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庆和王学文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妈的，什么都没搜到！"王学武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里的水都溅了出来，"陈默这小子，肯定有问题！"


    李国庆小心翼翼地开口："副连长，会不会是我们搞错了？那盒子里确实什么都没有......"


    "放屁！"王学武瞪了他一眼，"陈默要是心里没鬼，大半夜的跑菜窖干什么？"


    王学文挠了挠头："那......现在怎么办？"


    王学武眯起眼睛，声音压得很低："你们俩，平日里多注意一下陈默，尤其是他跟女知青的来往。"


    他顿了顿，"我总觉得，他跟林晓梅她们的关系不正常。"


    李国庆和王学文对视一眼，立刻点头："副连长放心，我们一定盯紧他！"


    王学武冷哼一声："去吧，别让人发现了。"


    两人转身离开，刚走出连部，李国庆就忍不住小声嘀咕："陈默可是战斗英雄，咱们这么盯着他，万一被发现了......"


    王学文撇撇嘴："怕什么？副连长让咱们盯，咱们就盯呗！反正出了事有他顶着。"


    两人一边低声议论着，一边朝宿舍走去，却没注意到，不远处的一棵老榆树后，陈默正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冰冷。


    待两人走远后，陈默从树后转出，眉头紧锁。


    他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里暗自琢磨："王学武为什么突然盯上我了？难道我监视他的事情暴露了？"


    他仔细回想这几天的行动——每次跟踪王学武都保持足够距离，从未留下任何痕迹。


    "还是说..."陈默突然想到一个可能，"他单纯就是看我不顺眼？"


    这个念头让他不禁苦笑。


    上辈子他跟王学武根本就没有交集。


    没想到这一世，自己处处小心，反倒莫名其妙就树了个敌人。


    "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陈默摇摇头，自嘲地嘀咕了一句。


    不过转念一想，既然已经对上了，那也没什么好怕的。


    王学武虽然是个副连长，但自己现在好歹也是个战斗英雄，在连队里也算有些分量。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陈默整了整衣领，大步朝宿舍走去。


    既然对方已经出招，那他也不能坐以待毙。


    ......


    没等陈默出招，一个消息在连里突然炸开了。


    "听说了吗？今年要推荐工农兵大学生了！"


    "真的假的？谁说的？"


    "还能有假？隔壁连队都开始报名了！"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连队。


    食堂里、宿舍里、地头上，所有人都在议论这件事。


    "听说每个连队有两个名额，一男一女！"


    "那得是什么条件啊？"


    "五年以上，表现优秀，还得连队推荐！"


    陈默端着饭盒，坐在食堂角落里，听着周围的议论声，心里微微一动。


    工农兵大学......


    上辈子，这个政策确实有过，但名额极少，能去的都是关系户。


    没想到这一世，居然让他赶上了。


    正想着，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陈默！"林晓梅端着饭盒凑了过来，眼睛亮晶晶的，"你听说了吗？工农兵大学！"


    陈默点点头："刚听说。"


    林晓梅兴奋地压低声音："咱们连队有两个名额！你说......"


    她话还没说完，古丽也走了过来，轻轻坐下："你们在聊大学的事？"


    林晓梅立刻点头："对啊！古丽，你说咱们有没有机会？"


    古丽摇摇头："我才来三年，年限不够。"


    林晓梅顿时蔫了："啊......我才不到一年。"


    陈默看了她一眼，忍不住笑了："就算你年限够了，就凭你平日里干活的样子，连队能推荐你？"


    林晓梅瞪大眼睛："我怎么了我？我现在干活可卖力了！"


    古丽抿嘴一笑："是啊，自从不用饿肚子，晓梅确实勤快多了。"


    林晓梅得意地扬起下巴："听见没？古丽都给我作证！"


    陈默摇摇头，没再打击她。


    其实他心里清楚，工农兵大学的名额，绝不会这么简单就定下来。


    上辈子他连想都不敢想这事——那时候他不过是个普通知青，既没关系又没背景，连打听名额的资格都没有。


    只隐约记得最后去上大学的，都是师部或者团部领导的亲戚。


    "反正都是内定好的。"陈默在心里冷笑。这一世虽然自己有了些资本，但要想从那些关系户手里抢名额，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下午，陈默被叫到了连部。


    周指导员和赵连长正坐在桌前喝茶，见他进来，笑着招呼："陈默来了？坐。"


    陈默敬了个礼，在椅子上坐下："指导员，连长，找我有事？"


    周指导员放下茶杯，语气温和："陈默啊，工农兵大学的事，你听说了吧？"


    陈默点头："听说了。"


    赵连长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本来以你的条件——战斗英雄，一等功，连队肯定优先推荐你。"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但是......"


    周指导员接过话茬，声音温和："兵团有明文规定，必须满五年才行。你才来不到一年，确实不符合条件。"


    他说着仔细观察陈默的表情，"这次特意找你来，就是怕你心里有想法。"


    陈默微微一笑，神色坦然："指导员、连长，你们多虑了。我理解组织的决定，不会有什么想法。"


    "好！这才是好同志！"赵连长一拍大腿，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你现在可是咱们连队的金字招牌，团长开会时都特意提到过你。"


    周指导员也笑着点头："是啊，上次去师部开会，好几个连队都在打听我们连的战斗英雄。你可不能因为这事闹情绪。"


    陈默站起身，郑重地敬了个礼："请连长、指导员放心，我一定继续努力，不会辜负组织的培养。"


    "好好好！"赵连长起身拍了拍陈默的肩膀，"我就知道你小子觉悟高。去吧，好好干，以后机会多的是。"


    走出连部，陈默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他抬头望向远处的戈壁滩，眼神深邃。


    虽然嘴上说不在意，但他心里明白，在这个特殊的年代，有些机会一旦错过，可能就是一辈子。