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光景转瞬即逝。


    这三天里，京都府衙门前的朱雀大街格外热闹，百姓们像赶庙会似的，每天都围在石牌坊下，看着那二十多个勋贵子弟戴着枷站在那儿。


    各府倒也安分，没再起什么幺蛾子，该交的罚银一分不少，准时送到了京都府衙。


    第三日傍晚，衙役们解开朱珩和李承乾脖子上的枷，两人脖子上勒出的红痕清晰可见，动一动都牵扯着疼。


    被押回京都府时，两人耷拉着脑袋，浑身都透着一股颓丧劲儿。


    这三天，他们算是把这辈子的脸都丢尽了，走到哪儿都能感受到百姓们异样的目光，还有那些昔日酒桌上的狐朋狗友投来的嘲笑眼神，简直如芒在背。


    萧砚舟正在书房等着他们，桌上摆着两杯刚沏好的茶。


    见两人进来，他抬了抬眼皮：“坐吧。”


    朱珩和李承乾没动，站在原地，看萧砚舟的眼神里满是怨毒，像两头被惹急了的狼。


    要不是打不过，他们真想扑上去撕了眼前这个人。


    萧砚舟像是没瞧见他们的眼神，慢悠悠地喝了口茶：“你们的处罚，今天就结束了。”


    两人依旧没吭声，心里却在暗骂：结束了又怎样？


    这奇耻大辱，我们记下了！


    “不过，” 萧砚舟话锋一转，眼神陡然锐利起来，“我得再次警告你们，下次再犯事，可就不是三日枷号这么简单了，直接加倍，六日起步。”


    朱珩攥了攥拳头，心里不服气，可嘴上还是应了声：“知道了。”


    他心里清楚，好汉不吃眼前亏，现在跟萧砚舟硬刚，吃亏的还是自己。


    李承乾也跟着点了点头，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萧砚舟看着他们这副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这几日，你们的丑态，不少人都瞧见了吧？尤其是那些跟你们不对付的。”


    这话像是戳中了两人的痛处，朱珩的脸瞬间涨红了。


    他想起第二天示众时，荣国公家的儿子赵瑞特意带着一群人过来，指着他哈哈大笑，还说 “没想到小王爷也有今天”，气得他当时差点挣断枷链。


    李承乾也想起了定国公家的侄子，拿着折扇在他面前晃悠，嘴里说些风凉话，那得意的嘴脸，现在想起来都恨得牙痒痒。


    “怎么？想起那些人了？” 萧砚舟挑眉问道。


    朱珩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想起来了。”


    “那你们想不想，也看看他们的丑态？” 萧砚舟盯着他们，一字一句地说。


    朱珩和李承乾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喜和兴奋。


    想看，太想了！凭什么只有他们出丑，那些人就能逍遥法外？


    “想！” 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眼里的怨毒被一种莫名的期待取代。


    萧砚舟满意地点了点头：“行。我打算成立一支编外巡视员队伍，全由你们这样的勋贵子弟组成，专门巡视街面上的不平事，谁要是敢犯事，你们直接拿下，送到京都府来。”


    朱珩愣了一下：“编外巡视员？就我们？”


    “对，就你们。” 萧砚舟说，“你们熟悉京城的勋贵圈子，知道谁最容易犯事。拿着这个，在街上巡视，看到有人违反十条新规，直接抓回来。”


    他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两块木牌，上面刻着 “京都府编外巡视员” 几个字。


    李承乾接过木牌，掂量了一下，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那些以前嘲笑过他们的，这次正好可以好好 “关照关照”。


    他抬头看向萧砚舟：“我们能拉上其他人一起干吗？”


    “当然可以。” 萧砚舟说，“把这次跟你们一起受罚的都叫来，人多力量大。”


    朱珩和李承乾相视一笑，像是找到了复仇的捷径，转身就往外跑，连脖子上的疼都忘了。


    回到靖王府，朱珩刚进门，就见靖王坐在大堂上，脸色阴沉得吓人。


    旁边站着几个家丁，手里都拿着家伙，像是要去打架。


    “爹，您这是要干啥？” 朱珩吓了一跳。


    靖王见他回来，“啪” 地一拍桌子：“你还好意思问？爹这就带你去京都府，把萧砚舟那小子给你出气！”


    “爹，您别去。” 朱珩赶紧拦住他，“是我错了，不该在街上打架斗殴，萧大人处罚得对。”


    靖王愣住了，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啥？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错了。” 朱珩重复道，“以后我会好好做人，不再给王府丢脸。”


    靖王看着儿子，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似的，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你没发烧吧？”


    朱珩拨开他的手：“爹，我真没事。我还有事，先回房了。”


    说完，转身就跑，留下靖王一个人在大堂上摸不着头脑。


    另一边，李承乾回到卫国公府，卫国公也是一脸怒容地等着他，旁边还站着几个武将打扮的人，看样子也是要去找萧砚舟算账。


    “爹，你们这是要干啥？” 李承乾问道。


    卫国公见他回来，站起身：“承乾，你受委屈了！爹这就带你去京都府，让萧砚舟给你道歉！”


    “爹，不用了。” 李承乾说，“是我不对，不该在街上闹事。萧大人也是按规矩办事，没啥错。”


    卫国公和旁边的武将们都惊呆了。


    这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李承乾吗？


    怎么才三天，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你…… 你真这么想？” 卫国公不确定地问。


    “真的。” 李承乾点头，“我还有事，先回房了。”


    说完，也转身走了，留下卫国公他们在原地发愣。


    第二天一早，靖王和卫国公正在府里琢磨儿子的反常，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


    两人出门一看，顿时傻眼了。


    只见朱珩和李承乾穿着一身崭新的京都府差役制服，带着一群同样穿着制服的勋贵子弟，正雄赳赳气昂昂地站在府衙门口。


    这些人里，有李三，有镇国将军的小儿子，还有定国公家的孙子，都是前几天一起戴枷示众的。


    “这…… 这是咋回事？” 靖王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


    卫国公也是一脸不可思议：“他们这是…… 投靠萧砚舟了？”


    朱珩和李承乾可不管他们怎么想，带着队伍就上街了。


    这是他们当编外巡视员的第一天，劲头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