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轻轻心脏狂跳,嘴唇嗫嚅,“我……我……”


    白舒落说的并不算狠,但每一条都掐准了她的软肋。


    她最不愿意的就是颠沛流离,最怕的就是无法吸引兽人的目光。


    她享受那种万人瞩目的感觉。


    被很多人宠爱,疼爱,这会极大地满足她的虚荣心。


    容萱适时出声,“发誓就发誓。”


    “你是什么性子部落里还有人不知道吗?又身怀异能,轻轻怀疑你又怎么了?”


    “别说轻轻了,就是我也怀疑你。”


    白舒落实在太咄咄逼人,轻轻都说了没有,她还要逼她。


    亏自己前几天还对她心怀愧疚。


    母亲怀疑自己的亲生女儿杀了人。


    白舒落舌尖扫过犬齿,意味不明地点了点头。


    容萱走到白轻轻身旁,牵起她的手拍了拍以作安抚,“轻轻,咱们不怕她,起誓。”


    她每说一句话,白轻轻都感觉有一把无形的利刃在自己心脏来回反复地割。


    她露出一个比哭还丑的笑,声音磕磕绊绊,“阿……阿姆,我没有起过誓,我不会……”


    “你跟着阿姆起誓,阿姆说一句,你就说一句。”


    “……好。”


    容萱长出一口气,看向白舒落的眼神满是得意。


    白舒落低语一声,“有病。”


    她一字一句地念出声,白轻轻跟着学,“我,白轻轻,今日在兽神大人面前起誓……”


    话未说完,白轻轻骤然浑身痉挛,白眼一翻昏死过去。


    “轻轻。”


    “轻轻。”


    白轻轻突然昏迷,容萱跟湫源都着急坏了。


    场面登时乱作一团。


    白舒落无奈地耸了耸肩。


    就这?


    她还以为白轻轻有多厉害,给自己下了好多套呢。


    结果居然是装晕。


    她想,要不自己也装晕?


    白逸疲惫地叹了口气。


    本就没人说平穆是被他杀,是白轻轻冲出来,明里暗里地指,白舒落杀了人。


    今天舒落说的话,他都听进去了,但很明显,容萱没听进去。


    他陡然有一股想要跟容萱解契的冲动。


    但是也明白,为了自己的脸面,他不能跟雌主解契。


    “舒落,今天的事是白轻轻胡言乱语,你别放在心上,我们没有怀疑你。”


    “都散了吧。”


    白舒落看着平穆的阿姆,想了想还是决定就趁这个机会把生子丹给她。


    从空间取出生子丹走到她面前,“阿姨,这个你拿着。”


    “什么?”


    “这是我偶然所得,目前只此一颗。你吃下它之后,再跟阿叔行房事,可以帮助你怀孕。”


    “或许我来得很不是时候,也不知道你们是否还有再生一个孩子的打算。但平穆已然回不来了,生子丹你就留着吧。”


    “等你们想的时候,可以服食生子丹。”


    平穆阿姆呆滞的眼神里划过一抹亮光,从她手中接过丹药,“这个真的可以帮助我有孕吗?”


    灵犀大陆的兽人为了生育尝试过许多种办法,但都没有任何作用。


    这小小一颗丹药,当真有如此神奇的能力?


    平穆阿父当即握住雌主的手,两人一同将生子丹包裹在掌心。


    他比雌主想得多些,白舒落会那么多技能,肯定不会骗他们。


    “这个,我们收下,谢谢舒落,谢谢舒落。”


    三人的话在场许多人都听见了,心中好奇万分。


    但白舒落说只有一颗,实在可惜得很。


    且先看看平穆的阿姆是否会有孕吧,如果真的有用,他们就是求,也要求白舒落给自己一颗。


    往后他们甘愿对白舒落俯首称臣。


    就是白舒落带着他们全部叛出白虎部,他们也绝无二话。


    没有什么比有个崽更重要。


    容萱扶着白轻轻,招呼湫源将人抱回住所,听着两夫妻对白舒落感恩戴德,脸色很是难看。


    她也听见了白舒落的话,唯一一颗丹药,居然不给自己阿姆。


    白舒落难道不希望自己给她生个弟弟,以后继承首领之位吗?


    白眼狼。


    不过此时她来不及去跟白舒落讨要,还是轻轻的安全更为要紧。


    白舒落将生子丹送出去后也带着兽夫们回了家。


    元祈一路上脑子都懵懵的。


    就这样,就过了?


    虽然感觉很草率,但白轻轻支支吾吾,其中定有隐情。


    她还没受到任何惩罚。


    但白舒落明显另有打算,回了家便将元祈叫进卧室,“今夜你……”


    白虎部实行土葬,一般是在山上刨个坑将人埋掉。


    没有停灵这种说法,平穆的尸体应该今天就会下葬。


    “真的要让我去吗?”元祈瞪大眼睛,英俊挺拔的脸庞满是呆滞。


    他又问一遍,“我一个人去吗?”


    白舒落不确定地反问:“我陪你一起?给你望风。”


    她的打算是,既然白轻轻死不承认,那就将平穆的尸体摆到她住所去。


    看她会不会扛不住压力,承认自己教唆平穆杀人。


    没想到平穆就是死了也还有作用。


    当真是死得其所。


    见她是铁了心要这样做,元祈摇头,“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他一个人会方便些,被人发现的概率小些。


    只是他没有想明白,一具尸体而已,怎会吓到白轻轻。


    平时吃的野兽猎物也不少,平穆只是开了灵智而已。


    白舒落看出他的想法,“就像你前几日被吓到上火发烧那样。”


    心虚的人总会疑神疑鬼。


    她相信,白轻轻只会被吓得更厉害。


    闻言,元祈似有尴尬,不再说话。


    白舒落拍拍他的肩膀,“好了,先去休息一会吧,等到后半夜再出门。”


    “好,你也早点休息。”明天听他报信就好。


    他走到门口时想到什么又转过头来,“懒得回去了,我能在你这里借住吗?”


    “好。”她的床可以分他一半。


    元祈率先躺下,闭目养精蓄锐。


    后半夜月明星稀,部落很安静,时间太晚,族人都已睡下了。


    元祈悄无声息地出了门,在身上裹满草汁隐蔽气息之后才上了山,趁着一片漆黑、四下无人,将一座新坟给刨了。


    平穆的尸体还维持着傍晚看到的那样,但身上的兽皮已经换了新的。


    元祈无奈地叹了口气,将尸体一扛,下了山往白轻轻的住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