枣而感到不安。”


    “但从今往后,你走的每一步都会是花路。”


    我使劲想把手从小妈的手里挣扎出来,但怎么都挣脱不掉,璀璨的城市夜景穿过剔透的玻璃电梯,落在我们的脸上,“小妈,这里有其他人在,不太好……”


    “小时一,”应漾漾说道,“母亲与孩子亲昵不需要理由。”


    这就是你说着哎呀呀抱歉,一个脚滑就不小心坐在了我的精神力上,然后因为腿太酸起不来,便这么坐了一个晚上的原因吗?


    但是!这都无所谓!!!


    当我看到光洁得能当镜子照的地板,当我只用抬起手臂,就有人来细心而专业的测量并将可供选择的款式都放在我的面前时,我的骨头都软了。


    “你看看喜欢哪里的房子,这次可不许拒绝和推脱了~”小妈搭上我的手,拍了拍,肤若凝脂,触感柔嫩,他坐在我身边的软椅上,慢慢翻阅着手里的杂志。


    把光脑上显示着的房产图片都放在了我的面前。


    我本不想看,但他说:“是之后的生日礼物,提前送你。”


    ……


    我要做一辈子的小白脸!(大声)


    我他大爷的这么辛苦攻略——啊不是,辛苦工作,不就是为了今天这一刻吗?我要泪目了,小白脸怎么了,吃软饭了,母子play怎么了。


    别瞧不起小白脸,小白脸也是个好工作啊!


    上学期间就做上小白脸,少走十年弯路。


    第48章


    礼服在专业人士与应漾漾的安排下很快搞定了。


    最终挑选出的房产是一处公寓。


    位置在乌托邦军校串联的车站不远处,走两步路就能坐上开往乌托邦军校的悬浮列车了,通勤上不费功夫。


    礼服和房子——


    都没有让我花钱!


    我尖叫。


    我欢呼。


    我不做尸体了!


    “小妈,不管怎么说,房子也太贵重了,礼服的钱我还是要给的……”我试图再凹一下小白花的人设,加固设定。小妈正指挥着店员把刚刚挑好的礼服都收起来,听到我这么一说,手指短促地抖了一下,转过头来看我:


    “你难道指望一个母亲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住进下城区,而自己什么都不做?”


    你母子play玩上瘾了吧?!见过坐孩子精神力上的母亲吗。


    没见过的话这里就有一个。


    店员们抑制不住八卦的眼神看向我们,应漾漾虽然嘴上说着什么母亲啊孩子啊就进来了,但是手上该做的小动作一个没有落下。


    或是不小心假装摔倒,然后让眼疾手快的我扶上纤细的腰肢。


    或是想做山茶撞奶,一定要让我尝一口。


    ……大庭广众之下就隔着层包装纸。


    总而言之,完全不像是母子之间会做出来的事情。


    有钱人玩的真花——店员们简直是把这句话写在脸上了。


    连店员都看出来这是在玩母亲play了。


    哪里又看不出来现场正在上演一出精彩的《已婚富婆包养小白脸》?可惜了!段位还是太低了,他们还是猜不出来其实这是一处《朋友的母亲》。


    我没有说话,只抠了抠手中的杂志书。


    说是杂志书其实并不是杂志书,只是面料光滑得像是高档杂志。


    排版也是类似的。


    什么都不知道就拿起这本书,大概只会以为这是什么房地产杂志,实则不然,这本书上的内容全部都是方家的房产。


    粗略估计,有二十来页,双面打印。


    在六维图上标注了装修情况,地理位置,还有小地图可以看。


    方辞廖你守着这么大的家产连一百万都拿不出来。


    西尔万都能随手拿出那么钱,朋友我对你很失望。


    “你喜欢这处呀。”应漾漾注意到了我停在了这页的手,凑了过来,工作人员忙碌于包装礼服,做一款优秀的背景板,桃花眼儿一转,媚意浑然天成,我怔愣了瞬,柔软的触感就在脸上,额头上。


    然后是鼻子上。


    “呆呆的……”他笑得不行,一颤一颤,“哪里来的这么呆的小Alpha呀,让妈妈亲一口。”


    “小妈。”我面无表情地脸红。


    没什么见识的三好学生被千年老狐狸精唬得一愣一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一昧收脖子,把脖子缩进领子里,但小白裙的领子是圆弧形的,领口不算高,没有地方缩。


    维持着缩脖子的姿势。


    就像是小兔子卡在自己挖出的窝窝口了。


    小妈掩着唇笑了起来,凑得更近了,茉莉味的信息素淡淡的,他的手撑在我的软凳上,坐在了我的身侧,双腿交叠着,上半身靠得很近。


    酒红色的旗袍衬得他的皮肤更加白皙。


    最上面的盘扣没有扣好,气球鼓鼓囊囊,呈现浑圆的弧形,黑长的发垂落在颈侧。


    眼下的小痣黑得十分醒目:“怎么这么可爱呀,小时一。”


    唇齿相贴,脸颊上的吻转移到了嘴巴上。


    我红了脸。


    连手里的杂志被他拿走了都不知道。


    店员们:“……。”


    只是背景板。


    请不要在乎他们。


    ***


    “这处房产地理位置不错,小时一的眼光还真不错,不过是这处房子啊。”因缺氧不得不暂停这个吻,脸颊因适量的运动而红扑扑的,应漾漾思考了一会儿,眼波流转,“不是我名下的,是阿廖的父亲名下的,小时一等我打个电话。”


    我:“其实我不喜欢这处……”


    不喜欢的话怎么可能翻到这页后眼睛就和黏在上面了一样?


    只是担心会麻烦到其他人而已。


    “总不能孩子过生日,但父亲一点忙都帮不上吧。”应漾漾笑着说,含笑顿了一下,“……那也太糟糕了,一点也不配做孩子的父亲。”


    ***


    一阵忙音后,电话被接通。


    ***


    气质温润儒雅的男人在办公桌前捏着眉心处理着手中的工作,诺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上城区,电话响起,看清来电人,他放下手中的公务,松开紧皱的眉眼,接起电话:


    “应先生。”疏离的称呼,娴熟的语气,即使是在讲电话,身为加班狂魔的方佑谦依然放下了手中的钢笔,摘下了细边的黑框眼镜,温和道,“是阿廖那边有什么事情吗?”


    那边略顿了一下,“方先生我想转一处房产,就是你在上城区边缘的那处。”


    “可以是可以。”


    方家并不缺一处房产,需要时再买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一般这些房产都是交由当家人的夫人来管理。


    但如果需要进行一些产权上的变动,当家人仍需要过问,也需要申请他的指示,平日里方佑谦看到了标注房产相关的指示都是直接过掉的……


    不过,这件事由管家明天一起整理放到他的办公桌上才是正常流程。


    “这次这么着急,我可以问一下原因吗?”方佑谦斟酌着距离,猜测,“是谁要购买这处公寓,今晚就要搬进去?”


    “准确来说是送。”应漾漾说道,“我想要给孩子准备生日礼物。”


    “礼物答应了当然要尽早给了。”


    方佑谦沉默会儿,“孩子?”


    “是阿廖的朋友,你知道的,就是那个姓时的女孩子,你见过照片。”


    方佑谦:“…………这不是有点……”


    他还在斟酌用词。


    没有被应漾漾理所当然的语气带偏,方佑谦揉了揉太阳穴,ABO世界的平均年龄超过了两百岁,年过四十的男人并不显老,因气质与阅历的沉淀而更显得英俊。


    即使他只是个Beta,依然拥有很多Alpha都不一定能有的气场。


    有钱有颜还有点小权能接触到真正的上流社会,如果不是谦和的气质太明显,他身上的上位者气息都快压不住了,其他人看到他或许还会感到害怕。


    更重要的是他的思维方式,与应漾漾全然不同,这也是他们的婚姻维持了这么久,却依然没有办法聊到一块的原因,但无奈方辞廖对应漾漾接受良好。


    应漾漾也尽到了作为后妈后爸的责任,甚至比他预想中的还要更好。


    便往往只能用加班作为借口避免与应漾漾接触。


    这么多年,也只是比陌生人稍微熟悉一些的程度。


    所以当应漾漾说想要送一处房子给儿子的朋友时,方佑谦实在是没能理解他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还是这样理所当然的态度——


    在商场上驰骋多年的方家掌权人不禁卡了一下。


    甚至在那一瞬间怀疑自己听错了。


    “并不是说这处公寓不能送出去。”整理了下思绪,方佑谦平和道,“但如果是送给阿廖的朋友,这件事还需要进行一定考量。”


    ——对于儿子的朋友,他有了解过,知道这个名叫时一的女生家境实在差劲。


    ——但胜在勤恳努力,这点他是欣赏的。


    可这只代表了他默许了自己的孩子与这个女生做朋友,并不代表他就要因为她和自己的儿子做了朋友便要一手操办起她的衣食住行了。


    假如他要这样,以一个匿名赞助人的身份让管家去办就好。


    他为什么不这么做?


    首先,要考虑到这位女生是一个Alpha,他接触过的Alpha都有强烈的自尊心,如果让一个自尊心强烈的Alpha知道自己是在朋友的父亲的赞助下才完成的学业。


    那么阿廖唯一的朋友就要成为泡影了。


    方佑谦并不想看到自己的孩子伤心难过的摸样,送房子的事情也是同样的道理。


    “我好像忘记和你说了。”通话的另一头,传来一声轻笑,“我是把这孩子当成亲生孩子看的,你也知道,这么多年了……”语气有些苦涩,但方佑谦听明白了。


    不是以孩子的朋友的身份,而是以孩子的身份。


    已经有了一个流着方家血脉的孩子,不需要、也不想再让家里多一个孩子作为竞争者。


    于是在结婚前就做了结扎手术。


    并早早就告知了对方,他们没有可能再孕育下一个孩子了。


    方佑谦自知理亏,叹了口气,松口道:“……那就照你说的办吧。”


    ***


    方佑谦松了口,接下来的手续办得比什么都快,在他这儿耗费的时间是最多的,十来分钟的功夫小妈几个电话就搞定了所有的准备工作与证件。


    他在一张纸上毫不犹豫地签好了字。


    然后把证件通通塞到了我的怀里,甚至不用我来签字确认,应漾漾拍了拍手,温柔道:“要把这些证件都保护好哦。”


    “但如果真的丢了的话也没有关系,已经电子留存了。”


    我:被超快的工作效率持续震撼中。


    过年接亲戚钱包姿势拉开裤兜.jpg


    天可怜见。


    这可不是我主动接受的。


    我的人设持之以恒,如磐石般稳固,在坐车来市中心的路上,我就不经意间不小心地透露出了许多信息,比如我早上和西尔万强调的,被哥哥赶出了家门的设定。


    所以今晚我是绝对不可能回家的。


    ——要是被那个没什么脑子但拥有超绝行动力的金发boy上门查看了那不就露馅了吗!


    小妈在得知了这个消息后,又在得知我晚上想要找家酒店住下时,先提出了“要不然今天晚上在这儿住一晚?”的建议被我强烈驳回了。


    便只能退而求其次把上次我错过了的房子送给我了。


    而且还吸取了上次的教训。


    特意用了我无法拒绝的生日礼物的理由,以及被加过buff了的母子关系,逼迫我接受了此次的房屋产权转赠。


    还担心我中途跑了,直接连礼服和落在方家的行李一起把我打包上车。


    青春没有售价,跑车直达公寓。


    睁眼闭眼的功夫,小妈在公寓的门口输入密码,把我推进了属于我的公寓,我就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傻愣愣地看着公寓里的布置。


    必备的全景窗户那都不用说了。


    装修也十分合我心意,干练整洁,整体是明亮的金色,有什么地方忘记收拾了一眼就能看出来,上下两层,开门在一层,要上去得爬楼梯或者坐电梯,总会有个过渡。


    如果出了什么问题,待在二楼有缓冲。


    ——至少是来得及爬窗逃跑的(沉思者状)。


    就这个小白脸爽!


    第一栋房产get。


    “你一个人住的话会不会不太安全……?”小妈甚至想今晚在这住一晚,但方佑谦的电话打断了他这一计划。他放下电话,看着我,“你一个人能……”“我是Alpha啊,小妈。”


    高垂的月亮,照亮了停在玄关处的人影。


    模糊了漫天星光,云开雾散。


    应漾漾抚摸着我的脸颊,被放下的电话中偶尔有不熟悉的男性声音传来,那应该就是方辞廖的父亲方佑谦了,听声音是个谦和的男人,他没有想要搭理电话外的男人的意思。


    应漾漾迷蒙着双眼,是我熟悉的黑发黑眼,小声的呢喃:“婚姻法的桎梏真是个累赘……”高跟鞋都踢掉了,踩在公寓的地板上,连旗袍腰侧的拉链都拉开了,却还要不情不愿地重新拉上去。


    原先想要做什么,显而易见。


    但我已经六、啊不,算上今天,七天没有睡过一次好觉了!我看到他的动作,电动僵尸的两条腿都在打颤,想着今天晚上的腰子保不住了,感谢小方的爹地,让我得以安眠。


    他的这道声音不至于传进电话里,倒让昏昏欲睡的我精神抖擞了。


    我:“?!”


    快醒醒,离开了方家我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的好吗,是钱不香吗,不要被爱情迷昏头,如果没有钱的话连我也会离开的。


    ***


    一通离别吻,终止了小妈的胡思乱想,关上房门,一秒收回营业级演技。


    “咚——”


    脑袋砸地的声音。


    隔着薄薄的纱窗也能看到的金发的身影。


    “痛……”


    还有这熟悉的闷哼声。


    我:“。”


    来不及反应了,一秒重新拿出营业级演技。


    他听了多久。


    都听到了什么?!


    为什么在这!


    西尔万揉着脑袋从纱帘里钻了出来,“你们刚刚在门口说什么?”


    很自然的、傲慢的,撒娇一样。


    “我让李见路帮我查了好久酒店入住信息,结果弹出了你的房产新增消息,你这个废物是怎么搬到这个地方的?哼,如果不是我在这旁边也有一处房子都不知道该怎么进来了!快过来扶我!”


    邀功似的。


    ……今晚的腰子还是保不住吗,等下。


    我觉得还是能抢救一下的,李见路和陆恩能放任西尔万爬墙吗?!


    边向西尔万的方向走,一边在口袋里拨通电话。


    “这里是李见路。”


    李见路的声音从阳台外面传来了。


    准确来说,是隔壁阳台。


    第49章


    我啪叽摁灭光脑,在对方说完第一个字之前。


    但李见路反应没有那么快。


    他在隔壁的阳台把一句话说完了才意识到我把电话挂了,但无所谓,西尔万又不知道我刚刚是在给李见路打电话。


    相比之下我对他出现在隔壁阳台这回事也不是那么震惊了。


    隔壁阳台的李见路:“……”


    哦,被挂了。


    他闷闷地笑了声。


    没有听见有声音问李见路刚刚在和谁说话,所以陆恩不在这。


    西尔万大概只——


    李见路亦未寝了。


    陆恩out。


    我把哼哼唧唧的西尔万扶到了沙发上,准备起身给西尔万倒杯水顺便探索一下这间刚刚到手的双层公寓,但西尔万用小腿夹住了我的脑袋,压在我的肩膀上,不让我起身。


    还要正正地面对他。


    充满了tan性的Omega的肌肉夹在脖子上让我有点窒息,好绝望,我又不是抖麦当劳。


    西尔万不满极了:“你还没和我说为什么突然搬到这里了!”


    他把我的脑袋往他那里勾。


    桃子味的信息素又一次被引爆。


    密度堪比小型炸弹。


    “以合法合规的手段,大少爷……我可是被我哥哥赶出家门了,当然要找住的地方了不是吗?”我叹了口气,摸了摸他乱糟糟的金发,被碧绿色的眼眸瞪了一眼,才模棱两可地回答了西尔万的问题,同时亲了亲他的小腿,以示安抚,“我解释完啦,反而是你,你怎么来了?”


    Omega没有腿毛真是太好了,光嫩嫩的,又细又长,就像是过了一遍烫水的猪皮,又没有猪身上的那股味,像是在过水之前给猪猪洗了个牛奶浴一样,香香软软的。


    名词更换。


    小换成了大。


    距离更近。


    桃子味更浓。


    西尔万嘟哝:“我当然知道你被你哥哥赶出去了……”说到这里,他突然转变了语气,变得理直气壮起来了——


    平时是理不直气也壮。


    “我就是担心你今天晚上没有地方住才到处找你的!”他娇气得不得了,只是稍微摔到了一点膝盖,就要撩开膝盖上的裤子让我给他揉膝盖,“都怪你,害得我都摔疼了。”


    连一点青紫都没有。


    只是在撒娇而已。


    “哼,我还爬了阳台!”


    要不怎么说天龙人都是疯子呢?!我捏着他白玉似的脚趾,上面泛着气血充裕的红,还是洗了澡才过来的,脚上踩着的拖鞋早早在爬阳台的时候就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那现在看到我了,你就要走了吗?”


    “确实没有其他事情了。”西尔万抱着胳膊,趾高气昂,余光却不住往飘起的窗帘看,“但如果你求求我,我也不是不能留下来。”


    我:“……”


    这太明显了,你要进军演艺界我第一个不同意。


    我也用余光去看窗帘。


    教科书式演技让西尔万根本看不出我也在看。


    那里有一个小方块状的阴影。


    不是很小,但也不是很大。


    约莫抱枕大小。


    “我是很想让你留下来……但你确定要留下来吗……”我想说这里什么都没有,连床单我都得先下楼买新的便宜货,大少爷您身娇体弱的皮肤肯定受不了我买的床单。


    更不用说我这里连个做饭的厨师都没有,明早还打算喝营养液解决。


    你就别和我受苦受罪了回家吧。


    但西尔万愣了一下,突然明白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抓着我的手就放到了气球上。


    我:“?”


    西尔万十分坦然,耳廓因为兴奋而红透了半边天,像是求偶的鹦鹉:“愣着做什么,想[哔哔哔——]我就快来啊。”


    我:“。”


    你真在我这待一个晚上你哥哥会打死我的。


    我又没有别的理由劝西尔万回去,唯有曲线救国。


    一咬牙。


    腰子还是贡献出去了。


    西尔万再次向我证明了什么叫作啦啦队的boy不好惹,我不知道耍了多少花招,硬生生控了人五六个小时才把人控得没力气搞事。


    结束时他还迷迷糊糊地呻.吟:“还要……”


    草,一点易感期的存货都不剩了。


    放过我吧!!!


    把人弄晕了又费了半天劲给人洗了个澡,我就连滚带爬地换上衣柜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的衣服,用力拉开窗帘,从桃子的汪洋里抬起头,向着新鲜空气奔去。


    站上阳台,夜风吹过发梢,带来——


    凌霄花信息素。


    我差点没直接吐出来,新鲜空气没闻到,反被熏得晕头转向,连忙回头暴风吸入桃子味信息素才缓过来,但头还是晕,奄奄一息:“李见路同学,你想要我命你可以直接告诉我的……”


    白色的纱帘在身后翻飞,被晚风吹过,游戏般扬起落下。


    露出另一头阳台上把玩着游戏机的男人。


    阳台靠阳台,两间公寓像是姊妹宿舍楼一样靠得很近,宽宽大大的阳台相距的距离连一米都不到,我思考了半天也只能得出可能这就是有钱人的阳台吧。


    方便合作的时候兴致来了随时翻阳台:)


    李见路笑笑,收敛起了信息素,拉开吹到了他那头的白色纱质窗帘,懒洋洋地招手,像是因为晚风吹得眼睛干涩,所以双眼微微眯起:“你们弄好了?”


    他很了解我和西尔万在做什么,没有直接走人和趴在栏杆上睡着真是不可思议。


    李见路沉思了一会儿:“大概是因为在这里睡会着凉?”


    谁问你这个了!


    “上次我说要和你做朋友不是开玩笑的。”懒懒散散的神色难得收敛,李见路打了个哈欠,眼下是两片青黑,“为朋友做事,当然是两肋插刀了。”


    说着,动作干脆利落地翻过阳台。


    看向我:“你给西尔万穿好衣服了吗,没有什么我不能见的东西吧。”


    我思考了一会儿:“你对陆恩也这样?”


    李见路咳嗽了声,目移:“你猜?”


    我:“哇,真羡慕陆恩有像你这么好的好兄弟!”


    李见路走了进来:“那你现在不也有了?”


    我:“你是我的第一个性别为Alpha的朋友。”


    给人戴高帽戴起来。


    “……”李见路沉默了下,笑了声,“我的荣幸。”


    我:“?”


    这苦涩的笑容是怎么回事,这艰难得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语气又是怎么回事,哥们你可是我认识的人里唯一的直A,你的游戏cg使我坚信这点。


    崆峒雷达还未响彻警报。


    我试图拯救:“在阳台上听着的音效和游戏里的配音很不一样吧。”


    “!”李见路差点没平地摔。


    我:“就你送给我的那个游戏机啊。”


    ——说起这个游戏机我就有千言万语想说了。


    李见路牌游戏机。


    全存档全通关体感更有精美cg配音。


    一级棒。


    “你离我远点。”听我说完,李见路垂丧着眼角,“直A味太浓了,有点遭不住。”还小小小小小声说了些什么我没听清楚,但直觉告诉我最好别听。


    ——“明明已经接受她的性别了……甚至能接受她先和别人在一起最后才属于自己,极限难道在这里吗……”


    我老老实实地闭上嘴,还给嘴上上了个拉链。


    Alpha嘛,同性相斥再正常不过了。


    等他用了三层外套把西尔万裹住。


    又隔了五六层折叠起来的袖子做阻挡。


    李见路才把西尔万抱起来。


    在电梯里,李见路抱着西尔万,想了半天还是把西尔万给我抱,然后又想了半天,方憋出一句:“那个游戏机,我想买回来可以吗?”


    我:“!”


    这下轮到我大吃一惊了。


    从常理来说,那个游戏机是我趁人之危夺人所好,从打完的全存档全cg界面就能看出这个游戏机对他来说有多珍贵,他直接要回去我也不可能拒绝。


    但他没有,他竟然选择了多花一份钱。


    重、新、买、回、去。


    “可以的。”那里管得了别的像什么什么也许你还记得这就是你落在大明湖畔的游戏机,做生意最怕的就是对方突然反悔,我毫不犹豫地答应,话说完才抿住嘴,“但我没有带在身上。”


    失策了,小妈什么都安排好了。


    但游戏机这种带回忆buff的道具是无论如何也准备不了的。


    只能先顶住对方可能反悔的压力了。


    “没关系明天也能给我。”如借书,一来一去,一借一还,就有了联系。


    他反而不着急。


    李见路很随和懒散地说完,靠在电梯墙壁上。


    看了她好几眼。


    偷偷的。


    她穿了一身白,很舒适的居家风,黑发黑眼,肩膀单薄,单是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风景线,连怀里的西尔万都破坏不掉这独特的氛围,心脏像是拧紧了发条,不跳个痛快不会放慢速度。


    耳廓又在烧。


    ……下定决心一样,重新接过西尔万。


    李见路不想碰西尔万,但一想到西尔万在她的手里就很难受。


    他连刚刚装在西尔万身上的监控都不敢看,蹲在阳台上听墙角已经是李见路目前能接受的最大的范围了。


    如果不是她抽空发了条消息仗着朋友的身份让他稍微等等,他可能真的会中途受不了先走了。


    ……


    纠结了半天还是重新接过了。


    接受范围又进一步加大了。


    其实也不是很难接受了。


    底线似乎在试验之下,一点一点,往下延伸,拉长,最终变成了李见路自己都有些害怕的程度,或许有一天她真的当着自己的面搞了其他人他都能十分良好地接受这回事。


    李见路想摸摸自己如擂鼓般跳动的心脏,但没手。


    心脏兄,你能跳慢点吗,人家都还没喜欢上你,这样显得挺掉价的。


    他好不容易立起来的形象都没了!


    第50章


    这里的公共设施十分完善。


    能被西尔万背后的家族还有方家这些非富即贵的天龙人挑上的公寓楼想也知道不可能差到哪里去,但真正走上公寓楼下宽广平整的小路时候我这个只见识过21世纪普通小区景致的老土帽还是得小小吃了一惊。


    每一盏路灯的设计都不同,但色调都是明亮的金色,总体是黑配金,里面的设计反而像是百鸟争凤图中的群鸟,种种不同只是为了摘下最美丽的那根羽毛送给凤凰。


    能单独拿出去开个路灯巡展了。


    周围还十分有活人气息的加上了好几个仿生园丁。


    打上这栋公寓楼业主的戳章。


    所有人都是友善且热诚的。


    李见路利落地把西尔万塞进长款车的车后座,自己再上了车子的驾驶位,原来他还兼职做了西尔万的司机。


    他降下车窗,带了点儿粉调的浅浅的紫,眼睫被光打得清透而朦胧。


    有小孩牵着大人的手嬉笑打闹地从身边走过,李见路用舌头抵了抵后槽牙,趴在车窗上,抬起头看我,圆溜溜的杏眼的眼角是锋利的,卷曲的短发,就像是一只灵巧而懒惰的猫:


    “那就,明天见?”


    舒适的夜晚,明亮的路灯。


    宽敞洁净的道路。


    这个夜晚似乎安稳得能够安抚一切的浮躁。


    连我都快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坏人了。


    ……


    幻觉,一切都是幻觉。


    我才不是嫉妒那个刚刚路过我身边的,天生就生在金字塔顶尖还拥有很多很多爱与父母陪伴的小孩,所以催眠自己那是幻觉的啦,因为那肯定是我的幻觉哈哈哈哈。


    可恶,我要嫉妒死了。


    所以等我爬上金字塔尖了以后绝对不会生孩子。


    自己的失败固然可怕。


    但一出生就站在金字塔尖的我自己的孩子更让我嫉妒。


    西尔万因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身子横躺在车后座……幸好没有完全标记的话Omega是怀不上Alpha的孩子……


    冷漠地抬起手,对李见路挥了挥。


    撩起耳畔凌乱的发丝。


    我笑着目送他们:“明天见。”


    想诅咒李见路的脑袋被突然升起的升降玻璃卡断,但考虑到西尔万的另一个发小更该被一刀两断,只能遗憾放弃这个想法。


    我累得像条狗。


    ***


    李见路猫在车上,开了一段路后停了下来,抱着方向盘控制不住地憋笑憋得连带着车身也一起抖了起来,车后座的西尔万很不开心地踹了李见路的座椅靠背一脚。


    不管是Alpha还是Omega,恢复力都惊人得可怕。


    李见路的眼神暗了下来,看着西尔万,忍不住想,如果把监控黑掉,直接把西尔万丢到海里也不会有人知道……


    嗯,那样她会被推出来做替罪羊的,不太行。


    这想法只短短出现了一刹那,李见路扶着额,懊恼极了。


    现在好了吧,叫你非要学陆恩做A同。


    已经不止是心脏了。


    连事情的后果先想到的也是会给她带来麻烦。


    ***


    把西尔万和李见路两个人送走后,我才重新回到公寓里大喘气,实际上也喘不了多少气了,时间在西尔万身上消耗了太久。


    今晚只剩下三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够我闭上眼睛小睡一会儿。


    泪水打湿嘴角,舔一舔。


    超。


    这么苦,不舔了。


    搞完人搞完卫生又送人走了一段路,岌岌可危又脆弱的体力值严重告竭,我连鞋子都没脱就穿过玄关,更别说把自己送上电梯甩上卧室的床上了。


    只能拼尽全力把自己摔进沙发。


    我爬爬爬爬爬,我在地面游泳。


    我用下巴攀岩用膝盖发力。


    西尔万留下的东西?偶遇障碍,是李见路当时翻阳台的时候不小心碰倒的,西尔万一直把它放在纱窗后面。


    抱枕大小的华贵白色礼盒,上面包了红丝绸,还有我买不起的牌子的LOGO字样。


    拆开白色礼盒上的红色丝绸。


    第一层,是礼品包装卡,公事公办的对客户的祝福语,角落处被画了一个粉红色的小桃子,一看就知道出自谁的手中。


    第二层,是防尘用的卡纸。


    直到第三层,如月光般粼粼的丝绸质长裙被我捏起一角,精心挑选了好一番的蓝宝石项链随着衣裙的摊开被摔落在礼盒外。


    晶莹剔透的蓝。


    卡纸的背后有行小字:[本来想给你挑祖母绿,但是想也知道,你还配不上那么漂亮的绿色,所以给你挑了更适合你的蓝宝石,感恩戴德吧废物]。


    原先想挑碧绿色的祖母绿?


    我:“……”


    我:“………………”


    我:“……吓死。”


    差点以为西尔万真变纯爱战神了。


    把礼盒抛之脑后。


    我把自己撑到沙发上,定好了闹钟。


    闭上眼睛。


    体力透支严重爆了。


    ***


    打着哈欠换上小妈送来的符合我的尺寸的新校服,昨天量尺寸的时候小妈是知道了我的尺码来着,但确实没有想到小妈今天就把校服快递来了。


    ——同时送上门的还有一小瓶营养液和新鲜的食物。


    我都收下了。


    摇晃着手里的营养液,里面是很熟悉的劣质的桃子味营养液的味道,我随手塞进口袋,拿起一起送来的小纸条:


    [营养液是你哥哥送来的,他不知道你去哪里了,只能问到我这里]


    [我把他送来的营养液也放在一起给你了]


    [既然是他自己不识好歹把小时一赶出家门的,决定权在小时一]


    中间好像省略了很多字。


    但我管那么多干什么?是牛排不香了吗,我为什么要上赶着喝劣质的营养液,呜呜呜,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


    我以前过的都是什么苦日子。


    连炖鸡都吃不到!


    还是新鲜出炉的牛排好吃。


    我大口吃我嗷嗷吃!


    睁眼就是高高大大的公寓楼,落地窗外的阳光暖洋洋的洒在人的身上,睁眼就有干净清爽的新衣服,换下舒适的衣裳,还有香喷喷的早餐。


    即使是昨天晚上只睡了三个小时的我也一消整夜的疲惫,充满活力地开启这一天。


    我会带着轻松愉快的好心情走出家门。


    “早啊。”


    右边的邻居也恰好在此时出了房门,有些吊儿郎当的——看的出他很努力有在做出一副好学生样了,但也看得出他做的很失败——背着黑色双肩包,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我笑眯眯:“早啊。”。?


    邻居???


    还是右边的邻居?我右边不是西尔万家的房子吗!


    我抬起头。


    啊,紫色是那么美——


    但紫色为什么要被称呼为紫色。


    而不是别的什么颜色。


    就像有人拿着手机说要给我看黄.图,我一看,这个黄真黄啊,**这是一张色卡,但那玩意也同样能被称为黄.图一样。


    我不解,我疑惑,我望天。


    我:“一定是我开门的方式不对。”


    后退,关门。


    被抵住。


    李见路笑着把打招呼的手伸了进来:“时一同学,一起去上学吧。”说完才像是想起了什么,指着自己身旁的公寓门解释道,“西尔万说这房子借给我住了。”


    “具体是什么原因我其实不太清楚……”


    “不过他说要让我帮忙盯着时一同学。”


    我问道:“那你要帮忙盯着吗?”


    李见路说道:“当然没,只是口头答应一下,真要帮忙盯着我现在就该拿个望远镜盯着你看了,而不是直接告诉你。”


    散漫的,不着调的。


    还适当地保留了一段距离感。


    不会让人觉得讨厌。


    “而且我觉得……”李见路顿了一下,“有了昨晚的事情,你可能会觉得旁边住个熟人比较有安全感,Alpha在外面也得好好保护自己不是吗。”


    他观察着她的表情。


    本来想要哥俩好地自然搭上肩膀让她适应与Alpha接触。


    但数次想要抬起搭上她肩膀的手只在身侧短促颤了下。


    不是因为Alpha之间总是互相排斥的引力气场。


    也不是因为信息素。


    我紧紧贴在电梯墙壁上,电梯四面镜子似的反光照映出我瑟瑟发抖的身影,救命,虽然已经说服自己接受Alpha了,但果然——


    哪怕是面对直A,我还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靠北,不行,我不能和钱过不去。


    尽管我现在崆峒会这么严重的最主要原因就是因为陆恩。


    但陆恩可是贝内特家的实际掌权人,贝内特家在七大世家里的排名甚至是第一位,我不能要命不要钱啊!这么有钱!


    难得身边有个直A……


    我一咬牙,哥俩好地勾住了李见路的脖子,有些生硬地重新熟练和Alpha的交友技能:“你也打算坐悬浮列车去乌托邦吗?还是和昨晚一样自己开车?”


    先适应一下和Alpha接触。


    免得搞人的时候吐出来。


    李见路愣了一下,嘴角颤了颤,我推测是因为他也和我一样是崆峒人,所以也还接受不了和Alpha的接触,连心脏都紧张得怦怦跳:“……悬浮列车。”


    ***


    三分钟后,悬浮列车上。


    方辞廖:“……”


    我:“……”


    李见路:“……”


    我:“……”


    方辞廖:“……”


    李见路:“……”


    我:“……”


    “小时。”方辞廖用感冒了一样的声音说道,他托了托鼻梁上厚重的黑框眼镜,啤酒瓶盖般厚厚的镜片下,眼神专注地看着我,“你要坐我这边吧,我给你留了位置。”


    我看座位,时间还很早,整节车间都没有除了我和李见路还有方辞廖之外的第四个人在。


    空荡荡的不止一个座位。


    李见路:“……Beta。”


    方辞廖:“Beta怎么了!”


    李见路:“没有没有。”


    “只是想起时一同学和我说过我是她唯一的一个Alpha朋友。”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