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鼓楼大街，一阵马蹄声 “哒哒” 响得震天。


    荣国公家的儿子赵瑞正带着家丁纵马狂奔，街边的货摊被撞得东倒西歪，行人吓得往墙角躲，有个老太太没来得及避，差点被马蹄蹭到。


    朱珩一眼就认出他，眼睛瞬间亮得像燃了火。


    这赵瑞，前几天他枷号示众时，特意带着人过来起哄，还扔了块烂泥在他枷上，嘲讽他 “王爷儿子也当街出丑”，这笔账他可记着呢！


    他跟李承乾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闪着 “总算等着了” 的兴奋。


    李承乾攥紧手里的木牌，咬牙道：“这小子，上次笑咱们笑得最欢，今儿个非得让他尝尝滋味！”


    “赵瑞！给我停下！” 朱珩扯开嗓子喊，带着巡街的人就冲了上去，脚步跑得飞快，制服下摆都飘了起来。


    赵瑞勒住马，见是朱珩和李承乾，先是愣了愣，随即俯在马背上哈哈大笑，声音里满是嘲讽：“哟，这不是朱世子和李公子吗？刚从牌坊下把脸捡回来，就穿这身破衣裳当差了？怎么，萧砚舟给你们开多少银子，值得你们这么卖命？”


    这话戳得朱珩火冒三丈 —— 上次示众，赵瑞不仅起哄，还故意把茶水泼在他脚边，说 “给王爷儿子润润脚”，现在又提这茬，分明是故意找不痛快！


    “少在这儿放屁！” 朱珩往前跨一步，指着满地狼藉，“你纵马撞翻货摊，差点伤了人，违反十条新规，跟我们回京都府！”


    赵瑞从马背上跳下来，拍了拍衣摆，满脸不屑：“回京都府？就凭你们俩？前几天还是阶下囚，现在穿上这身皮就敢管我了？朱珩，你是疯了吗？”


    他这话是故意提往日的事，想让朱珩和李承乾难堪。


    周围看热闹的人多了起来，朱珩的脸涨得通红，却梗着脖子：“以前是以前，现在我们是京都府的巡视员，就管定你了！”


    “管我？” 赵瑞突然伸手推了朱珩一把，力气大得让朱珩踉跄着退了两步，“你们也配？你们敢动我一根手指头试试！”


    家丁们也围了上来，个个凶神恶煞，对着朱珩他们龇牙咧嘴：“敢抓我们公子，活腻歪了？”


    李承乾见状，立刻把木牌举得高高的，对着周围人大喊：“我们是京都府编外巡视员，奉萧大人令巡街！赵瑞纵马伤人，谁也别想拦着！”


    说着，他冲上去就抓赵瑞的胳膊。


    赵瑞急了，抬手就往李承乾脸上打，嘴里还骂：“狗拿耗子的东西！我看你们是忘了自己以前是什么德行！”


    李承乾早有防备，侧身躲开，反手扣住赵瑞的手腕，用力一拧。


    赵瑞疼得 “哎哟” 叫了一声，挣扎着要踹人，朱珩趁机从后面按住他的肩膀，两人合力把赵瑞按在地上。


    家丁们想上来帮忙，巡街的其他勋贵子弟也不含糊，冲上去就跟家丁扭打在一起。


    这些子弟以前也是混街头的，打架个个有经验，没一会儿就把家丁们按得动弹不得。


    赵瑞被按在地上，脸贴着满是尘土的青石板，还在挣扎着喊：“朱珩！李承乾！你们俩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这是公报私仇！”


    朱珩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脸，语气里满是解气：“公报私仇又怎么样？谁让你以前总找我们麻烦？今儿个落到我们手里，你就认栽吧！”


    说着，他让人找来绳子，把赵瑞和家丁们捆得结结实实。


    赵瑞被押着站起来，头发上全是土，还在不甘心地骂：“你们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朱珩压根没理会赵瑞的叫嚣，扭头冲巡街的衙役喊：“把锣拿过来！”


    衙役赶紧递上一面铜锣，朱珩接过，“哐哐哐” 敲得震天响，声音盖过了赵瑞的骂声。


    “都来看啊！荣国公家的赵瑞，光天化日纵马撞摊，差点伤了老人家，还敢违抗京都府新规！”


    朱珩一边敲锣一边喊，嗓门亮得能传三条街，“这新十条刚立没多久，就有人敢顶风作案，今天非得让他长长记性！”


    李承乾在后面押着赵瑞，也跟着吆喝：“大伙儿都瞧瞧，这就是仗着家里有势力，不把百姓安危当回事的纨绔！以前他在街上横冲直撞没人管，现在有咱们巡视员在，谁犯事都不行！”


    两人一唱一和，引得街上的百姓全围了过来。


    有刚才差点被马蹄蹭到的老太太，拄着拐杖指着赵瑞骂：“就是这小子！刚才差点把我老婆子撞飞，现在总算遭报应了！”


    卖菜的大婶也跟着喊：“前儿个他还抢我家的菜，说给不给钱看他心情，今儿个可算有人治他了！”


    赵瑞被捆着胳膊，脸涨得像猪肝，头埋得快贴到胸口，耳朵尖却红得能滴血。


    以前他在街面上横着走，谁见了不恭恭敬敬喊一声 “赵公子”，如今却被人指着鼻子骂，还被朱珩敲锣打鼓地示众，比当初看朱珩枷号时还丢人。


    他想捂耳朵，可手被捆着动不了，只能任由那些唾弃的话往耳朵里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朱珩越敲越起劲，见人多了，还特意停下脚步，指着地上被撞翻的菜摊：“大伙儿看，这摊子里的青菜全被马蹄踩烂了，摊主大婶的损失，待会儿就让赵瑞家加倍赔！咱们新十条里写得明明白白，损坏百姓东西，一分都不能少！”


    李承乾也凑过来，故意把赵瑞的头往上抬了抬，让更多人看见他的脸：“都记好了，不管是谁家的公子，犯了法都一样！以后再看见有人像他这样横来，尽管报京都府，咱们巡视员替大伙儿做主！”


    百姓们听得连连叫好，有几个胆大的还往赵瑞身上扔烂菜叶，嘴里骂着 “活该”。


    赵瑞气得浑身发抖，却只能任由菜叶落在身上，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 刚才挣扎时被李承乾按得胳膊生疼，现在一动就酸。


    朱珩看着赵瑞这副狼狈样，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想起前几天自己枷号时，赵瑞带着人过来嘲笑，还扔烂泥在他身上，如今这场景，简直是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偷偷跟李承乾递了个眼色，两人眼里都闪着解气的光，脚步也轻快了不少，锣声敲得更响了。


    “赵瑞呀赵瑞，你也有今天，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