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试探
作品:《祝你教师节快乐》 周遥咬着嘴角,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拇指不停地摩挲着虎口的肌肤,她之前从来没有见到过云依斐不耐烦的模样,如今乍一看有些不安与尴尬。她此刻正低着头打字,躲过了对视的目光,周遥松了一口气,舌尖舔过唇瓣,“我们聊一聊吧,附近有家新开的牛肉火锅,你不是最喜欢吃火……”
云依斐突然抬头,先前的愉悦消失殆尽,黑色的瞳孔仿佛是一汪波澜无惊的深潭,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没有回答。
谢青湜左看右看,小心翼翼地试探说:“那家火锅店我也去过,很符合你的口味。你们俩这么多年的朋友了,有些话说开了就没事了。”
周遥感激地轻点着头,又以期待的目光看着云依斐,情不自禁地向前踏了一步。
“那走吧。”
“我也去。”谢青湜说。
“你去干嘛?”
“和我也有关不是吗?”
一个也是聊,两个也是聊,云依斐懒得多费口舌,大步流星地迈着步伐。
席承宇从墙角的巴西铁树后走出来,视线始终追随,他看见那个男人屁颠屁颠地跟在云依斐的身后,脸上还带着得逞的笑容。他紧紧地握着手机,手指不停地抚摸着凹凸不平的手机壳,眼神中的不悦翻滚,像是海浪吞没一片斜阳。
可是他还是没有追上前,他垂眸望着手机,微信背景是她模糊又灿烂的笑容,可是对话框的内容却让他怎么也笑不起来。
心中的后悔越来越浓烈,他此刻只想不管不顾地打电话给她,让她留下来陪着他。可是拿着手机,电话键却始终按不下去,最后他只能看他们离开,咬碎了牙根。
他冷脸折回病区办公室,穿上白大褂,戴上冷静自持的面具,快步走到急诊抢救室。
云依斐的表情冷淡,细看和席承宇有几分相象。她拒绝了周遥递给她的菜单,淡漠地说:“你自己点吧,说完我就走,还有事。”
“依斐……”周遥为难地收回菜单,深吸了一口气,“之前骗你是我不对,可你不能因为这一件事就把我们这么多年的友谊全都抹净吧?”
云依斐托腮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手指轻点着桌面,没有理会她的话语,同时也没有正眼看她。
“而且,你又没受到什么实质的伤害,不要这么斤斤计较嘛,”她的忽视让周遥有些生气,语调变得尖锐,带着明显的埋怨,“不信你问谢青湜,那晚他和闫优优只是一起吃了火锅,我就只骗了你这么一次,现在我都已经和闫优优断绝关系了,你就别生我的气了。”
“好不好?”
“好,”云依斐终于点头,她转首认真地看着周遥,看见她挂上释然的笑容,心底划过一丝难过,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我不再生你的气,但我们以后也不必再来往了。”
“什么?”周遥错愕地看着她,连声追问,“为什么?不是都和你解释清楚了吗?”
火锅里沸腾的液体升起一缕袅袅白烟,模糊了彼此的视线。
云依斐眨了眨被热气熏得有些干涩的眼睛,垂眸望着辣椒在红汤里翻滚,摈弃最后残存的动容,她冷声道:“因为你说你肚子痛,那么大的雨我折路去你家,之后发烧到40℃,如果这就是你所说的没什么实质的伤害,那我无话可说。姑且不谈情感上受到的双重欺骗,如果以后你的男朋友和他所谓的女性朋友孤男寡女独处一室直到深夜,你也觉得没什么所谓,到时候你再来和我谈这些空话。”
“你应该也不缺我这一个朋友,所以我们也不必再维持这虚假的友谊,到此为止吧。”
说罢,云依斐不顾她的感受,拎着包果断起身,瞥到身边意欲起身的男人,她蹙了一下眉头,“还有你,我想我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我不会再和你复合,你不必做一些自以为是的事情来挽回我们的关系,比如,”她扬了扬下巴,“挽救我和周遥的关系,或者试图挽救我和周遥的关系来挽回我们的关系。”
“不是,我没有。”
“随你有没有,我们的关系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陌生人,”她礼貌性地点了点头,“你们慢吃,我先走了。”
黑夜藏掖着所有的心事,孤寂又辽阔。
-
九月十日,教师节,除此之外还是席承宇的生日。
所有的负面情绪,悲伤、烦闷、压抑、不耐,都在这天早上太阳升起的时候被蒸发了干净。
正午的阳光焦灼地照在地面上,云依斐撑着伞,前行的速度很快。上午她抽空在网上订了两束花,这会儿她要去看看。
花店距离医院不远,拐两个弯就到了。烈日炎炎,悄无人烟的道路变得悠长。
云依斐的双颊绯红,额前沁出了汗珠,看到马路对面被花群拥簇的拱形玻璃门后,她的脚步更快了一些。
玻璃门打开,一阵凉风席卷了周身的燥热,纷杂的花香扑面而来,置物架上摆着一列花,云依斐一眼就看到了自己预定的花束,一束粉色玫瑰,旁边紧紧挨着一束向日葵,金黄色的舌状花瓣生机勃勃,仅是远远看着都能感受到一阵朝气。
而这,不是云依斐选择向日葵的主要原因。花束里只有十三支向日葵,旁的什么点缀都没有,而十三支向日葵的花语是“暗恋”。虽然她对席承宇的感情早已言明,可她依旧想要告诉他,那一段她胆战心惊、自我怀疑的酸涩暗恋。
花店的主人是一个年轻的姑娘,扎着两股麻花辫,穿着素净的碎花长裙,她微微弯起嘴角,看到她像是遇见了久违的熟人,言语间透着一些熟稔,“你来了,要贺卡吗?”
云依斐摇了摇头,片刻后又点头,“给我一张吧。”
“粉色的?”
“好。”
她接过粉色贺卡,用钢笔写上了洋洋洒洒的几个字:菲菲老师,祝你教师节快乐!愿你永远开心。写上署名后她将贺卡放在粉色玫瑰花束的正中,抱着两束花同店主道别,推开了门。
“还有一束不需要吗?”店主叫住了她。
云依斐回头,笑着摇头,“这一束,我我已经准备好了。”
她的嘴角衔着温柔的浅笑,轻声说:“祝福你。”
“谢谢。”
云依斐抱着花束,撑着伞将花束笼罩在阴影之下,鼻尖是浓郁又复杂的花香,心头的期待与喜悦滋生,与花香缠绕。她的脚步比来时更快一些,尽管如此,临别前店主特意喷洒的水珠在抵达医院时已经蒸发得一干二净了。
玫瑰花束快要滑落,云依斐停下脚步,耸起肩夹着伞,就在这时,一只手接过了玫瑰花束,同时也接过了她的伞,云依斐抬起头,歪了歪头,“是你啊,宋……小宋。”
听她这么一说,宋归雁就知道她根本没有记住她的名字,他无奈地弯起嘴角,把伞往她的方向撑了一些,“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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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来医院了,生病了?”
太阳太过刺眼,云依斐看到他暴露在烈日下,向他靠近了一些,“有点热,你也撑着自己一点。”
“我没事,”话虽如此,看见两人并肩而行时,宋归雁依旧不可避免地抿唇弯起了嘴角,“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云依斐诧异地仰起头,他的眼神很专注,她又倏地低头,“快进医院吧,外面太热了。”
“嗯,找你。”
“这么大的医院,你没有我的联系方式,如果没有碰到我是准备瞎找吗?”
“这不是找到你了吗?说明我们有缘。”
他的话有些歧义,云依斐没敢看他,接过他递还给她的玫瑰花,尴尬地后退了一步,低头挠了挠眉梢,“找我什么事?”
“阿姨邀请我晚上去你们家吃饭,我想来问问你,叔叔阿姨喜欢什么,我总不好空手上门。”
云依斐闻言抬起了头,“你怎么不直接问我妈?”
宋归雁上前一步,拨去她发顶上沾着的小叶片,轻笑说:“我如果问了,阿姨肯定会客气地说不用,但是礼节还是要有的,尤其是我还是第一次去你家。”
怪异的感觉越来越浓烈,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宋归雁的每一句话乍一听都没什么不对,可仔细一琢磨都能听出一些言外之意,她扯了扯衣角,含糊地说:“就带点水果就行了,我妈邀请你吃饭应该是感谢你上次送我们去机场,你再带些东西上门,不就本末倒置了吗?”
宋归雁闻言点了点头,“行,那就听你的。”
“那我就先走了?”
“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我觉得你说得对,下一次找你或许就未必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宋归雁拿出手机,虽是询问,态度却有些不容拒绝。
云依斐却根本没有看他,她的目光跃过他的身影,停留在门诊和病区的廊道,席承宇站在那里。他应该是刚从食堂回来,穿着绿色的洗手衣,一手提着打包的餐盒,一手握着手机打电话。视线隔着遥远的距离交触,她还来不及反应,便看见男人面无表情地移开了视线,大步流星地消失在转角。
“依斐?”
“改天再说,我还有事。”云依斐着急地扔下一串话,飞快地朝着廊道的方向走去。
廊道上人来人往,却没有她想见的那个人。
心脏在鼓膜上跳跃,云依斐听不见其他的声音,燥热的空气被隔拒在咽喉,胸腔里没了空气,心脏一阵一阵地抽痛。大脑已经停止了运作,她不知道席承宇在那站了多久,只能凭借本能向前驱动双腿,等到回过神来,她已经站在九楼办公室门口了。
粉色玫瑰花束在奔跑的途中落了几片花瓣,好在不密集,看不出什么大碍,向日葵花束却是依旧明艳。
云依斐停下脚步,深呼吸了几次,心跳逐渐落回胸腔,但依旧在高频的运作。她攥紧手中的花束,伸手抵在门上,推开一道门缝,意外地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是陈最。
他笑着揶揄,“席老师,之前云依斐在科室不好问,但我实在好奇,你是不是喜欢她啊?”
她缩回手,忐忑地等待着他的答案。办公室内一片寂静,她的心跳声占据了整个神经。不知过了多久,男人冷淡的声音终于响起,没有半分温情,“她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学生,和喜不喜欢没有什么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