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佛利山庄，密室。


    电视屏幕上，的新闻主播正用一种近乎颤抖的语调，播报着参议员麦凯恩的死讯。


    另一台电视上，福克斯新闻则在滚动播放摩根·斯特林戴着手铐，被FBI探员押上警车的画面。


    整个房间，死一样地寂静。


    汤姆和布洛克，还保持着跪在地上的姿势，但脸上的焦虑与无助早已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极度惊恐与至高崇拜的，近乎呆滞的表情。


    布洛克那魁梧的身体，在轻微地颤抖。


    不是因为寒冷，也不是因为愤怒。


    那是一种凡人在直面神迹时，从灵魂深处涌出的，最本能的战栗。


    汤姆则死死盯着面前一台终端机上的数据流。


    就在刚刚，FBI官网发布了一份公开声明。


    声明中，以联邦调查局局长胡佛的个人名义，向地狱天使集团，表达了最诚挚的歉意。


    承认之前的调查，是基于“错误的、带有误导性的信息”而发起的“不当行为”。


    并宣布，即刻解封地狱天使集团的所有资产，撤销对所有相关人员的调查。


    汤姆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自诩为精英，精通金融，法律，政治。


    他以为自己已经站在了人类智慧的顶端。


    可今天发生的一切，彻底粉碎了他的认知。


    资产冻结，国家调查，舆论绞杀。


    在主人面前，这些被凡人视为终极武器的手段，脆弱得就像小孩子的玩具。


    他甚至没有露面。


    他只是，动了动念头。


    于是，制定规则的人，死了。


    站在规则背后的人，身败名裂，沦为阶下囚。


    执行规则的国家机器，低头，道歉。


    这不是权谋。


    这不是战争。


    这是神罚。


    一个冷漠，平静，却又让人无法抗拒的声音，在他们的脑海中同时响起。


    “现在，看明白了吗？”


    “什么是，掀桌子的资格。”


    汤姆和布洛克身体同时剧烈一震。


    他们将额头，深深地，紧紧地，贴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主人。”


    汤姆的声音，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发自肺腑的虔诚。


    “我们明白了。”


    “从今天起，你们不再是棋盘上的玩家。”


    “你们是，发牌的人。”


    “让他们，按照我的规矩，来玩这场游戏。”


    声音消散。


    密室里，重新归于寂静。


    ……


    香江，浅水湾别墅。


    午后的阳光温暖和煦。


    何雨柱穿着一条沙滩裤，躺在泳池边的藤椅上，手里拿着一本金庸的《笑傲江湖》，看得津津有味。


    娄晓娥穿着一身清凉的碎花长裙，端着一盘切好的冰镇西瓜走了过来。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她将果盘放在旁边的小桌上，挨着何雨柱坐下，拿起一块西瓜递到他嘴边。


    “没什么，看几个江湖人物，争一本武功秘籍。”


    何雨柱张嘴咬了一口西瓜，含糊不清地说道。


    冰凉甜美的汁水在口腔里爆开，惬意极了。


    “就为了本书，打打杀杀的，有意思吗？”


    娄晓娥拿起纸巾，温柔地帮他擦掉嘴角的西瓜汁。


    “没意思。”


    何雨柱翻了一页书，随口说道。


    “真正的高手，从来不跟人比武功。”


    “那比什么？”


    娄晓娥好奇地问。


    何雨柱放下书，看着她，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比谁的朋友多，比谁的规矩大。”


    就在这时，别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是娄振华打来的。


    “爸，怎么了？”


    何雨柱接起电话，语气轻松。


    电话那头的娄振华，沉默了好几秒，似乎在组织语言。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震撼。


    “雨柱，你……看M国那边的新闻了吗？”


    “华尔街，还有华盛顿，出大事了。”


    “哦？是吗？”


    何雨柱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波澜。


    “摩根·斯特林，倒了。”


    娄振华的声音压得很低。


    “一夜之间，身败名裂，被FBI带走了。”


    “还有那个参议院金融委员会的主席，麦凯恩，直接死在了听证会上。”


    “现在整个西方的金融市场，都乱成了一锅粥，无数股票跌停，跟废纸一样。”


    何雨柱拿起一块西瓜，咬了一口，才慢悠悠地说道。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世界有时候，是需要打扫一下，清一清垃圾的。”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娄振华是什么人，在商海里沉浮了一辈子，怎么会听不出这话里的意思。


    他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


    他一直知道自己这个女婿深不可测，却从没想过，他的能量，已经大到了可以随手搅动世界风云的地步。


    “我……我明白了。”


    娄振华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敬畏。


    “雨柱，现在，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很多优质的公司，资产，股价都跌到了谷底，我们可以趁机……”


    “爸，你看上什么，就直接动手。”


    何雨柱打断了他的话。


    “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德芸纺织，也该从香江，真正走向世界了。”


    挂断电话，娄晓娥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老公，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事。”


    何雨柱笑着摇了摇头，重新拿起书。


    “就是帮你爸，找了几个新生意，让他老人家有点事做，免得闲着无聊。”


    ……


    四九城，一处不起眼的库房里。


    彪哥正小心翼翼地，将一方刚刚从一个没落旗人手里收来的端砚，用绸布层层包裹好。


    他旁边，一个穿着中山装的年轻人，正拿着一份皱巴巴的《参考消息》看得入神。


    “彪哥，你快看这个。”


    年轻人把报纸递了过来。


    “美帝那边，出了个惊天大丑闻。”


    “一个叫什么斯特林的大资本家，被查出来了，贪污腐败，走私军火，生活糜烂，简直坏事做绝。”


    彪哥接过报纸，凑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了几眼。


    上面只是语焉不详地提了几句。


    “哼，狗咬狗，一嘴毛。”


    彪哥不屑地啐了一口。


    “这帮资本家，就没一个好东西，早晚都得完蛋。”


    年轻人却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


    “彪哥，我听上面来的人说，这次的事，好像……好像跟何先生有关系。”


    彪哥包砚台的手，猛地顿住了。


    他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惊疑。


    “别他妈胡说八道！何先生怎么会跟美帝的资本家扯上关系？”


    “我也不知道。”


    年轻人挠了挠头。


    “就是听那人提了一嘴，说何先生的生意，现在遍布全世界，之前在美帝那边，好像就跟这个斯特林，有点小摩擦……”


    “小摩擦？”


    彪哥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他看着报纸上“身败名裂”、“暴毙而亡”这几个字眼。


    再联想到何先生那些神仙一样的手段。


    一个让他自己都感到荒谬和恐惧的念头，浮现在脑海里。


    所谓的小摩擦，就是直接让一个美帝的大资本家完蛋，让一个大官暴毙？


    他咽了口唾沫，感觉后背一阵发凉。


    他用力地，将那方珍贵的端砚，又仔细地包了一层。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辈子，能给何先生这样的人物办事，踏踏实实地当一条狗。


    真是祖坟上冒了青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